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云起
夜渐渐深了，那玄净长老的道已经讲完，众人散去，周玉朝着牧遥冷哼一声，并未为难牧遥，但离去之时，牧遥清晰的感觉到，那周玉心里，有话要说。
牧遥与雨凝也离开了道观，山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各自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方才论道之事，让牧遥心里有些气愤和憋屈，也让雨凝生出了些许尴尬。
半响，牧遥停了下来，转脸对雨凝道：“师姐，其实我觉得，周玉师兄说的，不无道理。”
“啊？”
雨凝有些惊讶，看着牧遥略带些气意的脸，不明白牧遥会什么突然这般说。
“师姐，假使我从感性的角度出发，周玉师兄与我对立，我自当回击，处处维护自己，这倒没错。但是静下心来来想想，想想周玉师兄的话，他只是阐述了世间所谓“不平等”的一种现象而已，他并未说错。方才我生他的气，最大的原因是他把自己放在了很高的位置上，看不起凡人。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说的话，想通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便没在没生他的气了。”
当然，牧遥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的另一半生气，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周玉对他也是如此。只是这话，是万不能和雨凝说的，不过雨凝能不能体会到，那便是雨凝的事情了，但只要不提，自己和雨凝之间，便还是同先前一般，不会改变。
雨凝眼睛亮了起来，嘻嘻的笑了笑，道：“师弟，咱们认识了三个月了，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你，倒让我有些意外。”
牧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道：“师姐你觉得今天我这样是好是坏。”
雨凝想了想，道：“当然是好了，难道无端的被人的攻击，还不能反击嘛，正确的场合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就是好的。”
牧遥心中一暖，当前的不自在散了去，他突然发现了雨凝的一个优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少女的一个优点----懂事。
两人继续向着花谷前行，不多时便回到了花谷，随后两人告了别，各自进了屋。牧遥简单洗漱了下，便熄了蜡烛，端坐在地上开始修行。
方才的事情让牧遥生出焦虑，让牧遥胸中发堵，牧遥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使得神识空灵，精神入定，随后，牧遥看到数个经文古字出现，每一个都像是从远古而来，古朴大气，富有深意。这些经文在牧遥识海漂浮回荡，宛若天地真义，让牧遥灵台清明。
随着牧遥的深入，点点光点自牧遥身上散出，如花絮，如萤火。渐渐的，牧遥的身子热了起来，血液如小溪一般在周身血肉中流淌，而后，那速度竟越来越快，竟隐约有唰唰的声音出现，显然已超越了常人。
牧遥细致的领悟那经文真意，不断地寻找着经文所指路的方向。突然，牧遥身体一震，一个“道”字映入牧遥神识，那“道”字乍看之下稀疏平常，但不能细品，只要一细品，便宛若天地万物一般繁琐。
牧遥身体一震，突想起方才论道的话，不自觉问自己：“我的道，究竟是什么，若是本心道，倘若我的心思变了，道也会变。我的道一变，那先前的就是无用功，纯属浪费罢了，这取不得。周玉说的不错，这样太散，而人，本就是善变的...”
