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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运的启示

    艳阳高照,迷雾山脉边缘外的一处山岭上,难得的宁静,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危机,一群少年谨慎地在山岭沟壑中穿梭。

    迷雾山脉是天行大陆一处蛮兽密集的地方,它的边缘便是人类和蛮兽拉锯的战场。人类在迷雾大陆上至少已经存在十亿年,人类和蛮兽、妖族、魔族等诸族的搏斗中很少占到过上风,曾有几度,人类都面临绝境。

    而这处迷雾山脉半环绕的平原,被人类称为迷雾平原郡,是一个人类国度卞辰国的一个有名的属郡。迷雾郡被人类开发不足万年,还经历过几次兽潮的冲击,不过迷雾平原郡发展迅速,人类已经在这里建立了九座巨城。

    平原与迷雾森林交界的地方,自然成为历练战场,冬季到来之前,迷雾黯淡,这是人类每年进入这个区域探险的最后好的时节。

    到了冬季,迷雾蒙蒙,就连高阶武者也不敢深入这个区域,更不要说充斥各种妖蛮兽的迷雾山脉内部。

    “啪,啪,啪”六位少年在林中连续踩断几根朽木,终于上行一处开阔地,山岭下最高的一处开阔地。

    “羽哥你累不,这个青伶果你吃了。”一道粗厚的声音响起,一名身高一米九,长的虎背熊腰的壮硕青年,一边放下手中刀盾,一边把上午一群人偶然发现的果实拿了出来。

    “是啊,头儿,我们六人里就差你还没成炼气武者,你多尝尝灵果,说不定就拿下了。”一位玉面弓手少年道。

    “那是”另一位精瘦少年不客气的接过灵果,笑道“谢谢各位,谢谢司徒长安。”

    这位精瘦少年就是霄羽。

    穿着干净深邃的青铜甲,眉目清秀,两眼囧囧有神,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十六岁的年纪,外人看来充满了稚气,眉宇之间,又洋溢着一丝坚毅。

    霄羽外,其他五人也在十六岁左右,都是是炼气士级武者,又称炼武者,但仍然喜欢和霄羽组队出来狩猎。三年前在六人还都未成为炼气士的时候,不太高大的霄羽的力量甚至大过现在的司徒长安,在几个人的小队中,霄羽和司徒长安一直是小队中的盾兵角色。其他人要么单手刀剑,要么持枪,要么持弓箭,团队也是经常换人的,但霄羽和师徒长安很少休息过。小队中的其他人是三个族弟霄洪、霄畅、霄武,另外一个是司徒长安的堂弟司徒虎。几人关系都很不错,在迷雾边缘历练几年时间,陨落过两位朋友,现在的几人早已成为生死朋友。其中的霄洪便是玉面弓手,也是霄羽在霄门里最好的朋友。霄洪长得百分帅,身材不高大,却是强大武者,号称玉面杀手,作为弓手,右手食指、中指粗大无比,从小就跟霄门里的霄老头训练,狩猎魔兽蛮兽时,箭无虚发,冷静无比,任何时刻都可能重创魔兽,平时却十分爱热闹,话特多,整天喊霄羽头儿。这里面司徒长安比霄羽大一岁,十六岁的霄羽年龄排第二,可是司徒长安也跟着霄洪喊霄羽头儿或者羽哥,早已经习惯了。

    初秋已来,但天气却十分炎热。

    几人寻的位置,正是开阔地靠山脊的一个天然凹陷的小洞穴旁边,两棵不起眼的小树下。这里是几人常用的休息点之一,既隐蔽,还可以提前发现突然出现的魔兽,狩猎生涯经过的危险,已经使几人万分谨慎。

    此刻,霄羽正坐在石头上狼吞虎咽的啃着干粮,天气炎热,出汗多,得补充体力。更关键的是,霄羽是凡人不是武者,没有灵力的恢复,体能严重跟不上其他人,更需要大量进食。而作为武者,级别越高,饮食逾少,在到达炼气士六阶时已经可以辟谷,不再用饮食来补充能量。

    饭后小憩,霄羽俯瞰山谷,几年的狩猎,目力极好,此时霄羽也主动担负起警戒的角色。在迷雾平原的试炼者中,全武者的小队都是比较强大的,霄洪、司马长安几人经过几年磨炼,在去年几人都已先后突破成为武者,但每次历练都叫上霄羽,虽是因为友情,但是毕竟欠下人情,霄羽还是要多干活的,比如警戒。

    山谷中有一棵红叶枫树特别高大,离开阔地不远,树顶已经高过开阔地。

    一阵微风吹过,有片叶子落下。

    夏天的枫叶还是绿色的,不过这片叶子绿中泛黄。

    霄羽盯着树叶,眼神一闪。

    “嗯?”

