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帝星飘摇荧惑高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海军第77支部副支部长弗兰西从一间华丽的饭店包厢里走出，结束了一天的应酬。
“嗝~”
一个带着葱蒜荤腥，裹挟着腐坏的胃酸，混合着多年腌渍入体的烟酒味道的饱嗝，从他油腻的嘴唇间飘荡而出。
晃着醉醺醺的步伐，坐上公款购置的私家车后座，弗兰西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脸上勾起淫秽的笑容：“托马斯，还是去老地方。”
被称作托马斯的司机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支部长，是不夜城还是天上人间？”
见得小弟不上道，弗兰西立刻面露不悦：“连这都不知道？天上人间不是才从戈萨村进了一批姑娘？就去那儿。”
“是，支部长。”
噗噜噗噜噗噜…
在汽车刚刚拐进一条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街道时，车上的电话虫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这个时候来电话，扫兴。”弗兰西啐了一句，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喂，我是弗兰西，什么事？”
“弗兰西支部长，布林布林支部长回来了！”
“什么？！”
“支部长，布林布林回来了，他没死！”
短短一句话，弗兰西的酒劲登时就醒了，他坐直身体，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阿龙没有把布林布林干掉吗？”
“报告支部长，布林布林是和今天清晨来支部的那个上尉督察一起到的。好消息是，他们现在刚刚抵达军港码头，除了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听得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弗兰西捂住了电话虫的麦克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疯狂思考着对策。
“该死，布林布林居然那么好运，不仅没在阿龙海贼团的袭击中当场暴毙不说。还被后续赶过去的那个上尉督察给找到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那个督察拖在77支部的。”
“布林布林必须要死，他不死，非但我的晋升之路受阻。以这个准将的古板性格，第77支部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重要的，万一他对这次栽在阿龙手里耿耿于怀，开始调查袭击的始末，说不定会翻出我们与阿龙合作线索。”
“倒时，万事休矣！”
念及于此，弗兰西的表情逐渐变得狠厉：“通知科利奥尼、罗伯特、白兰度…让他们点齐人手，埋伏在军港码头回支部的必经之路上。我现在马上往那边赶，务必不能让布林布林活着回到支部。”
“明白！弗兰西支部长，那个上尉督察怎么办？”电话那头询问道。
“他要是识相，接了共同杀害布林布林的投名状，就留他一命。”弗兰西面色阴沉地指示道，“要是他不识相，就委屈一下阿龙，让他再背一个杀害海军本部督察的罪名。”
“托马斯，掉头，去军港，立刻！”
“弗兰西支部长，花街路上太堵，车子转不过去啊。”
“你这头蠢猪，那里不是很宽敞吗？”弗兰西气急败坏地指着摩肩接踵的人行道，“从那里掉头！”
在弗兰西狂躁地指挥下，车子骑上了马路牙子，惊慌的人群纷纷朝两侧躲避。然而刚开了不到五米，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猝不及防的弗兰西撞在了前座的靠背上。
“托马斯，信不信我明天让你从司机的位置上滚蛋去炊事班刷锅？”
“我不信。”儒雅的声音响起，但在弗兰西听来，却好似恶魔的低吟，“半途感知到一股浓浓的恶意，飞过来一看果然是你。弗兰西支部长，好久不见。”
“哈，周上尉说笑了。我们不是今早才见过吗？”
弗兰西汗流浃背地看了看那柄将汽车插停了的金光长剑，又看了看抵在自己咽喉前的同款利刃，所有的狠厉都随着一泡谷黄之物烟消云散了。
周不易皱着眉头扇了扇那股恶心的气味，掏出阿龙的供述，以及77支部会议室的监听记录，宣布道：“弗兰西你被逮捕了，从现在起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可以请个律师吗？”
“可以。但在那之前…”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弗兰西脸上，将他打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替我弟子打的，你恶心到她了！”
几个小时后…
夜幕低垂，铅云蔽空，星星和月亮被彻底吞没，只剩下深邃的黑暗。
漆黑的大海翻滚着层层浪涛，拍打在军舰的船体上，发出深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周督察，您真是料事如神。”
军舰甲板上，布林布林满脸的钦佩之色：“第16支部果然反了。”
嗖！
岸防炮巨大的弹体呼啸袭来，扯碎了布林布林话语的尾音。
booooom！
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炸出一朵20多米高的水花。海水如雨点般洒落，带着咸涩的味道。
“不，我还是失策了。”看着进入完全作战态势的第16支部基地，周不易蹙起了眉头，“在料想到第16支部可能有问题时，我就应该第一时间过来把他们处理掉。”
第77支部的肃清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得益于弗兰西临被逮捕前，召集同伙的神助攻。周不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第77支部的腐败高层一网打尽。
