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如归去(1)
或许是生怕萧若云大病未愈，又年轻气盛，受不得那官府的闲气会加重病情，总之自那晚之后，张家父女都绝口不提当日的事情，一切都以调养他的身体为主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也许真的是老天保佑，亦或者那秦先生果真医术高明，亦或许是秀姐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起了作用，十几天后，萧若云原本极其虚弱的身体，竟然渐渐有了好转的气象，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这一日，卯时初刻，天色还有些朦胧，萧若云就醒了，这里不是灯红酒绿的后世，晚上天一黑基本家里都休息了，大多数人家并不富裕，除了大户人家，可没人舍得去点蜡烛，毕竟蜡烛可不便宜。
此时天还没有亮，萧若云起来穿好衣服，并未洗漱，天气较为严寒，井水又冰凉，用来洗漱却是不甚适宜。
轻轻的推开房门，刚踏出一步，一股冷风当面出来，冻的他一激灵，急忙缩了缩脖子。
虞国地处南赡部洲西北，本就气候严寒，此时已到了九月初，相当于后世的十月份了，还真是十分寒冷，好在并未开始下雪。
萧家和张家原本是隔壁，后来由于关系比较亲密，宛如一家人般相处，就在五年前，在墙中间又开了一扇门，方便两家出入。
自打萧若云病重，张家父女就住进了萧家便于照顾，直到最近他身体渐渐好转，父女二人才开始着手豆腐营生，毕竟萧张两家经过这一番前后的折腾，早已经清洁溜溜了。
穿过墙壁中间那道门，萧若云慢慢踱步到了张家的院中。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正房，萧若云走向了旁边的伙房，此时里面倒是热气腾腾，张老夫子与秀姐早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做豆腐了。
一大早就要开始营生了，张家父女无论何种时节，都是早早去不远的集市出摊，各个酒楼，店铺订的货也都要一一送到。
所以每天秀姐儿都要半夜就起身，辛苦忙碌起来。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底层人家都是幸苦劳碌，却往往是越忙越穷，越穷越忙。
萧若云慢慢的走了进去。张老夫子正在吃力的转动着大理石石磨，而秀姐一边慢慢的往石磨里加着少许的水，一边还要照看着煮浆的火候，时不时还要去添火加柴。
二人正在忙碌，却不防萧若云悄然的走了进来。
张老夫子一愣，手里顿了一下。虽然天气严寒，但是老夫子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爹爹，你歇一歇吧，换女儿来吧”，秀姐仍旧在低头加着水，一边还在留意磨出来的浆。此时却是开了口道。
直到感觉到了什么，才抬起头来，看到了怔怔站在门口瞧着他们的萧若云。
张老夫子沉默片刻，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换下女儿的意思。
秀姐儿看萧若云两眼亮晶晶的像个傻子似的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个不停，也不知道那呆子又犯了什么癔症。
此刻她却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些小女儿的羞怯样子。也不知道是灶中煮浆的火太旺，还是干活劳累，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脸红扑扑的。有些羞赧的轻咬着嘴唇慢慢低下了头。
“哦”，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却是再也顾不得羞怯，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熬粥，稍等片刻”。
说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看了看萧若云，又道：“还没有洗漱吧，没再用凉井水洗脸了吧？之前跟你说了多次，就是不听，现在倒是听话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去烧水”。
“还傻站着门口干什么，还不赶快进来，外边那么冷。自己身子骨本来就弱，心里没数是不是？”。
“像个傻子一样”，说完噘着嘴，有些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忙走上前去，把他拉了进来。
拍了拍消若云身上的灰尘，怪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把早饭给你端过去，偏要这么早起来，直愣愣的溜过来”。
