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变
C级巅峰。
那个黑影高约两米，双手变成巨大的利爪，爪尖伸出去十几厘米，像弯曲的刀锋。
“往后跑。”顾念说。
“你......”司兴月他们犹豫了一下。
“我说往后跑！”突然吼出来，然后刀已在手，顾念头也没回冲上去。
他得拦住这东西。
C级不仅力量快于D级，速度也更快。
所有人都逃跑的结果，就是一个一个被追上，然后，全灭。
转瞬之间刀与巨爪已相撞，顾念瞬间觉得胸口一紧，然后，“碰——”
他倒飞出去，甚至超过了转身逃离的几人。
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手上脸上到处都擦破了皮，顾念才站起来。
“一起——”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少年已经扑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擦肩而过。
然后，第二击，又再次被击飞。
“这就是C级巅峰......全力出手的C级巅峰啊......”顾念抹着嘴角的血爬起来。
以往和教官们的对战，对方果然还是留手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换个人来的话，第一次对拼时可能已经被对方连刀带人一击两断了。
也就是顾念......毕竟当初曾经抗住过B级巅峰的一刀。
虽然没有还手之力......至少能抗住，拖住。
其他的几个人已经跑到顾念身后去了，这次顾念爬起来时和那个C级巅峰影怪之间没有任何人挡着了。
顾念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冲上去。
——挡住就行！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叫，顾念无神回头，先砍出手中的那一刀——又在撞上对方的爪子时感到刀上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传来，像是被卡车撞了，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起来时第一眼先往后看——人群的退路被一个影怪堵住了。
“杀过去......杀过去啊！”顾念大吼着，然后赶紧回头。
然而还是慢了，当他不再冲着去砍那个C级巅峰影怪，那个影怪就会来砍他。
C级的速度跨越几十米，太快太快了。
快到顾念只是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句话。
然后那一爪就来了。
巨爪自下向上挑去，顾念尽力横刀格挡，却还是被抓破了侧腹，那一爪几乎抓到了他的内脏，血如泉涌。
同时整个人高高扬起，血液在空中飞散。
再重重落下，砸在地上。
“呃......”顾念紧闭着眼，一时间居然不想爬起来。
好痛好痛......像要散架一样。
我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战斗来着？
好像没有理由。
有人来影世界是求生，有人来影世界是复仇。
而他只是来接过另一个人的刀......一个叫顾思的女生的刀。
这个理由稍微有那么一点薄弱了，以至于真的在面临生死时，它显得这么站不住脚。
那是......因为什么？
“姐姐！”又是一声，惊恐且撕心裂肺地尖叫，像是看见了谁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
那是周音音的声音。
顾念猛地睁开眼，面前刚好是落下的巨爪。他竭尽全力转身，翻滚，然后爬起来。
少年的侧腹部是三道巨大而狰狞的裂口，夸张一点地说，几乎把他的半边身体抓碎了。他的脸上手上在一次次被击飞的过程中擦得没有一块好皮，全是血淋淋的肉裸露在外......
而且，刚才摔那一下，他的骨头应该碎了。
不知道碎了哪一块，碎了多少。
总之他现在没办法站直，只能维持着一个半弯着腰的，猛兽一样的姿势。
但是他握着他的唐刀，布满血丝的眼眶紧紧盯着面前的C级巅峰影怪。
如果影怪有神志，也许会疑惑：这是那个少年伤得最重的时候，却也是他战意最强的时候。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退了，身后的人就会死。
顾念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身后司兴月她们到底怎么了，也不去想怎么挥刀。
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是动用全身的力量，尽可能快地冲上去，挥动手臂......挥刀。
顾念再次倒飞出去。
但是这次，没有落在地上，没有翻滚。
他站住了......不，准确地说，是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地稳住了。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断滑退......然后停住。
接着立刻扑击！
影怪也扑击！
他们对撞数次，每一次顾念的状态都越来越差，但他表现出的战斗力和凶劲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那个少年现在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战斗。
只是一直打，一直打。
像是要和那个影怪打到最后......打出个你死我活。
但其实他脑子里还剩下一个念头，最后的念头，几乎沸反盈天：
教官呢？
教官......在哪呢？！
......
