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抛尸现场
高比穆想起当初听书一面之缘，心里寻思：
“他两个还是那样不识尊卑！”
向左右两个衙差各看一眼，胡四麻平心领神会，打足精神高声喝斥：
“公堂之上，刁民快快跪下！”
八戒一脸疑惑，看看身边大圣。
大圣一脸木然。
把鼓敲响的是自己呀，八戒满是惊讶：
“我们可是来报案的，不是凶犯。
做善事呢，不是连这也要下跪吧？”
胡四和麻平气得眼珠子冒火，心里都在骂：
“你们两个夜半游魂，大半夜把我们吵醒不算，还敢在公堂之上假扮懵懂，爷是由得你们戏耍的么？”
手中水火棍一扬狠狠打下，眼看就要打到，大圣轻扯八戒，两人滑出两步远，踉踉跄跄跪在了地上，更加靠近高比穆，两根水火棍擦身而过。
大圣连使眼色，要八戒有话快说。
八戒稍稍定神，说道：
“启禀大人，早先我和醒哥二人从檀香客栈往家里赶路，看见有人扛着一袋东西，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样子鬼鬼祟祟的。
醒哥觉得奇怪，就喊了一声吓唬他们。
原本只是闹着玩，谁知一声喊就叫他们吓得魂都掉了。
他们跳起来，摔了那袋东西，连滚带爬跑得没了影。
他们心虚成那样，我和醒哥就更奇怪了，走过去把那袋子打开一看，就发现里面是一个头脸都是鲜血的死人……
太晦气了！”
看看高比穆眼睁睁的没有反应，愣头愣脑又道：
“大人，我们报的就是这个案子，您看看该怎么办吧！”
大圣也道：
“大人，看样子那人死得凄惨可怜，你该去验尸勘案了。”
高比穆一声不吭看了二人许久，起身转到堂前，须臾，几个原本还在安睡的衙差穿戴整齐匆匆跑到堂上行礼，高比穆遂吩咐：
“带上报案人，立刻去抛尸现场！”
抛尸？！抛尸现场？！抛尸案？！几个衙差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师兄弟两人站起，衙差王汉近前说道：
“你们两个前面带路，不许走远了。”
大圣一笑：
“不走远，管保差大哥跟得上。”
未几一行十几人匆匆出了府衙，适时危蔟忌匆匆赶来，打声招呼汇入人流，一起朝着檀香客栈方向行进。
时值秋分之后，寒露之前，这一年天气冷得早，人人穿起棉袄裘衣，口中呵出团团白雾。
天上星光依稀，月亮晦涩不明，扬美城四处漆黑静谧，公门中人组成的光与火的影子快速移动，静寂中掀起丝丝嘈杂。
高比穆坐在轿中，由轿夫抬着赶去案发现场。
他在轿内发话，让两个报案人跟在轿子左右，问：
“现场还有人看守没有？”
大圣边走边摇头：
“没有！”
“你等既然想到了报案，为何想不到要保护现场？”
八戒答：
“这档晦气事，我还不想管呢，倒是想有多远走多远。
只是醒哥硬要我去击鼓报案，我说不去，他说要押着我去，我一句他一句吵起来，就谁也没想到还要留下来保护尸首了。”
高比穆转问大圣：
“你们兄弟两个，如何一个不想惹事，另一个又一定要到衙门来报案？”
大圣挠挠面颊，自己来报案不过就是要看看热闹，但这话如何能说。
灵机一动答道：
“我们从远方来这里做生意的，只想着扬美城的好，看见不平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害死抛尸，扬美城百姓必定会有所恐慌，我们及早报案，也方便大人勘查破案。
大人早一日把案子破了，就是早一日把太平还给扬美城。
这种大善事，何乐不为？”
高比穆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这个做哥的，倒是个热心人。”
轿子一颠一颠，帘子外的火把映得高比穆脸上忽明忽暗：
“先前在公堂之上，朱老弟自称你们是从檀香客栈回家的路上遇见人家抛尸的。
现在子时已过，早已经是更深露冷时分，这么晚的光景，你们还在檀香客栈，究竟有何贵干，能不能告诉本官？”
八戒目视前方呵呵乐道：
“大人不是怀疑我们吧？
一个不放过，您可真是称职的官啊！
