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相求
方晨曦轻声询问，修行三十载，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报恩之法。
先前明月提出的时候，他本是不好反驳，没想到竟真能成。
“小侄儿，仙妖凡三域，无论表面多么有秩序规则，本质上仍是强者为尊。”
明月的神情带着一种格外的冷漠：
“恩情，恩情……
你说，世间缘何有恩大成仇之意？”
就如水蓝星上她那位枉死的恩人，虽非她之过，却也有半分责任。
“姑姑。”
“明月。”
“莫担心。”明月微微摇扇，神情温和：
“小侄儿，你避一下，我将人唤醒。”
方晨曦微微点头，悄然隐去身形。
明月折扇轻摇，陈光耀缓缓睁开双眼，灼灼烈阳，刺人眼球。
“小书生，日上三竿，还不走吗？”
“啊！”陈光耀脸上还残留些许惊惧，失神的望向明月：
“方兄。”
“恩，醒了就启程。”明月的声音，平静淡漠，似一汪冰泉浇醒了陈光耀迷糊的心智。
“我们还没出发？”
他明明记得今晨已经起程，那冰冷刺骨的杀气让他心生寒颤。
陈光耀撑着站起身，抬头望向天边，明光煌煌，天色大亮，荒郊野外，他这么能睡吗？
“刚才，我们一直在这？”
“自然。”
明月淡定的否认先前的事，就当那是一场有些惊惧的梦吧，她并不想过多解释。
“小书生，你太贪睡了。”明月揉着漂亮的狐狸毛，轻摇折扇。
“小生一时失误，请方兄见谅。”陈光耀辩不清梦境现实，只得先行认错。
“无妨，我有要事在身，你我有缘再见吧。”
明月轻踏树枝，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警示：
“小书生，行路艰难，小心谨慎哦。”
“明月，我们就这么走了？”小狐狸惊疑不己，她还以为要一直待到报完恩呢。
“对呀。”明月倒是心绪平静：
“我在他身上留了桃花幻香，自会庇护他。
红尘乱像生，妖鬼肆意人间，凡人处境艰难，待他行至京城，这恩，也就了了。”
“小侄儿，你说是不是啊？”
“是。”
“那他就不会怀疑我们的身份吗？”小狐狸甩着尾巴，她实在是好奇。
“怀疑又如何？”
“啊？”
“待来日因果尽消，我与他再无交集，纵使怀疑，又能如何？”
“可……”
“小孩子开开心心就好。”明月顺着狐狸头一直摸到狐狸尾，打断了胡笑的疑问。
可是，这和狐族报恩也差得太远了吧。
胡笑心中默念，但望着明月胸有成竹的笑颜，终是不再言语。
“回京吧。”
……
京城，桃花巷
“明月，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啊？”
回京三日，一直待在宅院的胡笑甩着尾巴，甚是郁闷，京城乱像渐深，她都不敢独自出门了。
“也不知素荷怎样了？”
一只纤纤玉手从侧面伸出，拎起小狐狸放在石桌上，轻浅淡漠的声音传出：
“莫担心，先前离去时我已隐去素荷的灵气，京城这般紧张气氛，也不会有人去京郊采莲。
素荷安全得很，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明月倚在院中桃树下，青丝半挽，折扇轻摇，裙摆间更是沾上些许飘落花瓣，尽显慵懒闲适之美。
“你可比素荷讨人喜欢。”
雪白玲珑，呆萌可爱，灵性十足，可不让人喜欢嘛。
“哼。”胡笑纵身一跃，扑入明月怀中：
“我要跟着你，她们可抓不住我。”
“是，是，是。”投怀送报的小狐狸，果然让人心喜不已。
“那个书生，真不用管他了？”
胡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卧姿，便待着不动，便问起了陈光耀，这毕竟关乎明月化形。
“不用管。”明月感应着空气中略显浑浊阴邪的气息，语气平淡至极：
“短短三日，桃花幻香已催动三次，行路虽难，但京城也不是个安全之地。”
“哦。”胡笑听明白了，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反而语气担忧的问起了方晨曦：
“三日前，小侄儿回京就开始忙碌，至今都没歇息，我们不用帮忙吗？”
“不用，身为修者，这是他的历练，也是他的责任。”明月语气微顿，轻摇折扇：
“再者，京城乃人间皇权之地，我们身为妖族，任何事端，皆不得擅自插手。”
“这样呀！”
