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传说瑕疵
第三轮第五战，也是最终一战。无需多言，所有人都压力倍增。三座战台上，各有少年登台对战，竭力展示自己最强的一面。
“程平”
“苏天明”
“请！”
三号战台上，苏天明这次的对手是个单手持棍立于地的少年，洗的发白的布衣，磨损严重的布鞋，看模样穿着应该也是苦日子中熬过来的。
嗡！
对方的铁棍当头而来，半途中却无故换了三种攻击角度，以至于这一棍的力道无形中被自己削弱了许多，连攻势都显的很别扭。当然这种别扭只是针对敌人而言，程平自己对这种方式早已得心应手，他还偷偷给这种棍法取了一个名字，乱棍撵鸡。
对于这种没有套路的攻击，苏天明一时间还真判断不出对方的打击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铁棍即将临身才挥刀阻挡。棍式突变，原本的横扫，一个翻身斜击苏天明的颈子。
铛。
苏天明及时提刀阻挡，兵器碰撞，刀、棍皆颤。程平攻势不停，只见他改成左手握棍，右手化掌猛推棍身，原本压在苏天明左肩上的铁棍就这样完成了一个超短距离的横扫，目标还是颈子。
苏天明弯腰后仰，眼神冷静的盯着铁棍擦着鼻尖呼啸而过。起身之际，对方已经借势一个旋转提前后退一步，不让近身。这就是短兵器与长兵器对战时的弱点了，近不了身，就只能被动挨打，枪如此，棍同样如此。
攻击还在继续，程平的棍法纷繁无序，但总的来说只有三招，劈扫撩。后来又增加三种组合，劈扫、撩，劈撩、扫，扫撩、劈。苏天明一直都在防守，时间一长，终究有了破绽，被一棍扫在腹部，虽然长刀抵挡了大部分力道，到依旧痛的弯腰。
“这家伙真够谨慎的”
苏天明揉了揉腹部看着没有乘胜追击依旧拉开距离的对手，这招“苦肉计”没起作用，这一棍自然是白挨了。
“再来”
苏天明“怒”了，右脚猛一借力，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痕迹，双手持刀主动攻了过去。程平感受到了对方这次硬碰硬的意思，他自然无惧，棍法中的“劈”，追求的就是一个以力打力。他向前踏出一步，铁棍抡起转了一圈当头劈下，这一次铁棍没有改变轨迹，而且速度奇快。
轰。
铁棍势大力沉，压着下方抵挡的刀快速下降，眼看就要击在苏天明脑袋上，苏天明此时不仅没有奋力反击，反而抽出一只手，在铁棍已经压弯了头发的关键时候，一把握住。
嗯？
同样一直冷静的程平此时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不仅是因为铁棍被对方握在了手里，更是因为他不能够立即收回来。双方各握铁棍一端，明面上彼此对视，其实一直在暗自用力想要夺取铁棍的控制权。
“起！”
既然铁棍的控制权一时半会夺不过来，苏天明心底发狠，左臂紧绷，直接把对方挑了起来。被迫凌空飞起的程平在对方把铁棍完全直立还没有抡下去的时候，一个“千今坠”，双脚交错攻向对手握棍的左手。苏天明左手不变，只是右手把长刀同样竖了起来，程平骇然发现无论他双脚如何变化，最后的落脚点总在对方的刀尖上，而且是双脚，这不符合常理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但是对于危险的本能预知却让他毫不犹豫的双手借力，身体侧飞了出去。
战台上，苏天明左手握棍、右手持刀，并没有进攻。程平脸色变幻了几次，最终还是主动认了输。对于一个修行棍法的修行之人，棍丢了，攻击力弱了不说，主要是有些丢人。
战斗结束之后，苏天明走下战台。五场对战结束了，能不能通过初试他不确定，心底的忐忑肆无顾忌的在到处冲撞。三座战台上，没比试完的还在继续，只是台下之人皆是有些心不在焉。
二号战台上，最后的两个少年最终分出胜负走了下去。韩梁看着神情忐忑且疲惫的少年们，冰冷的面色柔和了一些。本次的考核从辰时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子时，能坚持下来的，本身就很不错。
倏忽间，一道流光从如归楼五楼激射而来。韩梁抬手接住看了一眼，是一份名单。
“诸位，感谢你们今日的付出以及对武门的认可。通过三轮考核，我们筛选了三十人”
“下面我宣布通过初试名单…”
韩梁郑重开口，字正腔圆，每次叫出一个名字，都会引来兴奋的惊呼。耶，欧耶！
三十人确定之后，众人纷纷离场，有人如沐春风，快步去赴西武院准备的庆贺宴，有人面带萧瑟，步伐沉重的走出西武院的大门。武院大门外，耐心又心急的父母们同样是从清晨等到深夜，寸步不敢离，现在他们也是等到了一个好坏皆有的结果。