不过大人，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
您想想看，遇到了这种晦气的倒霉事，除了我们兄弟两个，谁会在半夜三更第一时间就赶到衙门报案的？
这种时候别人看见了还不都得当作看不见，眼不见为净啊！
谁乐意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
换在平时，还不得等到路上人来人往日上三竿了，才有人到衙门报案呐！”
大圣将他推到一旁，回高比穆道：
“大人不要听他讲废话，先前我不揪着他，他还不愿来呢！
我直说给大人听得了。
我们与檀香客栈的少东家有交情，正好今夜他当值夜班，我们适才在他家客栈一起烤火吃肉，喝茶饮酒。
因见天寒地冻，只有客栈里暖和，一时懒得起身，所以拖到深夜才离开。”
说话间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抛尸现场。
现场临近郊外，坡路上两盏气死风灯，光线昏暗，显得极之静谧。
众人越来越近，十数把火炬火光熊熊，照亮了路旁原本黑压压的房舍。
一条长窄青石小路，远远地通向郊外白茫茫的山林，那里寒露深深，叠障重重。
官差夜行，寂静已不复存在。
大圣快步赶超众人，在一处拐角往一张石凳后审看，尸首还在。
他回头招呼：
“这里，就是这里了！”
危蔟忌高举火把，照向石凳后面，觉得还是黑了些，命道：
“胡四，过来，打个亮！”
胡四备觉寒冷，出来时拿了两支火把，一为照路二为取暖。
他忌惮死人，站在最后，听到吩咐，不情愿地把一只脚跨进石凳里，压低两支火把，屏住呼吸，若无其事朝天上张望。
石凳被照得通亮，白色袋子清晰可辨。
火光中人影晃动，麻平递上火把，高比穆接过，蹲下查看。
一只白色布袋套着尸首，里面的尸首露出大半个脑袋。
面目深紫，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外凸，口张舌瘫，血迹已经干透。
“他两个还是那样不识尊卑！”
向左右两个衙差各看一眼，胡四麻平心领神会，打足精神高声喝斥：
“公堂之上，刁民快快跪下！”
八戒一脸疑惑，看看身边大圣。
大圣一脸木然。
把鼓敲响的是自己呀，八戒满是惊讶：
“我们可是来报案的，不是凶犯。
做善事呢，不是连这也要下跪吧？”
胡四和麻平气得眼珠子冒火，心里都在骂：
“你们两个夜半游魂，大半夜把我们吵醒不算，还敢在公堂之上假扮懵懂，爷是由得你们戏耍的么？”
手中水火棍一扬狠狠打下，眼看就要打到，大圣轻扯八戒，两人滑出两步远，踉踉跄跄跪在了地上，更加靠近高比穆，两根水火棍擦身而过。
大圣连使眼色，要八戒有话快说。
八戒稍稍定神，说道：
“启禀大人，早先我和醒哥二人从檀香客栈往家里赶路，看见有人扛着一袋东西，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样子鬼鬼祟祟的。
醒哥觉得奇怪，就喊了一声吓唬他们。
原本只是闹着玩，谁知一声喊就叫他们吓得魂都掉了。
他们跳起来，摔了那袋东西，连滚带爬跑得没了影。
他们心虚成那样，我和醒哥就更奇怪了，走过去把那袋子打开一看，就发现里面是一个头脸都是鲜血的死人……
太晦气了！”
看看高比穆眼睁睁的没有反应，愣头愣脑又道：
“大人，我们报的就是这个案子，您看看该怎么办吧！”
大圣也道：
“大人，看样子那人死得凄惨可怜，你该去验尸勘案了。”
高比穆一声不吭看了二人许久，起身转到堂前，须臾，几个原本还在安睡的衙差穿戴整齐匆匆跑到堂上行礼，高比穆遂吩咐：
“带上报案人，立刻去抛尸现场！”
抛尸？！抛尸现场？！抛尸案？！几个衙差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师兄弟两人站起，衙差王汉近前说道：
“你们两个前面带路，不许走远了。”
大圣一笑：
“不走远，管保差大哥跟得上。”
