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拜访
“正是。”思琪继续介绍：
“属下武道低微，父亲不允踏足西城，但凡离族，便是前往南城游玩。
南城的百知茶楼，最擅说书，足不离京，可闻天下事。”
“天武纪年。”明月提醒。
“天武纪年记载天下大事，非庄重确切之事，不做记载。
但百知茶楼，擅讲世间传闻，人生百态，让人眼前一亮。”
“比如？”
“百知茶楼曾讲：
云州宣王殿下的未婚妻，云州第一世家沈氏嫡长女，因晋品失败，武脉受损，品阶倒退，已被沈氏送出族中修养，至今未归。
关于宣王殿下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云州世家多有猜测，又传宣王实则另有心仪之人，只是碍于婚约，将那人藏在府中，等待时机。
传闻诸多，但宣王殿下沉默不语，沈家亦未曾回应，沈大小姐更是销声匿迹。”
“可有实证？”
“并无，市井传言，博人一笑。”
“世族联姻，牵扯复杂，岂可轻言退婚？沈氏嫡女，纵有所不妥，又岂会传扬天下？”
明月叮嘱道：
“百知茶楼肆意宣扬，轻慢皇室世族，背后必定牵连复杂。
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
他们所讲，不必太过当真。”
市井传闻，九假一真，还掺杂着人为编造，听听便罢。
“属下谨记。”思琪连忙起身行礼。
“坐下，无需如此。”明月挥手道：
“南城，可还有闲坐之地？”
“画舫赏景。”
思琪听令坐下，道：
“南城北方，有一天然活水湖泊，名唤碧波湖，湖面宽阔平坦，碧波荡漾。
每逢夏日，湖边灯火通明，湖中画舫悠游，是赏景乘凉的最佳去处。”
闻言，明月搁下史书，抬眸：
“帝姬府可有画舫？”
“有，林氏有一支族人，专司画舫建造，自林氏收到帝姬册封召令，便开始建造。
三个月不眠不休，画舫已建造完成，是林氏赠予殿下的贺礼，如今正停在碧波湖上。”
“有劳林家主，本殿收到了。”
明月微微点头，神色温和：
“待明日拜访昭惠长公主后，便去画舫赏景。”
明月不需要还礼，在这个皇权与武道交织的世界中，她的存在，便是林氏的殊荣与底牌。
“天色已晚，退下吧。”
“属下告退。”
思琪离去后，明月挥开窗户，任由夏日微风吹拂，青丝微扬。
该修武了。
……
天清云淡，风和日丽。
明月准时出现在镇国公府门前。
朱颜敲门，片刻，中门大开，昭惠长公主带着一名圆脸少女，亲自将明月迎入府中。
主院正堂
两人相对而坐，明月率先开口：
“初华今日登门，特来拜谢昭惠长公主教导之恩。”
说罢，明月起身，俯身拜谢。
“帝姬不必多礼。”
昭惠长公主连忙将人扶起：
“本宫乃是领取族中任务，这才有缘教导帝姬修武。”
“虽是如此，但长公主尽心教导，初华理当拜谢。”
说罢，明月挥手，红绡捧着精致礼盒上前，明月亲手接过，双手递给昭惠长公主：
“小小谢礼，不曾敬意，还请长公主收下。”
礼盒中，装的正是赏赐中，咋一一颗辅助七品武者修行的紫炎丹。
昭惠长公主虽放弃武道修行，但她的长子，刚刚晋入七品的镇国公世子，依旧执迷武道，刻苦修行。
“帝姬……”
昭惠长公主想要拒绝，明月直接将礼盒塞入她手中，随即看向堂下的圆脸少女：
“这位姑娘，可是长公主的后辈？”
见明月转移视线，昭惠长公主便知推托不得，只能收下，郑重交给身后的掌事大宫女，妥善收好。
抬手将少女招到身边，介绍道：
“幼茹是本宫的嫡孙女，今年十四岁，三品武者。”
随即侧眸吩咐：
“幼茹，还不拜见初华帝姬？”
“幼茹拜见初华帝姬。”
圆脸少女秦幼茹，天真娇憨，清纯可爱，让人不由心生怜惜，只为保护那一抹浅笑。
“不必多礼。”
明月抬手，眉目微皱：