“对。”明月轻轻轻点头：
“人间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还是安静在这修行吧。”
“哦，好吧。”贪玩的小狐狸恹恹的的甩着尾巴，撒着娇。
“嘭嘭嘭……”
急切的悄门声，打破了温馨美好的气氛，也让狐狸有些炸毛：
“谁呀？”
可惜来人听不懂狐语，只是更加急切的敲门。
明月妖识扩散，倒是看见了敲门的人，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怀中抱着脸色青黑的三岁稚儿。
“明姑娘，妾身慕安氏，求姑娘救救我儿。”
本不打算理人的明月听到妇人自称，正在安抚小狐狸的手指微顿，她记得慕怀安的新妇似乎姓安？
明月抬手一挥，院门自行打开，拍门的妇人身形一个踉跄前扑又被一股莫名的气力阻拦。
妇人站稳身后顾不得这反常的异样，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向桃花树下奔去。
“求明姑娘救救我儿。”
慕安氏双眼青黑，神情悲凉，见到明月后眼前一亮，仿若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慕怀安的新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至少明月需要确认来人的身份。
“新妇？”慕安氏一愣，连忙答话：
“妾是夫君的元配嫡妻，怀中孩儿是妾与夫君幼子。”
“好。”
明月点头，慕怀安虽与桃花巷渐行渐远，却与方晨曦关系极好，值得她冒犯两族约定，出手相助。
明月起身，走到慕安氏身前，望着脸色青黑仅胸口尚有起伏的孩子，伸出手掌，紧触额头。
微微灵气扩散，洗涤稚儿肉身，清除怨气，青黑逐渐散去，身体逐渐回暖，直至“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明月这才收回手。
“屿儿，娘的屿儿。”
听到哭声，慕安氏喜极而泣，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自孩子昨日发病，再无半分言语。
如今哭出来就好，慕安氏跪坐在地，轻轻诱哄着：
“屿儿乖。”
“他饿了，喝碗桃花羹吧。”
先前明月提出的时候，他本是不好反驳，没想到竟真能成。
“小侄儿，仙妖凡三域，无论表面多么有秩序规则，本质上仍是强者为尊。”
明月的神情带着一种格外的冷漠：
“恩情，恩情……
你说，世间缘何有恩大成仇之意？”
就如水蓝星上她那位枉死的恩人，虽非她之过，却也有半分责任。
“姑姑。”
“明月。”
“莫担心。”明月微微摇扇，神情温和：
“小侄儿，你避一下，我将人唤醒。”
方晨曦微微点头，悄然隐去身形。
明月折扇轻摇，陈光耀缓缓睁开双眼，灼灼烈阳，刺人眼球。
“小书生，日上三竿，还不走吗？”
“啊！”陈光耀脸上还残留些许惊惧，失神的望向明月：
“方兄。”
“恩，醒了就启程。”明月的声音，平静淡漠，似一汪冰泉浇醒了陈光耀迷糊的心智。
“我们还没出发？”
他明明记得今晨已经起程，那冰冷刺骨的杀气让他心生寒颤。
陈光耀撑着站起身，抬头望向天边，明光煌煌，天色大亮，荒郊野外，他这么能睡吗？
“刚才，我们一直在这？”
“自然。”
明月淡定的否认先前的事，就当那是一场有些惊惧的梦吧，她并不想过多解释。
“小书生，你太贪睡了。”明月揉着漂亮的狐狸毛，轻摇折扇。
“小生一时失误，请方兄见谅。”陈光耀辩不清梦境现实，只得先行认错。
“无妨，我有要事在身，你我有缘再见吧。”
明月轻踏树枝，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警示：
“小书生，行路艰难，小心谨慎哦。”
“明月，我们就这么走了？”小狐狸惊疑不己，她还以为要一直待到报完恩呢。
“对呀。”明月倒是心绪平静：
“我在他身上留了桃花幻香，自会庇护他。
红尘乱像生，妖鬼肆意人间，凡人处境艰难，待他行至京城，这恩，也就了了。”
“小侄儿，你说是不是啊？”
“是。”
“那他就不会怀疑我们的身份吗？”小狐狸甩着尾巴，她实在是好奇。
“怀疑又如何？”
“啊？”
“待来日因果尽消，我与他再无交集，纵使怀疑，又能如何？”
“可……”
“小孩子开开心心就好。”明月顺着狐狸头一直摸到狐狸尾，打断了胡笑的疑问。
