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相见。
“免礼。”嫘朝叆又看向旁边坐着的嫘鸿婉，皱了皱眉头，问，“这位是……”
嫘鸿婉连忙站了起来，行了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鹓鶵族的端素郡主嫘鸿婉，此次代表鹓鶵一族为国家之事特地来拜访翁主。”
“国家之事？”嫘朝叆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位郡主来，“既然是国家之事，为什么要找现在无权无势、不受关注的翁主呢？我不得不怀疑贵国的用心。”
嫘升平此时愣了一下，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是她明白嫘朝叆的意思，并没有继续斤斤计较追究下去。毕竟在外客面前，皇族为了一点小事就这样争斗，显得多难看啊！
郡主此时也不过十六七岁，却能被派出来委以国家重任，代表他们那一族来和凤族交谈，自然是有原因的：“公主殿下可切莫自己瞎想，我们族商量好的，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的。
“这事情虽然关系到宁妃和她的女儿——也就是您的亲姑姑，但更多的是关系到瑞和王府和王妃的，我们自然是要先联系王府的。若是这里报不上去，我们才会去皇宫。
“我也有地方是说错了，我代表的不是我们族群，是我的皇伯父。对于我们族来说，这不是国家之间的公事，而是各个族群之间的私事。”
“那可能在某些方面是我误会郡主了，但是郡主可知，入乡须随俗。如果你按照你们那里的规定贸然来找翁主的话，那翁主可能就会被贴上和别的族群私自串合的标签。再加上王府还有一位被冤枉加上谋反之罪的王爷，翁主肯定会被判刑，整个王府都会受到牵连。这难道是您想要的结果吗，郡主殿下？”
嫘朝叆字字有理，竟让嫘鸿婉一时半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嫘鸿婉看向了嫘升平，见她低着头，也是一副默许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歉道：“这次是臣女不对了，没有提前了解这里的法律，险些让翁主殿下承担那么大的后果。臣女下次不会了，这次就在这里给两位殿下道个歉了！”
“当然不用郡主您道歉了，您的自称怎么都改了呢？”嫘升平笑着把嫘鸿婉拉了起来，“咱们都是皇族，您为什么要改自称呢？咱们依然是朋友啊！”
“我也感觉我倒真有些苛刻了，五凤必须并存，难道还有一族想把另一族灭掉的举动不成？”嫘朝叆抬起袖子，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
嫘鸿婉也笑了，她虽然不算什么美人儿，但是这一笑也很动人了：“我错的倒是最多呢，请问一下公主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以使臣的身份拜访陛下呢？”
“如果你很急的话，明天就可以了。”嫘朝叆眼睛看向天空，伸出一根手指，嘴无声地蠕动着，好像在数着什么。
“也不是很急。”嫘鸿婉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愁绪，好像积攒已久的愁绪在这一刻被一吐而光，“我也不太想回去，回去就要嫁人了。”
“嫁人？你多大？”嫘升平虽然没喝水，但也差点被空气呛到。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两声，问道。
“十七。”嫘鸿婉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其实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缩在袖子里，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一朵朵血印印在了白皙的手心上。
嫘朝叆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你同意这门亲事吗？”
“不同意又怎地？”嫘鸿婉松开拳头，两只手交叉抱在一起，轻蔑地笑了一声，“反正是联姻，门当户对就行，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联姻？出什么事了吗？”嫘升平自小便是被人夸耀的天才，即使已经隐姓埋名六年，这样说仍不为过。她懂得各个事情的关键之处，也懂得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嫘鸿婉扬了扬眉，看了一眼夜空，直白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时日无多的老丞相给他的傻儿子求门亲事而已。”