未几一行十几人匆匆出了府衙，适时危蔟忌匆匆赶来，打声招呼汇入人流，一起朝着檀香客栈方向行进。
时值秋分之后，寒露之前，这一年天气冷得早，人人穿起棉袄裘衣，口中呵出团团白雾。
天上星光依稀，月亮晦涩不明，扬美城四处漆黑静谧，公门中人组成的光与火的影子快速移动，静寂中掀起丝丝嘈杂。
高比穆坐在轿中，由轿夫抬着赶去案发现场。
他在轿内发话，让两个报案人跟在轿子左右，问：
“现场还有人看守没有？”
大圣边走边摇头：
“没有！”
“你等既然想到了报案，为何想不到要保护现场？”
八戒答：
“这档晦气事，我还不想管呢，倒是想有多远走多远。
只是醒哥硬要我去击鼓报案，我说不去，他说要押着我去，我一句他一句吵起来，就谁也没想到还要留下来保护尸首了。”
高比穆转问大圣：
“你们兄弟两个，如何一个不想惹事，另一个又一定要到衙门来报案？”
大圣挠挠面颊，自己来报案不过就是要看看热闹，但这话如何能说。
灵机一动答道：
“我们从远方来这里做生意的，只想着扬美城的好，看见不平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害死抛尸，扬美城百姓必定会有所恐慌，我们及早报案，也方便大人勘查破案。
大人早一日把案子破了，就是早一日把太平还给扬美城。
这种大善事，何乐不为？”
高比穆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这个做哥的，倒是个热心人。”
轿子一颠一颠，帘子外的火把映得高比穆脸上忽明忽暗：
“先前在公堂之上，朱老弟自称你们是从檀香客栈回家的路上遇见人家抛尸的。
现在子时已过，早已经是更深露冷时分，这么晚的光景，你们还在檀香客栈，究竟有何贵干，能不能告诉本官？”
八戒目视前方呵呵乐道：
“大人不是怀疑我们吧？
一个不放过，您可真是称职的官啊！
不过大人，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
您想想看，遇到了这种晦气的倒霉事，除了我们兄弟两个，谁会在半夜三更第一时间就赶到衙门报案的？
这种时候别人看见了还不都得当作看不见，眼不见为净啊！
谁乐意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
换在平时，还不得等到路上人来人往日上三竿了，才有人到衙门报案呐！”
大圣将他推到一旁，回高比穆道：
“大人不要听他讲废话，先前我不揪着他，他还不愿来呢！
我直说给大人听得了。
我们与檀香客栈的少东家有交情，正好今夜他当值夜班，我们适才在他家客栈一起烤火吃肉，喝茶饮酒。
因见天寒地冻，只有客栈里暖和，一时懒得起身，所以拖到深夜才离开。”
说话间时光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抛尸现场。
现场临近郊外，坡路上两盏气死风灯，光线昏暗，显得极之静谧。
众人越来越近，十数把火炬火光熊熊，照亮了路旁原本黑压压的房舍。
一条长窄青石小路，远远地通向郊外白茫茫的山林，那里寒露深深，叠障重重。
官差夜行，寂静已不复存在。
大圣快步赶超众人，在一处拐角往一张石凳后审看，尸首还在。
他回头招呼：
“这里，就是这里了！”
危蔟忌高举火把，照向石凳后面，觉得还是黑了些，命道：
“胡四，过来，打个亮！”
胡四备觉寒冷，出来时拿了两支火把，一为照路二为取暖。
他忌惮死人，站在最后，听到吩咐，不情愿地把一只脚跨进石凳里，压低两支火把，屏住呼吸，若无其事朝天上张望。
石凳被照得通亮，白色袋子清晰可辨。
火光中人影晃动，麻平递上火把，高比穆接过，蹲下查看。
一只白色布袋套着尸首，里面的尸首露出大半个脑袋。
面目深紫，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外凸，口张舌瘫，血迹已经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