    这片叶子突然改变了方向。

    又是一阵风吹过,另外一片叶子飘落。

    霄羽伸出手,对着这片叶子晃动半天。

    没有反应。

    “头儿,能隔空控制物体?”霄洪说道,“老大,我造就觉得你精神力强大。哈哈。说不定可以成为万中无一的精神力念师。”

    “羽哥别比划了,”司马虎打着哈欠,“好不容易歇歇,羽哥盯一会啊。我大马虎打个盹。”

    “嗯嗯”霄羽回了下头,心中却暗道“精神力念师?我武者都不是那,可能永远都不是了。成为最普通的那种念师都是妄想,哈哈。”

    丹田,是霄羽永远的痛。

    尚在襁褓之中,霄羽的丹田便已破碎。

    十五年前妖蛮兽袭击星门堡。霄门族人溃退,食人妖兽掳走了仅一岁的霄羽,遁入迷雾森林。

    人类后来反击混战,慌乱时分,襁褓中的霄羽落入山崖,崖下的一株失神荆棘重伤了霄羽。

    霄羽身躯被荆棘上的一根失神刺贯穿,贯穿的部分包括右脚掌和腹部丹田部位,霄羽挂在上面整整七天七夜。

    应该是无边无际的痛,失神刺是有巨毒的,如其名,它对人类神经的刺激更是极为剧烈的。

    伤害灵魂,彻骨的疼痛。

    霄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当时不过周岁,年龄太小,但是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总是令人不寒而栗。

    想想但是的情景,的确没有人打小这么惨过,可是这却真真实实发生在了霄羽身上。

    十五年前的那次巨大兽潮最终消散,七天之后族人寻回霄羽。

    没人相信霄羽能活下来,悉称命大。

    可是霄羽的武者之路,也已经因此断绝。

    丹田完全破碎,如此,怎能聚得灵气,踏过那炼气士一阶的天关。

    青龙大陆的凡人,只有两成人能突破成炼气武者,其余七成多皆终身为凡人,而一旦丹田出了问题,几乎突破机会被褫夺。

    武者一阶,对霄羽而言,永不可及。

    即便父母为优秀的双武者,霄羽的根基应该十分优秀,课那又如何。

    九年前,霄羽八岁之时,父母带着五岁的弟弟前往卞辰国国都,去从事炼器师的工作。

    其实霄羽知道,父亲霄万群去做炼器师,实际上放弃了中年时期突破七阶成为高级炼气武者的希望,只为做更多的任务,做好在炼器宗门的工作,以换得灵器级别的宝物,再找卞辰国的极武者甚至神武者出手,为霄羽制造突破机会。万一找到某些古代玄丹,或许还有一点生机,这些奇物,武者看不上,因为好的资质武者,不可能为晋级武者发愁,而这些奇物,似乎无数年来极少出现。

    霄羽查过星门堡无数典籍,似乎这种丹药只是传说,现实没有确切记录过。

    丹田被毁,即使高等级武者插手,霄羽也根本无法突破武者的。霄门的高层已经对霄羽做了这样的判断。

    但霄万群认为自己没保护好霄羽,作为一个年轻的五级武者,甘愿为儿子去争取那一线希望,前往卞辰国国都青龙城,并在青龙炼器宗成功的考核成为一名炼器师。

    霄羽身上的精铁甲,精铁盾,精铁剑,都是霄万群打造的,霄门的炼器师早就认可了霄万群的锻造天赋。精铁甲两套,分别适合十二岁前后的身材,十年前就已为霄羽准备好。

    霄万群离开星门堡已经九年,霄羽则是交给了霄门教头之一的霄老头训练。

    这些年霄老头对霄羽要求极其严格。

    因为霄老头的理念是,武者最重要是力量,力量还是力量。

    霄老头认为武者的速度其实源于力量:没有身体力量的爆发,不可能有速度的爆发。还认为灵力的吸纳速度也以力量为基础。另外准确度也源于力量,准确源自于熟能生巧,而每一次的熟能生巧都是对力量的提升,对控制力量的提升,所谓的武者本能反应和条件反射,都来自于力量稳定性的提升,而力量稳定性的提升,也源于力量本身的提升和积累。霄老头认为灵魂和意志力的提升也是以力量提升为根本的。

    霄老头最后还认为,即使突破成为武者、拥有灵力之后,甚至成为星武者、地武者、天武者之时,力量的提升仍旧是根本,灵力不能取代力量的地位。灵力的提升决定了武者提升的速度,但灵力的突破更多来自于力量提升带来的共鸣。

    一句话,武者实力和战技最重要的是:

    快、准、狠。

    而霄老头的理念就认为快和准这两者,来源于狠字,而狠指的是人的力量。

    狠在战技中最重要,狠就是指爆发力,无论短时间的爆发力还是长时间的爆发力(即耐力),都来源于力量。

    没有狠,就不会有真正的快和准。

    力量的训练最重要。

    这些年来,霄羽对霄老头的理念深深的认同。

    这就造成,精瘦的霄羽这些年来做了远超他人的力量训练。

    两年前的霄羽拳力,已经达到了八百斤,几乎以已经是准武者或者说是凡人的极限。

    霄老头要求做的训练,全做了,在私下霄羽又做了大量重复的训练,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不能成为武者,也要成为超凡的凡人。

    霄羽始终牢记霄老头的这句话。

    此刻的霄羽,站在开阔地上,微风吹过。

    霄羽微微昂起头,双手逐渐握紧双拳。

    只要每天能进步,即使此生不能成为武者,又如何?

    又有什么遗憾?

    此生我心光明,夫复何求。

    此刻的霄羽,咬紧牙关,双眼已经不自觉的噙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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