“听说鹓鶵族的丞相威望极高，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看来是真的。”嫘升平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转头看向了嫘朝叆，“殿下这么晚来找在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嫘朝叆刚才和两人聊天，一时间竟然忘了正事，连忙赔笑着回答：“啊，是有一事来告知翁主，刚刚和二位聊得来，一时忘了正事。（嫘鸿婉:呵呵，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已经向父皇求过情了，父皇也给了我回答。魔兽做的东西是不可以带出魔界，但是魔兽可以。并不缺乏将魔兽带出来制作的可能性。”
“这样吗？”嫘升平听得很认真，她咬紧了牙关，怨毒地盯着地面，好像要把地面给盯出几个洞来，但是嘴里还是说着感谢的话，“不过在下还是要感谢公主殿下在百忙之中抽空帮我问家事。”
一边的嫘鸿婉把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问：“什么事情？”
“一点小事。”嫘朝叆镇定地撒起了谎。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国丑亦是。要是是平时的结交的一位千金，她说到这种事都会糊弄过去，更何况是一位他国的外交官？
嫘鸿婉也不笨，知道话里的意思，便没再问下去。或许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拍了拍嫘升平的肩膀，让她别难过，振作起来：“如果没有那件事，别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有的。”
嫘升平听到这话，低下头去，重重舒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什么时候能沉冤昭雪是个问题。例如嫘明远大人，因为被人诬陷而惨死狱中，被人唾骂几百年。直到几年前，才有人查出来真相。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妻子哭瞎双眼，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儿夭折，两个儿子都被流放边关，因为水土不服而得病去世，只留下了大儿子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一双儿女。”
“……”嫘鸿婉和嫘朝叆都陷入了沉默，嫘升平的处境就和嫘明远的那两个儿子差不多，不管她本人有没有罪，依然会被跟着父亲一起处分，最轻的，就是剥夺皇族的身份。
“行了，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破绽。”嫘升平顿了顿，说，“殿下先回去吧，明天您还要带嫘鸿婉去见陛下。”
“行吧。”嫘朝叆并没有再过多麻烦嫘升平，一个转身，回到宫里去了。另外两人则是继续下棋，只不过没有欢声笑语了。
嫘鸿婉连忙站了起来，行了礼，并自我介绍道：“在下鹓鶵族的端素郡主嫘鸿婉，此次代表鹓鶵一族为国家之事特地来拜访翁主。”
“国家之事？”嫘朝叆冷哼了一声，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位郡主来，“既然是国家之事，为什么要找现在无权无势、不受关注的翁主呢？我不得不怀疑贵国的用心。”
嫘升平此时愣了一下，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是她明白嫘朝叆的意思，并没有继续斤斤计较追究下去。毕竟在外客面前，皇族为了一点小事就这样争斗，显得多难看啊！
郡主此时也不过十六七岁，却能被派出来委以国家重任，代表他们那一族来和凤族交谈，自然是有原因的：“公主殿下可切莫自己瞎想，我们族商量好的，自然是有我们的道理的。
“这事情虽然关系到宁妃和她的女儿——也就是您的亲姑姑，但更多的是关系到瑞和王府和王妃的，我们自然是要先联系王府的。若是这里报不上去，我们才会去皇宫。
“我也有地方是说错了，我代表的不是我们族群，是我的皇伯父。对于我们族来说，这不是国家之间的公事，而是各个族群之间的私事。”
“那可能在某些方面是我误会郡主了，但是郡主可知，入乡须随俗。如果你按照你们那里的规定贸然来找翁主的话，那翁主可能就会被贴上和别的族群私自串合的标签。再加上王府还有一位被冤枉加上谋反之罪的王爷，翁主肯定会被判刑，整个王府都会受到牵连。这难道是您想要的结果吗，郡主殿下？”
嫘朝叆字字有理，竟让嫘鸿婉一时半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嫘鸿婉看向了嫘升平，见她低着头，也是一副默许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歉道：“这次是臣女不对了，没有提前了解这里的法律，险些让翁主殿下承担那么大的后果。臣女下次不会了，这次就在这里给两位殿下道个歉了！”
“当然不用郡主您道歉了，您的自称怎么都改了呢？”嫘升平笑着把嫘鸿婉拉了起来，“咱们都是皇族，您为什么要改自称呢？咱们依然是朋友啊！”
“我也感觉我倒真有些苛刻了，五凤必须并存，难道还有一族想把另一族灭掉的举动不成？”嫘朝叆抬起袖子，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
