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法器世界
吕司金已经跟司令部汇报了莫重晓的失踪和灵力研究进度，指挥长让吕司金心中有数，别失了分寸真把人弄丢了。顺带吕司金也确认了一下首脑对第一医药的态度，得到的回复是尽量避免直接冲突，确保肖飞的安全。
是的，吕司金翻开肖飞档案的一瞬间，就了解了先前放走的那帮人手眼通天的本事是哪里来的。吕司金懊悔不已，接管调查组的时候就该先过几人的档案的，当时只专注了现场调研和当事人笔录，远没想到事态发展会愈发复杂。
尽管老迈安慰他，谁也想不到会牵扯这么多，但吕司金并不甘心。他这辈子只做过猎人，享受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无法接受自己被设计了，哪怕对面是神仙也不成。
被调回的外围组组长，乔，是吕司金亲自问询的。乔之前也是情报部门的，二人也算是老同事，吕司金比较信任。同时其他组员被要求将莫重晓失踪那晚的全部信息整理成报告，分秒不漏。
就调查结果而言，里外里不过两件事情惹人起疑。
1）16:40-夏生自杀。
2）1:15-第一集团的午夜快递。
前者根据之前得到的讯息，可以勉强理解为爱殉情。但是实话说，这个理由太勉强了。人生死未卜就先自杀，也不怕自己是逗他们玩吗。后者就更加毫无理由了，做了多年情报工作的吕司金搭眼一看货物列表，便知是用来避免他们监视准备的，名叫翁华的档案记录也侧面佐证了这种可能。
乔：“主任，那现在怎么说？”
吕司金：“买点慰问品，我们去看望一下第一集团的大少爷……哦，还有鬼门关走一遭的那个年轻人夏生。”
-----------------
因果轮中。
“弥汜大哥，是说我必须悟出点什么，咱们才能出去吗？”重晓问。
“不，是我还没想到怎么出去。”弥汜回答得相当坦率。
重晓不解，她以为是弥汜安排她来得：“那咱是在哪儿啊？”
弥汜：“黄菊妖的因果轮里。”
听到“黄菊妖”三个字，重晓整个人僵了一下：“你弟……又回来了？”
弥汜眼神一暗：“没，小陆灰飞烟灭了。黄菊妖跟你结了契，你的灵识又被我们兄弟俩封了，推测是黄菊妖探不到契主的灵识，打算杀了你再择新主。”
看到重晓一脸懵逼，弥汜觉得硬想也不是办法，决定换换脑子，就带着重晓过了过她那日在公寓顶楼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
“胶陆，人也还可以”，这是听完故事的重晓对胶陆的评价。
以元神散尽为代价，也要阻止恶妖颠覆世界，没选择归顺，没选择妥协。守住了作为鬼阶族人的尊严。若是没那死伤的四十几万迦留人，重晓也愿逢年过节给这家伙烧烧纸，寄托一下哀思。
“我弟行事偏激，但本性纯良”，弥汜在一旁特意补充道。
重晓对“纯良”持否定态度，但念在胶陆刚死又是对方的弟弟，也就没多说什么。余光扫过四周，用符纸划出的这小块净土此刻也开始逐渐被外沿的火焰吞噬。
重晓有些哀怨地看着身边人：“这黄菊妖到底是什么邪乎法器？火还能越烧越旺。你说你个神仙当时跟进来干嘛啊…我死没关系的，但是你…”
“你一直这样吗？”弥汜突然打断道，侧目看着重晓。
重晓有点懵：“啊？”
弥汜学着重晓的语气：“‘我死没关系的’。”
重晓更懵了：“啊？”
弥汜叹气道：“自我牺牲并不伟大。自我放弃，对在乎你的人来说是残忍的。”
重晓撇撇嘴：“我没有……”
弥汜：“你有。之前你把莫予给你的灵隐文转给夏生逃生；前日，你没做挣扎选择留在吕司金那里还告诉余思让他们好好活着。‘万事不决，先牺牲个自己试试看，反正无所谓’，这心态是很可怕的。多数情况下不但会事与愿违，还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你有天资有机缘，应当珍惜自己，好做更多的事情。”
重晓一怔，突然响起胶陆要杀她时也曾与她说过一样的话：“你知道开世之力是多珍贵的东西吗？你本可以用它做更多的事情…为何你有机遇得到你根本配不上的传说之力…而我却要为此费尽心机。”
因为无所求，基本不挣扎，重晓从未想过活这一遭一定要完成什么。她一直觉得这是好事，所以是自己把人生太当儿戏了吗……
弥汜见重晓不说话，感觉自己失言了。她一个凡人，尚是新魂，未经轮回之苦，何必强求这么多。而且事实上这也不是他一个神灵该关心的事儿，重晓说的对，他作为神最开始就不该跟进来的。
弥汜欠身：“重晓姑娘，刚才是我越界了。我是鬼阶族人，经常出入六道。见过许多不甘心的生灵。他们空有抱负却被命数所累，不惜犯禁也要搏一个活法。因此现在看你，不免觉得可惜。”
