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好久不见
雷火湮灭了文明，智慧消逝在余烬中，一座座雄伟的高楼被暴力扯作一片片的，散落在月牙形的小岛上。
小岛无名，更没有人记得它曾经的辉煌，只有雄浑的海浪不厌其烦地拍打着月湾绝壁，一日又一日。
泛着盐霜的石壁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一次、两次、三次…三十万次。
800年岁月，也不能抹平末日的创伤。阴云沉沉，芳草萋萋，两三朵野花和几根藤蔓在文明的废墟中滋长。残垣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青苔，墙体上的石块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岁月的痕迹。
风吹过，带着尘埃和杂草的气息。渲染出一副古老而又凄美的图景。
不过，这一切与叽叽喳喳的云雀可没有什么关系。
“上尉，您可千万要小心了，漂亮女人最会骗人，您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云雀提着口锅子和食材跑步跳上了一片残垣，让自己的视线比周不易稍稍高出一些。对着自家拿着帐篷悠然踱步的上尉，不厌其烦重复着已经在船上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
“上尉！老师！师父？！您有在听吗？”
云雀生气了，那个一向宠着她的男人，此刻竟然对可爱、青春、乖巧、活泼的少女完全不理不睬。自顾自地走在残垣之间，黝黑深邃的眼瞳里，映照出的景色微微泛着黄，仿佛看向了另一片时空。
不论她怎么叫唤，自家上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踱着，缥缈出尘。好像要从现实的世界中脱出，消失在茫茫的时间长河里。
云雀一惊，只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么，赶忙跳下废墟，一把抱在周不易腰间：“上尉，不要走。我不拦着您去见她就是了。”
“？”
周不易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丫头今天是咋地了，又闹又哭的。
悄悄摘下绝对不是因为嫌这几日弟子太过聒噪，才堵在耳朵里的自制耳塞，低头看向泪汪汪的少女：“啥？谁又欺负你了？”
这点小动作显然是没有瞒过精灵古怪的云雀，虽然与周不易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师哥。
但凭借着少女细腻的心思，以及与自家上尉间莫名的缘分和相同的脑回路，在某些方面，云雀与周不易的同步率甚至还要超过了路飞。
柔若无骨的小手死死抓住自家上尉坚实的手腕，一点点地把他的手掌掰开。看着掌心两团白白的棉球，云雀气鼓鼓地抬头瞪着自家上尉。
“上尉，您知不知道，像达斯琪学姐那样的呆呆，还有我这样温柔、善良、贤淑的美少女只是少数。娜美姐姐那样精明、伶俐，怪会骗人的女孩子才是常态。”
“您别不乐意听，我是真的怕你被坏女人骗了。身为弟子，我得给您把关。”
说完，自诩贴心的小棉袄还不忘补刀一句：“对，尤其是您这样的大龄处男，最容易被骗了！”
被扎了心的周不易一脸茫然——温柔、善良、贤淑？谁？云雀？
提溜着弟子的后衣领把她放在一边：“是是是，为师知道了。”
听着自家上尉言语中快要溢出来的敷衍，云雀气得剁了剁脚，只是看他的样子，只怕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听了。
无奈，只能挎着一张脸跟到周不易身侧，举起手上的铁锅，暗戳戳地挑拨道：“上尉，你们为什么会约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见面的？还等让我们扎营等她，那人可真没情调。”
“是啊，确实没什么情调。”
周不易的眼睛又看向了过去：三年间，一封封书信寄出，字里行间却没什么浪漫的话语，只有大段的学术讨论和对过往历史的猜想。偶有些别的话题，也只是告知对方，自己近况安好。
一如那段短暂的共同相处的时光，两个人的内心里明明丰富得装着一座世界，呆在一起时却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捧着书本，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代替了言语的交流，直达心灵的深处。
