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不顺
三春和尺素这头暂时没有回信，倒是肖管事急匆匆地来见盛南锦，“大小姐，方管事那头……似乎进展得不大顺利。”
盛南锦很是疑惑，“他怎么了？”
肖管事压低声音道，“方管事去了这么久，要是事情办得顺利早该回来了。他迟迟没有归来，我心里便打起了嘀咕，暗中安排了人盯着方管事手底下人的动作，果然见他们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后来买通了一人才知道，原来孙先生和白先生不止因为赌博欠了钱，甚至被人状告通奸，事情越发的麻烦了。”
盛南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消息可靠吗？”
肖管事道，“方管事觉得棘手，所以特意让人送消息回来，想请示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南锦道，“父亲怎么说？”
肖管事道，“老爷那边还没有个头绪，我是担心他想不出对策来，最后还得找到您的面前。”
盛南锦板着脸道，“通奸可不是小事，让我因为这种人去找舅舅说情，我可拉不下这个脸来。父亲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人呢。”
肖管事道，“也难怪大小姐生气，孙先生和白先生终究是读书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您说……会不会是被人给设套诓骗了？”
盛南锦冷笑道，“他们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外出行走的人，谁不知道赌场会有这样的杀猪盘？若不是自己利欲熏心，就算局设得再好，也诓不到头上来。”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肖管事道，“可我看老爷的态度，似乎是想救孙先生和白先生的。”
多年的交情，盛时怎能忍心见死不救？
盛南锦淡淡地道，“他若是有能力，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想让我出面去找舅舅，我是绝不会开这个口的。舅舅如今刚到京都，脚跟还没有站稳，要是为了这种事情出面，一旦传出什么闲话来，他还怎么做官？要知道朝堂之上，可不是只有舅舅恩师这一支的，势力交错纵横，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怎么可能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置舅舅于危险境地呢？”
肖管事恍然大悟，“亏得大小姐是个明白人，要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盛南锦不愿再理会这些糟心事，问道，“你近来管家可还顺手？”
肖管事微微一笑，聪明地道，“有大小姐帮趁着的，先前方管事又管得井井有条，我不过按着原有的车轱辘印往前走，能有什么不顺手的？”
话是这样说，但人人都觉得肖管事巴结上了盛南锦，这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再加上方管事阴阳怪气地拱火，瞧他不起的人着实不少。
盛南锦早从尺素那里听说了他的难处，闻声便安慰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旁人想怎么说也得由着他们去。那些吃不着肉喝不着汤的人，眼见着你越来越好，能不眼红吗？你也不用理会，安心当好自己的差事，父亲自会看在眼里。”
肖管事笑呵呵地道，“多谢大小姐费心想着，小人自当尽心办事，绝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至于是为谁‘尽心办事’，那就不可细说了。
等肖管事离开后，盛南锦便对陈六儿媳妇交代道，“我的‘头’又不舒服了，吩咐管事请大夫进来，这几日不管什么事儿都别来打扰我，让我安心养病。”
陈六儿媳妇惊慌地道，“怎么会这样呢？要不要去苏州府请个更厉害的大夫回来？”
她是个实心眼，压根没想到盛南锦是在装病。
盛南锦冲她挤了挤眼，“暂时不用，你先照我的话吩咐下去吧。”
陈六儿媳妇这才明白了一点儿，转身便出了门。
盛时收到方管事的消息后一直愁眉不展。
去找盛南锦吧，他有点儿拉不下来脸。不去找吧，单靠他又解决不了这件事……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容易下定决心刚要起身，又有婆子进来禀告，“大小姐吩咐请大夫过来，好像身子又不舒服了。”
盛时的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儿直接将他憋过气去。
他不悦地问道，“之前不是请了大夫来吗？都是怎么说的，这病看了又看，怎么一直不见好呢？”
婆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盛时不耐烦地冲她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般撵走了她。
他怀疑是不是盛南锦提前听说了什么，所以在故意避着他呢？还有那个方管事，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厉害吗？怎么一出门就成了软脚虾，连这种事也办不成？
要是自己有个可靠的儿子，还至于一把年纪仍为家里的事情犯愁吗？
想到这些，盛时更加的不痛快了，连晚饭也没有吃。
第二天一早，听说盛南锦身子不好，甘妈妈带着甘兴媳妇进府来探望。
眼见着盛南锦能吃能喝，气色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甘妈妈这才放下心来。甘兴媳妇在一旁道，“我就说吧，大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
甘妈妈道，“大小姐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家里头置办不齐全，我让甘兴想办法在外头给您安排。至于那些流言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所谓清者自清，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也得尝尝拔舌头的滋味。”
盛南锦笑着点了点头，问起田婆子一家的近况。
甘兴媳妇道，“有他们吃有他们喝，又不用他们当差办事，除了最初那几天有些不安之外，近来越发地坦然了。我看再这么下去，回头赶他们走，只怕都要赖着不肯离开呢。”
甘妈妈问道，“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些人不能扣着太久，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既然田婆子肯指认卫姨娘，您干吗还要压下来呢？”
盛南锦道，“我是觉得当日我和二小姐落水，这里头也有卫姨娘的功劳。她为了能让纱姐儿嫁到沈家去，想一箭双雕除了我们两个。这件事她办得滴水不漏，一时间找不到证据，唯一能入手的人也只有一个荷华，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到她。现在就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以父亲的性格，多半也只会训斥几句，最多剥夺管家之权，剩下的便不会再有下文了。那二小姐不就枉死了吗？就算是为了她，我也得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才行。”
甘妈妈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证据又哪是那么好找出来的？”
