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忆
六十年前，文惠帝三年，夏
燕州，傅氏族地
“女儿拜见母亲，母亲万安。”
赏花会次日，辰时初，明月姊妹两人前往主院，拜见傅氏主母傅大夫人。
“月儿珠儿，不必多礼。”
傅大夫人温婉贤良，是一位合格的世家宗妇，也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母女闲话片刻，傅大夫人挥退院内侍婢，将明月两人招至身前，询问道：
“月儿珠儿，你们及笄在即，世家女子多碧玉之年出嫁……
昨日赏花会上，可有相中良人？”
“母亲，女儿还想多陪陪母亲。”明月垂眸，婚姻之事，她不着急。
“是啊，母亲，女儿还小，不想这么早……”明珠接话道。
“母亲也舍不得你们，但女子花期短暂，韶华岁月，你们总要有自己的归宿。”
傅大夫人浅笑，轻轻抚过两人柔顺的青丝，哄劝道：
“你们若是相中良人，母亲自会会为你们周全。”傅氏嫡女，堪配世间良才美玉。
“母亲……”明月敛眉。
“母亲……”明珠撒娇。
“好，母亲现在不催你们，你们今日细细思量，晚膳之时告诉母亲，好不好？”
温和而强势的语调，让明月知晓，这个话题，她们是逃不了了……
“月儿珠儿，今日城郊尚有花会余韵，母亲允你们外出游玩。”
傅大夫人安抚着明月姊妹，突然谈及婚事，必会让两人极不自在，出门游玩，放松心情，也能让两人细细思量。
“女儿拜谢母亲。”
两人俯身行礼，燕州民风保守，世家规矩严谨，女子幽居内宅，少有外出游玩的机会……
若非她们是世家联姻的纽带，婚事，根本不会询问她们半句，而且，莫看傅大夫人温和的询问她们……
实则，一旦她们选择的人不合适，家族自会百般打消她们的念想。
询问……
只是为了防止她们来日因情生怨。
“去吧，记得准时归来。”傅大夫人眉眼含笑，明月姊妹结伴离去。
明月两人比邻而居，返回之时要路过府内一处小花园，花丛间，传出明月轻声询问：
“珠儿，姐姐待会要去玉佛寺上香，你可要同去？”
“不去。”明珠娇声拒绝：
“姐姐，难得可以出门，妹妹想去游湖听琴，才不想去上呢……
今日之后，我们的婚事将定……母亲不会允我们出府的，我要玩个痛快。”
“好，那我们申时三刻在城门汇合，一同回府。”
明珠温婉大气但生性活泼，明月明艳端丽却生性沉稳喜静，两人性格喜好不同，历来极少结伴同游。
“好的，姐姐，妹妹到院子了。”
“快进去吧。”
明月颔首，目送明珠进入雕花小院，这才迈入离去，前方繁华似锦之地，便是她的小院。
……
燕州城郊，玉佛寺
玉佛寺香火鼎盛，多达官贵人，是世家贵妇们礼佛上香第一首选之地。
明月入寺上香，求签，捏着一只描金红签交给一旁解签的小沙弥：
“请净心小师傅解签。”
“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所求何事？”
净心脸蛋圆圆的，很是可爱，这位，是玉佛寺主持方丈的关门弟子……
去岁佛诞节，明月同母亲一起来玉佛寺听经时见过，一年时间，小沙弥依旧可可爱爱。
“姻缘。”
她唯有这一桩火烧眉毛之事。
“阿弥陀佛……”良久，净心双手合十，神情悲悯：
“此乃下下签，女施主此生姻缘波折不断，难成所愿。”
“可有转圜之余地？”
“阿弥陀佛，女施主，缘来缘去，不可强求。”净心劝慰道。
“多谢净心小师傅。”
明月指尖紧捏，泛着浅浅苍白之色，微微俯身，随即快步离开大殿，心绪恍惚间，行至一间简朴小院门口。
“施主棋艺精深，老衲认输。”
“大师承让，长曦愧不敢当。”
院门口，明月略显尴尬，正准备离去，耳边传来苍劲的声音：
“女施主请进。”
无奈，明月只得进去，院内，德高望重的主持方丈与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对坐饮茶，明月强装镇定：