看乏了，抬起头，总是能刚好对上彼此深邃的眼眸。会心一笑，默默为对方泡上一盏热茶，又再次埋头在故纸堆里。静谧的空气中书香渺渺，却又似乎回荡着一缕缕克制的粉色气息。
而这些回忆的原点，便是这里。
“一切都是历史的选择。”周不易笑了笑，当先一步迈出，“走吧，快到了。”
“历史的选择？”云雀困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师徒俩一路前行，踏入了崖边的一处规模甚是庞大的废墟中。云雀左瞅瞅右看看，只见得楼宇的大门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残留的木质框架，在海风中摇摇欲坠。
一道道长长的裂缝贯穿整个建筑，高耸的石柱支撑着残缺不全的结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残缺的书架随处可见，其上可以找到些许书籍存在过的痕迹——一堆堆被时间洪流吞噬的尘土。
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废墟显得更加凄凉。寂静的海岸上，杂草丛生，疯长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述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荣耀。
“上尉，这里曾经是座图书馆吗？”云雀好奇地问道，“真像是您会喜欢的地方。”
周不易不置可否，只是眼中怀念的神色更浓了：“或许吧。”
两人继续前行，沿途渐渐出现了一些雕刻在石板上的书本。虽然石板主体还算保存完好，但岁月依旧抹平了大部分文字的刻痕，变得难以辨认，只能无言地展示着这里曾有古老的故事和历史的传承。
周不易稍稍放缓了脚步，弯下腰，稳稳地捧起一块断裂的石板，惋惜地叹道：“保存条件太差了，海风侵蚀，这些普通的历史石刻不知还能坚持。”
话音落下，忽有一道曙光刺破了厚厚的铅云，恰好落在图书馆的深处。光芒透过残垣断壁，照亮了那些被岁月遗忘的石板雕刻书籍。也照亮了一块比其他所有石板都要宽大、厚重百倍的黝黑石碑。
曙光下，一抹窈窕出尘的倩影，安静地站在历史正文前，宛若星辰般深邃的眼眸中同样流露着怀念的神色。将齐肩的秀发拂至耳后，恬静一笑，朱唇轻启：“好久不见，琼·史密斯。”
“好久不见，妮可·罗宾”
小岛无名，更没有人记得它曾经的辉煌，只有雄浑的海浪不厌其烦地拍打着月湾绝壁，一日又一日。
泛着盐霜的石壁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一次、两次、三次…三十万次。
800年岁月，也不能抹平末日的创伤。阴云沉沉，芳草萋萋，两三朵野花和几根藤蔓在文明的废墟中滋长。残垣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青苔，墙体上的石块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岁月的痕迹。
风吹过，带着尘埃和杂草的气息。渲染出一副古老而又凄美的图景。
不过，这一切与叽叽喳喳的云雀可没有什么关系。
“上尉，您可千万要小心了，漂亮女人最会骗人，您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云雀提着口锅子和食材跑步跳上了一片残垣，让自己的视线比周不易稍稍高出一些。对着自家拿着帐篷悠然踱步的上尉，不厌其烦重复着已经在船上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
“上尉！老师！师父？！您有在听吗？”
云雀生气了，那个一向宠着她的男人，此刻竟然对可爱、青春、乖巧、活泼的少女完全不理不睬。自顾自地走在残垣之间，黝黑深邃的眼瞳里，映照出的景色微微泛着黄，仿佛看向了另一片时空。
不论她怎么叫唤，自家上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踱着，缥缈出尘。好像要从现实的世界中脱出，消失在茫茫的时间长河里。
云雀一惊，只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什么，赶忙跳下废墟，一把抱在周不易腰间：“上尉，不要走。我不拦着您去见她就是了。”
“？”
周不易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丫头今天是咋地了，又闹又哭的。
悄悄摘下绝对不是因为嫌这几日弟子太过聒噪，才堵在耳朵里的自制耳塞，低头看向泪汪汪的少女：“啥？谁又欺负你了？”
