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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我叫滕兴邦

    夏末午后,炎热褪去几分,但仍旧闷热的紧。

    微风吹过,槐树轻轻晃悠,绿色的枝叶中夹杂着淡黄色的花骨朵,一阵素雅香气弥散开来,树下的场景也显现出来。

    只见二爷、方琳和小柒坐在树荫下,几人中间刻着棋盘的石桌上,则摆放着染着血迹的衣物。

    领着方琳二人的老五这会儿已经走了。

    “……就是这么个情况。”

    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老人一样的二爷停止了诉说,把自己知晓的情况都告诉了眼前的方琳二人。

    方琳停下了手中的记录,拿出手套套上,对衣物已经凝结了的血渍进行取样,交给了身旁的小柒。

    小柒从腰侧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操作一番,将样品放了进去,很快就抬头对方琳说道:“琳姐,经过和数据库的对照,是死者的血没错。”

    方琳心道麻烦,转头看着二爷,斟酌了一番,“先生,我可以问那个小朋友几个问题吗?”

    二爷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脸上带着慈爱:

    “叫我二爷就行,我蛮喜欢这个称呼的,当然,配合工作也是方便我们自己,不过按我的判断,虽然堕魔者有精巧的变化术,但返老还童破绽还是很明显的,娃儿应该不会是白鸦。”停顿了一下,似有些自嘲,“虽然老头子我现在是个半残,但经验还是在的。”

    “快别这么说,我也相信您的判断,但是还是保险一点好,麻烦您了。”方琳正色道。

    二爷没再说什么。

    跨过宽敞整洁的马路,几人踱步来到装修了一半的小洋房里,打开门,才发现里面还是挺正常的。

    到了二楼卧室里,就见面色恢复了一些血色的滕兴邦正躺在床上,一阵轻微的鼾声传来,服过药后睡的正沉呢。

    “二爷这是喂他吃过药啦。”方琳笑着开口,缓和着略微有些凝滞的气氛。

    “是嘞。”二爷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孩,坚毅而苍老的脸庞上爬上一丝慈祥,回了一句之后坐到床头轻轻的把滕兴邦摇醒。

    “娃儿,娃儿。”滕兴邦正在舞着棒子,忽然听见一阵阵呼唤声,转头望去,一尊盖世大佛立在云巅,一般呼喊着他,一边伸手向他捏来……

    睁眼就看到一张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知道自己做梦了,心里的慌乱消散,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两个人。

    一人穿着淡色制服,这制服仿佛专门定制一般修身,挺拔下是带着迷人弧度的腰肢,只是看着就会觉得穿着十分舒服,一双素手摆在腹前,白皙的肌肤和衣色交相辉映,等到看到对方的脸颊,滕兴邦感到心脏都停了半拍,不禁的着迷起来。

    等到二爷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急忙把视野移开,打量了一下旁边一男的,心神却全在视野余光里。

    撑着坐了起来,这才听到二爷和他说话。

    “这两位警官想问娃儿你些问题,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晓得不?”

    看到滕兴邦点了点头,二爷从床头起来,让开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方琳头疼的退开。

    不管她问什么问题,这个男孩都只会回答一个“想不起来了”,唯一一次不一样的回答是在她问“你叫什么名字?”的时候,男孩是这样回答的——

    “我有名字的!我只是……想不起来了。”

    她甚至能记得男孩脸上带着些执拗的神情。

    ……

    “琳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带那个小孩回队里,我们不是有记忆调取仪吗?”跟着方琳走了出来,坐到来接人的车上后,小柒总算忍不住问了起来。

    方琳转头奇怪的看着这个入职没有多久的小老弟,忍住了想要敲他头的冲动,“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在这个村子生活的吗?”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吗?”小柒一脸疑问,摆出一副不知道这个事和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的样子。

