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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前的施善者

    段溶星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么勤奋了,之前自己可是很宅的,待屋里一玩游戏玩了都不知道现在天黑还是天亮。

    现在呢,他跑的飞快。有高二时参加比赛那味了,当时第一得的奖章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现在倒是跑到厕所了,没有啥味。

    天天都有个阿姨往这里一顿打扫,每逢放学或下晚自习,得清洗剂喷了,地拖了,垃圾扫了,马桶冲了,烟头也全捡了才走。细节得令人惊叹,一搞二三十分钟,还有那个全是卫生工具的小推车,蓝色的,两层,上面抹布马桶搋子清洗剂洁厕灵,下面大、小扫把拖把垃圾夹子。一旁还要别一个垃圾桶,和涮拖把的水桶。

    记忆犹新啊,段溶星看着水池。

    他思考着拧了一个水龙头,看周围没有那个小车。

    这是洗手的地,往里再走才能看见厕所部分,所以这到底是厕所还是卫生间不能肯定的说。

    这也是为啥段溶星觉得这里没有厕所的感觉,缺失灵魂的味道。

    闭眼睛洗脸,怕让水进眼睛里,那样很难受。

    用手挖上水,一下子拍在脸上,快速摩擦,让自己整个脸全湿。

    反复如此,最后拿水整个泡进去,就算告成了。直起身子把水抹掉,就可以走人了。

    “衣服的话,还得送洗衣店里去,郑阿她老人家还在吧...”

    段溶星就是习惯在长辈的正常称呼中去掉一个字作为真正的称呼。

    人家今年该六十了,不至于说“还在吧”这样的词。

    好歹叫她郑姨,非得把姨字去掉。

    “哟,水龙头忘关了。”

    远处传来声音,不出意外是邓小阿的...段溶星想着。

    由于这个阿姨名字是邓小某,年龄也不够当段溶星妈,所以不省字了。

    说起这个,他还见过邓小阿的老公呢,如果不是因为早早知道她姓邓,然后她那个老公叫她名省略了姓氏,他还没有这个叫法呢。不然直接叫她邓阿。

    跟邓大同姓但没有任何关系,他俩应该不认识。

    小车推到卫生间门口,邓小阿准备干活了。

    现在时间很早,不过刚吃过何必亡准备的大餐的她知道今天不上学,那么现在相当于放学后。

    她不知道刚才食堂发生了什么,她回到她住的地,把打包走的饭给她老公后就回来准备干活了。

    从段溶星的盲区里走到小车与门中间,没有看这边,背对段溶星那起了拖把。

    刚转过身就看见段溶星,她熟悉的人,之前这小伙子还帮自己干完一次活,在当时她正腿脚不便。

    还有段溶星都眼,是她不熟悉的眼,一片红色还带金色的就花里胡哨。

    “小段啊,怎么来这学校啊?你不是保送寂闻九天了吗?”

    不管段溶星回不回答,准备走进来还说着,你那么帅一小伙子戴什么美瞳嘛。

    真的不是美瞳,然后她也突然这样觉得。

    这年头的美瞳怎么还混色?

    他脸上残留的水迹证明他洗了脸,再一看发现他身上有血迹。

    “你干什么了,血哪来的?”

    现在也能从她脸上看到几分不对劲,有点瘆得慌。

    段溶星在想她刚才的话,他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眼睛,所以戴黑色美瞳,毛病一丝没有!

    等会,她如果是正常人她不会认为黑色的是美瞳的,所以......

    我了个大黄豆啊!

    段溶星心中震颤着叫,这不对啊。

    此时邓小阿再看,段溶星脸上显然是不安与恐慌了。那一副表情很有不安表现,不过在她眼里是有种事情败露的神色。

    结合他这身上的血,她明白了。

    她要再不跑,段溶星就得掐脖子弄死自己!

    虽然她会想他身上的血也太明显了,明明是个正常人就能看见,为啥她偏得把段溶星当坏人?

    电影看太多了,尤其是犯罪片。

    他要杀人,那自己呆这干啥?赶快拿出近三十五年功力跑去安全地带拨打110抓人呐!

    所以在段溶星眼里才会发生邓小阿丢下拖把,转身疯狂逃窜的场景。

    那车都不管了,段溶星也不想管。

    他想管管自己眼睛,立刻。

    那么九十度转身向左,一刹那就扒在洗手台上,看着水池水里的自己与镜子里的自己。

    都是红眼睛还特么“发光”的自己!