人，终究是有差别的。
庆贺宴后，苏天明独身一人走在回全味楼的路上，唯有月色相伴，在孤独中细品心中的那份小欣喜。
全味楼的庭院中，回来的苏天明往北方的山坡阁看了一眼，无亮灯，看来这个好消息只能明天再报了。不碍事，好事不怕晚嘛。
“恭喜你啦”
在苏天明即将穿过庭院的时候，山坡阁前出现一个身影，一脸笑意。苏天明转身回望那个抱拳有模有样的女子，脸上笑容深了一些，他快步走了过去。
“巧儿姐，怎么还没休息？”
“夫人去雀神庙了，还未回来”
“雀神庙？”
“你听过？”
巧儿反倒有些意外，这家伙一天到晚三点一线，活的像个“野人”。
“只是在考核的时候听过一次名字，不知来历”
苏天明又想起了那个好像把买卖看的比选拔还重要的少年。
“传说此地在很久以前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叫织女，行走在外经常使得鱼呆而沉、雁惊而落，更别说是男子了。后来她与一位叫牛郎的男子相爱了，只是织女的母亲觉得牛郎太穷就始终不同意。织女虽反抗不了，却也宁死不答应他人的提亲。织女的母亲派人一天到晚守在她的身边，不准她与牛郎见面，奇怪的是不管织女走到哪，牛郎都能找到，二人虽然不能接近，但是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织女的母亲也不能接受。她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是依然没有作用，这时候大家都说两人已经心有灵犀”
说到这巧儿停顿下来。
“心有灵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用开口，各自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可以这么说，那你知道想要心有灵犀多难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苏天明挠了挠后脑勺。
“书上说两个人要是能心有灵犀，他们之间的感情必定是至诚、至真、至深”
“后来呢？”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已经没人提亲了，织女母亲为了名声，也为了找个满意的有钱女婿连夜举家搬离，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牛郎自此便踏上寻爱之途，他从清晨找到正午再到日暮，从青年找到中年再到暮年，期间有人告诉他织女已经婚嫁，他不信，有人劝他放弃执念，他不听，更有人被他的深情打动，真心送他豪宅良田、万贯家财，他亦不停留。终于，好多好多年后，他走不动了，身体佝偻着累死在路边，死而不倒。这时恰好一只想要歇脚的喜鹊停留在这个特殊的“木桩”上，天生通灵的喜鹊感受到了牛郎至死不忘的思念，于是带着这份思念继续去寻找。在七月七号这一天，已经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一个老妇人，看着悬停在自己眼前的喜鹊，浊泪灌满了脸上的‘沟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像你知道我一定会等你一样。‘二人’再次见面的那一天，天下喜鹊齐鸣”
“后来，这对等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情侣，被一群喜鹊送到了他们开始相爱的家乡，安葬建庙，常年守护，也就是如今的雀神庙”
巧儿说完，神情有些哀伤，这本就是一个令人感动却又伤感的故事。
“巧儿姐，不对呀。他们不是心有灵犀吗，为何找不到？喜鹊是怎么将二人送回来的？它们还能建雀神庙？怎么建的？为何要建？”
“你的这些疑问重要吗？”
巧儿白了苏天明一眼，雀神庙的传说传了这么久，感动了无数人，大家看到的都是牛郎与织女至死不渝的伟大爱情，你看啥呢？挑错找茬呢？
“雀神庙收费吗？”
“你洗洗睡吧”
巧儿彻底不想和他聊了，转身回了东坡阁。雀神庙可是她心中的圣地，听不得任何质疑声。苏天明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再次挠了挠后脑勺，自己这是说错话了？错哪里了呢？反正这个传说他是不信的，不符合逻辑之事，大概率不真。
......