“十四岁？长公主没送幼茹去育苗堂？”
楚氏血脉，不是都入育苗堂吗？
“幼茹仅是火属下品武脉，又是外姓之女，族中并不强求。”
昭惠长公主轻声解释：
“公主下嫁，皇子出赘，所出子嗣，皆可送入育苗堂培养，但若册封帝姬帝子之位，则需更姓楚氏。
然而，公主也好，皇子也罢，联姻结盟，夫家妻族皆是世族大族、武道强者或他国皇族，除非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否则，子嗣并不会送入育苗堂。”
“如此吗？”
“是。”昭惠长公主点头：
“育苗堂自有约束，很多事情本宫不能明言，如今却是能说了。
楚氏皇族，唯有帝姬帝子拥有婚姻自主权，其余人……
不及四品者，多为人妾，为人侍，为人从；四品至六品，是年轻一辈的常态，他们是世族联姻的首选，嫡妻正夫。
七品以上，天之骄子，族之光辉，是被倾力培养的继承人，镇族者。
这是京都世族的常态，至于京都之外，或有不同，但强者为尊，总不会有太多的差异。”
明月抚着掌中竹萧，沉默，轻笑：
“至少，武道，给了我们女子同台相争的机会。
曾经的天武大陆，男子掌权，女子囚于后宅，三从四德，仰人鼻息，生死皆不由己。
武道的兴盛，伴随着残酷的血腥杀戮，可也给了我们摆脱枷锁的机会。”
明月阅遍天武史记，千年前的天武大陆，有着同大胤相似的社会形态。
“帝姬所言极是。”
昭惠长公主认同道：
“虽然本宫依旧是联姻的棋子，但本宫的四皇兄，陛下的三皇子同样是联姻的棋子。
如此，本宫也没什么好怨的。
要怨，也是怨本宫天资不足，悟性欠佳，但本宫如今已是七品武者，夫妻和睦，儿孙绕膝，也早已释然了。”
“正是。”
明月含笑点头，两人煮茶闲叙。
半个时辰后，明月抬眸，遥望天际，日近中天，随即起身：
“天色不早，初华先行告辞。”
“初华……”
昭惠长公主起身抓住明月：
“我将幼茹予你，可好？”
“属下武道低微，父亲不允踏足西城，但凡离族，便是前往南城游玩。
南城的百知茶楼，最擅说书，足不离京，可闻天下事。”
“天武纪年。”明月提醒。
“天武纪年记载天下大事，非庄重确切之事，不做记载。
但百知茶楼，擅讲世间传闻，人生百态，让人眼前一亮。”
“比如？”
“百知茶楼曾讲：
云州宣王殿下的未婚妻，云州第一世家沈氏嫡长女，因晋品失败，武脉受损，品阶倒退，已被沈氏送出族中修养，至今未归。
关于宣王殿下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云州世家多有猜测，又传宣王实则另有心仪之人，只是碍于婚约，将那人藏在府中，等待时机。
传闻诸多，但宣王殿下沉默不语，沈家亦未曾回应，沈大小姐更是销声匿迹。”
“可有实证？”
“并无，市井传言，博人一笑。”
“世族联姻，牵扯复杂，岂可轻言退婚？沈氏嫡女，纵有所不妥，又岂会传扬天下？”
明月叮嘱道：
“百知茶楼肆意宣扬，轻慢皇室世族，背后必定牵连复杂。
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
他们所讲，不必太过当真。”
市井传闻，九假一真，还掺杂着人为编造，听听便罢。
“属下谨记。”思琪连忙起身行礼。
“坐下，无需如此。”明月挥手道：
“南城，可还有闲坐之地？”
“画舫赏景。”
思琪听令坐下，道：
“南城北方，有一天然活水湖泊，名唤碧波湖，湖面宽阔平坦，碧波荡漾。
每逢夏日，湖边灯火通明，湖中画舫悠游，是赏景乘凉的最佳去处。”
闻言，明月搁下史书，抬眸：
“帝姬府可有画舫？”
“有，林氏有一支族人，专司画舫建造，自林氏收到帝姬册封召令，便开始建造。
三个月不眠不休，画舫已建造完成，是林氏赠予殿下的贺礼，如今正停在碧波湖上。”