嫘鸿婉也笑了，她虽然不算什么美人儿，但是这一笑也很动人了：“我错的倒是最多呢，请问一下公主殿下，我什么时候可以以使臣的身份拜访陛下呢？”
“如果你很急的话，明天就可以了。”嫘朝叆眼睛看向天空，伸出一根手指，嘴无声地蠕动着，好像在数着什么。
“也不是很急。”嫘鸿婉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愁绪，好像积攒已久的愁绪在这一刻被一吐而光，“我也不太想回去，回去就要嫁人了。”
“嫁人？你多大？”嫘升平虽然没喝水，但也差点被空气呛到。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两声，问道。
“十七。”嫘鸿婉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其实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缩在袖子里，长长的指甲扎进了肉里，一朵朵血印印在了白皙的手心上。
嫘朝叆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你同意这门亲事吗？”
“不同意又怎地？”嫘鸿婉松开拳头，两只手交叉抱在一起，轻蔑地笑了一声，“反正是联姻，门当户对就行，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联姻？出什么事了吗？”嫘升平自小便是被人夸耀的天才，即使已经隐姓埋名六年，这样说仍不为过。她懂得各个事情的关键之处，也懂得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嫘鸿婉扬了扬眉，看了一眼夜空，直白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时日无多的老丞相给他的傻儿子求门亲事而已。”
“听说鹓鶵族的丞相威望极高，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看来是真的。”嫘升平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转头看向了嫘朝叆，“殿下这么晚来找在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嫘朝叆刚才和两人聊天，一时间竟然忘了正事，连忙赔笑着回答：“啊，是有一事来告知翁主，刚刚和二位聊得来，一时忘了正事。（嫘鸿婉:呵呵，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已经向父皇求过情了，父皇也给了我回答。魔兽做的东西是不可以带出魔界，但是魔兽可以。并不缺乏将魔兽带出来制作的可能性。”
“这样吗？”嫘升平听得很认真，她咬紧了牙关，怨毒地盯着地面，好像要把地面给盯出几个洞来，但是嘴里还是说着感谢的话，“不过在下还是要感谢公主殿下在百忙之中抽空帮我问家事。”
一边的嫘鸿婉把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问：“什么事情？”
“一点小事。”嫘朝叆镇定地撒起了谎。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国丑亦是。要是是平时的结交的一位千金，她说到这种事都会糊弄过去，更何况是一位他国的外交官？
嫘鸿婉也不笨，知道话里的意思，便没再问下去。或许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拍了拍嫘升平的肩膀，让她别难过，振作起来：“如果没有那件事，别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有的。”
嫘升平听到这话，低下头去，重重舒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什么时候能沉冤昭雪是个问题。例如嫘明远大人，因为被人诬陷而惨死狱中，被人唾骂几百年。直到几年前，才有人查出来真相。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妻子哭瞎双眼，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儿夭折，两个儿子都被流放边关，因为水土不服而得病去世，只留下了大儿子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一双儿女。”
“……”嫘鸿婉和嫘朝叆都陷入了沉默，嫘升平的处境就和嫘明远的那两个儿子差不多，不管她本人有没有罪，依然会被跟着父亲一起处分，最轻的，就是剥夺皇族的身份。
“行了，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破绽。”嫘升平顿了顿，说，“殿下先回去吧，明天您还要带嫘鸿婉去见陛下。”
“行吧。”嫘朝叆并没有再过多麻烦嫘升平，一个转身，回到宫里去了。另外两人则是继续下棋，只不过没有欢声笑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