雀神庙，占地约三十亩，四周立有古朴的石墙，石墙表面凹凸不平，一些地方还爬满了“爬山虎”。庙内具体又分为三个相连的院子，副殿在前院，正殿在中院，后院是屋舍。
正殿、副殿修建的都不恢弘，而是给人宁静之感的青砖黛瓦。除此之外，前院、中院皆有凉亭、小桥、流水点缀其中，很幽静。
经常来此梁山坡与祝盈台像往常一样挽着手沿着石墙慢步其中，郎才女貌的二人引来一些路人善意的指指点点。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这里路灯明亮，殿内烛火不息，尚有进出之人。
“想什么呢？”
小桥上，梁山坡摇了摇有些走神的祝盈台。
“葵葵要当母亲了，不知道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双手撑着栏杆仰头望月的祝盈台温柔一笑。
“应该是幸福的感觉吧”
“梁家与祝家除了你死我亡，当真就没有第二条路了吗？”
“我还未想到可行之法”
梁山坡也忍不住惆怅起来，若是两家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他们二人又何至于远走他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不敢有子嗣，免得孩子到爷爷家遭受白眼，到外公家也不受待见，遭罪。
“我们这辈子是不是永远无法回家了？”
祝盈台将脑袋靠在梁山坡的肩膀上看着桥下的水面，此时溪旁的一根枯枝坠落，砸碎了“溪中月”。今年是他们在外面度过的第十个拜月节了，一直压抑的思乡之情总有压制不住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
“不会。我们的坚持也许正是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的契机”
“走吧，我们拜拜雀神，希望他们能给我们一些指引”
祝盈台挽着梁山坡的胳膊，二人并肩走下小桥。
正殿外，梁山坡二人发现里面有人在祈祷，便安静的站在殿门一旁等候，等那人离开后他们才走了进去。正殿中的雀神像，并非金身，而是白玉雕琢而成，惟妙惟肖。
点燃了三支特制的长香。二人神色认真的拜了三拜，抬起头，香气氤氲，朦胧中仿佛有一男一女在香雾中挽着臂、牵着手含笑望着他们。
第二日清晨，苏天明早早起了床，今天的午时通过初试之人会进行最终考核。庭院内，他遇见了双手拢袖散步的梁山坡。
“恭喜”
梁山坡率先开口。
“多谢老板，能不能进入武门还不一定呢”
“你的刀法已经有了些某人的影子”
“多谢老板提醒”
苏天明再次答谢，脸上的不安一闪而过。他已经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的刀法已经有了屠狗刀法的痕迹，这可能是魔刀训练的缘故，也可能是那本日记的缘故。只是不管是何原因，这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魔刀的威名是杀出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很多仇家，尤其是第一杀手势力，一旦这些人知道魔刀有了徒弟，呵呵，那就是师债徒偿。
“你比看起来要聪明”
“老板谬赞了”
“去吧”
梁山坡说完就离开了。苏天明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觉得老板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侧门处，巧儿竟然已经等候在那，似青莲摇曳。
“昨天我态度不好，别往心里去哈”
“不不不，昨天的事...”