想到这，牧遥突然觉得这个“道”的概念有些不一样了，无比的重要。先前他的喜悦，是源自于自己身体能力的增强，或是可以飞天遁地，抬头可劈山海的憧憬，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现在不一样了，他突然觉得，这些是外壳，里面定须有撑住他们的东西，类似于信念，理念的东西，是必要的内核，不可或缺！
可这说的容易，寻找起来，何其难！牧遥只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两件事。其一是变的强大，其二是和雨凝在一起。甚至可以说，这其一便是为了其二服务。可倘若没有和雨凝在一起，那其一可不就是死路。但若没了其一，其二也是枉谈，这么说的话，说是其一依赖于其二倒也不为过。
可不管怎么说，这爱情，是男人一辈子一直追求的东西。占有一定分量但分量并未太重。
牧遥糊涂了，他理不明这些东西，至少现在理不明，这所谓的“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理顺的，或许自己往前看，看自己过去的十年，二十年，便是自己的道。
牧遥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找到自己的道，只得静静的参悟着识海中那数千个经文古字，直到天明，牧遥精神抖擞的走出屋外，看着刺眼的朝阳，生机盎然的花海，灵动的雨凝和又强了几分的自己，牧遥的心情不算差。
牧遥吃了早饭，背起药篓便上山去采药，这一路下来，牧遥越发的轻松了，甚至和半个月前的自己相比，都判若两人。牧遥试了下，他现在使出全力，估计有千把斤的力气了。奔跑起来，速度不弱于飞奔的猎豹，他全力一跳，竟跳上了十几米的高空。但变化最大的，是他的感官，他可以听到数十米外的交谈声，看到数百米外的蚁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身十几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让牧遥心中惊喜，充满希望，虽深知他和启灵境之间还有些无法逾越的鸿沟，但短短三个月有如此变化，已大大超过了牧遥的预期。
一个时辰后，牧遥采完了药，回到了花谷，准备做饭，刚一进花谷，便看到雨凝挽着玄净长老的手臂，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见牧遥回来，雨凝冲着牧遥摆了摆手，示意牧遥过来。
牧遥心中疑惑，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尘土，放下药篓，赶忙过了去。
“嘻嘻，师弟，昨日见你后，师父有意收你。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雨凝笑嘻嘻的道
牧遥一愣，赶忙朝着玄净长老施礼，询问情况。
玄净长老笑道：“牧遥小友，老朽先言语两句，若是说到不妥之处，还望小友见谅。三月前我将你从白灵山带出，念你境遇可怜，便带你回来。后来你苏醒后，我与你相见时，觉你天资愚钝，根骨不佳，但念你伤势未愈，便留你于花谷中养伤。”
牧遥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但被长了几辈的老人这么说，牧遥心里是没气的。
玄净长老继续道：“先前数周，雨凝这小丫头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想着让我多照顾于你，故老朽昨日讲道时，准许雨凝带你一起听道。昨日你在道观之表现，确实于先前不同，今日老朽见你，又觉大不一样。”
牧遥心中又是一喜，雨凝则是低下了头。
玄净长老顿了顿，道：“此时节正值道观收徒，牧遥小友若是有意，便去道观报个名，倘若通过，你便与雨凝一般，做老朽的外门弟子。道观那边我已吩咐过，不会为难小友。倘若不通过，牧遥小友若是想离去，可随时离开，若想留下，便留下，与雨凝一起照料这花谷，她一人，确实难了些。”
牧遥心中自是乐开了花，先说修炼一道，自己现在就像无头的苍蝇，前行的路只能自己摸索，现正有一机会，自然不肯错过。再说这往后的生活，自己可以随时离开，但眼下可以留在花谷，也自然再好不过。于是向着玄净长老施礼道：“谢谢长老，晚辈稍后就去报名。”
随后牧遥转向雨凝，也是施了一礼，道：“谢谢雨凝师姐。”
雨凝嘻嘻一笑，道：“不客气，要是你通过了，以后就是我真正的师弟了。”
玄净长老见事情已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花谷，便转身离去。