剩余的大猫小猫们，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很快就主动自首。反正他们的罪行也不深，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黑钱是从海贼那里得来。
就算判到司法岛，也至多是没收违法所得，革去海军职务。比起负隅顽抗，丢掉身家性命的风险，还是自首的处罚要轻一些。
但是第16支部不一样，单凭阿龙供述出的罪证，第16支部的全体军官都得上断头台走一遭。
并且周不易猜测，与第16支部合作的海贼，恐怕还不止阿龙一家。
如此罪行，不论第16支部的后台是谁，在黑暗被揭露的一刻，都不可能从司法岛手里把他们保住。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等死，不如拼一把。
干掉所有追兵，去伟大航路当个海贼，兴许还能活。
“本来还想着快速解决第77支部后，应该能趁着第16支部没反应过来的空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周不易有些自责地说道，“但他们的情报网反应比我预料的快很多，这下不得不攻坚了。”
“周督察不必自责，若非有您，第16支部这颗毒瘤不知还要在东海上逍遥多久。”布林布林赶忙宽慰道，“再说，为了维护正义，我们也不怕流血牺牲。”
“既然他们反应过来了，就与这些反贼硬碰硬一场。我们进攻吧。”
见得布林布林大义凛然，全身绑着绷带，随时准备着英勇就义的模样，周不易有些尴尬：“呃，其实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可惜不能多留几个活口，揪出更大的鱼。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看幸运之神保不保佑了。”
说着，周不易双手合十，象征性地闭目祈祷：“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叛军先生们，请努力活下来吧。”
咏唱完毕，一道方圆里许的正气金光直冲天际，刺破厚厚的铅云。星月之光从云间撒了下来，锚定在叛军基地上，好似在指引着通往天国的道路。
这骤然出现的金光和天象的变化，让第十六支部的叛军为之一愣，连绵不绝的炮击都停顿了几个刹那。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后续，岸防炮就又开始了轰鸣，隆隆的炮声好似在嘲笑——“就这？”
“周督察？您这是？”
“嘘~”周不易伸手堵住了布林布林的疑问，“让流星飞一会儿。”
“？”
下一个瞬间，布林布林便明白了周不易话语的含义。
一颗硕大的陨石从云层中探出了个金红色的尖尖，旋即，漫天铅云瓦解冰消，天空为之一清。
在原海军第16支部叛军绝望的哀嚎声中，正气流星带着刺耳的咆哮轰然坠落。爆发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横扫四周，将一切都吞噬在灼热的怀抱中。地面颤动，房屋崩塌，火花四溅，炽热的浪潮将海军基地坚实的地基也化作熔岩。
炼狱在人间。
这结局，倒是与坏事做尽的叛军们十分相配。
只是为了揪出更大的鱼，周不易还需要他们再活一阵：“布林布林准将，赶快命令士兵们展开救援吧。”
海军第77支部副支部长弗兰西从一间华丽的饭店包厢里走出，结束了一天的应酬。
“嗝~”
一个带着葱蒜荤腥，裹挟着腐坏的胃酸，混合着多年腌渍入体的烟酒味道的饱嗝，从他油腻的嘴唇间飘荡而出。
晃着醉醺醺的步伐，坐上公款购置的私家车后座，弗兰西满意地拍了拍肚子，脸上勾起淫秽的笑容：“托马斯，还是去老地方。”
被称作托马斯的司机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支部长，是不夜城还是天上人间？”
见得小弟不上道，弗兰西立刻面露不悦：“连这都不知道？天上人间不是才从戈萨村进了一批姑娘？就去那儿。”
“是，支部长。”
噗噜噗噜噗噜…
在汽车刚刚拐进一条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街道时，车上的电话虫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这个时候来电话，扫兴。”弗兰西啐了一句，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喂，我是弗兰西，什么事？”
“弗兰西支部长，布林布林支部长回来了！”
“什么？！”
“支部长，布林布林回来了，他没死！”
短短一句话，弗兰西的酒劲登时就醒了，他坐直身体，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阿龙没有把布林布林干掉吗？”
“报告支部长，布林布林是和今天清晨来支部的那个上尉督察一起到的。好消息是，他们现在刚刚抵达军港码头，除了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听得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弗兰西捂住了电话虫的麦克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疯狂思考着对策。
“该死，布林布林居然那么好运，不仅没在阿龙海贼团的袭击中当场暴毙不说。还被后续赶过去的那个上尉督察给找到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那个督察拖在77支部的。”
“布林布林必须要死，他不死，非但我的晋升之路受阻。以这个准将的古板性格，第77支部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更重要的，万一他对这次栽在阿龙手里耿耿于怀，开始调查袭击的始末，说不定会翻出我们与阿龙合作线索。”
“倒时，万事休矣！”
念及于此，弗兰西的表情逐渐变得狠厉：“通知科利奥尼、罗伯特、白兰度…让他们点齐人手，埋伏在军港码头回支部的必经之路上。我现在马上往那边赶，务必不能让布林布林活着回到支部。”
“明白！弗兰西支部长，那个上尉督察怎么办？”电话那头询问道。
