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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谁的衣袍?

    周长海果然见惯风浪,丝毫不惧云倾影的威胁,冷笑道:“就算你猜得都对,又怎样?你们找不到证据。”

    陆执把周长海绑在了十字架上,拿起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几鞭子下去,周长海身上满是血印子,鲜血慢慢沁透了他的衣衫。

    他的样子竟然变得有些疯癫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找不到证据,就是打死我,你们也找不到的。周长林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该死!”

    这天杀的老狐狸,不仅老奸巨猾,还嚣张得很。

    这时,暗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长海正后悔一时大意,要亲自审问陆执,不小心被他一招反制。

    听到脚步声心中暗喜,应该是周忠来了,自己有救了。

    可惜,来人却是暗三,秦阳。

    “公子”,为方便在外行走,云倾影都扮作男装,几个哥哥也将她称作“公子”。

    “我们找到了些东西。”

    “辛苦三哥先将东西带回去。”

    秦阳点点头,转身离开。

    “你们不可能找到的,那些证据早就没有了!”周长海张着血口,大声地嘶吼。

    “你慌什么?!”云倾影直接戳穿周长海的色厉内荏。

    “证据是吗?就像你们当年做的那样?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云倾影极为不屑地说道。

    “你要做什么?”周长海有些紧张起来。

    暗四和暗六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暗室。

    “你们都来了,太好了。哈哈,他们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你们再也逃不掉了。”

    他们?

    这谷丰县果然还藏有幕后黑手,云倾影和陆执眼神交汇,看来即使这谷丰县是个龙潭虎穴,他们也要闯一闯了。

    陆执欺身上前,钳住周长海的下巴:“是吗?周长海,周爷,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不等周长海发声,陆执一个手刀,利索地劈晕了他,“把他装进去。”

    薛令和左飞把周长海打包装进了箱子里。

    周老夫人正在东厢的榻上小憩,有个看着眼生的小丫鬟要进去。老夫人的陪嫁张妈妈忙拦住小丫鬟:“哪里来的好不醒事的小丫头片子,老夫人难得歇个囫囵觉,你莫要上去惊扰。”

    小丫鬟赶紧行礼:“张妈妈教训的是,是我冒失了。我是夫人院子里新来的洒扫丫头小晴,夫人跟前的陈妈妈让我来传个话。陈妈妈说宴席结束了,中午老爷喝了不少,已经回房歇下了,十二老爷也已经回去了。”

    张妈妈端着架子,依旧板着个脸:“我知晓了,等老夫人醒来,我自会转告,你且回去吧。”

    “是。”小丫鬟行礼离开。

    谷丰县城西城隍庙后巷的废园荒宅,云倾影和陆执正在里面一间废旧的空房里清查暗三运回来的几箱东西:两箱金银,一箱账册、田产地契之类,还有一箱疑似孩子的旧物。

    这些东西在周长海书房一幅画像后的夹室中,它们藏得很是隐秘。

    秦阳颇费了一些功夫查找才找到。

    就在云倾影和陆执与周长海周旋的时候,暗三混在乡下庄子上来送山货报账的管事当中,成功骗过了周府的当家主母王氏。躲过周府的护卫,在周长海的书房里好一阵翻找。

    秦阳最擅长的就是刺探和机关。虽然费了一番功夫,还是没有难住他。他不仅翻出了这些重要的东西,还把它们顺利地了运出来,连墙上的那幅画像也拿了回来。

    云倾影和陆执清点出来,周长海藏起来的现成的金银不过千两左右,银票十贰万两左右,田产地契十来张。财产数额并不庞大。云倾影又耐着性子翻看了二刻钟的账册,渐渐从十几本账册中摸出了点头绪。

    “这些账册都是假的。”云倾影把账册扔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这周长海确实谨慎而且精明,这些账面上的东西都干净得很,账目也很清晰。财产的数量也符合一个乡下土财主的数额。也没有发现什么与温府直接来往的书信。

    难怪周长海那样嚣张了,光凭这些箱子里的东西,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就是证据么?

    云倾影冷笑,正如她自己说的,想要还不容易吗?

    造就是了!

    以往,她执着于找到有力证据,现在她明白怎么去利用证据!

    在这样一个黑白颠倒的世界,“证据”既然能成为戕害无辜之人的利刃;那么,它们理所当然也能成为伸张正义者的武器!