待玄净长老离去后，牧遥便回屋收拾了下，便赶忙前去道观报名。但路上不知为何，牧遥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了道观门前表明来意，待道观弟子登记后，才突然觉得，自己来到道观后，似乎是太宽松了，宽松的有些不自然。
他与道观的人素不相识，若是救人，简单救了便是，自己何德何能，雨凝一直在照顾自己？
待自己伤势痊愈后，以自己的条件，绝不入道观长老们的眼，若做个采药人，为何还让自己留在花谷中？
他与周玉论道之后，见到了周玉心中的怒，他一个“上人”，口口声声的说藐视凡人，为何对于自己，仅是怒视与轻蔑？
若是自己有了去拜入门下的资格，玄净堂堂一个长老，为何要亲自上门，以他的身份，遣一个门下弟子不就可以？
牧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他感激白灵道观救他的人，但若是说相信他们，牧遥仅仅有点相信，但也是仅仅罢了，甚至可以说，牧遥唯一打心底里相信的，只有雨凝一个人。
牧遥突然的想法让自己一激灵，他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后的生活，似乎真的有些顺利了，顺利的有点不太真实。
牧遥与雨凝也离开了道观，山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各自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方才论道之事，让牧遥心里有些气愤和憋屈，也让雨凝生出了些许尴尬。
半响，牧遥停了下来，转脸对雨凝道：“师姐，其实我觉得，周玉师兄说的，不无道理。”
“啊？”
雨凝有些惊讶，看着牧遥略带些气意的脸，不明白牧遥会什么突然这般说。
“师姐，假使我从感性的角度出发，周玉师兄与我对立，我自当回击，处处维护自己，这倒没错。但是静下心来来想想，想想周玉师兄的话，他只是阐述了世间所谓“不平等”的一种现象而已，他并未说错。方才我生他的气，最大的原因是他把自己放在了很高的位置上，看不起凡人。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说的话，想通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便没在没生他的气了。”
当然，牧遥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的另一半生气，叫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周玉对他也是如此。只是这话，是万不能和雨凝说的，不过雨凝能不能体会到，那便是雨凝的事情了，但只要不提，自己和雨凝之间，便还是同先前一般，不会改变。
雨凝眼睛亮了起来，嘻嘻的笑了笑，道：“师弟，咱们认识了三个月了，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你，倒让我有些意外。”
牧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道：“师姐你觉得今天我这样是好是坏。”
雨凝想了想，道：“当然是好了，难道无端的被人的攻击，还不能反击嘛，正确的场合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就是好的。”
牧遥心中一暖，当前的不自在散了去，他突然发现了雨凝的一个优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少女的一个优点----懂事。
两人继续向着花谷前行，不多时便回到了花谷，随后两人告了别，各自进了屋。牧遥简单洗漱了下，便熄了蜡烛，端坐在地上开始修行。
方才的事情让牧遥生出焦虑，让牧遥胸中发堵，牧遥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使得神识空灵，精神入定，随后，牧遥看到数个经文古字出现，每一个都像是从远古而来，古朴大气，富有深意。这些经文在牧遥识海漂浮回荡，宛若天地真义，让牧遥灵台清明。
随着牧遥的深入，点点光点自牧遥身上散出，如花絮，如萤火。渐渐的，牧遥的身子热了起来，血液如小溪一般在周身血肉中流淌，而后，那速度竟越来越快，竟隐约有唰唰的声音出现，显然已超越了常人。
牧遥细致的领悟那经文真意，不断地寻找着经文所指路的方向。突然，牧遥身体一震，一个“道”字映入牧遥神识，那“道”字乍看之下稀疏平常，但不能细品，只要一细品，便宛若天地万物一般繁琐。
牧遥身体一震，突想起方才论道的话，不自觉问自己：“我的道，究竟是什么，若是本心道，倘若我的心思变了，道也会变。我的道一变，那先前的就是无用功，纯属浪费罢了，这取不得。周玉说的不错，这样太散，而人，本就是善变的...”
