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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深情

    丰收喜悦的锣鼓声,把易卜和易宁带到高庙的庙园。

    参天的古柏下,锣鼓队的鼓架子一个个打开,摆放古柏树的周围。层层叠叠的锣鼓;层层叠叠的䥽;红绿相间人们的衣裳和白色的头巾;形成欢腾、喜悦的热闹场景。锣鼓的喧腾声回荡“大雄宝殿”上空。

    一个个鼓手敲击锣鼓,手舞足蹈;一个个䥽手擎起双臂,上翻铜䥽折射一道亮光;仿佛电闪雷鸣,让人惊叹、激动、情不自禁。

    易卜和激动的人们一样,热泪从眼睑喷涌而出,倾洒黄土地上。又怕其他人看见笑话,默默将衣袖擎起,揩拭脸颊上。笑脸上的泪滴真正是激动的泪花,又情不自禁双手擎起,模仿擎起铜䥽上翻的人们,跳跃人群中。

    易宁看他不屑羞涩,咯!咯!的笑声融入喧腾之中。易宁可爱的笑脸也拍着双手兴奋起来。

    他们情不自禁得激动,来此内心深处的颤音。仿佛寻觅中发现了“武陵源”,进入一步步探秘的乐趣;又似乎“逍遥游”深入原始大自然,岚霭、空灵,飘然腾飞的幻觉。

    突然,鼓声、铜䥽的喧腾声戛然而止。又听见无数个木鱼的敲击声和小锣的敲击声回荡天空。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鼓槌和鼓一周木头之间撞击的声音。十几面鼓的撞击声另有一番趣味,这里只能,——言不尽意来表达。

    一阵叮当声过后,又是一阵喧腾声。是一阵急迫的喧腾声。这会儿,听不见小锣的声音,只有鼓声和铜䥽的声音激烈结合的旋律。

    易卜惊讶的叫声:“这是笑喝城!”

    这也是锣鼓敲击的高潮。随着一阵阵“笑喝城”紧迫追赶,顿时,鼓声停止。人们的笑声,喊声、拍手的掌声,乱成一团。

    人们从笑脸的额头,拿下了头巾,一个个揩拭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笑,一边交流喜悦。一会儿,穿着红绿相间的衣裳,渐渐分散开去,融入庙会的人群中。

    可是,易卜呆滞的目光注视人们渐渐地散去,才和易宁离开庙园。激动的心情仍然萦绕心底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振奋人心”的内涵。

    随着人们一个个笑脸分散开去,易卜和易宁来到长龙似的摊位。易卜又看见另一家铁匠的摊位。心想,还有一圆,置买自己可心可爱的木工工具。

    即将走近铁匠摊位时,听见易宁指着一家扫帚的摊位说:“哥!你看扫帚!”

    易卜心里一愣,心想,从来尚未给家里置买过一件生活用具。这时,踅一步走到卖扫帚的摊位,一问,正好一圆,买一把扫帚。

    易卜看着易宁高兴地将扫帚扛在肩头合不拢嘴,易卜含笑说:“来!给我!”

    立即接过扫帚扛在自己肩上,兴奋说:“回!咋们回家!”

    兄妹俩扛着绿色的扫帚。易宁吃饱特色小吃;易卜置买自己期待己久的木工工具。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最得意的是,见识了锣鼓队宏达的场面;振奋人心的时刻;使他们久久不能忘怀。

    易卜和易宁回到家里,父亲、母亲看到他们置买的生活用具和木工工具,舒展眉头,微笑的脸颊,合不拢嘴。父亲翘起下颌含笑说:“我在会上还看见扫帚来,回家时可忘记买了,没想到你们买回来,正合心意!”

    他一边说,一边把扫帚拿起来,放在地上,用脚踩住扫帚,把每一根竹子捋顺,又扎紧绑缚一起,显得紧密结合,成为一把可心可爱的用具。

    又拿起扫帚试扫一下。又立起靠在屋檐下的檐墙上。

    母亲含笑走过去,用一只手掂量一下,说:“还重重的,能用二年!”

    又靠在檐墙上,自言自语:“能知道给家里置买生活用具,还可以!”

    “娘!这里还有!”母亲又听见易宁的叫声,回头注视。是一把凿卯的凿子,高兴地心情激动得流出了热泪。从易宁手里接过这把凿子,端详一会儿,喑哑说;“不简单!咋们家出了‘大匠人’啦!”

    母亲激动的一边说,拿起凿子,走到父亲近前。擎起手里的凿子说:“他爹!不用愁了!你看!”

    父亲伸手接过凿子,眼含晶莹。珍视这把凿子,爱不释手。眼睛一直呆呆地看着,不知思索什么,想到了什么......

    一家人喜乐的心情,似乎招徕大桐树上的喜鹊。大桐树上的喜鹊,从这个枝头蹿到另一个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拖着小女孩走进易卜家的街门。来到院子里,易卜的母亲抬头看见她们,端详一会儿,惊讶的心情叫声:“姐!您来啦!”

    易卜和易宁看见母亲亲热的情景,互相看一眼,面面相觑。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时,母亲介绍给他们说:“这是后河你姨妈!多年不见,差一点认不出来!”

    母亲一边介绍,一边说:“易宁!给你姨倒水!”

    只听易宁哎!一声,去了厨房。老妪拖着的小女孩,偎依老妪的身旁,注视着一家人。腼腆的神色,一只手指塞在嘴角,眨巴着黑色晶亮的眼珠不停的转动。

    易卜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弯下腰,谛视问:“你几岁啦?”

    只听小女孩清脆的声音铿锵说:“四岁!我是老二!”

    小女孩的声音,仿佛大桐树上喜鹊的声音,人虽小,声音响亮,萦绕院子里。

    这时,易卜的母亲做好了哨子面,叫声:“易卜!端饭!”

    易卜立即起身去了厨房,端来两碗哨子面。一碗递给老妪,另一碗放置小木凳上。

    易卜的母亲又端来一个小碗,递给小女孩。一家人一边吃饭,母亲和老妪一边拉家常。

    又听见老妪说:“这几年忙,亲戚也尚未走动。今年的高庙会热闹,带着孙子就来啦!”

    母亲羞愧的神色呢喃说:“几年来,家里忙,几次想去看您,又没去成,一晃就过去了几年!”

    她们一边说着,两个人的眼圈都洇湿了,老妪还抹了一把老泪。聊着聊着,又开心地笑起来。听母亲给老妪说:“姐!高庙会还有三天,这几天就住我家里,好好地看看戏,咋们好好地聊一聊!”

    老妪听母亲这么一番话,心情无比激动。她薄薄的嘴唇一边嚼,一边说:“哦!还让你伺候我呀!这不成,明儿回去还有事哩!”

    老妪喜笑颜开吃过饭,母亲诚恳地挽留,才答应住下。

    老妪和母亲久别重逢,看了夜戏回来,一夜合不住眼,在聊天。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鸡叫打鸣时,才听不见聊天的声音,默默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