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小说网 > 假如世界是场真实游戏 > 章六 再遇白鸦!

章六 再遇白鸦!

    日升日落,世界总是转动。

    又是一个早晨,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来,滕兴邦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啊~睡到自然醒真的好舒服!”

    麻溜的穿衣起床洗漱,收拾好了之后,他来到厨房,复古的土灶上放着温热的饭菜,刚刚起床那种食欲不振的感觉在这饭菜的香味下溃不成军,败下阵来。

    “为什么那么普通的食材能做的那么好吃。”

    滕兴邦想起来之前他问过二爷的一个问题。

    “你爷我可是连神经性厌食症都能治愈的,厨师等级超过30的神级厨师!”

    他甚至都能想起来二爷当时那种神气的表情。

    熟门熟路的找到碗筷,稍微清洗一下,食指大动的他终究是抵不过馋虫,盛了饭菜,坐到了堂屋门前的台阶上吃了起来。

    ‘倒是我小瞧了小学教材。’一边吃着,滕兴邦想起来昨晚看的教材,在他看来,小学能学什么东西,不外乎打打基础,但这个世界认知的基础好像和他认知的基础不一样……

    谁家一年级就开始做阅读理解了?

    谁家一年级就开始学分数了?

    等到他看到各种厨艺课,等级的基本认知等等教材时候才明白,好像不能按照自己认知的观念去认识这个世界。

    他甚至能清楚记得昨晚看过的一篇散文,作者那个时候正和几个一同去学校的友人一同乘坐公交,只不过其他几个人为了复试,而他是为了完成毕业。

    “……

    譬如今日,与宿舍诸君同行,诸君为研究生之复试准备,与我并不同路,不同路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是今日么?也不尽然,早些时日便已经有了伏笔了。路上友人调侃一句,“你听个锤子,你又不复试”。是极。

    诸君目的明确,也为之尽竭心力。于自身而言,多是随波逐流,实际却是迷茫下的选择,终日埋在土里,抬头张望一番,仿佛四处都是路,却不知往何处去,又尤自逃避。

    于是果然不同路,目的地不同,与诸君相比,需在前一站下车,终点站去不得的。

    ……”

    心里那种迷茫孤寂,各种隐喻暗喻,寥寥数字,尽皆倾泻而来,就好像他前世小学时学习鲁迅文章一样,没有那种经历的小学生这么能看懂呢?

    不过也不能说前世,他也不确定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吓死掉了。

    接着就想起了当时慌忙逃窜的场景……

    “怎么才吃早饭啊?”

    滕兴邦这边在胡思乱想,一位提着桶的妇人走了过来,看到他捧着个碗,双眼无神,半天才扒拉一口,脚旁边还趴着个花猫,调侃着,“是不是小邦你又睡过头了?爷呢?”

    “啊,二姐早,早上就没看到他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早什么啊,太阳都晒屁股咯,早上钓了点鱼,给拿了点过来。你吃你的饭。”按住了想要帮忙的滕兴邦,妇人提着手里的桶进了厨房放下,走到门口又说道,“你记得把桶还我啊!”

    “好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滕兴邦目送着妇人离去。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口中的饭菜,感觉有了八成饱,也就不再吃了。

    其实他每次吃饭都吃的慢些,不为别的,真的是太好吃了。

    他总觉得爷做的饭好像不同,但哪里不同他又描述不出来。

    寻常饭菜再香,吃的饱了也就没有什么食欲了,更有甚者,原本香浓的食物当你吃饱了再闻到那个味道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但二爷做的就不一样。

    一次滕兴邦想试试要吃多少才不会对二爷吃的饭产生食欲……

    结果就是撑到他只要走动就能感觉到强烈的难受感,从腹部传遍全身的难受感,以至于不得不躺在二爷的躺椅上,这一躺,就是三个多小时,二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知道了,一边责骂他,一边又忍不住的笑。

    现在他学乖了,感觉到有饱腹感了,不论嘴巴还有多么想吃,都按捺住自己的口腹之欲。

    洗好碗筷之后,滕兴邦取来斗笠,走出门来,顺便把门带上。

    他把斗笠扣在头上,以挡住那渐渐炽热的阳光,系绳带的时候,目光落在门前的粗大槐树上,心里忍不住想着,要是再种两颗槐树,嘿,位列三公!

    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完成了,转身往右侧走去,这个方向并不是往村外去,而是往村里走去。

    沿着马路走,越过槐树,左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荷塘,这会儿花开的正茂盛呢。

    滕兴邦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能闻到些淡淡的幽香,和槐树的大不相同,但闻的多了,就觉察不到了。

    微风拂过,荷塘泛起阵阵涟漪,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学过的《荷塘月色》,可惜这会儿是白天。

    “其实真想起来好像也不对,晚上荷花可是会自己闭合的……管他呢。”

    接着口上就哼起来歌——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哎,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喜欢听凤凰传奇的歌。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多,一路上也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有在洗衣服的,有在打扫院子的,有在喂食家禽的,还有在准备给干活的男人准备午饭的……

    “小邦啊,吃午饭了没,待会儿来我家吃啊!”

    “不用了婶,我刚吃早饭呢!”

    “哎哟,起来那么晚啊。”

    村里人看到滕兴邦都会和他打招呼,但其实大多数人他都不太认识,只知道那个该叫婶,那个该叫姐,这个叫外号就行了。

    他就在这一声声招呼中穿过了村子,来到了村子的另外一边,到了一栋独栋的小别墅门口,他大声喊道:“五哥!我来帮你放牛了!”

