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的早餐
这一夜雨宫树睡得很浅，他苍白的灵魂一直在梦中游荡。
他梦到了一栋老式洋房，那是在春天，洋房的半边墙壁缀满了爬山虎，一个看不清楚样貌、只有轮廓的女孩站在邮筒旁边，对他招手，似乎在向他告别。
雨宫树拼了命地接近，想看清楚她是谁，可脚下就像有条传送带似的，不论怎么跑也接近不了。
“喂！等等，别走！”他大喊。
再见。他听到那女孩对他说，声音异常熟悉，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别走！你是谁？”他再次呼喊道。
“一个爱你的人。”女孩回道。
“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说再见？”
那女孩说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听到，他与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在地震中崩裂的两块土地。
直到最后忽然醒来。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亮了，雨宫树这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颇为奇怪的梦。
没有源头，没有结尾，让人捉摸不透。
坐在床铺里想了许久，忽然，一阵喊声透过地板传了上来。
“树——吃饭啦！”是新岛泉在叫他。
雨宫树赶忙穿好衣服，将床铺整理好再放进壁橱里，然后匆匆下楼。
泉穿着围裙，正在厨房中忙碌。
“快去洗漱，不然饭菜会冷得很快！”她瞧了一眼雨宫树，说道。
“噢噢。”雨宫树连忙赶去洗漱间，再出来时，暖炉桌上已经摆好了相当丰盛的菜式。
撒着芝麻和海苔碎的白米饭。
主菜是烟熏金枪鱼和煎汉堡肉。
副菜有蛋卷，制作方法是将鸡蛋液和面糊成比例搅拌均匀，往里面加入胡萝卜粒、豌豆和黄瓜碎，再一起倒入平底锅煎成蛋饼。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腌菜和味增汤。
一顿完美的早餐。
雨宫树在泉对面坐下，侧边便是白茫茫的庭院。
他首先用筷子嘬了一小团米饭放进嘴里，慢慢嚼动，米饭松软，海苔碎咸香，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便让味蕾达到了高潮。
他感觉自己不用夹菜都能干三碗饭。
夹上两块焦香焦香的金枪鱼和汉堡肉，拌进饭里，直接爽吃。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新岛泉一脸期待地问。
“相当不错欸！”雨宫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有京阪那边的味道。”
“因为是特意按照关西菜谱做的，第一次哦。”泉满怀微笑，对他的夸奖十分满意，“没想到过我会做菜吧？”
“嗯。”雨宫树点头。泉这一手着实让他惊讶了，菜的味道水平很高。
而放在以前，他从未看过泉展露厨艺。
“好歹也看妈妈做了那么多年的菜呢，多少学会了一些。”泉说。
泉的母亲是从京都那边嫁到这里的，所以拿手的菜天生带有关西风味，清淡的同时又非常鲜美。
“对了，叔叔阿姨他们给你来过电话么？”雨宫树问道。
“来过，在旅行呢，接电话的时候还传来了吸溜面条的声音。”她微笑着说道。
吃过早餐，雨宫树负责收拾碗筷，泉则又开始为中午的御节料理做准备。
御节料理，顾名思义，就是为庆祝新年而吃的饭，类似于年夜饭，只不过它是放在元旦这天吃的。
收拾完后，雨宫树泡上一杯热腾腾的麦茶，坐在桌旁看今天的新年特别节目，偶尔望两眼院子里的雪。
不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新年，应该给叔叔打个电话问候一句来着，毕竟昨天放了他的鸽子。
拨通电话。
“喂。”中年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叔叔？”
“哦......是树啊，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没什么，想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哦，原来今天是新年啊......嗝。”
雨宫树皱了皱眉，酒味差点顺着电磁波一道传过来。
毫无疑问，叔叔肯定又在除夕那天晚上跑去喝酒了，还喝得不少。
“昨天晚上你一个人？”他耐心问道。
“没......那倒没有，还有水野小姐、小藤小姐和松原小姐......呵呵。”
得，还是在歌舞伎町那种地方喝的酒。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雨宫树说道，接着挂断电话。
“在和叔叔讲话吗？”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泉看向起居室，问道。
“嗯，又喝了不少酒。”他无奈地点头。
“是该少喝点。”泉说，“不过，叔叔一个人在外面漂泊那么久，酒精说不定已经成了一种必需品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雨宫树一愣。
叔叔雨宫森在外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人这样的群居性动物，总是一个人独处的话，总得找点什么东西对抗孤独。
书也好，酒精也罢，都是一种暂时忘记痛苦的方式。
“可是，一直这样喝下去恐怕行不通。”
“我有个主意。”泉停下了清理食材的动作，歪了歪脑袋，灵机一动地笑道：“给叔叔找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雨宫树的脸色变得怪异。
“我没开玩笑哦。”新岛泉见他不说话，于是便补充道，“就使人沉迷来说，爱情比酒精什么的厉害多了。”
“你谈过恋爱？”
“呃......”被这么一问，泉的脸颊突然变红，头一次无话可说而败下阵来，“没谈过，但是，谁说一定要谈恋爱才能拥有爱情？”
雨宫树盯了她一会儿，旋即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泉有喜欢的人了？”
新岛泉的脸变得更红了，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重重点头：
“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雨宫树的内心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块，空落落的，但他还是勉强扯出笑容，装作兴奋道：
“是谁？学校里的同学么？”
“不是。”
“那就是补习班里一同上课的朋友咯？”
“也不是。”
“那是谁？快说说，我帮你参考一下。”
泉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摇头：“还不想说。”