“小女见过方丈大师，见过谢公子，小女冒昧打扰，请方丈大师、谢公子见谅。”
“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多礼。”
“傅大小姐无需多礼。”
方丈起身，行至明月身前，道：
“女施主明心慧根，与我佛有缘，来日，可入我佛门修行。”
“这……小女恐辜负方丈好意。”燕州傅氏，岂能有遁入空门的嫡女？
“女施主不必记怀，缘起缘散，自有定数。”方丈并不强求缘份。
“是，多谢方丈，小女告辞。”明月眉目微敛，姻缘波折又有佛缘吗？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
明月俯身行礼，缓步离去，待明月身影彻底消失，谢长曦突然出声：
“大师，长曦与傅大小姐，可有缘份？”赏花会上，一眼入心的女子，他想要迎入谢氏。
“有，亦无，缘起缘散，施主，缘法，不可强求。”
“有亦无吗？”谢长曦默念，片刻，起身拜别：
“大师，长曦告辞。”
“阿弥陀佛，施主请。”
曲径通幽，花繁叶茂，明月缓步慢行，静观美景，她在等……等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
片刻，些微脚步声传来，明月转身，白衣少年置身无边花海之中，端得是——
淑人君子，温文尔雅。
“谢公子。”
“傅大小姐。”
万丈红尘，繁花锦绣，两人相视一笑，明月率先开口：
“小女及笄在即，不知可否有幸，邀请谢公子参加仪式？”
女子及笄礼，多为女誊及男性长辈参加，若邀请无血缘关系的年青未婚男子，多有隐讳示情之意……
若被邀请之人同意，则有合婚之意，当然，仅为邀请，被邀请人依然不能参与及笄礼，此为默契……
谢长曦出生谢氏一族，还参加了燕州赏花会，自然知晓这种世家约定成俗的默契，不由温润一笑，拱手道：
“傅大小姐相邀，实乃小生荣幸，小生必定准时参加。”
即会在明月及笄礼之前，送上及笄玉簪，以示两族合婚之意。
“好，小女恭候谢公子前来。”
说罢，团扇半遮容颜，俯身，
燕州，傅氏族地
“女儿拜见母亲，母亲万安。”
赏花会次日，辰时初，明月姊妹两人前往主院，拜见傅氏主母傅大夫人。
“月儿珠儿，不必多礼。”
傅大夫人温婉贤良，是一位合格的世家宗妇，也是一位慈爱的母亲。
母女闲话片刻，傅大夫人挥退院内侍婢，将明月两人招至身前，询问道：
“月儿珠儿，你们及笄在即，世家女子多碧玉之年出嫁……
昨日赏花会上，可有相中良人？”
“母亲，女儿还想多陪陪母亲。”明月垂眸，婚姻之事，她不着急。
“是啊，母亲，女儿还小，不想这么早……”明珠接话道。
“母亲也舍不得你们，但女子花期短暂，韶华岁月，你们总要有自己的归宿。”
傅大夫人浅笑，轻轻抚过两人柔顺的青丝，哄劝道：
“你们若是相中良人，母亲自会会为你们周全。”傅氏嫡女，堪配世间良才美玉。
“母亲……”明月敛眉。
“母亲……”明珠撒娇。
“好，母亲现在不催你们，你们今日细细思量，晚膳之时告诉母亲，好不好？”
温和而强势的语调，让明月知晓，这个话题，她们是逃不了了……
“月儿珠儿，今日城郊尚有花会余韵，母亲允你们外出游玩。”
傅大夫人安抚着明月姊妹，突然谈及婚事，必会让两人极不自在，出门游玩，放松心情，也能让两人细细思量。
“女儿拜谢母亲。”
两人俯身行礼，燕州民风保守，世家规矩严谨，女子幽居内宅，少有外出游玩的机会……
若非她们是世家联姻的纽带，婚事，根本不会询问她们半句，而且，莫看傅大夫人温和的询问她们……
实则，一旦她们选择的人不合适，家族自会百般打消她们的念想。
询问……
只是为了防止她们来日因情生怨。
“去吧，记得准时归来。”傅大夫人眉眼含笑，明月姊妹结伴离去。
明月两人比邻而居，返回之时要路过府内一处小花园，花丛间，传出明月轻声询问：
“珠儿，姐姐待会要去玉佛寺上香，你可要同去？”
“不去。”明珠娇声拒绝：
“姐姐，难得可以出门，妹妹想去游湖听琴，才不想去上呢……