    “叫你平常多看看资料你不看,你真是和我一个学校出来的吗?”方琳脸上带着无奈,深深的为自己母校近几年的招生质量感到担忧,接着便如数家珍的念起来,“李清,治安总部前镇魔使副统领,六十年前天人榜第二,之后二十年销声匿迹,实际上是执行跨域计划的暗中负责人,在堕魔国国域以神躯破碎为代价重创混乱魔主,现在的镇魔使几位统领基本全是他的学生弟子,别说调查记忆了,即便是那个小孩真的是白鸦……”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但小柒完全懂了,讪笑的挠了挠脖子,“我回去会好好看看的,啊对了,我们得和队长说一下,晚上不用拜访了。”

    方琳看着小柒,感觉他转移话题实在是拙劣,暗自摇了摇头,应了一声后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起来。

    ……

    “那两个治安官有问到什么吗?”

    夜色迷人,闷热渐渐散去,依旧是那栋装修了一半的房前,槐树上不知哪儿射出温和的光亮,恰好照亮了树下石桌的一圈。

    此时石桌上已经铺上桌布,几个人正在搓着麻将,问话的人是坐在二爷对面的壮年男人,温和的光芒下可以看清他的容貌,正是农夫打扮的老五。

    码好牌城,翻牌确定抓的牌墙,二爷开口说道:“没,一问三不知,记忆出问题了。”

    坐在右侧的正是诊所的贺平安,他率先抓牌,开口打趣道:

    “什么都不记得了,莫不是是个傻子。”

    左手边是个面露富态的年轻人,脸上挂着笑容,脸上的肉堆积着却不显得油腻猥琐,反而有些憨态,“二爷这是祭拜一下捡回家个傻儿子!”

    码好手牌,小老头瞪了下眼睛,“你们几个天天倒是消息灵通的很,叫你们查东西的时候一个个浑水摸鱼,堕魔国探子都摸到脸上了,换以前我非把你们一个个打五十大板!”

    “二筒,”右侧的老人出牌,接着对老五努了努嘴:“这不是晚上吃饭前到小五家坐了坐嘛,他告诉我的,小五这个人大嘴巴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万,我还坐在这儿呢!你说坏话都不避讳人的吗?”

    “三万碰,我就不该让小安你过来养老,天天盯着那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还到处蹭饭,你这样我好意思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兵吗?”

    贺平安一脸憋屈,喊冤道:“明明是你叫我来蹭饭的!”

    “那我不能说吗?”

    看着二爷数落贺平安,老五憋着笑问他:“二爷不领娃儿出来让他们看看?”

    “二筒,”打出熟张,二爷顺手整理了一下手牌,“还在睡着嘞,小安说不知道为什么娃儿虚弱的很,没敢用营养舱直接一体治疗,给开了点药。”

    被称作小安的老人听到这话,正打算往外打牌的手都停顿下来,道:“对的,一般我们国度刚出生的婴儿都没那么虚弱,来历……没问题吗?”

    “怎么,不放心我的判断?”二爷瞥了他一眼,“早不问,现在人多就不怕我修理你了是吧?数据库里一点娃儿的信息都查不到,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不过我确认过,确实是我们国度的气息没错。”

    “哪能不相信您是不,六万。”贺平安讪笑一声,手里的牌打到了牌池里。

    “二筒。”老五也打了熟张。

    年轻人伸手摸牌,脸上的肉都细微跳动起来,“二爷给娃儿做饭了没,待会儿起来别饿着了,要不要待会我吩咐人送些吃的过来。”

    “不用,给他房里放着热好的饭菜,估计待会儿也差不多该醒了。”

    ……

    房里,躺在床上的滕兴邦再度醒过来,这次没有再做梦,反倒是下午那段谈话好像梦一样,有些不太真切了。

    刚一起身,一种慌乱感就爬满全身,那是如同潮水般来袭的饥饿感。

    “咕噜~”

    胃部传来声音和鼻子闻到香味几乎同时发生,他转头,里床头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折叠桌,上面正放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家常菜,忍不住用力吸了吸,刚才闻到的香味正是那一桌子饭菜传来的。