萧若云此时却像是真傻了一样。任由秀姐儿将他拉入了房中，拉到了灶火旁。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
在他的记忆中，张家是有一只小毛驴的。那是秀姐的娘从娘家带来的，平日里拉磨都是靠着它。张家一家人都是把它当家人一样看待的。
而此时那头小毛驴却是不见了。要知道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即使家里再穷再苦，那头小毛驴一直都是在的。
怪不得自己这段时间吃的好，喝的好，有钱看病，有钱吃药。在这难捱的岁月里却奇迹般地康复过来。
萧若云此是却好像心被放在没有油的锅里煎一样，疼的难受，而他只能把这种难受默默的咽下，既不能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发泄一下，也不能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他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伤心难过来，只能默默的将这一切忍了下来。
他咧开嘴笑了笑，不过却是隐含些许的苦涩，“没事，阿姐，我不饿，我来帮帮夫子”。
说完就傻呵呵的笑着准备替换下累的气喘吁吁的张老夫子，这下可把张家父女吓了一跳，他刚刚大病初愈，眼见得已经恢复了一点气色，可以下床走动，原本自他大病之后就愁云满面的父女俩也随着他的渐渐康复，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和希望，此时怎么可能让他动手干体力活。
不过见他执意如此，张老夫子只得嘱咐他坐在灶炉旁添加柴火，替换下秀姐儿，两人一起拉磨。原本秀姐还是执意不肯，但是张老夫子说让小云手脚活动一下，也有利于康复，这才不再说什么，不过在咬牙拉磨的时候，还是时不时的瞅瞅他。
萧若云默默的添加着柴火，火苗闪耀耀的映在他黑漆漆的眼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一起动手，经过了侵豆、磨豆、滤浆、煮浆、点浆、成型之后，一方方白白嫩嫩的豆腐总算做好了。
父女二人都是气喘吁吁，秀姐儿将做豆腐的泔水用木盆盛了，萧若云知道这是用来洗衣服的。据说用这种水洗衣服最是能去除垢腻。
早饭依旧很简单，一碗稀粥，一碟腌白菜，一碟小葱拌豆腐。但是萧若云却是吃的十分香甜。后世不是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但是都感觉味同嚼蜡。此时吃这些粗茶淡饭却无比温馨香甜。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也许真的是老天保佑，亦或者那秦先生果真医术高明，亦或许是秀姐的无微不至的照顾起了作用，十几天后，萧若云原本极其虚弱的身体，竟然渐渐有了好转的气象，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这一日，卯时初刻，天色还有些朦胧，萧若云就醒了，这里不是灯红酒绿的后世，晚上天一黑基本家里都休息了，大多数人家并不富裕，除了大户人家，可没人舍得去点蜡烛，毕竟蜡烛可不便宜。
此时天还没有亮，萧若云起来穿好衣服，并未洗漱，天气较为严寒，井水又冰凉，用来洗漱却是不甚适宜。
轻轻的推开房门，刚踏出一步，一股冷风当面出来，冻的他一激灵，急忙缩了缩脖子。
虞国地处南赡部洲西北，本就气候严寒，此时已到了九月初，相当于后世的十月份了，还真是十分寒冷，好在并未开始下雪。
萧家和张家原本是隔壁，后来由于关系比较亲密，宛如一家人般相处，就在五年前，在墙中间又开了一扇门，方便两家出入。
自打萧若云病重，张家父女就住进了萧家便于照顾，直到最近他身体渐渐好转，父女二人才开始着手豆腐营生，毕竟萧张两家经过这一番前后的折腾，早已经清洁溜溜了。
穿过墙壁中间那道门，萧若云慢慢踱步到了张家的院中。看了看没什么动静的正房，萧若云走向了旁边的伙房，此时里面倒是热气腾腾，张老夫子与秀姐早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做豆腐了。
一大早就要开始营生了，张家父女无论何种时节，都是早早去不远的集市出摊，各个酒楼，店铺订的货也都要一一送到。
所以每天秀姐儿都要半夜就起身，辛苦忙碌起来。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底层人家都是幸苦劳碌，却往往是越忙越穷，越穷越忙。
萧若云慢慢的走了进去。张老夫子正在吃力的转动着大理石石磨，而秀姐一边慢慢的往石磨里加着少许的水，一边还要照看着煮浆的火候，时不时还要去添火加柴。
二人正在忙碌，却不防萧若云悄然的走了进来。
张老夫子一愣，手里顿了一下。虽然天气严寒，但是老夫子早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爹爹，你歇一歇吧，换女儿来吧”，秀姐仍旧在低头加着水，一边还在留意磨出来的浆。此时却是开了口道。