可是，这和狐族报恩也差得太远了吧。
胡笑心中默念，但望着明月胸有成竹的笑颜，终是不再言语。
“回京吧。”
……
京城，桃花巷
“明月，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啊？”
回京三日，一直待在宅院的胡笑甩着尾巴，甚是郁闷，京城乱像渐深，她都不敢独自出门了。
“也不知素荷怎样了？”
一只纤纤玉手从侧面伸出，拎起小狐狸放在石桌上，轻浅淡漠的声音传出：
“莫担心，先前离去时我已隐去素荷的灵气，京城这般紧张气氛，也不会有人去京郊采莲。
素荷安全得很，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明月倚在院中桃树下，青丝半挽，折扇轻摇，裙摆间更是沾上些许飘落花瓣，尽显慵懒闲适之美。
“你可比素荷讨人喜欢。”
雪白玲珑，呆萌可爱，灵性十足，可不让人喜欢嘛。
“哼。”胡笑纵身一跃，扑入明月怀中：
“我要跟着你，她们可抓不住我。”
“是，是，是。”投怀送报的小狐狸，果然让人心喜不已。
“那个书生，真不用管他了？”
胡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卧姿，便待着不动，便问起了陈光耀，这毕竟关乎明月化形。
“不用管。”明月感应着空气中略显浑浊阴邪的气息，语气平淡至极：
“短短三日，桃花幻香已催动三次，行路虽难，但京城也不是个安全之地。”
“哦。”胡笑听明白了，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反而语气担忧的问起了方晨曦：
“三日前，小侄儿回京就开始忙碌，至今都没歇息，我们不用帮忙吗？”
“不用，身为修者，这是他的历练，也是他的责任。”明月语气微顿，轻摇折扇：
“再者，京城乃人间皇权之地，我们身为妖族，任何事端，皆不得擅自插手。”
“这样呀！”
“对。”明月轻轻轻点头：
“人间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还是安静在这修行吧。”
“哦，好吧。”贪玩的小狐狸恹恹的的甩着尾巴，撒着娇。
“嘭嘭嘭……”
急切的悄门声，打破了温馨美好的气氛，也让狐狸有些炸毛：
“谁呀？”
可惜来人听不懂狐语，只是更加急切的敲门。
明月妖识扩散，倒是看见了敲门的人，是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怀中抱着脸色青黑的三岁稚儿。
“明姑娘，妾身慕安氏，求姑娘救救我儿。”
本不打算理人的明月听到妇人自称，正在安抚小狐狸的手指微顿，她记得慕怀安的新妇似乎姓安？
明月抬手一挥，院门自行打开，拍门的妇人身形一个踉跄前扑又被一股莫名的气力阻拦。
妇人站稳身后顾不得这反常的异样，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向桃花树下奔去。
“求明姑娘救救我儿。”
慕安氏双眼青黑，神情悲凉，见到明月后眼前一亮，仿若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是慕怀安的新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至少明月需要确认来人的身份。
“新妇？”慕安氏一愣，连忙答话：
“妾是夫君的元配嫡妻，怀中孩儿是妾与夫君幼子。”
“好。”
明月点头，慕怀安虽与桃花巷渐行渐远，却与方晨曦关系极好，值得她冒犯两族约定，出手相助。
明月起身，走到慕安氏身前，望着脸色青黑仅胸口尚有起伏的孩子，伸出手掌，紧触额头。
微微灵气扩散，洗涤稚儿肉身，清除怨气，青黑逐渐散去，身体逐渐回暖，直至“嗷”的一声，哭了出来，明月这才收回手。
“屿儿，娘的屿儿。”
听到哭声，慕安氏喜极而泣，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自孩子昨日发病，再无半分言语。
如今哭出来就好，慕安氏跪坐在地，轻轻诱哄着：
“屿儿乖。”
“他饿了，喝碗桃花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