第74章 咁大个女,安静(二合一)
【带你的宝贝女儿去参加些名媛聚会。】
【?】
这家伙又犯什么病了?
白晚舟看到裴国强发来的消息,脑子里没由来的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是这个提议她确实倒也认可。
只是自己女儿…
似乎不会去啊。
【用什么理由让她去?】
【你女儿你问我?】
想都没有想她很快怼了回去。
【好好好,我跟隔壁王哥生的得了吧。】
【你什么意思?】
这对银婚夫妻日常便是如此互相调侃的了。
女人自然是裴国强的妻子,裴雪晴的妈妈,白晚舟。
此时的女人正站在别墅的门前,向着里屋走去。
女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女孩的妈妈,但是若是被不熟悉的人初次见面,恐怕只会以为是姐妹。
此时的她身穿着一袭订制的旗袍,尽管模样年轻却难遮掩身上的成熟气质。
虽然时间在她的脸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痕迹,但是岁月依旧难败美人。
若是让见过裴若若姐妹的人见到了白晚舟,则他们可能会忽然明了,原来那个规模遗传于此。
……
她推门而入客厅。
白晚舟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征求一下裴雪晴的意见,正好最近有一场名媛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见见世面其实也挺好。
她此时已经回到了家,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平躺在沙发上面,呼吸声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见状女人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
打小就有这个毛病,喜欢在沙发上睡觉,真是不怕着凉。
小时候睡着了倒也无妨,自己那时还年轻力壮,能够直接给她抱回房间。
可现在已经这么大了,自己已经抱不动了啊。
感慨之余,想了想女人还是过去拍醒了裴雪晴。时已经入了秋,终究是有些凉意的,尽管房间中的恒温设备不会让室内温度低于25度,但母亲似乎永远会觉得子女会着凉。
裴雪晴此时刚刚酣睡一会,现在清醒,还有些小迷糊,她的小手揉了揉还在朦胧的双眼,而后看到了眼前的旗袍女子,猛地惊醒,像一只小兔子一般,快速的蹦上了女人的怀中,小脑袋不停磨蹭着女人的柔软。
“妈妈,我好想你啊。”
白晚舟只能无奈的苦笑摸了摸自己这个傻女儿的头,而后一如往常一般开始为她顺毛,手法轻车熟路,显然往日里没少顺。
而此时的裴雪晴,则感受着自己母亲温柔的抚摸,舒服得发出了哼唧的声音。
她就这么安抚着自己的女儿,直至裴雪晴放开了怀抱。
女人看着女儿,思考片刻过后,流露出征询的眼神道。
“最近有一个名媛聚会,你要不要去下,可能会对你以后的路有帮助。”
裴雪晴闻言本欲直接拒绝,但是听到了自己母亲后面的话,又改变了主意。
虽然她不喜欢这一类的场合,但是一想到如果能够认识更多有用的人,说不定就能够帮到曹澜。
一念至此,她决定答应下来。
显然白晚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的,她已经预见了女儿拒绝。
“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嗯我去。”
“啊?”
……
安家。
女孩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此时穿着一件短吊带,嘴巴上叼着一颗棒棒糖,手中的吉他正在弹奏着慢慢喜欢你,正是上次裴雪晴演唱的那首。
她很喜欢这首歌,自从上次和裴雪晴重逢之后,就一直喜欢着这首歌。
这时年轻的女人推开了房门,看向她。
“静静,最近有一个名媛会你去不去?”
女孩只是专心的弹唱,完全没有理会年轻的女人。
而后一阵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不理你妈。”
声音的主人是安父,年轻女人见到安父到来,识趣的将名单交给了他,而后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此时安静才停下了吉他的弹奏,女孩转过了身,扔掉了脖子上的u形枕头,颈上的纹身裸露无余。
她桀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冷意。
“我可没有大我三岁的妈。”
而男人看到自己的小老婆离开了以后,关上了房门,语气也随之温和了许多。
“静静,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她,但是这么多年了,也不至于这么抵触吧。”
听到自己父亲的语气温柔了些,她才吐出了自己嘴里的棒棒糖,看向了男人。
“名单你放下,我一会会看。”
“嗯。”
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门。
安静在这一点上和裴雪晴是一个性格,不同的是,裴雪晴只是天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安静,则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不羁和不合群。
谁家大小姐没事跑到酒吧里面去当驻唱的。
丢份。
安父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本身不会抱有期待她会去。
女孩此时已经回过头看向了窗外,不再看那个男人,直到耳旁传来关门声,才默默的叼起了那颗棒棒糖,接着弹奏。
下午的风吹得很温柔,像她的琴声一样。
随着琴音的跌宕,纸张被风翻动到了某一页。
她看到她一直朝思暮想的名字。
勾起了一段往日的回忆。
……
约莫10年前。
安静从小就认识裴雪晴,大概是从小学的时候开始。
那时的安静喜欢穿着美美的公主裙,留着一头长发。
再小一些的时候,她很喜欢自己的长长的头发,尽管每次清洗都很费劲,但是妈妈总会帮她。
安静小时候并不安静,在她父母还和睦的时候,她如同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吵吵嚷嚷。
那时候她的爷爷奶奶还经常笑话她,真是白起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名字。
直到后来的某一次。
安静永远都忘记不了那段时间的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父母尽管没有离婚,虽然还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但是她几乎每天回家,两个人都在吵架。
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是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的父亲生意上遇到了的挫折。
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静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家庭氛围。
吵,就吵吧。
至少房间足够大,小小的安静可以躲到听不到打砸和吵架声的地方。
