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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你猜谁更快一点?

    “嘘——不要说。”

    左廿眼神平静地告诉对方。

    邵鱼在此时心中感到一股恐惧,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面前这人绝对不是长青。

    先前的战斗中,所有的战斗节奏完全被对方所控制。

    自己对对方所造成的伤势,原来是对方要维持脸上的伪装不被炁破坏,不断限制自身的结果。

    相当于这个男人绑着两只手和自己打。

    邵鱼眼神痛苦的挣扎着,视线越过左廿,看向身后的的那个黑影。

    脑袋大出身子不少,手上拎着一根铁刺。

    是他弟弟邵鼓。

    不行,自己还有机会!他这般想着。

    面前这男人既然不愿意包暴露自己的伪装,那就证明了对方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否则以他的实力,大可以直接将自己两姐弟斩杀。

    还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

    左廿看向对方,眼神中带着讥笑,“你眼珠子动啊动的,想明白了什么?”

    “叫你弟弟往三一门的方向走,今天你们就能活。”

    下一句话左廿没直接说,但她明白。

    若是她弟弟不照着做,他们就死。

    邵鱼的鼻腔中流下血迹,一股铁锈味不断的传到大脑,刚才那一击避开了自己脑袋里的重要部位。

    但还是很难受,骨头碎裂带来的血液倒灌,以及刚开始堵塞了自己的呼吸。

    致使她现在不得不张嘴吸气。

    “说吧,让他十日之后来三一门。”

    邵鱼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觉,但是被拉扯的头皮不断传来剧痛,仿佛要撕裂了一般。

    邵鱼嘴巴蠕动,下一瞬间,左廿手中的铁刺又直接贯穿了她的嘴巴。

    一口准备吐出来的唾沫从脸颊上的洞口流了出来。

    左廿看了一眼对方。

    “不服?”

    直接转身。

    “不要,不要转身!”

    “邵鼓!转过头去!不要看!”

    “给老娘转过头去啊!”

    远处的邵鼓脸色低沉,没有理会对方,朝着对方冲了过来,在下一瞬间,左廿脸上的药泥彻底碎裂。

    伪装被撕破,黑色的长发转为白色。

    邵鱼的眼神之中满是满是怨毒和痛苦。

    她就这样躺在地上,脸上的四个血洞鲜血流淌,远处只听见几道金铁交击的声音。

    随着就是重物在地面被拖拽的声音。

    那声音逐渐近了。

    那白发男人走了过来,拽起她的头发,将他们一同拖到了一棵树下。

    邵鱼艰难的扭过头,看向旁边正在拿出水袋清洗手上血迹的左廿。

    “你究竟是谁?”

    “我从来没听过你这号人物。”

    左廿收拾好自己,看向自己的西装,眼神中透过一阵肉疼。

    本来是打算去诸葛家谈一笔生意的,现在搞得这么狼狈。

    自己看来只有回山一趟了。

    想完,左廿才有时间看向脚下的几人,没有理会邵鱼的动静。

    而是蹲下身子,将那个独眼刘的牙全部敲掉,然后用手中的铁刺将对方的舌头挑出来。

    又停下了动作。

    又转过头看着邵鱼:“似冲是他杀的对吧?”

    邵鱼木楞地点了点头。

    左廿想起似冲师叔的惨状,就要同样的手段的对付对方,但他却停下了动作。

    不行,不能自己就这样动手,还是带回去留给师弟们吧。

    不然太便宜这几人了。

    这三个人是治好师弟们心病的一味重要的药材,得将他们带回三一门。

    “你是三一门的那些云游的人?”邵鱼终于说出了正确答案。

    左廿看向对方,有些惊奇。

    还不算笨嘛!

    于是寻了一根结实的树木,找了些藤条,将独眼刘和邵鱼两姐弟绑好,如同挑货物一般,拿起箱包向三一门走去。

    心中不断地思索着。

    将这三人带回去之后,还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师弟们不再那样的难受。

    水云他们下山之后,门内似乎是清静了许多。

    但是他能知道,所有的师弟都在看着。

    在看一个结果。

    究竟是水云他们的做法更痛快有效,还是留在门内徐徐图之更有效。

    可自己的做法和水云他们相比,却处在了天然的弱势地位。

    左廿此时毫不怀疑,只要水云他们在山下杀全性创出了名堂,还会有更多的师弟偷偷下山。

    所以自己亲自下场的做法,也有一种和水云他们竞速的意味在里面。

    “就是不知道郁真他们过的怎么样。”

    左廿趁着夜色,就这样大摇大摆、无所顾忌的,在路上行走着。

    头顶月皎皎,正月十五,正好月圆。

    左廿在脑中不断地思索着,他记得自己在在国外的一位好友替他弄了一批药物。

    估摸着时间已经快要到国内了。

    又想着诸葛村、机云社、天工堂这这些门派,以及四大家族的人,究竟会不会同意派出弟子前往国外。

    还有自己过往所学的见识、所结交的好友。

    渐渐的,左廿的脚步越来越慢。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炁。”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事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眼神中有些恍惚,脑海中闪过一阵了然。

    左若童和他相处的十数年之中,所传授他的东西,在经历了大千世界的淬炼,诸多见识的熔淬之后。

    所有的过往和经历,才完整的在此时绕了一个圈。

    十数年前他晋升二重,意气风发的推开三一大门,准备下山历练。

    在今日之时,少年之时迈出的第一步,今天才终于落地。

    左廿在此时才终于明白。

    父亲,原来我不是你。

    他在想起某些人某些事的时候,心中或遗憾或惋惜,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时光就在那里,波澜不惊地看着世上的一幕幕悲欢离合,虽然这是常态。

    但他就是不能够释怀。

    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不是为了三一,而是为了父亲左若童。

    其他师弟们走不出父亲带给他们心中的牢笼。

    自己又何尝不是?

    若是父亲知道今日三一门之困境,那他当日还是否会放走那无根生?

    父亲是父亲,一个坚定纯粹的向道者。

    自己是自己,三一门十几年前最桀骜的那个人,在国外战场上开着逆生、拿着枪冲阵地的左廿。

    自己先前错了。

    不要去学父亲,因为自己永远不能成为他。

    自己就是自己。

    可以怀念,但不能用所谓的怀恋去禁锢自己。

    天地本无限,而卑者自隘。

    “呵。”左廿轻笑了一声。

    决定不再压抑师弟们,让他们强行跟着自己去做一些无谓的理智。

    他们都是些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方式。

    此时左廿回头,看向一旁还挣扎清醒的邵鱼。

    “你猜,你们那全性掌门无根生。”

    “是他先渡完你们,还是我先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