“跑啊！跑！”司兴月领着其他五个人往来的方向狂奔。
顾念不一定能挡得住......要是挡不住怎么办？
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只是带着大家先远离那个C级影怪。
“啊！”队伍里的某个女生发出那声尖叫时，司兴月也停下脚步。
一个影怪落在他们身前，挡住了去路。
“杀过去啊！”身后传来少年的爆吼。
司兴月回头，遥遥看了一眼那个才过了一会就浑身是血的少年，深吸了口气。
“周音音站最后，我们杀过去！”
除了没有武器的周音音，其他五个人各自握好了武器，然后猛冲向前方的那名影怪。
冲在最前面的司兴月用尽全力挥出一剑，然而还是没能像顾念说的那样，完全弹开影怪的那一击。
索性就顶在正面，抗住影怪的攻击。
身侧，另外几个人擦身而过，手里的武器接连刺入影怪的身体。
影怪炸为黑丝。
司兴月刚想松口气，却发现四周突然多了四个影怪。
“一人拖住一只，我游走帮助击杀。”她下令。
“那个，我......”身旁有人举起了手。
是潘铭浩。
“我，我的武器是盾牌......我很弱的，我拖不住......”男生瑟缩在自己的盾牌后面，声音都在抖。
他刚才就冲在最后。
“......”司兴月心里一沉，表面上却没显露什么，“你保护好音音，其他人一人一只......实在解决不了就拖住，我会尽量击杀我这边的。”
说话间，四只影怪已经逼上来，她只能一边把剩下的半句话喊完一边迎上其中一个影怪。
同时，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蹦出来。
教官呢？
......
真正单挑起来，才知道同级别的影怪有多难对付。
才过了几招，司兴月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痕。
D级......巅峰吗？
手臂上被砍了两刀，痛得司兴月想哭。
少女的眼睛狭长，目光总是锐利而尖锐的，眼眶红起来更是如此。
她和影怪的刀又相撞，刀上压来的力量大得她几乎撑不住......鼻子有点酸了。
啊，感觉要死在这了。司兴月想。
她后退了一步。
抽刀，再次对砍，然后没控制好平衡，又退一步。
顾念那家伙会来吗？不对，他活着就很好了......真希望他能活着啊。
教官呢？教官怎么还不来？
啊，再退就退到音音旁边了。
真没用啊......我这个姐姐当得。
退不了的时候，就向前吧。司兴月脑海里闪过那个少年说的话。
她抿了抿唇，然后唇角勾起一个，有点苦涩和僵硬的笑容。
那就......向前吧！
......
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很安全的。
但是当那些人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伤口见骨的时候。
那种悲伤感，愧疚感，无力感......是会把人压垮的。
周音音从司兴月手臂上绽开第一道伤口时就开始哭了。女孩无助地用力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领，像是攥着自己的心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司兴月几乎退到她身边时，她想说姐姐我们走吧，我们不打了；又或者姐姐我来帮你。
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些人，为了保护她，就要战死在这了......
悲伤的情绪像是海潮。
终于在司兴月反退为进的那一刻达到了高潮。
周音音看那刀看得清楚。
就像他们训练时常做的一样，司兴月的刀避开了影怪的刀。
原本该碰撞相抵的两把刀，却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那个眼角上挑的女生，不闪不避，旋身向前撞进对方的刀锋里。
那一刀，避无可避。
“姐姐！”
近乎撕心裂肺的一喊，周音音再也不顾自己是否能帮上忙，就向司兴月的方向冲去。
然而那一刀落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伸出去的手无助地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只握到了空气，和司兴月的发梢。
周音音心里一空。
她忽然想起自己决定去影世界的那天，这个没见过多少次面的姐姐双手环胸，依靠在医院的窗户前，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窗外。
过了好久才说：“那我陪你去啊。”
那一瞬间，司兴月的刀砍进影怪身体里，自右肩入，切开胸膛，从左腹出。
影怪的刀砍进司兴月身体里，自右肩入......却卡在女生的锁骨旁，再也无法切下半分。
——因为刀身被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色影力狠狠缠绕。
那些影力自周音音的掌心里迸发，从司兴月背后四散绕开，又聚集在她身前，影怪的刀上，像是形成了一个牢笼，把司兴月护在里面。
女孩喘着气，眼角还带着泪滴。
她轻轻向前半步，靠在司兴月后背上：“姐姐......”