她像一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听不到父母的争吵,那么家庭就能够回到往昔。
很可惜,事实证明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深刻的记得,那是一个初夏,窗外面正下着六月的暴雨,雨声很大,尽管如此,她还是开着窗户,因为这样吵闹的雨声可以让她听不到父母的争吵。
可惜这一次,她曾经的逃避策略落了空。
记忆中,父亲似乎是能没吵赢自己的母亲,又似乎吵赢了。
但不论是哪一种,最终的结果都是,最后,恼羞成怒的男人选择了用八岁的她作为出气筒。
“我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如果你是男的多好。”
“女儿这种东西,最后还不是要嫁给别人。”
……
诸如此类的话语。
女孩不敢相信,平日里永远对着自己笑嘻嘻的父亲,会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小小一只的安静尚还不敢还嘴,但这件事情,被她记恨了一辈子。
现在的她有时候会经常心里想,如果现在的自己能够重生一次多好,回到那个时候,那么自己就算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也绝对不愿意再受那个鸟气。
很可惜,这里不是小说,她也不会是重生的主角。
所以,当时的她,只能够等男人臭骂完,转身离开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啜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肯起身,打开了房门走向了一楼。
小女孩走进了客厅,这个时候的她,看到了同样在哭泣的母亲。
客厅里一片狼藉。
穿着短袖的母亲,此时的身上却再也不见往日她最引以为豪的肌肤。
只剩下了青一块,紫一块。
而脸上,则留着一块红色掌印。
人在被打的时候,身上只会泛红,而直至几小时后,皮下的血开始自发的结痂,才会变青。
显然,这场吵架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了。
女孩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此时掩面痛哭,她想要跑上前去,给妈妈一个拥抱,然而只是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女人发出了尖叫的爆鸣声,而后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双眼红肿,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了泪痕。
此时仍然是白天屋内一盏灯都没有开,而外面黑漆漆的乌云则是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女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女儿。
雷鸣声响起,一道闪电将房间短暂的照亮。
受到了惊吓的女人仿佛本能似伸出来自己的双手的抓住了眼前得女儿,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鼓得仿佛一颗破碎得红色弹珠。
自从那以后,红色成为了安静最讨厌得颜色。
她感受着自己母亲手上的力道在自己的脖子上越来越重,呼吸很快变得不在顺畅。
瘦小的身躯里,肺部的空气正在因为惊恐和不再有新的空气进入而变得越来越少,脑袋所必须的氧气约莫在几十秒之后也开始不再能够得到满足。
由于脖子被死死的勒住,此时女孩本能想发出救命的声音,变成了如乌鸦一般的嘶哑。
很快安静的肉脸颜色变得异常的通红,呼吸,已经越来越难。
好在这个时候,母亲仅存的理智终于还是让女人放开了死死勒住女儿的手。
女孩劫后余生,用手捂住了自己变得如同母亲一般通红的脖子。
惊恐的眼神看向了歇斯底里,疯狂揪扯着自己头发的母亲。
由于刚才的缺氧,让她的意识开始逐渐的迷糊,迷糊到感觉仿佛今天所经历的都只是一场噩梦,时至今日安静都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只是差点就梦醒了。
“一定…只是在做一场噩梦而已吧。”
女孩如此期许道。
然而,最后的希望被自己的母亲的怒吼声破灭了。
“我为什么生了一个女儿啊。”
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对着安静说的。
女人只是在怒斥自己的命运,一个身为被家暴了的女人的命运。
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遭遇同样的命运。
呵,命运。
这是后来精神病院里母亲的主治医生对告诉她的。
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
那时的安静,想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她捂着自己脖子,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关上了门,惊恐已经让她的脑子不再能正常思考,此时萦绕在耳边的只有父母的两句话。
两句话,却是同一个意思。
“为什么,她是女儿。”
惊恐过后的思绪,被悲伤占满,脑子已经不再能如往常那般运行,只剩下本能的思考。
“为什么,她是女儿。”
而后,黑暗的房间中,最鲜明的,则是一把往日里母亲用于与她裁纸用的鲜红剪刀。
安静什么都能没能再来得想,只是顺从着而耳边的声音。
“为什么,她是女儿。”
是啊,为什么我是女儿,只要我把长长的头发剪掉,我就能够不再是女儿了。
少女如此想着。
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我更加的像男孩,就开始喜欢我了?
会不会因为我更加像男孩,就不再吵架了?
一遍又一遍的这么想着,仿佛是在回答萦绕在她耳边的提问一般。
这个短暂而又荒唐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被当时的她当作了救命的稻草。
安静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冲了过了去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而后另外一只手捧起了自己的长发。
又是一阵雷光照亮了房间。
女孩再没有半分的犹豫,在雷声到来的同时,她最引以为豪的公主长发…被风吹散,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而做完这一切的她,握着剪刀的手缓缓的垂下,而剪刀掉落在地上,冲击位于中间的支轴,剪刀一分为二。
锐利的剪尖此时,一侧向着她,而另一侧,也向着她。
直到此时,女孩的情绪才算被彻底爆发。
她跳出了二楼窗台,落在被暴雨打湿了的阳台,而后紧接着又一次跳向了地面,狠狠的摔了一跤,弄脏了身上的长裙。
而后起身,跑出了小院,跑向了大雨的深处。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留过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