“没事，昨天我细想了一下，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相信这只是传说在流传的过程中不知何故改变了具体的情节，事情一定还是真的”
“应该是这样的”
苏天明符合一句。虽然他对这个传说尚有疑虑，但是转念一想，若世间真的有这样忠贞的人、这样不凡的事，也挺好的嘛。
“等你凯旋！”
“好”
这一次，苏天明难得的不再压抑自己，声音很响亮。
“程平”
“苏天明”
“请！”
三号战台上，苏天明这次的对手是个单手持棍立于地的少年，洗的发白的布衣，磨损严重的布鞋，看模样穿着应该也是苦日子中熬过来的。
嗡！
对方的铁棍当头而来，半途中却无故换了三种攻击角度，以至于这一棍的力道无形中被自己削弱了许多，连攻势都显的很别扭。当然这种别扭只是针对敌人而言，程平自己对这种方式早已得心应手，他还偷偷给这种棍法取了一个名字，乱棍撵鸡。
对于这种没有套路的攻击，苏天明一时间还真判断不出对方的打击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铁棍即将临身才挥刀阻挡。棍式突变，原本的横扫，一个翻身斜击苏天明的颈子。
铛。
苏天明及时提刀阻挡，兵器碰撞，刀、棍皆颤。程平攻势不停，只见他改成左手握棍，右手化掌猛推棍身，原本压在苏天明左肩上的铁棍就这样完成了一个超短距离的横扫，目标还是颈子。
苏天明弯腰后仰，眼神冷静的盯着铁棍擦着鼻尖呼啸而过。起身之际，对方已经借势一个旋转提前后退一步，不让近身。这就是短兵器与长兵器对战时的弱点了，近不了身，就只能被动挨打，枪如此，棍同样如此。
攻击还在继续，程平的棍法纷繁无序，但总的来说只有三招，劈扫撩。后来又增加三种组合，劈扫、撩，劈撩、扫，扫撩、劈。苏天明一直都在防守，时间一长，终究有了破绽，被一棍扫在腹部，虽然长刀抵挡了大部分力道，到依旧痛的弯腰。
“这家伙真够谨慎的”
苏天明揉了揉腹部看着没有乘胜追击依旧拉开距离的对手，这招“苦肉计”没起作用，这一棍自然是白挨了。
“再来”
苏天明“怒”了，右脚猛一借力，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痕迹，双手持刀主动攻了过去。程平感受到了对方这次硬碰硬的意思，他自然无惧，棍法中的“劈”，追求的就是一个以力打力。他向前踏出一步，铁棍抡起转了一圈当头劈下，这一次铁棍没有改变轨迹，而且速度奇快。
轰。
铁棍势大力沉，压着下方抵挡的刀快速下降，眼看就要击在苏天明脑袋上，苏天明此时不仅没有奋力反击，反而抽出一只手，在铁棍已经压弯了头发的关键时候，一把握住。
嗯？
同样一直冷静的程平此时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不仅是因为铁棍被对方握在了手里，更是因为他不能够立即收回来。双方各握铁棍一端，明面上彼此对视，其实一直在暗自用力想要夺取铁棍的控制权。
“起！”
既然铁棍的控制权一时半会夺不过来，苏天明心底发狠，左臂紧绷，直接把对方挑了起来。被迫凌空飞起的程平在对方把铁棍完全直立还没有抡下去的时候，一个“千今坠”，双脚交错攻向对手握棍的左手。苏天明左手不变，只是右手把长刀同样竖了起来，程平骇然发现无论他双脚如何变化，最后的落脚点总在对方的刀尖上，而且是双脚，这不符合常理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但是对于危险的本能预知却让他毫不犹豫的双手借力，身体侧飞了出去。
战台上，苏天明左手握棍、右手持刀，并没有进攻。程平脸色变幻了几次，最终还是主动认了输。对于一个修行棍法的修行之人，棍丢了，攻击力弱了不说，主要是有些丢人。
战斗结束之后，苏天明走下战台。五场对战结束了，能不能通过初试他不确定，心底的忐忑肆无顾忌的在到处冲撞。三座战台上，没比试完的还在继续，只是台下之人皆是有些心不在焉。
二号战台上，最后的两个少年最终分出胜负走了下去。韩梁看着神情忐忑且疲惫的少年们，冰冷的面色柔和了一些。本次的考核从辰时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子时，能坚持下来的，本身就很不错。
倏忽间，一道流光从如归楼五楼激射而来。韩梁抬手接住看了一眼，是一份名单。
“诸位，感谢你们今日的付出以及对武门的认可。通过三轮考核，我们筛选了三十人”
“下面我宣布通过初试名单…”
韩梁郑重开口，字正腔圆，每次叫出一个名字，都会引来兴奋的惊呼。耶，欧耶！