影怪炸为漫天黑丝。
那个黑影高约两米，双手变成巨大的利爪，爪尖伸出去十几厘米，像弯曲的刀锋。
“往后跑。”顾念说。
“你......”司兴月他们犹豫了一下。
“我说往后跑！”突然吼出来，然后刀已在手，顾念头也没回冲上去。
他得拦住这东西。
C级不仅力量快于D级，速度也更快。
所有人都逃跑的结果，就是一个一个被追上，然后，全灭。
转瞬之间刀与巨爪已相撞，顾念瞬间觉得胸口一紧，然后，“碰——”
他倒飞出去，甚至超过了转身逃离的几人。
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手上脸上到处都擦破了皮，顾念才站起来。
“一起——”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少年已经扑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擦肩而过。
然后，第二击，又再次被击飞。
“这就是C级巅峰......全力出手的C级巅峰啊......”顾念抹着嘴角的血爬起来。
以往和教官们的对战，对方果然还是留手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换个人来的话，第一次对拼时可能已经被对方连刀带人一击两断了。
也就是顾念......毕竟当初曾经抗住过B级巅峰的一刀。
虽然没有还手之力......至少能抗住，拖住。
其他的几个人已经跑到顾念身后去了，这次顾念爬起来时和那个C级巅峰影怪之间没有任何人挡着了。
顾念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冲上去。
——挡住就行！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叫，顾念无神回头，先砍出手中的那一刀——又在撞上对方的爪子时感到刀上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传来，像是被卡车撞了，整个人倒飞出去。
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起来时第一眼先往后看——人群的退路被一个影怪堵住了。
“杀过去......杀过去啊！”顾念大吼着，然后赶紧回头。
然而还是慢了，当他不再冲着去砍那个C级巅峰影怪，那个影怪就会来砍他。
C级的速度跨越几十米，太快太快了。
快到顾念只是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句话。
然后那一爪就来了。
巨爪自下向上挑去，顾念尽力横刀格挡，却还是被抓破了侧腹，那一爪几乎抓到了他的内脏，血如泉涌。
同时整个人高高扬起，血液在空中飞散。
再重重落下，砸在地上。
“呃......”顾念紧闭着眼，一时间居然不想爬起来。
好痛好痛......像要散架一样。
我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战斗来着？
好像没有理由。
有人来影世界是求生，有人来影世界是复仇。
而他只是来接过另一个人的刀......一个叫顾思的女生的刀。
这个理由稍微有那么一点薄弱了，以至于真的在面临生死时，它显得这么站不住脚。
那是......因为什么？
“姐姐！”又是一声，惊恐且撕心裂肺地尖叫，像是看见了谁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
那是周音音的声音。
顾念猛地睁开眼，面前刚好是落下的巨爪。他竭尽全力转身，翻滚，然后爬起来。
少年的侧腹部是三道巨大而狰狞的裂口，夸张一点地说，几乎把他的半边身体抓碎了。他的脸上手上在一次次被击飞的过程中擦得没有一块好皮，全是血淋淋的肉裸露在外......
而且，刚才摔那一下，他的骨头应该碎了。
不知道碎了哪一块，碎了多少。
总之他现在没办法站直，只能维持着一个半弯着腰的，猛兽一样的姿势。
但是他握着他的唐刀，布满血丝的眼眶紧紧盯着面前的C级巅峰影怪。
如果影怪有神志，也许会疑惑：这是那个少年伤得最重的时候，却也是他战意最强的时候。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退了，身后的人就会死。
顾念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身后司兴月她们到底怎么了，也不去想怎么挥刀。
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是动用全身的力量，尽可能快地冲上去，挥动手臂......挥刀。
顾念再次倒飞出去。
但是这次，没有落在地上，没有翻滚。
他站住了......不，准确地说，是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地稳住了。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断滑退......然后停住。
接着立刻扑击！
影怪也扑击！
他们对撞数次，每一次顾念的状态都越来越差，但他表现出的战斗力和凶劲却一点都没有减弱。
那个少年现在几乎是在下意识地战斗。
只是一直打，一直打。
像是要和那个影怪打到最后......打出个你死我活。
但其实他脑子里还剩下一个念头，最后的念头，几乎沸反盈天：
教官呢？
教官......在哪呢？！
......