“有劳林家主，本殿收到了。”
明月微微点头，神色温和：
“待明日拜访昭惠长公主后，便去画舫赏景。”
明月不需要还礼，在这个皇权与武道交织的世界中，她的存在，便是林氏的殊荣与底牌。
“天色已晚，退下吧。”
“属下告退。”
思琪离去后，明月挥开窗户，任由夏日微风吹拂，青丝微扬。
该修武了。
……
天清云淡，风和日丽。
明月准时出现在镇国公府门前。
朱颜敲门，片刻，中门大开，昭惠长公主带着一名圆脸少女，亲自将明月迎入府中。
主院正堂
两人相对而坐，明月率先开口：
“初华今日登门，特来拜谢昭惠长公主教导之恩。”
说罢，明月起身，俯身拜谢。
“帝姬不必多礼。”
昭惠长公主连忙将人扶起：
“本宫乃是领取族中任务，这才有缘教导帝姬修武。”
“虽是如此，但长公主尽心教导，初华理当拜谢。”
说罢，明月挥手，红绡捧着精致礼盒上前，明月亲手接过，双手递给昭惠长公主：
“小小谢礼，不曾敬意，还请长公主收下。”
礼盒中，装的正是赏赐中，咋一一颗辅助七品武者修行的紫炎丹。
昭惠长公主虽放弃武道修行，但她的长子，刚刚晋入七品的镇国公世子，依旧执迷武道，刻苦修行。
“帝姬……”
昭惠长公主想要拒绝，明月直接将礼盒塞入她手中，随即看向堂下的圆脸少女：
“这位姑娘，可是长公主的后辈？”
见明月转移视线，昭惠长公主便知推托不得，只能收下，郑重交给身后的掌事大宫女，妥善收好。
抬手将少女招到身边，介绍道：
“幼茹是本宫的嫡孙女，今年十四岁，三品武者。”
随即侧眸吩咐：
“幼茹，还不拜见初华帝姬？”
“幼茹拜见初华帝姬。”
圆脸少女秦幼茹，天真娇憨，清纯可爱，让人不由心生怜惜，只为保护那一抹浅笑。
“不必多礼。”
明月抬手，眉目微皱：
“十四岁？长公主没送幼茹去育苗堂？”
楚氏血脉，不是都入育苗堂吗？
“幼茹仅是火属下品武脉，又是外姓之女，族中并不强求。”
昭惠长公主轻声解释：
“公主下嫁，皇子出赘，所出子嗣，皆可送入育苗堂培养，但若册封帝姬帝子之位，则需更姓楚氏。
然而，公主也好，皇子也罢，联姻结盟，夫家妻族皆是世族大族、武道强者或他国皇族，除非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否则，子嗣并不会送入育苗堂。”
“如此吗？”
“是。”昭惠长公主点头：
“育苗堂自有约束，很多事情本宫不能明言，如今却是能说了。
楚氏皇族，唯有帝姬帝子拥有婚姻自主权，其余人……
不及四品者，多为人妾，为人侍，为人从；四品至六品，是年轻一辈的常态，他们是世族联姻的首选，嫡妻正夫。
七品以上，天之骄子，族之光辉，是被倾力培养的继承人，镇族者。
这是京都世族的常态，至于京都之外，或有不同，但强者为尊，总不会有太多的差异。”
明月抚着掌中竹萧，沉默，轻笑：
“至少，武道，给了我们女子同台相争的机会。
曾经的天武大陆，男子掌权，女子囚于后宅，三从四德，仰人鼻息，生死皆不由己。
武道的兴盛，伴随着残酷的血腥杀戮，可也给了我们摆脱枷锁的机会。”
明月阅遍天武史记，千年前的天武大陆，有着同大胤相似的社会形态。
“帝姬所言极是。”
昭惠长公主认同道：
“虽然本宫依旧是联姻的棋子，但本宫的四皇兄，陛下的三皇子同样是联姻的棋子。
如此，本宫也没什么好怨的。
要怨，也是怨本宫天资不足，悟性欠佳，但本宫如今已是七品武者，夫妻和睦，儿孙绕膝，也早已释然了。”
“正是。”
明月含笑点头，两人煮茶闲叙。
半个时辰后，明月抬眸，遥望天际，日近中天，随即起身：
“天色不早，初华先行告辞。”
“初华……”
昭惠长公主起身抓住明月：
“我将幼茹予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