盛南锦却很有信心，“只要她做过，我就一定能把她揪出来。”
盛南锦很是疑惑，“他怎么了？”
肖管事压低声音道，“方管事去了这么久，要是事情办得顺利早该回来了。他迟迟没有归来，我心里便打起了嘀咕，暗中安排了人盯着方管事手底下人的动作，果然见他们聚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后来买通了一人才知道，原来孙先生和白先生不止因为赌博欠了钱，甚至被人状告通奸，事情越发的麻烦了。”
盛南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消息可靠吗？”
肖管事道，“方管事觉得棘手，所以特意让人送消息回来，想请示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南锦道，“父亲怎么说？”
肖管事道，“老爷那边还没有个头绪，我是担心他想不出对策来，最后还得找到您的面前。”
盛南锦板着脸道，“通奸可不是小事，让我因为这种人去找舅舅说情，我可拉不下这个脸来。父亲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人呢。”
肖管事道，“也难怪大小姐生气，孙先生和白先生终究是读书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呢？您说……会不会是被人给设套诓骗了？”
盛南锦冷笑道，“他们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外出行走的人，谁不知道赌场会有这样的杀猪盘？若不是自己利欲熏心，就算局设得再好，也诓不到头上来。”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
肖管事道，“可我看老爷的态度，似乎是想救孙先生和白先生的。”
多年的交情，盛时怎能忍心见死不救？
盛南锦淡淡地道，“他若是有能力，那自然最好，但若是想让我出面去找舅舅，我是绝不会开这个口的。舅舅如今刚到京都，脚跟还没有站稳，要是为了这种事情出面，一旦传出什么闲话来，他还怎么做官？要知道朝堂之上，可不是只有舅舅恩师这一支的，势力交错纵横，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怎么可能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置舅舅于危险境地呢？”
肖管事恍然大悟，“亏得大小姐是个明白人，要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盛南锦不愿再理会这些糟心事，问道，“你近来管家可还顺手？”
肖管事微微一笑，聪明地道，“有大小姐帮趁着的，先前方管事又管得井井有条，我不过按着原有的车轱辘印往前走，能有什么不顺手的？”
话是这样说，但人人都觉得肖管事巴结上了盛南锦，这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再加上方管事阴阳怪气地拱火，瞧他不起的人着实不少。
盛南锦早从尺素那里听说了他的难处，闻声便安慰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旁人想怎么说也得由着他们去。那些吃不着肉喝不着汤的人，眼见着你越来越好，能不眼红吗？你也不用理会，安心当好自己的差事，父亲自会看在眼里。”
肖管事笑呵呵地道，“多谢大小姐费心想着，小人自当尽心办事，绝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至于是为谁‘尽心办事’，那就不可细说了。
等肖管事离开后，盛南锦便对陈六儿媳妇交代道，“我的‘头’又不舒服了，吩咐管事请大夫进来，这几日不管什么事儿都别来打扰我，让我安心养病。”
陈六儿媳妇惊慌地道，“怎么会这样呢？要不要去苏州府请个更厉害的大夫回来？”
她是个实心眼，压根没想到盛南锦是在装病。
盛南锦冲她挤了挤眼，“暂时不用，你先照我的话吩咐下去吧。”
陈六儿媳妇这才明白了一点儿，转身便出了门。
盛时收到方管事的消息后一直愁眉不展。
去找盛南锦吧，他有点儿拉不下来脸。不去找吧，单靠他又解决不了这件事……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容易下定决心刚要起身，又有婆子进来禀告，“大小姐吩咐请大夫过来，好像身子又不舒服了。”
盛时的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儿直接将他憋过气去。
他不悦地问道，“之前不是请了大夫来吗？都是怎么说的，这病看了又看，怎么一直不见好呢？”
婆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盛时不耐烦地冲她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般撵走了她。
他怀疑是不是盛南锦提前听说了什么，所以在故意避着他呢？还有那个方管事，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厉害吗？怎么一出门就成了软脚虾，连这种事也办不成？
要是自己有个可靠的儿子，还至于一把年纪仍为家里的事情犯愁吗？
想到这些，盛时更加的不痛快了，连晚饭也没有吃。
第二天一早，听说盛南锦身子不好，甘妈妈带着甘兴媳妇进府来探望。
眼见着盛南锦能吃能喝，气色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甘妈妈这才放下心来。甘兴媳妇在一旁道，“我就说吧，大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
甘妈妈道，“大小姐想吃什么、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家里头置办不齐全，我让甘兴想办法在外头给您安排。至于那些流言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所谓清者自清，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也得尝尝拔舌头的滋味。”
盛南锦笑着点了点头，问起田婆子一家的近况。
甘兴媳妇道，“有他们吃有他们喝，又不用他们当差办事，除了最初那几天有些不安之外，近来越发地坦然了。我看再这么下去，回头赶他们走，只怕都要赖着不肯离开呢。”
甘妈妈问道，“大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些人不能扣着太久，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既然田婆子肯指认卫姨娘，您干吗还要压下来呢？”
盛南锦道，“我是觉得当日我和二小姐落水，这里头也有卫姨娘的功劳。她为了能让纱姐儿嫁到沈家去，想一箭双雕除了我们两个。这件事她办得滴水不漏，一时间找不到证据，唯一能入手的人也只有一个荷华，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到她。现在就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以父亲的性格，多半也只会训斥几句，最多剥夺管家之权，剩下的便不会再有下文了。那二小姐不就枉死了吗？就算是为了她，我也得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才行。”
甘妈妈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证据又哪是那么好找出来的？”
盛南锦却很有信心，“只要她做过，我就一定能把她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