想到这，牧遥突然觉得这个“道”的概念有些不一样了，无比的重要。先前他的喜悦，是源自于自己身体能力的增强，或是可以飞天遁地，抬头可劈山海的憧憬，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而现在不一样了，他突然觉得，这些是外壳，里面定须有撑住他们的东西，类似于信念，理念的东西，是必要的内核，不可或缺！
可这说的容易，寻找起来，何其难！牧遥只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两件事。其一是变的强大，其二是和雨凝在一起。甚至可以说，这其一便是为了其二服务。可倘若没有和雨凝在一起，那其一可不就是死路。但若没了其一，其二也是枉谈，这么说的话，说是其一依赖于其二倒也不为过。
可不管怎么说，这爱情，是男人一辈子一直追求的东西。占有一定分量但分量并未太重。
牧遥糊涂了，他理不明这些东西，至少现在理不明，这所谓的“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理顺的，或许自己往前看，看自己过去的十年，二十年，便是自己的道。
牧遥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找到自己的道，只得静静的参悟着识海中那数千个经文古字，直到天明，牧遥精神抖擞的走出屋外，看着刺眼的朝阳，生机盎然的花海，灵动的雨凝和又强了几分的自己，牧遥的心情不算差。
牧遥吃了早饭，背起药篓便上山去采药，这一路下来，牧遥越发的轻松了，甚至和半个月前的自己相比，都判若两人。牧遥试了下，他现在使出全力，估计有千把斤的力气了。奔跑起来，速度不弱于飞奔的猎豹，他全力一跳，竟跳上了十几米的高空。但变化最大的，是他的感官，他可以听到数十米外的交谈声，看到数百米外的蚁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身十几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这让牧遥心中惊喜，充满希望，虽深知他和启灵境之间还有些无法逾越的鸿沟，但短短三个月有如此变化，已大大超过了牧遥的预期。
一个时辰后，牧遥采完了药，回到了花谷，准备做饭，刚一进花谷，便看到雨凝挽着玄净长老的手臂，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见牧遥回来，雨凝冲着牧遥摆了摆手，示意牧遥过来。
牧遥心中疑惑，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尘土，放下药篓，赶忙过了去。
“嘻嘻，师弟，昨日见你后，师父有意收你。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雨凝笑嘻嘻的道
牧遥一愣，赶忙朝着玄净长老施礼，询问情况。
玄净长老笑道：“牧遥小友，老朽先言语两句，若是说到不妥之处，还望小友见谅。三月前我将你从白灵山带出，念你境遇可怜，便带你回来。后来你苏醒后，我与你相见时，觉你天资愚钝，根骨不佳，但念你伤势未愈，便留你于花谷中养伤。”
牧遥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但被长了几辈的老人这么说，牧遥心里是没气的。
玄净长老继续道：“先前数周，雨凝这小丫头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想着让我多照顾于你，故老朽昨日讲道时，准许雨凝带你一起听道。昨日你在道观之表现，确实于先前不同，今日老朽见你，又觉大不一样。”
牧遥心中又是一喜，雨凝则是低下了头。
玄净长老顿了顿，道：“此时节正值道观收徒，牧遥小友若是有意，便去道观报个名，倘若通过，你便与雨凝一般，做老朽的外门弟子。道观那边我已吩咐过，不会为难小友。倘若不通过，牧遥小友若是想离去，可随时离开，若想留下，便留下，与雨凝一起照料这花谷，她一人，确实难了些。”
牧遥心中自是乐开了花，先说修炼一道，自己现在就像无头的苍蝇，前行的路只能自己摸索，现正有一机会，自然不肯错过。再说这往后的生活，自己可以随时离开，但眼下可以留在花谷，也自然再好不过。于是向着玄净长老施礼道：“谢谢长老，晚辈稍后就去报名。”
随后牧遥转向雨凝，也是施了一礼，道：“谢谢雨凝师姐。”
雨凝嘻嘻一笑，道：“不客气，要是你通过了，以后就是我真正的师弟了。”
玄净长老见事情已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花谷，便转身离去。
待玄净长老离去后，牧遥便回屋收拾了下，便赶忙前去道观报名。但路上不知为何，牧遥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了道观门前表明来意，待道观弟子登记后，才突然觉得，自己来到道观后，似乎是太宽松了，宽松的有些不自然。
他与道观的人素不相识，若是救人，简单救了便是，自己何德何能，雨凝一直在照顾自己？
待自己伤势痊愈后，以自己的条件，绝不入道观长老们的眼，若做个采药人，为何还让自己留在花谷中？
他与周玉论道之后，见到了周玉心中的怒，他一个“上人”，口口声声的说藐视凡人，为何对于自己，仅是怒视与轻蔑？
若是自己有了去拜入门下的资格，玄净堂堂一个长老，为何要亲自上门，以他的身份，遣一个门下弟子不就可以？
牧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他感激白灵道观救他的人，但若是说相信他们，牧遥仅仅有点相信，但也是仅仅罢了，甚至可以说，牧遥唯一打心底里相信的，只有雨凝一个人。
牧遥突然的想法让自己一激灵，他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后的生活，似乎真的有些顺利了，顺利的有点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