    云倾影开始翻动那一箱子孩子的旧物。

    为什么周长海要将这些东西放在暗室中存放?这对他很重要吗?

    这个箱子里不过一些孩子的旧玩具、习字,以及他从出生到长大的衣服。

    长大?云倾影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衣物。

    “大哥,你先穿看这件衣服。”

    陆执正看着一本账册出神。

    那个贪吃的丫头云七,何时学会了看账本?刚才那一番咄咄逼人刑讯本事又从何学来?

    自从茶铺里再寻到云倾影,陆执就发现她变得比以往更冷静聪慧了,令他刮目相看。

    陆执想着心事,一时没听到云倾影问话。

    云倾影走到陆执身旁,轻唤:“大哥,大哥。”

    陆执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呆愣,眸光却清澈如星光。

    云倾影甚至从那亮晶晶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四目对望。

    二十多年母胎单身的云·金刚社畜·倾影无端脸红了。

    “咳咳咳,”陆执蓦地回过神来,不自觉地脸也红了。

    他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实在是冒犯。

    “云七,云七是你刚才唤我?”

    云倾影有点小尴尬。

    但这不过是个小场面,不是吗?

    她大方递过手里的衣服:“大哥,你穿穿看这件衣服,可好?”

    陆执虽疑惑不解,并没有多问。他伸手接过衣服,利落地穿在了身上。

    这件白缎祥云暗纹外袍套在身形高大的陆执身上,把他衬托得越发的俊逸非凡,神采奕奕,仿若是落在凡间,不染尘世的翩翩佳公子。

    哪怕衣衫稍微显得有些短小,也不觉得怪异,反而有一种干净利落的美。

    云倾影想,若是放到现代,那就是一道行走的时尚,说不定能引领一种新的时装裁剪风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

    云倾影默不作声,陆执有些不自在。

    他穿这个颜色不好看吗?下次不能穿白色的衣服。

    这是看到长得好看的人就停止思考了吗?云倾影有点没眼看自己。

    “大哥,你觉得这件成年的男子衣袍是给谁做的?”

    给谁做的?陆执陷入了沉思。

    云倾影脑海中灵光一现,她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只是还有待证实。

    “大哥,九哥还没有回来吗?”

    谷丰县县衙后院。

    一个葛布小厮立在廊下,隔着一道帘子说话。

    “夫人,他们出现了周师爷府里,而且周长海已被他们带走了。可否要属下行动?”

    “他们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有趣,竟然直接找到了周长海。”帘子一道如珠玉声音响起,听得人像是暑日里喝了一碗冰盏般舒坦。

    “你暂且不要动,回去继续盯着,有消息速来回报。”

    “是。”小厮领命离开。

    “夫人,不抓他们吗?”丫鬟春丽忍不住问。

    “抓?”温玉娘摸着今日新涂的丹寇,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的主子,放了那么久的鱼饵,不过为了看一场好戏。抓了,还看什么戏?”

    “那——”春丽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跟了主子快十年,比你更了解他的心事。这事不用操之过急。你将事情先报上去,等吩咐吧。”

    温玉娘声音慵懒,困在这鬼地方好几年了,她分得清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她一天没办成,京城她就回不去。

    其他的,就先等上一等吧。

    周府自己的人都还没有察觉周长海的失踪,因为醉酒的‘周长海’还睡着,没有醒来。

    周长海的妻子王氏,带着陈妈妈站在自己老爷的寝房前,踌躇不前。

    下晌,庄子上的几个管事来报账,管家周伯又不在,她只好自己先处理。

    平日里她只是打理后宅吃穿用度,老爷衙门里、生意上、庄子上的事她从不插手,这次不知道处理得是否妥当。

    这回,又有小厮来报,说老爷的书房的东西有移动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贼。

    也不是什么要事,扰了老爷休息总不好;可万一真进了贼,丢了重要的东西,也是麻烦。

    老爷这回怎么睡得这么沉?

    王氏几次抬脚又缩了回去,始终不敢敲门进去叫醒老爷。

    “扑通——”突然屋里有了动静,王氏慌忙推门而入。

    刚匆匆进走到老爷的床边,突然后脖子一痛,王氏就失去了知觉。

    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谢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