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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荆轲刺秦(1)

    此时此刻,燕国王宫。

    一年轻男子身披薄氅,一头白发在夜中的灯火下分外显眼。

    他坐在长廊下,看着皓月发呆,眼里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殿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旁边,一个侍卫走过来,同他作揖。

    “他发兵灭了赵国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打燕国了。”男子轻声,仿佛是呢喃自语。

    是了,面前这个人,便是燕国太子,燕丹。

    从秦国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一夜间发白。

    听到燕丹的话,侍卫的嘴张了张,不知道说些什么,见他又发起了呆,便不再打扰,自觉退到暗中守着。

    燕丹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玉环,思绪逐渐飘远。

    那年他来到赵国做质子,在人迹罕至的泥泞街道上,看到了那个被人欺凌的少年。

    寒冬腊月天,少年穿着单薄的衣服,明明满身伤痕,却愣是一声不吭地挨着打,挨着辱骂。

    他于心不忍,赶走了那些人,因此和那个少年成了好友。

    后来,少年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少年初时警惕,后来慢慢卸下防备,变得依赖。

    他很羡慕少年能有人相伴,常常在暗中看着少年露出明媚的笑容,内心十分渴望。

    可无人在意,从无人在意……

    再后来,他回了燕国,少年带着人回了秦国,他们分道扬镳,却仍有书信往来。

    直到那年,曾经帮助少年的人忽然不见了。

    他听闻少年在院子里枯坐了一夜,随后像是一夕间长大了般,变得狠辣果断,以铁腕手段稳固了自己的王座。

    燕国软弱,那年他去秦国为质,再次见到了少年。

    少年的眉宇间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是曾经会和他一起挖雪煮茶的少年,却也不再是昔年之人。

    故人再见,除却问候,便只剩下客套的礼数。

    当听闻少年要一统天下,灭六国时,他震惊,随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兵马强盛的秦国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有着无限活力;而燕国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独坐黄昏下,数人世尚存几分残留时光。

    两国真的兵戎相向,燕国必败。

    他第一次带着恳求的语气问:“念在你我少时交情,可否不灭我故国?”

    少年罕见地沉默片刻,答:“我可留你一命,封你为燕地之官。”

    他看到了少年眼底的认真,深谙其说一不二性子的他,不再问话。

    自此,他们决裂。

    思绪敛起,燕丹缓缓望着长空,一头白发随风微微飘扬。

    片刻后,一声冗长的叹息在这里响起。

    敛起思绪,燕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召来自己的心腹田光:“若想解吾心头之忧,可有何法?”

    田光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祸从源头出,想制止灾祸,殿下不妨从源头阻断。”

    燕丹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头一震。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他呢喃一声。

    “秦王政已灭韩、赵二国,韩王安被关押,赵王迁被发配到房龄深山之中——殿下,若不想燕国沦为他秦国一郡,为今之计,只有此策。”田光作揖,深深一拜。

    燕丹失神半晌,哑着声音开口:“那……爱卿可有能胜任此事之人?”

    “有。殿下若决定了,臣这便去将那人请来。”

    “劳烦爱卿了。”

    “臣告退。”

    田光作揖离开后,燕丹像是失去了一身的力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躺倒在长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一行浊泪滚落。

    待到再睁眼时,这位燕国太子的眼里,温润不复,只剩下了决绝与狠厉。

    这边,田光离开王宫后,去了一处安静的宅子。

    宅子里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男子正在和一朋友饮酒,见到他来,两人立刻起身作揖。

    田光摆了摆手,坐到男子对面,沉吟片刻,启唇道:“殿下已经答应了。”

    男子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当真。”

    “当真。”

    男子扬唇一笑,猛地仰头把酒一饮而尽,酒樽重重放在桌案上:“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此人名唤荆轲,为卫国人士,一身武艺超群,十分向往能够报国,但卫国国君并不看好他,没搭理。

    荆轲便来到了魏国,投奔了燕太子丹。

    听闻秦国把卫国的疆土基本都夺走,卫国只剩寥寥数地,还沦为燕国的附属国,荆轲是那个气啊,一直想要刺死秦王。

    但燕太子丹和嬴政少时相识,交情颇深,哪怕决裂后回了秦国,燕丹也未曾想过要杀嬴政。

    如今……如今……终于……

    旁边的男子看到荆轲高兴,也跟着高兴:“我且奏一曲,祝荆兄得偿所愿!”

    此人名唤高渐离,乃一屠狗之辈,爱击筑,和荆轲成为朋友后,常常荆轲饮酒,高渐离击筑高歌。

    “秦王政身边有一神女,据闻本事通天,以一己之力庇佑秦国,秦王得之,如鱼得水。此行凶险异常,荆少侠可需再带一人随行?”田光想起什么,问道。

    荆轲想了想:“吾之故友皆在他乡,此时联系,怕是来不及。”

    田光闻言,沉吟片刻:“殿下身边有一门客,名唤秦舞阳,出身名门,自幼习武射箭,十二岁便敢杀凶恶之辈,也算是勇士。若少侠不嫌,此人可随少侠一并前往秦国。”

    “可否再为我准备一把宝器?”

    “自然。”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随后互相行礼。

    目送田光离开,荆轲坐了下来,继续饮酒:“他活不长了。”

    “荆兄何出此言?”高渐离一脸不解。

    “燕国和赵国唇齿相依,如今赵国已亡,燕国岌岌可危,他却还因为念及和秦王的少时交情,而生着犹豫之心。此子软弱,若想成事,非见血而不得行。”

    没有人逼他一下,他怕是还会反悔的。

    而从刚才的谈话来看,田光似乎就想做那个人。

    高渐离像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扭头看向田光。

    此时此刻,这位位高权重的谋士,独行月光下,萧条的背影竟带着几分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