    他完全不淡定了,这就是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非物理伤害,在自己清醒时让自己眼睛露得如此彻底,还被别人看见了!

    还找个蛋何必亡,自己都快成脱光羞涩美女了还。

    他只能心里面N次对何必亡道歉了,何必亡不骗他反而他要第一个食言。胆怯又不守信的自己,上天怎么会给他一个可以随意展露的澄澈眼神呢?

    那就是他不配的理由!

    赶紧想办法,明显地直接跑是不行的,学校里没人外面还没人吗?

    那闭眼跑,自己又不是小女孩失恋了为什么闭眼跑?

    那找个美瞳戴上,他哪来的黑色美瞳?

    他有,在他口袋里。不过这时候段溶星的急躁忐忑不允许他想到那个了,不跑更不行,等着别人过来然后自己坐牢?

    damn的!

    他真是傻了这都能忘。基操而已,他可是古希腊掌管忘掉自己一切的神!

    不是等于号吗?

    现在不跑等于马上死掉你满意了吧段溶星。

    这些是段溶星自己内心的炸裂发言。

    还有,有等于号也有不等于号,他终会被不等于号化成的战神奎托斯斩落于天穹中的!

    那还有什么办法?

    他看到了眼前那辆小车,无论以前或现在,邓小阿都会在这车一角叠几张白抹布。

    装盲僧呗!

    抬腿即刻跑到车前,不忘看看左右两边有没有人。然后看见上面有个干净的,看都不看就抓起一张回到卫生间内。

    很快就两下子给那东西缠自己眼前了,遮住眼睛了还不会被人认成失恋的小女孩,多好啊。

    真好,段溶星忘了那个小盒。

    正门铁定不能走,那个大爷他知道,他如果从那走鬼知道那大爷能说的多大声。

    正好学校左下角还有个门,那条路跟正门的路是一条,回家都方便。

    何必亡走的是右上角的门,现在好事是何必亡可以走正门了,但是已经有车给何必亡接走了。

    段溶星走正门至少不会被何必亡看见,也幸好左门一般没有什么人看。

    就那样,段溶星出了门就往厕所右边跑,是很害怕的样子。

    一个稳不住身子差点刚出门就撞上小车,一只腿高高抬起又立马放下,脚步不停便是奔跑不停。

    段溶星的奔跑开始了。

    背后是阴影与看不见的景色。在真正黑色的世界里他像看到光的飞蛾只知道往光明去,他知道前方有自己的家,那就是光明。

    过去的风是一条条细丝,二维的黑没有线条。

    前面一定有满面的阳光,一定会有大大的太阳照耀着世界,光明从她那来,段溶星则觉得光明在他家里。

    阳光他看不到,人群他看不到。一切只由自己的感觉判别,前面会不会撞,会不会摔,他根本不知道。可还是向前跑,没有犹豫,没有担忧。那,是黑暗的自由。

    所以说,在你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跑起来好像没有边际,那才是一种自由的展现吗?

    也是啊,真正自由的地方怎么会有高山矮坑呢?只有在绝对平坦的路上,闭上眼才不用担心摔倒吧,能跑到自己累,才是向往的。

    段溶星无比的自由,段溶星下一秒就撞到学校的围墙。

    “疼啊,这不好跑啊。”

    外面还有车道,一个不小心上去了咋死的就不知道了。

    摸索着到门口,那突然的空让他知道他只需往前一步再转身就能走出学校。

    他有点害怕,害怕在黑暗中被车不明所以地撞死,害怕不小心掉进坑中,在黑暗里痛苦地挣扎。

    他的腿没有自由的姿态了,又被人世间的枷锁牢牢靠住,在黑暗里无法尽情的奔跑,因为车与房,人与物。

    那样好吗?他问。

    自由有什么不好的。他答。

    就算会死也不能让自己被人看见眼睛,那就是自己的半条命。

    所以很小一步他出去,那仿佛马上就会有一颗轮胎从上面碾过,那仿佛他马上就会痛得叫出来。

    可是那样的小步没有停下,还在前进,他会幸运下去的。

    慢慢的,走到门前。T字路口的右边,往右边转,听一旁略过的车,声音如此的近,快要“触不可及”。

    他往前走,不知道会不会有辆车从这个门前的小路口经过,没注意就把他撞的粉碎。祈祷着之后的路好走,也祈祷着以后的路能走。

    他过来了,心里就像到家的柴童,把柴放下了那样轻。

    前面还有很多路,他要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何等挫折。

    耳旁的车声就像警声,在时刻提醒着他他在运动,那些车也在动。纵使看不见,可也碰不着,危险的藤蔓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森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条路很黑,这条路很长,他不知有多长,反正前面是光明,他就是扑光的飞蛾。