“他要是识相，接了共同杀害布林布林的投名状，就留他一命。”弗兰西面色阴沉地指示道，“要是他不识相，就委屈一下阿龙，让他再背一个杀害海军本部督察的罪名。”
“托马斯，掉头，去军港，立刻！”
“弗兰西支部长，花街路上太堵，车子转不过去啊。”
“你这头蠢猪，那里不是很宽敞吗？”弗兰西气急败坏地指着摩肩接踵的人行道，“从那里掉头！”
在弗兰西狂躁地指挥下，车子骑上了马路牙子，惊慌的人群纷纷朝两侧躲避。然而刚开了不到五米，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猝不及防的弗兰西撞在了前座的靠背上。
“托马斯，信不信我明天让你从司机的位置上滚蛋去炊事班刷锅？”
“我不信。”儒雅的声音响起，但在弗兰西听来，却好似恶魔的低吟，“半途感知到一股浓浓的恶意，飞过来一看果然是你。弗兰西支部长，好久不见。”
“哈，周上尉说笑了。我们不是今早才见过吗？”
弗兰西汗流浃背地看了看那柄将汽车插停了的金光长剑，又看了看抵在自己咽喉前的同款利刃，所有的狠厉都随着一泡谷黄之物烟消云散了。
周不易皱着眉头扇了扇那股恶心的气味，掏出阿龙的供述，以及77支部会议室的监听记录，宣布道：“弗兰西你被逮捕了，从现在起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可以请个律师吗？”
“可以。但在那之前…”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弗兰西脸上，将他打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替我弟子打的，你恶心到她了！”
几个小时后…
夜幕低垂，铅云蔽空，星星和月亮被彻底吞没，只剩下深邃的黑暗。
漆黑的大海翻滚着层层浪涛，拍打在军舰的船体上，发出深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周督察，您真是料事如神。”
军舰甲板上，布林布林满脸的钦佩之色：“第16支部果然反了。”
嗖！
岸防炮巨大的弹体呼啸袭来，扯碎了布林布林话语的尾音。
booooom！
炮弹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炸出一朵20多米高的水花。海水如雨点般洒落，带着咸涩的味道。
“不，我还是失策了。”看着进入完全作战态势的第16支部基地，周不易蹙起了眉头，“在料想到第16支部可能有问题时，我就应该第一时间过来把他们处理掉。”
第77支部的肃清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得益于弗兰西临被逮捕前，召集同伙的神助攻。周不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第77支部的腐败高层一网打尽。
剩余的大猫小猫们，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很快就主动自首。反正他们的罪行也不深，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黑钱是从海贼那里得来。
就算判到司法岛，也至多是没收违法所得，革去海军职务。比起负隅顽抗，丢掉身家性命的风险，还是自首的处罚要轻一些。
但是第16支部不一样，单凭阿龙供述出的罪证，第16支部的全体军官都得上断头台走一遭。
并且周不易猜测，与第16支部合作的海贼，恐怕还不止阿龙一家。
如此罪行，不论第16支部的后台是谁，在黑暗被揭露的一刻，都不可能从司法岛手里把他们保住。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等死，不如拼一把。
干掉所有追兵，去伟大航路当个海贼，兴许还能活。
“本来还想着快速解决第77支部后，应该能趁着第16支部没反应过来的空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周不易有些自责地说道，“但他们的情报网反应比我预料的快很多，这下不得不攻坚了。”
“周督察不必自责，若非有您，第16支部这颗毒瘤不知还要在东海上逍遥多久。”布林布林赶忙宽慰道，“再说，为了维护正义，我们也不怕流血牺牲。”
“既然他们反应过来了，就与这些反贼硬碰硬一场。我们进攻吧。”
见得布林布林大义凛然，全身绑着绷带，随时准备着英勇就义的模样，周不易有些尴尬：“呃，其实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可惜不能多留几个活口，揪出更大的鱼。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看幸运之神保不保佑了。”
说着，周不易双手合十，象征性地闭目祈祷：“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叛军先生们，请努力活下来吧。”
咏唱完毕，一道方圆里许的正气金光直冲天际，刺破厚厚的铅云。星月之光从云间撒了下来，锚定在叛军基地上，好似在指引着通往天国的道路。
这骤然出现的金光和天象的变化，让第十六支部的叛军为之一愣，连绵不绝的炮击都停顿了几个刹那。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后续，岸防炮就又开始了轰鸣，隆隆的炮声好似在嘲笑——“就这？”
“周督察？您这是？”
“嘘~”周不易伸手堵住了布林布林的疑问，“让流星飞一会儿。”
“？”
下一个瞬间，布林布林便明白了周不易话语的含义。
一颗硕大的陨石从云层中探出了个金红色的尖尖，旋即，漫天铅云瓦解冰消，天空为之一清。
在原海军第16支部叛军绝望的哀嚎声中，正气流星带着刺耳的咆哮轰然坠落。爆发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横扫四周，将一切都吞噬在灼热的怀抱中。地面颤动，房屋崩塌，火花四溅，炽热的浪潮将海军基地坚实的地基也化作熔岩。
炼狱在人间。
这结局，倒是与坏事做尽的叛军们十分相配。
只是为了揪出更大的鱼，周不易还需要他们再活一阵：“布林布林准将，赶快命令士兵们展开救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