    从床上下来,饥饿难耐的滕兴邦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吃饭,而是寻找起了什么,等到寻着声音来到窗边,沿着窗外射入的温和光芒,看到楼下对面槐树底下正在搓麻将的几人,这才安心下来,回到饭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从刚才滕兴邦醒过来就从床脚起来的小花猫也一直跟着他,等到他坐在桌子前,小花猫挪到他脚边盘了起来,自顾自的眯眼打盹起来。

    ……

    富态年轻男子收回看向二楼窗户的目光,笑眯眯的又打出一张牌,“二爷,您那个便宜儿子好像醒了。”

    他坐的位置刚好正对房子,虽然滕兴邦只是瞥了一眼,察觉到目光的他还是顺着感应找到了目标人物的位置。

    “那待会叫他下来坐坐乘凉,老躺着也不好。”摸了一张牌,二爷回应了一句,接着把手牌一推,“哈哈,胡了。”

    “什么嘛,屁胡你也胡!”右侧的老人吹胡子瞪眼,一边开始数钱。

    “一块钱也是钱,快点给钱!”二爷倒是笑容满面,手伸出去上下招呼着,“别耍赖啊,快点。”

    几人把钱一给,开始洗牌,二爷扯着嗓子喊:“娃儿你吃完待会下来坐。”

    一盘过半,滕兴邦这才从房门出来,二爷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去搬个凳子来,就在堂屋里头。”

    等到滕兴邦搬凳子坐到二爷身边的时候,正好就瞧见这小老头一脸心痛的数着钱,旁边的老人一脸打趣的说着,“不知道还以为二哥你裤头都输了呢。”

    小老头歪着脸,“你小子胡的我清一色,一把顶我十几把,还笑!”

    不说还好,一说,旁边的老人笑的更开心了。

    “对了,这小子叫贺平安。”掏完钱,二爷才想起来没给滕兴邦介绍,指着刚才笑着的那个老头说道。

    “贺爷爷好。”滕兴邦乖声叫道。

    刚喊玩后脑勺就被小老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叫什么爷爷,叫贺叔。”

    滕兴邦缩了缩脖子,旁边的贺平安笑的更开心了,“对,就叫贺爷爷。二哥,咱们各论各的,以后我叫你哥……哎哟!”

    还没等他说完,头就被小老头敲了一下,“你小子想占我便宜,哈!”

    接着指着对面的老五,“这个是王老五,是我一位故人的儿子,你叫五哥就行。”

    “五哥。”滕兴邦继续喊着,乖巧.JPG

    “哎!”老五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是王惮。你直接喊叔吧。”

    “叔。”还没等滕兴邦喊,就听到对面那个笑眯眯的,脸上肉都堆起来的年轻人对他喊道。

    ‘?’

    迷迷糊糊反应了一会儿,滕兴邦才明白过来二爷刚才那句话后半句是对王惮说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二爷神色一变,恶狠狠的说:“继续继续!臭小子胡我清一色,等我也来一把大的输死你。”

    听到这话,旁边的贺平安嘴角都咧到耳根了,伸手开始洗牌,几人又开始打了起来。

    牌局缓慢进行着,几人也不时的和坐在旁边的滕兴邦闲聊几句,但他都没怎么听进去,他注意力始终在桌上的麻将上,总感觉那么熟悉而且还有点……手痒?

    “哈哈,叫听了!”贺平安倒扣一手暗杆,此时已经有四对杠放在他手边,毫无疑问是大四喜听牌了。

    二爷脸色变得异常精彩,满脸狐疑的随口说了一句:

    “啊,你这家伙用技能了吧!叫听什么的?”

    坐在二爷和贺平安中间的滕兴邦,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高声喊道:

    “我叫滕兴邦!兴是兴国安邦的兴,邦是兴国安邦的邦!”

    坐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滕兴邦这才反应过来,脑子一下空白起来,脸色都从略带血色的苍白变成了猪肝色,耳朵根也红了起来。

    二爷看到他这样子,再也憋不住笑,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喊着:

    “好!好名字!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