    那些与自己同行的车是否也是飞蛾,在没有终点的大路上找着自己的光明呢?忙碌也惘然,那些车在无垠交错着的路上像电路中的电,他们速度很快却找不到归宿。

    还有反方向的,他们的光明,在自己的黑暗中吗?段溶星悄悄地问自己,他自己都觉得这可笑。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路口了,他旁边有了人,说着很多话。

    “那个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蒙着布?”

    段溶星不知道他们是谁,更不能知道他们的样子,只能知道他们的性别。

    “不是有病就是有梦,cosplay不是谁都敢做的,我也不敢。”

    那个人最先说话好像被针扎了,大声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梦啊?”

    “别说了,绿灯还有五秒,该走了。”

    段溶星很想说声谢谢,她帮自己解决了难题。尽管自己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的美貌。但是她一定善良,会把无用的话说出来,拯救他人。

    不过在这上面也会有忧虑,自己身上不干净。那种东西往往人们见了就会起远离的想法,现在还没有,或许没注意到吧。

    想完,他心里默默数数,在五秒后重新向前走,没有听到他人脚步就停下。

    不至于坑他,他听力应该还行。

    “还有不到十秒钟,不过来吗?”

    他听到马路对面的悦耳女声,善意早已不是一点点。

    他听力确实不行。

    这时间一定在正视自己,身上东西是不可能看不见的。

    心里又多分感恩,他直接跑了起来,在他们才走到马路中间,等待段溶星时。段溶星从他们身旁跑过,害怕一切的危险。

    段溶星判断错了。

    确实不到十秒了,可那个女孩拽着她的情侣停在路中间,提醒段溶星还要等着他。旁边那人仿佛吃醋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巴掌在背上。

    “凭什么啊?”

    “他比你帅太多了,没有丢下你找他要微信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聊起他也仍然不提自己身上东西,连那个男的也是。

    听的段溶星不好意思,也能听到语气中的一丝阴冷,原来还挺双标,想必那人长得不太行吧。

    听那女孩声音就不该长得丑,对一般男性倾心也能证明她的善良吧。

    段溶星好像过度解读。

    “我还以为你那么漂亮的人看上我就不会离开我了呢。”那个男人说,语气有点不安。

    段溶星也更肯定了,她绝对是大善人!

    他们离自己更近了,他们跟自己一个方向。

    直至段溶星到了家门口,他们继续走着,那个男人还说:“去邓大爷那超市里买瓶水喝吧,渴死了。”

    “这次你付钱,我不付了。”

    好嘞,段溶星听到的最后一句。这男人还挺听话。

    “没想到他们还认识邓大啊。”

    他们的脚步渐远,在家门口的段溶星终于敢摘下抹布,是个脏抹布。

    来不及骂娘了,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是转身看那个女孩,他很想知道如此善良的人什么样。

    那身影,明显是个婀娜多姿的小姐啊,走路都有洒遍青春的美。

    还能看到染成粉色的头发,一身红色的衣服,脚底的高跟鞋,还有那不知道的脸。

    那是在圆段溶星的梦吗?

    她竟然回头了,温和地看着段溶星,段溶星认定网上跳舞的美女都没她漂亮。

    不对他的眼睛!段溶星立马娇羞一样的转回头,慢慢回头想要用余光再欣赏一眼时。那个女孩还看着段溶星,在段溶星目睹下往嘴上用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好像在告诉段溶星她会保住这个秘密一样。

    在另一人催促后才缓缓转头,走向前去。

    “好人做到底了啊。”

    在路上她就提醒了自己很多次,现在也一样。

    他短暂的当了回盲人,就遇到了如此善良的两人。如果自己真是盲人他不一定能天天遇到,可是在他偶尔成了盲人的时间里会有人来帮助他,他就已经要感谢上天了。

    这个用文雅一点的句子怎么说?

    他到家了,他想这个光明之地会给他温暖的,在路上他也没遇到寒冷。

    因为代表温暖的女孩,在做完一切好事后,给自己留了一个正脸。

    让他回想时都会笑起来,让他为她的美貌而想象,又猛然想起她有男朋友。

    段溶星关上门,准备上楼,他要洗个澡。

    “她也不是完全善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