三十人确定之后，众人纷纷离场，有人如沐春风，快步去赴西武院准备的庆贺宴，有人面带萧瑟，步伐沉重的走出西武院的大门。武院大门外，耐心又心急的父母们同样是从清晨等到深夜，寸步不敢离，现在他们也是等到了一个好坏皆有的结果。
人，终究是有差别的。
庆贺宴后，苏天明独身一人走在回全味楼的路上，唯有月色相伴，在孤独中细品心中的那份小欣喜。
全味楼的庭院中，回来的苏天明往北方的山坡阁看了一眼，无亮灯，看来这个好消息只能明天再报了。不碍事，好事不怕晚嘛。
“恭喜你啦”
在苏天明即将穿过庭院的时候，山坡阁前出现一个身影，一脸笑意。苏天明转身回望那个抱拳有模有样的女子，脸上笑容深了一些，他快步走了过去。
“巧儿姐，怎么还没休息？”
“夫人去雀神庙了，还未回来”
“雀神庙？”
“你听过？”
巧儿反倒有些意外，这家伙一天到晚三点一线，活的像个“野人”。
“只是在考核的时候听过一次名字，不知来历”
苏天明又想起了那个好像把买卖看的比选拔还重要的少年。
“传说此地在很久以前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叫织女，行走在外经常使得鱼呆而沉、雁惊而落，更别说是男子了。后来她与一位叫牛郎的男子相爱了，只是织女的母亲觉得牛郎太穷就始终不同意。织女虽反抗不了，却也宁死不答应他人的提亲。织女的母亲派人一天到晚守在她的身边，不准她与牛郎见面，奇怪的是不管织女走到哪，牛郎都能找到，二人虽然不能接近，但是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织女的母亲也不能接受。她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是依然没有作用，这时候大家都说两人已经心有灵犀”
说到这巧儿停顿下来。
“心有灵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用开口，各自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可以这么说，那你知道想要心有灵犀多难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
苏天明挠了挠后脑勺。
“书上说两个人要是能心有灵犀，他们之间的感情必定是至诚、至真、至深”
“后来呢？”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已经没人提亲了，织女母亲为了名声，也为了找个满意的有钱女婿连夜举家搬离，没人知道去了哪里。牛郎自此便踏上寻爱之途，他从清晨找到正午再到日暮，从青年找到中年再到暮年，期间有人告诉他织女已经婚嫁，他不信，有人劝他放弃执念，他不听，更有人被他的深情打动，真心送他豪宅良田、万贯家财，他亦不停留。终于，好多好多年后，他走不动了，身体佝偻着累死在路边，死而不倒。这时恰好一只想要歇脚的喜鹊停留在这个特殊的“木桩”上，天生通灵的喜鹊感受到了牛郎至死不忘的思念，于是带着这份思念继续去寻找。在七月七号这一天，已经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一个老妇人，看着悬停在自己眼前的喜鹊，浊泪灌满了脸上的‘沟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就像你知道我一定会等你一样。‘二人’再次见面的那一天，天下喜鹊齐鸣”
“后来，这对等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情侣，被一群喜鹊送到了他们开始相爱的家乡，安葬建庙，常年守护，也就是如今的雀神庙”
巧儿说完，神情有些哀伤，这本就是一个令人感动却又伤感的故事。
“巧儿姐，不对呀。他们不是心有灵犀吗，为何找不到？喜鹊是怎么将二人送回来的？它们还能建雀神庙？怎么建的？为何要建？”
“你的这些疑问重要吗？”
巧儿白了苏天明一眼，雀神庙的传说传了这么久，感动了无数人，大家看到的都是牛郎与织女至死不渝的伟大爱情，你看啥呢？挑错找茬呢？
“雀神庙收费吗？”
“你洗洗睡吧”
巧儿彻底不想和他聊了，转身回了东坡阁。雀神庙可是她心中的圣地，听不得任何质疑声。苏天明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再次挠了挠后脑勺，自己这是说错话了？错哪里了呢？反正这个传说他是不信的，不符合逻辑之事，大概率不真。
......