“跑啊！跑！”司兴月领着其他五个人往来的方向狂奔。
顾念不一定能挡得住......要是挡不住怎么办？
她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只是带着大家先远离那个C级影怪。
“啊！”队伍里的某个女生发出那声尖叫时，司兴月也停下脚步。
一个影怪落在他们身前，挡住了去路。
“杀过去啊！”身后传来少年的爆吼。
司兴月回头，遥遥看了一眼那个才过了一会就浑身是血的少年，深吸了口气。
“周音音站最后，我们杀过去！”
除了没有武器的周音音，其他五个人各自握好了武器，然后猛冲向前方的那名影怪。
冲在最前面的司兴月用尽全力挥出一剑，然而还是没能像顾念说的那样，完全弹开影怪的那一击。
索性就顶在正面，抗住影怪的攻击。
身侧，另外几个人擦身而过，手里的武器接连刺入影怪的身体。
影怪炸为黑丝。
司兴月刚想松口气，却发现四周突然多了四个影怪。
“一人拖住一只，我游走帮助击杀。”她下令。
“那个，我......”身旁有人举起了手。
是潘铭浩。
“我，我的武器是盾牌......我很弱的，我拖不住......”男生瑟缩在自己的盾牌后面，声音都在抖。
他刚才就冲在最后。
“......”司兴月心里一沉，表面上却没显露什么，“你保护好音音，其他人一人一只......实在解决不了就拖住，我会尽量击杀我这边的。”
说话间，四只影怪已经逼上来，她只能一边把剩下的半句话喊完一边迎上其中一个影怪。
同时，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蹦出来。
教官呢？
......
真正单挑起来，才知道同级别的影怪有多难对付。
才过了几招，司兴月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痕。
D级......巅峰吗？
手臂上被砍了两刀，痛得司兴月想哭。
少女的眼睛狭长，目光总是锐利而尖锐的，眼眶红起来更是如此。
她和影怪的刀又相撞，刀上压来的力量大得她几乎撑不住......鼻子有点酸了。
啊，感觉要死在这了。司兴月想。
她后退了一步。
抽刀，再次对砍，然后没控制好平衡，又退一步。
顾念那家伙会来吗？不对，他活着就很好了......真希望他能活着啊。
教官呢？教官怎么还不来？
啊，再退就退到音音旁边了。
真没用啊......我这个姐姐当得。
退不了的时候，就向前吧。司兴月脑海里闪过那个少年说的话。
她抿了抿唇，然后唇角勾起一个，有点苦涩和僵硬的笑容。
那就......向前吧！
......
被人保护的感觉，是很安全的。
但是当那些人为了保护你而受伤......伤口见骨的时候。
那种悲伤感，愧疚感，无力感......是会把人压垮的。
周音音从司兴月手臂上绽开第一道伤口时就开始哭了。女孩无助地用力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领，像是攥着自己的心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司兴月几乎退到她身边时，她想说姐姐我们走吧，我们不打了；又或者姐姐我来帮你。
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些人，为了保护她，就要战死在这了......
悲伤的情绪像是海潮。
终于在司兴月反退为进的那一刻达到了高潮。
周音音看那刀看得清楚。
就像他们训练时常做的一样，司兴月的刀避开了影怪的刀。
原本该碰撞相抵的两把刀，却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那个眼角上挑的女生，不闪不避，旋身向前撞进对方的刀锋里。
那一刀，避无可避。
“姐姐！”
近乎撕心裂肺的一喊，周音音再也不顾自己是否能帮上忙，就向司兴月的方向冲去。
然而那一刀落下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伸出去的手无助地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只握到了空气，和司兴月的发梢。
周音音心里一空。
她忽然想起自己决定去影世界的那天，这个没见过多少次面的姐姐双手环胸，依靠在医院的窗户前，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窗外。
过了好久才说：“那我陪你去啊。”
那一瞬间，司兴月的刀砍进影怪身体里，自右肩入，切开胸膛，从左腹出。
影怪的刀砍进司兴月身体里，自右肩入......却卡在女生的锁骨旁，再也无法切下半分。
——因为刀身被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色影力狠狠缠绕。
那些影力自周音音的掌心里迸发，从司兴月背后四散绕开，又聚集在她身前，影怪的刀上，像是形成了一个牢笼，把司兴月护在里面。
女孩喘着气，眼角还带着泪滴。
她轻轻向前半步，靠在司兴月后背上：“姐姐......”
影怪炸为漫天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