这点小动作显然是没有瞒过精灵古怪的云雀，虽然与周不易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师哥。
但凭借着少女细腻的心思，以及与自家上尉间莫名的缘分和相同的脑回路，在某些方面，云雀与周不易的同步率甚至还要超过了路飞。
柔若无骨的小手死死抓住自家上尉坚实的手腕，一点点地把他的手掌掰开。看着掌心两团白白的棉球，云雀气鼓鼓地抬头瞪着自家上尉。
“上尉，您知不知道，像达斯琪学姐那样的呆呆，还有我这样温柔、善良、贤淑的美少女只是少数。娜美姐姐那样精明、伶俐，怪会骗人的女孩子才是常态。”
“您别不乐意听，我是真的怕你被坏女人骗了。身为弟子，我得给您把关。”
说完，自诩贴心的小棉袄还不忘补刀一句：“对，尤其是您这样的大龄处男，最容易被骗了！”
被扎了心的周不易一脸茫然——温柔、善良、贤淑？谁？云雀？
提溜着弟子的后衣领把她放在一边：“是是是，为师知道了。”
听着自家上尉言语中快要溢出来的敷衍，云雀气得剁了剁脚，只是看他的样子，只怕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听了。
无奈，只能挎着一张脸跟到周不易身侧，举起手上的铁锅，暗戳戳地挑拨道：“上尉，你们为什么会约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见面的？还等让我们扎营等她，那人可真没情调。”
“是啊，确实没什么情调。”
周不易的眼睛又看向了过去：三年间，一封封书信寄出，字里行间却没什么浪漫的话语，只有大段的学术讨论和对过往历史的猜想。偶有些别的话题，也只是告知对方，自己近况安好。
一如那段短暂的共同相处的时光，两个人的内心里明明丰富得装着一座世界，呆在一起时却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捧着书本，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代替了言语的交流，直达心灵的深处。
看乏了，抬起头，总是能刚好对上彼此深邃的眼眸。会心一笑，默默为对方泡上一盏热茶，又再次埋头在故纸堆里。静谧的空气中书香渺渺，却又似乎回荡着一缕缕克制的粉色气息。
而这些回忆的原点，便是这里。
“一切都是历史的选择。”周不易笑了笑，当先一步迈出，“走吧，快到了。”
“历史的选择？”云雀困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师徒俩一路前行，踏入了崖边的一处规模甚是庞大的废墟中。云雀左瞅瞅右看看，只见得楼宇的大门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残留的木质框架，在海风中摇摇欲坠。
一道道长长的裂缝贯穿整个建筑，高耸的石柱支撑着残缺不全的结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残缺的书架随处可见，其上可以找到些许书籍存在过的痕迹——一堆堆被时间洪流吞噬的尘土。
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废墟显得更加凄凉。寂静的海岸上，杂草丛生，疯长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述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荣耀。
“上尉，这里曾经是座图书馆吗？”云雀好奇地问道，“真像是您会喜欢的地方。”
周不易不置可否，只是眼中怀念的神色更浓了：“或许吧。”
两人继续前行，沿途渐渐出现了一些雕刻在石板上的书本。虽然石板主体还算保存完好，但岁月依旧抹平了大部分文字的刻痕，变得难以辨认，只能无言地展示着这里曾有古老的故事和历史的传承。
周不易稍稍放缓了脚步，弯下腰，稳稳地捧起一块断裂的石板，惋惜地叹道：“保存条件太差了，海风侵蚀，这些普通的历史石刻不知还能坚持。”
话音落下，忽有一道曙光刺破了厚厚的铅云，恰好落在图书馆的深处。光芒透过残垣断壁，照亮了那些被岁月遗忘的石板雕刻书籍。也照亮了一块比其他所有石板都要宽大、厚重百倍的黝黑石碑。
曙光下，一抹窈窕出尘的倩影，安静地站在历史正文前，宛若星辰般深邃的眼眸中同样流露着怀念的神色。将齐肩的秀发拂至耳后，恬静一笑，朱唇轻启：“好久不见，琼·史密斯。”
“好久不见，妮可·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