    没有回应,他推开院子门,走进院子,门突然被拉开,一个穿着碎花裙子,扎着两个马尾鞭子的小姑娘从门里窜了出来,等她离滕兴邦近了,这才发现她比滕兴邦还高出半个头。

    “兴邦哥哥!”

    “玉玲,你爸妈呢?”

    “早上又去医院了,我听他们说,干奶奶好像不行了。哥哥,干奶奶会好起来吗?”

    “我也不知道。”

    “哥哥,我和你说,昨天晚上我也去了,干奶奶整个人都好像肿了,脸上也白白的。”

    “那你怕吗?”

    “有一点,但是想到干奶奶对我那么好,我就不怕了,我还牵她手了呢!她会死吗?”

    “……我不知道。”

    滕兴邦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解释什么是死亡,因为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但他又不想用什么“出远门了”“去天上了”之类的来糊弄。

    可他还是说道:“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一个故事吗?有个小男孩和姐姐吵架了,他出门买铅笔的时候遇到车祸了那个故事。”

    “记得,干奶奶也要去那个天蓝色的彼岸吗?那她还会回来看我吗?”

    “一定会的。”

    看着小女孩渐渐变得安心下来,滕兴邦这才说道:“今天还得给你家放牛呢,走吧。”

    两人沿着小别墅侧面小路走去,踏着青石板,走到房子后头,一下视野开阔起来,举目望去,只见这小路一直蜿蜒地通往一片地势低矮许多的旷野上去。

    这旷野上一片片农田郁郁葱葱,偶尔有风吹过,稻田便连成一片片的稻浪,再远些地方就是一些低矮的山头,山顶都没有刚才走过的这独栋别墅的地势高。

    这章尾村原来在一片山里,还是山势比较高的那块。

    两人边走边聊,大多时间都是滕兴邦在回答着旁边这位小朋友的问题,这般沿着路走了半个钟,这才到了牛栏里,里头三头黄牛看到两人出现,打了个响鼻。

    “哞~”

    “几位牛兄,出来走走?”

    靠近门的那只黄牛,明显粗张许多,听到这话牛眼一瞥,竟是翻了个白眼,晃悠悠的从牛栏里钻了出来,它身后两只黄牛排着队,也跟着晃悠了出来。

    滕兴邦见怪不怪,这几头牛通人性他早就知道了,毕竟相处那么久了。

    顺手把牛栏门一关,拍了拍旁边王玉玲的胳膊,示意她走前面。

    “几位牛兄,可不要吃路边的庄稼啊,先啃一啃路上的草填一下,我带你们去水库洗个澡。牛大你看着点!”

    走最前面的那头大黄牛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甩着牛尾巴拍打着凑过来的蚊子,顺着石板路晃悠悠的走着,不时的啃一下路上的野草,居然是真的一下都没有碰路两边伸头就能啃到的庄稼。

    王玉玲看滕兴邦说完了话,不再去看前面的那几头黄牛,放缓了脚步,和滕兴邦并行着走,“哥哥,给我讲上次那个没讲完的故事。”

    滕兴邦转头看着女孩,只见她脸上带着憧憬,想了想说道:

    “不讲那个了,今天给你讲点其他的。”

    “什么故事!”女孩的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惊喜。

    “叫七个葫芦娃和白雪公主的故事,说有一天啊……”

    两人三牛就这样,又走了一个钟,这才到了一个水坝面前,青石板小路变成了爬上水库的台阶,两侧则是高出不少的农田,田坝靠崖上长着些低矮灌木、竹子之类的,中间还可以看到些野生的小果,八月瓜藤上已经开始挂果了,还有着野生的猕猴桃藤藏着,这会儿都没熟。

    赶着黄牛到了水坝上,滕兴邦已经觉得有些累了,走了那么久,一路上还一直在讲故事。

    “几位牛兄,你们先去水里游会儿,我歇一歇。”

    说罢,拉着王玉玲坐到了水坝上,这里长满了青草,炽热的阳光将青草烤出一阵阵混杂着泥土的香味,一屁股坐下去只觉得十分柔软,忍不住就摘了斗笠,躺了下来,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王玉玲也学着滕兴邦躺了下来,听到问话,不假思索的回答:

    “讲到蜘蛛精抓走了葫芦娃,白雪公主去找皇后。”

    “哦,说这个皇后啊,那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她终爱吃苹果,这次白雪公主来找,皇后就摆了个水果宴席……”

    滕兴邦讲着讲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王玉玲是个活泼调皮的小女孩,虽然偶尔十分乖巧,但不至于那么久都不出声,连忙坐了起来。

    一转头,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这会儿睡的正香甜呢,甚至还发出了鼾声!

    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仍旧缠绕心头,忍不住回头。

    一张纯白色的面具离他不足三尺,阵阵凉意从那张面具上传来。

    面具的主人大热天也穿着个白色鸦毛大衣,盘腿坐的端端正正,见到滕兴邦转头看着自己半天没有言语,把头微微一歪,明明带着面具,滕兴邦还是能看出来那种疑惑。

    “讲的很有意思,怎么不讲了?”

    滕兴邦上半身变得僵硬,脑海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声音好好听啊。”

    “白鸦也没有多吓人嘛。”白鸦看到小男孩僵硬的表情,面具上忍不住泛起笑容,但勾起的嘴角很快就沉了下来,“……你还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滕兴邦,任谁看到一张带着两个黑洞的面具突然咧起嘴角,黑黢黢的眼洞还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