雀神庙，占地约三十亩，四周立有古朴的石墙，石墙表面凹凸不平，一些地方还爬满了“爬山虎”。庙内具体又分为三个相连的院子，副殿在前院，正殿在中院，后院是屋舍。
正殿、副殿修建的都不恢弘，而是给人宁静之感的青砖黛瓦。除此之外，前院、中院皆有凉亭、小桥、流水点缀其中，很幽静。
经常来此梁山坡与祝盈台像往常一样挽着手沿着石墙慢步其中，郎才女貌的二人引来一些路人善意的指指点点。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这里路灯明亮，殿内烛火不息，尚有进出之人。
“想什么呢？”
小桥上，梁山坡摇了摇有些走神的祝盈台。
“葵葵要当母亲了，不知道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双手撑着栏杆仰头望月的祝盈台温柔一笑。
“应该是幸福的感觉吧”
“梁家与祝家除了你死我亡，当真就没有第二条路了吗？”
“我还未想到可行之法”
梁山坡也忍不住惆怅起来，若是两家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他们二人又何至于远走他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不敢有子嗣，免得孩子到爷爷家遭受白眼，到外公家也不受待见，遭罪。
“我们这辈子是不是永远无法回家了？”
祝盈台将脑袋靠在梁山坡的肩膀上看着桥下的水面，此时溪旁的一根枯枝坠落，砸碎了“溪中月”。今年是他们在外面度过的第十个拜月节了，一直压抑的思乡之情总有压制不住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
“不会。我们的坚持也许正是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的契机”
“走吧，我们拜拜雀神，希望他们能给我们一些指引”
祝盈台挽着梁山坡的胳膊，二人并肩走下小桥。
正殿外，梁山坡二人发现里面有人在祈祷，便安静的站在殿门一旁等候，等那人离开后他们才走了进去。正殿中的雀神像，并非金身，而是白玉雕琢而成，惟妙惟肖。
点燃了三支特制的长香。二人神色认真的拜了三拜，抬起头，香气氤氲，朦胧中仿佛有一男一女在香雾中挽着臂、牵着手含笑望着他们。
第二日清晨，苏天明早早起了床，今天的午时通过初试之人会进行最终考核。庭院内，他遇见了双手拢袖散步的梁山坡。
“恭喜”
梁山坡率先开口。
“多谢老板，能不能进入武门还不一定呢”
“你的刀法已经有了些某人的影子”
“多谢老板提醒”
苏天明再次答谢，脸上的不安一闪而过。他已经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的刀法已经有了屠狗刀法的痕迹，这可能是魔刀训练的缘故，也可能是那本日记的缘故。只是不管是何原因，这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魔刀的威名是杀出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很多仇家，尤其是第一杀手势力，一旦这些人知道魔刀有了徒弟，呵呵，那就是师债徒偿。
“你比看起来要聪明”
“老板谬赞了”
“去吧”
梁山坡说完就离开了。苏天明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觉得老板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侧门处，巧儿竟然已经等候在那，似青莲摇曳。
“昨天我态度不好，别往心里去哈”
“不不不，昨天的事...”
“没事，昨天我细想了一下，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相信这只是传说在流传的过程中不知何故改变了具体的情节，事情一定还是真的”
“应该是这样的”
苏天明符合一句。虽然他对这个传说尚有疑虑，但是转念一想，若世间真的有这样忠贞的人、这样不凡的事，也挺好的嘛。
“等你凯旋！”
“好”
这一次，苏天明难得的不再压抑自己，声音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