这道歉来得突然，看着眼前人的脸，重晓之前那种迷之熟悉感又出现了。本也不觉得弥汜说错，而今只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弥汜也恢复之前的温柔面孔，继续道：“不过现在也确实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黄菊妖这个法器因为属性特殊，除开世之战外从未被允许出过极界，所以世人对其知之甚少。不过我幼时曾随家主拜访过此器的锻造师——极界西云家的老庄主，也算了解一二。”
重晓：“西云？斩刹？”
弥汜点头：“西云是三界闻名的锻造世家，传闻开世之战前，西云家在极阳之地得了两个宝物，一个是能吸收万灵之力的顶柱之石——斩刹就是新任庄主业莲用这个外加生灵骨血锻的，另一个就是顶柱之石七步之外的一株变异的红息荛。红息荛本是生灵善念滋养的治伤奇草，但那一株为何，所有近身的生灵皆会心性大变，根本采不下来。老庄主在旁守了百年，终盼到花谢之期，收入囊中。黄菊妖就是顶柱石外加这株灵草的花汁淬火而成。老庄主锻成之日后不出半年就殒了，因此也成了老庄主的收山之作。”
重晓：“所以黄菊妖这么邪乎，是因为那株变异的仙草？”
“一半一半吧。黄菊妖之所以是传奇法器，还有一点就是它其实两个法器强锻到一起的。黄菊妖的易主属性正是因为其中的内核法器——因果轮。除去材料本身的奇怪属性，因果轮这个形状是当年查阅天下奇书定下的，其本身应该是某种特殊符文……”说到此处，弥汜若有所思，停顿片刻又继续道：“算了，此事解释过多也无意义，打破契约也得我们先能出去再说。生魂离体过长，你可能真的就凉了。”
弥汜站了起来，唤出蛮荒注灵，掐诀向空中全力一劈，果然一道裂缝赫然出现在红焰之上。那道裂缝内部闪烁诡异光芒，重晓知道那是通路。莫予刘嘉当时就用这个跑的，倒是没想到法器世界也可以用这个。
弥汜似是知晓重晓的心思，解释说道：“我也只是试试，不确定这条通路能通向哪里。不过留在这里也无计可施，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说罢，向重晓伸出一只手。
重晓看着面前这只手，又抬头看看弥汜。弥汜眼神一如既往坚定而又温柔，重晓此刻坚信不疑，自己的人生定与他有过交集。这份熟悉感，绝不可能是这半日培养出来的。她不禁会心一笑，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手，欣然说：“我记得你。”
弥汜恍惚了一下：“什么？”
重晓握紧了那只手，大声回应：“走！一起！！”
是的，吕司金翻开肖飞档案的一瞬间，就了解了先前放走的那帮人手眼通天的本事是哪里来的。吕司金懊悔不已，接管调查组的时候就该先过几人的档案的，当时只专注了现场调研和当事人笔录，远没想到事态发展会愈发复杂。
尽管老迈安慰他，谁也想不到会牵扯这么多，但吕司金并不甘心。他这辈子只做过猎人，享受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无法接受自己被设计了，哪怕对面是神仙也不成。
被调回的外围组组长，乔，是吕司金亲自问询的。乔之前也是情报部门的，二人也算是老同事，吕司金比较信任。同时其他组员被要求将莫重晓失踪那晚的全部信息整理成报告，分秒不漏。
就调查结果而言，里外里不过两件事情惹人起疑。
1）16:40-夏生自杀。
2）1:15-第一集团的午夜快递。
前者根据之前得到的讯息，可以勉强理解为爱殉情。但是实话说，这个理由太勉强了。人生死未卜就先自杀，也不怕自己是逗他们玩吗。后者就更加毫无理由了，做了多年情报工作的吕司金搭眼一看货物列表，便知是用来避免他们监视准备的，名叫翁华的档案记录也侧面佐证了这种可能。
乔：“主任，那现在怎么说？”
吕司金：“买点慰问品，我们去看望一下第一集团的大少爷……哦，还有鬼门关走一遭的那个年轻人夏生。”
-----------------
因果轮中。
“弥汜大哥，是说我必须悟出点什么，咱们才能出去吗？”重晓问。
“不，是我还没想到怎么出去。”弥汜回答得相当坦率。
重晓不解，她以为是弥汜安排她来得：“那咱是在哪儿啊？”
弥汜：“黄菊妖的因果轮里。”
听到“黄菊妖”三个字，重晓整个人僵了一下：“你弟……又回来了？”
弥汜眼神一暗：“没，小陆灰飞烟灭了。黄菊妖跟你结了契，你的灵识又被我们兄弟俩封了，推测是黄菊妖探不到契主的灵识，打算杀了你再择新主。”
看到重晓一脸懵逼，弥汜觉得硬想也不是办法，决定换换脑子，就带着重晓过了过她那日在公寓顶楼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
“胶陆，人也还可以”，这是听完故事的重晓对胶陆的评价。