“这样啊。”雨宫树絮絮叨叨，“好吧......不过泉你得注意些，有些男生表面老实，内心可不知道藏着多少阴暗的东西咧。”
“树在说自己么？”泉忽然笑道。
他梦到了一栋老式洋房，那是在春天，洋房的半边墙壁缀满了爬山虎，一个看不清楚样貌、只有轮廓的女孩站在邮筒旁边，对他招手，似乎在向他告别。
雨宫树拼了命地接近，想看清楚她是谁，可脚下就像有条传送带似的，不论怎么跑也接近不了。
“喂！等等，别走！”他大喊。
再见。他听到那女孩对他说，声音异常熟悉，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别走！你是谁？”他再次呼喊道。
“一个爱你的人。”女孩回道。
“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说再见？”
那女孩说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听到，他与房子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在地震中崩裂的两块土地。
直到最后忽然醒来。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亮了，雨宫树这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一个颇为奇怪的梦。
没有源头，没有结尾，让人捉摸不透。
坐在床铺里想了许久，忽然，一阵喊声透过地板传了上来。
“树——吃饭啦！”是新岛泉在叫他。
雨宫树赶忙穿好衣服，将床铺整理好再放进壁橱里，然后匆匆下楼。
泉穿着围裙，正在厨房中忙碌。
“快去洗漱，不然饭菜会冷得很快！”她瞧了一眼雨宫树，说道。
“噢噢。”雨宫树连忙赶去洗漱间，再出来时，暖炉桌上已经摆好了相当丰盛的菜式。
撒着芝麻和海苔碎的白米饭。
主菜是烟熏金枪鱼和煎汉堡肉。
副菜有蛋卷，制作方法是将鸡蛋液和面糊成比例搅拌均匀，往里面加入胡萝卜粒、豌豆和黄瓜碎，再一起倒入平底锅煎成蛋饼。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腌菜和味增汤。
一顿完美的早餐。
雨宫树在泉对面坐下，侧边便是白茫茫的庭院。
他首先用筷子嘬了一小团米饭放进嘴里，慢慢嚼动，米饭松软，海苔碎咸香，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便让味蕾达到了高潮。
他感觉自己不用夹菜都能干三碗饭。
夹上两块焦香焦香的金枪鱼和汉堡肉，拌进饭里，直接爽吃。
“怎么样，味道还好吧？”新岛泉一脸期待地问。
“相当不错欸！”雨宫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有京阪那边的味道。”
“因为是特意按照关西菜谱做的，第一次哦。”泉满怀微笑，对他的夸奖十分满意，“没想到过我会做菜吧？”
“嗯。”雨宫树点头。泉这一手着实让他惊讶了，菜的味道水平很高。
而放在以前，他从未看过泉展露厨艺。
“好歹也看妈妈做了那么多年的菜呢，多少学会了一些。”泉说。
泉的母亲是从京都那边嫁到这里的，所以拿手的菜天生带有关西风味，清淡的同时又非常鲜美。
“对了，叔叔阿姨他们给你来过电话么？”雨宫树问道。
“来过，在旅行呢，接电话的时候还传来了吸溜面条的声音。”她微笑着说道。
吃过早餐，雨宫树负责收拾碗筷，泉则又开始为中午的御节料理做准备。
御节料理，顾名思义，就是为庆祝新年而吃的饭，类似于年夜饭，只不过它是放在元旦这天吃的。
收拾完后，雨宫树泡上一杯热腾腾的麦茶，坐在桌旁看今天的新年特别节目，偶尔望两眼院子里的雪。
不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新年，应该给叔叔打个电话问候一句来着，毕竟昨天放了他的鸽子。
拨通电话。
“喂。”中年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叔叔？”
“哦......是树啊，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没什么，想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哦，原来今天是新年啊......嗝。”
雨宫树皱了皱眉，酒味差点顺着电磁波一道传过来。
毫无疑问，叔叔肯定又在除夕那天晚上跑去喝酒了，还喝得不少。
“昨天晚上你一个人？”他耐心问道。
“没......那倒没有，还有水野小姐、小藤小姐和松原小姐......呵呵。”
得，还是在歌舞伎町那种地方喝的酒。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雨宫树说道，接着挂断电话。
“在和叔叔讲话吗？”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泉看向起居室，问道。
“嗯，又喝了不少酒。”他无奈地点头。
“是该少喝点。”泉说，“不过，叔叔一个人在外面漂泊那么久，酒精说不定已经成了一种必需品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雨宫树一愣。
叔叔雨宫森在外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人这样的群居性动物，总是一个人独处的话，总得找点什么东西对抗孤独。
书也好，酒精也罢，都是一种暂时忘记痛苦的方式。
“可是，一直这样喝下去恐怕行不通。”
“我有个主意。”泉停下了清理食材的动作，歪了歪脑袋，灵机一动地笑道：“给叔叔找个女朋友不就行了？”
雨宫树的脸色变得怪异。
“我没开玩笑哦。”新岛泉见他不说话，于是便补充道，“就使人沉迷来说，爱情比酒精什么的厉害多了。”
“你谈过恋爱？”
“呃......”被这么一问，泉的脸颊突然变红，头一次无话可说而败下阵来，“没谈过，但是，谁说一定要谈恋爱才能拥有爱情？”
雨宫树盯了她一会儿，旋即不可思议道：“不会吧，泉有喜欢的人了？”
新岛泉的脸变得更红了，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重重点头：
“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雨宫树的内心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块，空落落的，但他还是勉强扯出笑容，装作兴奋道：
“是谁？学校里的同学么？”
“不是。”
“那就是补习班里一同上课的朋友咯？”
“也不是。”
“那是谁？快说说，我帮你参考一下。”
泉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摇头：“还不想说。”
“这样啊。”雨宫树絮絮叨叨，“好吧......不过泉你得注意些，有些男生表面老实，内心可不知道藏着多少阴暗的东西咧。”
“树在说自己么？”泉忽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