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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娘

    镇国公府

    晨曦初露,翠鸟轻鸣。

    红绸铺系,灯笼高挂。

    桃夭院内,灯火通明。

    梳妆镜前,身着龙凤婚服的少女,端庄明媚,眉心绘着灼灼桃花,风华绝代。

    “小姐,您今日可真美。”

    “是吗?”少女即镇国公府嫡长女,秦明月,有些迷茫的抚过脸颊。

    父母宠爱,身份尊贵,夫族显赫,大婚在即,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但……

    眼前一切总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这不该是她的人生。

    “自然,小姐是最美的新娘。”

    门外传来喜娘的催促声,丫鬟连忙捧起盖头,轻轻盖在明月头上。

    眼前一面红艳,明月眉眼微合,她有预感,这桩婚事成不了。

    “吉时到,请新娘。”

    喜娘扶着明月踏出房门,微风吹起浅浅寒意,深秋清晨,正是风寒陡峭之时。

    明月被扶到正院,拜别父母。

    礼成,鸾凤花轿新郎迎。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鼓乐齐鸣,将明月送上花轿。

    一路前行,端坐轿中的明月神情愈发恍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时光消逝,似片刻又似过去许久。

    “陈郎……”

    凄厉女声,伴着孩童哭闹声,喜乐骤停,喧嚣声起,唤回明月的意识。

    明月眼眸微抬,抬手撩起头盖。

    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注定不能成的婚事,捣乱的人都不愿等到花轿入府,就这般在路上拦轿。

    可真是好大的热闹。

    明月五感极佳,略微贴近花轿,耳边传来哭诉之声。

    “陈郎,你怎可停妻另娶?我们的孩子,你怎能令他沦为卑贱庶子?”

    男尊女卑,嫡尊庶卑。

    女子三从四德,庶出子嗣更是嫡系之奴,就算打死,亦不过罚银了事。

    明月不喜欢这个时代。

    哪怕她已修成七品武者,也依旧避不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从未见过父母丫鬟交口称赞的未婚夫。

    只是,家族父母养育之恩……

    她幼承庭训,博览群书,实在做不出逃婚之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氏族支繁茂,她一旦逃婚,必牵连族中女眷名声,累及无辜。

    轿外,是兄长斥问之声:

    “陈文博,是或不是?说话。”

    “舅兄,我……”

    “我不是你舅兄,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年少轻狂,但……。

    请舅兄先让花轿起行,莫误了吉时,稍后,我定然亲自解释……”

    “陈文博,你……大胆,竟敢欺我镇国公府,你……”

    “舅兄息怒,息怒,莫误了吉时。”

    “……”

    “……”

    声音渐消,花轿再度起行,明月轻捏手指,目露嘲讽:

    果然不该有任何期待。

    陈文博抛妻弃子,背信弃义,行骗婚之举,如此不仁不义之辈,却还要将她嫁进去。

    如此,我可以安心去死了。

    明月轻叹,伸手撕裂红色里衣,铺在身侧,武气划破指尖,鲜血渗出:

    以指为笔,以血为墨。

    “父亲母亲大人亲启:

    今日花轿离府,路遇母子拦轿,花轿暂停,女儿听得一语,言为陈文博妻儿,兄长质问,陈文博亦承认之。

    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女儿本不当有所言,然……

    陈文博拋妻弃子,不仁不义,又行骗婚之举,母子今夕仓皇,未尝不是女儿来日,其人实不堪为良配。

    花轿已离府,亦未入陈氏,女儿前无去路,后无归途,实无颜苟活于世。

    请恕女儿不孝,愿已死谢罪。

    惟愿父母安康,家族延绵。

    恭请父亲大人废除女儿与陈文博之婚约,令女儿独行黄泉路,清净安宁。

    不孝女明月绝笔。”

    明月轻握手掌,任由鲜血干涸,红布血字,略显模糊,但想来父亲大人不会介意的……

    明月抬手拔下鬓间一支极不起眼的发簪,指尖轻捏簪上珍珠,露出一枚褐色药丸。

    假死药。

    明月擅调香,喜花卉,她又似乎生来就会制药。

    这颗假死药,便是借用香料花卉配制而成,染上玉白蜜蜡,佯装珍珠,镶于簪上,随身携带。

    一个人不甘命运,又不想连累家族,那么,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明月一直在犹豫。

    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不能无故离世,陈文博妻儿拦婚轿,可算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借口。

    不论秦陈两家有何利益牵连,她因陈氏而死,也给了秦氏借口,就当还了秦府养育之恩。

    鼓乐喧天,有铜钱落地之声。

    发喜钱,快到陈府了。

    明月不在犹豫,捏碎发簪,服下药丸,盖好盖头,一掌击向心口,唇角渗出缕缕血迹。

    明月捏紧血书,顿时浑身乏力,身子歪斜,彻底失去气息。

    “落轿,请新娘下轿。”

    假死药服下,世人眼中,明月乃是自绝心脉而亡,七日之内,皆若亡者。

    不饮不食,亦不得动弹,唯意识清醒,可耳闻外界声音。

    此时,轿外再度催促:

    “请新娘下轿。”

    十息,毫无动静,轿外传来窃窃私语:

    “新娘莫不是生气了,不想下轿?”

    “也许,这都冒出孩子了,是我也不想嫁?”

    “男子三妻四妾,这新娘脾气真大,不下轿,还能回去不成?”

    “那也不能有庶长子……”

    目睹闹剧的百姓肆意猜测议论着,站在轿前的喜娘只得再次催促:

    “请新娘下轿。”

    三息,一片宁静,轿外传来严厉的呵斥声:

    “大妹,不得胡闹,快快下轿。”

    “大妹,快下轿。”

    连声催促,明月不由得暗笑,只觉心中一片清明。

    兄长是一位合格的国公世子。

    家族利益,朝堂纷争,大约是太过忙碌,与家中姐妹关系淡薄,今日倒是难得劳累了。

    “大妹……”

    恼怒声声,眼看吉时将至:

    “喜娘,扶大妹下轿。”

    闻言,一只洁白手掌掀开轿帘,口中不停念叨着:

    “新娘可是羞怯?

    莫羞怯,吉时将至,快请下轿。”

    温热手掌伸向明月手腕,微微用力扶起,顺着力道,明月身体前倾,盖头骤然飘落,露出唇边腥红血迹,直直面向喜娘……

    “啊……”

    死亡的血腥,令喜娘惊恐大叫:

    “新娘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