直到感觉到了什么，才抬起头来，看到了怔怔站在门口瞧着他们的萧若云。
张老夫子沉默片刻，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换下女儿的意思。
秀姐儿看萧若云两眼亮晶晶的像个傻子似的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个不停，也不知道那呆子又犯了什么癔症。
此刻她却是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些小女儿的羞怯样子。也不知道是灶中煮浆的火太旺，还是干活劳累，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脸红扑扑的。有些羞赧的轻咬着嘴唇慢慢低下了头。
“哦”，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却是再也顾不得羞怯，猛地抬起头来，问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熬粥，稍等片刻”。
说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看了看萧若云，又道：“还没有洗漱吧，没再用凉井水洗脸了吧？之前跟你说了多次，就是不听，现在倒是听话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去烧水”。
“还傻站着门口干什么，还不赶快进来，外边那么冷。自己身子骨本来就弱，心里没数是不是？”。
“像个傻子一样”，说完噘着嘴，有些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忙走上前去，把他拉了进来。
拍了拍消若云身上的灰尘，怪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把早饭给你端过去，偏要这么早起来，直愣愣的溜过来”。
萧若云此时却像是真傻了一样。任由秀姐儿将他拉入了房中，拉到了灶火旁。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
在他的记忆中，张家是有一只小毛驴的。那是秀姐的娘从娘家带来的，平日里拉磨都是靠着它。张家一家人都是把它当家人一样看待的。
而此时那头小毛驴却是不见了。要知道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即使家里再穷再苦，那头小毛驴一直都是在的。
怪不得自己这段时间吃的好，喝的好，有钱看病，有钱吃药。在这难捱的岁月里却奇迹般地康复过来。
萧若云此是却好像心被放在没有油的锅里煎一样，疼的难受，而他只能把这种难受默默的咽下，既不能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发泄一下，也不能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他甚至都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伤心难过来，只能默默的将这一切忍了下来。
他咧开嘴笑了笑，不过却是隐含些许的苦涩，“没事，阿姐，我不饿，我来帮帮夫子”。
说完就傻呵呵的笑着准备替换下累的气喘吁吁的张老夫子，这下可把张家父女吓了一跳，他刚刚大病初愈，眼见得已经恢复了一点气色，可以下床走动，原本自他大病之后就愁云满面的父女俩也随着他的渐渐康复，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和希望，此时怎么可能让他动手干体力活。
不过见他执意如此，张老夫子只得嘱咐他坐在灶炉旁添加柴火，替换下秀姐儿，两人一起拉磨。原本秀姐还是执意不肯，但是张老夫子说让小云手脚活动一下，也有利于康复，这才不再说什么，不过在咬牙拉磨的时候，还是时不时的瞅瞅他。
萧若云默默的添加着柴火，火苗闪耀耀的映在他黑漆漆的眼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一起动手，经过了侵豆、磨豆、滤浆、煮浆、点浆、成型之后，一方方白白嫩嫩的豆腐总算做好了。
父女二人都是气喘吁吁，秀姐儿将做豆腐的泔水用木盆盛了，萧若云知道这是用来洗衣服的。据说用这种水洗衣服最是能去除垢腻。
早饭依旧很简单，一碗稀粥，一碟腌白菜，一碟小葱拌豆腐。但是萧若云却是吃的十分香甜。后世不是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但是都感觉味同嚼蜡。此时吃这些粗茶淡饭却无比温馨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