今日之后，我们的婚事将定……母亲不会允我们出府的，我要玩个痛快。”
“好，那我们申时三刻在城门汇合，一同回府。”
明珠温婉大气但生性活泼，明月明艳端丽却生性沉稳喜静，两人性格喜好不同，历来极少结伴同游。
“好的，姐姐，妹妹到院子了。”
“快进去吧。”
明月颔首，目送明珠进入雕花小院，这才迈入离去，前方繁华似锦之地，便是她的小院。
……
燕州城郊，玉佛寺
玉佛寺香火鼎盛，多达官贵人，是世家贵妇们礼佛上香第一首选之地。
明月入寺上香，求签，捏着一只描金红签交给一旁解签的小沙弥：
“请净心小师傅解签。”
“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所求何事？”
净心脸蛋圆圆的，很是可爱，这位，是玉佛寺主持方丈的关门弟子……
去岁佛诞节，明月同母亲一起来玉佛寺听经时见过，一年时间，小沙弥依旧可可爱爱。
“姻缘。”
她唯有这一桩火烧眉毛之事。
“阿弥陀佛……”良久，净心双手合十，神情悲悯：
“此乃下下签，女施主此生姻缘波折不断，难成所愿。”
“可有转圜之余地？”
“阿弥陀佛，女施主，缘来缘去，不可强求。”净心劝慰道。
“多谢净心小师傅。”
明月指尖紧捏，泛着浅浅苍白之色，微微俯身，随即快步离开大殿，心绪恍惚间，行至一间简朴小院门口。
“施主棋艺精深，老衲认输。”
“大师承让，长曦愧不敢当。”
院门口，明月略显尴尬，正准备离去，耳边传来苍劲的声音：
“女施主请进。”
无奈，明月只得进去，院内，德高望重的主持方丈与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对坐饮茶，明月强装镇定：
“小女见过方丈大师，见过谢公子，小女冒昧打扰，请方丈大师、谢公子见谅。”
“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多礼。”
“傅大小姐无需多礼。”
方丈起身，行至明月身前，道：
“女施主明心慧根，与我佛有缘，来日，可入我佛门修行。”
“这……小女恐辜负方丈好意。”燕州傅氏，岂能有遁入空门的嫡女？
“女施主不必记怀，缘起缘散，自有定数。”方丈并不强求缘份。
“是，多谢方丈，小女告辞。”明月眉目微敛，姻缘波折又有佛缘吗？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
明月俯身行礼，缓步离去，待明月身影彻底消失，谢长曦突然出声：
“大师，长曦与傅大小姐，可有缘份？”赏花会上，一眼入心的女子，他想要迎入谢氏。
“有，亦无，缘起缘散，施主，缘法，不可强求。”
“有亦无吗？”谢长曦默念，片刻，起身拜别：
“大师，长曦告辞。”
“阿弥陀佛，施主请。”
曲径通幽，花繁叶茂，明月缓步慢行，静观美景，她在等……等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
片刻，些微脚步声传来，明月转身，白衣少年置身无边花海之中，端得是——
淑人君子，温文尔雅。
“谢公子。”
“傅大小姐。”
万丈红尘，繁花锦绣，两人相视一笑，明月率先开口：
“小女及笄在即，不知可否有幸，邀请谢公子参加仪式？”
女子及笄礼，多为女誊及男性长辈参加，若邀请无血缘关系的年青未婚男子，多有隐讳示情之意……
若被邀请之人同意，则有合婚之意，当然，仅为邀请，被邀请人依然不能参与及笄礼，此为默契……
谢长曦出生谢氏一族，还参加了燕州赏花会，自然知晓这种世家约定成俗的默契，不由温润一笑，拱手道：
“傅大小姐相邀，实乃小生荣幸，小生必定准时参加。”
即会在明月及笄礼之前，送上及笄玉簪，以示两族合婚之意。
“好，小女恭候谢公子前来。”
说罢，团扇半遮容颜，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