以元神散尽为代价，也要阻止恶妖颠覆世界，没选择归顺，没选择妥协。守住了作为鬼阶族人的尊严。若是没那死伤的四十几万迦留人，重晓也愿逢年过节给这家伙烧烧纸，寄托一下哀思。
“我弟行事偏激，但本性纯良”，弥汜在一旁特意补充道。
重晓对“纯良”持否定态度，但念在胶陆刚死又是对方的弟弟，也就没多说什么。余光扫过四周，用符纸划出的这小块净土此刻也开始逐渐被外沿的火焰吞噬。
重晓有些哀怨地看着身边人：“这黄菊妖到底是什么邪乎法器？火还能越烧越旺。你说你个神仙当时跟进来干嘛啊…我死没关系的，但是你…”
“你一直这样吗？”弥汜突然打断道，侧目看着重晓。
重晓有点懵：“啊？”
弥汜学着重晓的语气：“‘我死没关系的’。”
重晓更懵了：“啊？”
弥汜叹气道：“自我牺牲并不伟大。自我放弃，对在乎你的人来说是残忍的。”
重晓撇撇嘴：“我没有……”
弥汜：“你有。之前你把莫予给你的灵隐文转给夏生逃生；前日，你没做挣扎选择留在吕司金那里还告诉余思让他们好好活着。‘万事不决，先牺牲个自己试试看，反正无所谓’，这心态是很可怕的。多数情况下不但会事与愿违，还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你有天资有机缘，应当珍惜自己，好做更多的事情。”
重晓一怔，突然响起胶陆要杀她时也曾与她说过一样的话：“你知道开世之力是多珍贵的东西吗？你本可以用它做更多的事情…为何你有机遇得到你根本配不上的传说之力…而我却要为此费尽心机。”
因为无所求，基本不挣扎，重晓从未想过活这一遭一定要完成什么。她一直觉得这是好事，所以是自己把人生太当儿戏了吗……
弥汜见重晓不说话，感觉自己失言了。她一个凡人，尚是新魂，未经轮回之苦，何必强求这么多。而且事实上这也不是他一个神灵该关心的事儿，重晓说的对，他作为神最开始就不该跟进来的。
弥汜欠身：“重晓姑娘，刚才是我越界了。我是鬼阶族人，经常出入六道。见过许多不甘心的生灵。他们空有抱负却被命数所累，不惜犯禁也要搏一个活法。因此现在看你，不免觉得可惜。”
这道歉来得突然，看着眼前人的脸，重晓之前那种迷之熟悉感又出现了。本也不觉得弥汜说错，而今只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弥汜也恢复之前的温柔面孔，继续道：“不过现在也确实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黄菊妖这个法器因为属性特殊，除开世之战外从未被允许出过极界，所以世人对其知之甚少。不过我幼时曾随家主拜访过此器的锻造师——极界西云家的老庄主，也算了解一二。”
重晓：“西云？斩刹？”
弥汜点头：“西云是三界闻名的锻造世家，传闻开世之战前，西云家在极阳之地得了两个宝物，一个是能吸收万灵之力的顶柱之石——斩刹就是新任庄主业莲用这个外加生灵骨血锻的，另一个就是顶柱之石七步之外的一株变异的红息荛。红息荛本是生灵善念滋养的治伤奇草，但那一株为何，所有近身的生灵皆会心性大变，根本采不下来。老庄主在旁守了百年，终盼到花谢之期，收入囊中。黄菊妖就是顶柱石外加这株灵草的花汁淬火而成。老庄主锻成之日后不出半年就殒了，因此也成了老庄主的收山之作。”
重晓：“所以黄菊妖这么邪乎，是因为那株变异的仙草？”
“一半一半吧。黄菊妖之所以是传奇法器，还有一点就是它其实两个法器强锻到一起的。黄菊妖的易主属性正是因为其中的内核法器——因果轮。除去材料本身的奇怪属性，因果轮这个形状是当年查阅天下奇书定下的，其本身应该是某种特殊符文……”说到此处，弥汜若有所思，停顿片刻又继续道：“算了，此事解释过多也无意义，打破契约也得我们先能出去再说。生魂离体过长，你可能真的就凉了。”
弥汜站了起来，唤出蛮荒注灵，掐诀向空中全力一劈，果然一道裂缝赫然出现在红焰之上。那道裂缝内部闪烁诡异光芒，重晓知道那是通路。莫予刘嘉当时就用这个跑的，倒是没想到法器世界也可以用这个。
弥汜似是知晓重晓的心思，解释说道：“我也只是试试，不确定这条通路能通向哪里。不过留在这里也无计可施，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说罢，向重晓伸出一只手。
重晓看着面前这只手，又抬头看看弥汜。弥汜眼神一如既往坚定而又温柔，重晓此刻坚信不疑，自己的人生定与他有过交集。这份熟悉感，绝不可能是这半日培养出来的。她不禁会心一笑，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手，欣然说：“我记得你。”
弥汜恍惚了一下：“什么？”
重晓握紧了那只手，大声回应：“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