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门对狙
“请我一杯咖啡？”路明非坐在诺诺对面，问道。
对方已经摘下了墨镜和棒球帽，解除了伪装。女孩暗红色的长发披散，柔顺如名贵的丝绸。她的笑容依旧从容，毫无跟踪被发现后的紧张或者尴尬。
见诺诺轻快地合上笔记本朝走进门的自己打招呼，好像两人早已约好在这间咖啡厅小聚，路明非就明白她出现在这里绝不只是巧合。他能发现对方也许只是加速了两人的谈话。如果他没有发现，对方可能也会去主动找他。
这本来会是一次伏击，最终成为了一场遭遇战。
“看来我真受重视啊，还没有放弃么？”路明非向送来咖啡的服务生致谢，然后向诺诺笑道。
“当然。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一定会同意的。”诺诺悠然地说，信心十足。
“这么自信？”路明非喝了一口咖啡，心里有些兴奋，“你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这个女孩无疑是老练的对手，路明非心想，今天上午要不是她，双方的交流绝对会进入死局。卡塞尔学院看样子不会允许他选择拒绝这一选项，但他目前不打算接受这个没什么吸引力的学院。
虽然卡塞尔学院给的条件称得上优厚，但是路明非去清北学金融的收益同样可观。卡塞尔学院的设施古典豪华，想必可以开出更高的加码。加价之后或许这所学院才值得考虑。
古德里安教授站起来迎接诺诺表明了这个女孩的不凡之处。而且，那种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通常情况下，只有最顶尖的贵族子弟才会拥有这种自信。
路明非猜测这个女孩大概率出身名门，从小到大像公主一样骄傲任性，但是从没有人敢去责怪，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自信满满。诺诺或许有能力把出价提到具有吸引力的程度。
“当年唐雎能说服秦始皇放弃侵吞安陵君的土地，今日我愿效仿他说服你加入我们。”诺诺轻轻摇了摇手，像是在模仿古代拿羽扇的谋士。谋士一边轻摇羽扇一边侃侃而谈，三言两语间改变主公的心意。
配合着诺诺那自信的神情，这本应该是很还原的一幕。只是她说的话让路明非满脑门黑线……
路明非不清楚这个暗红色长发的华裔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唐雎最后是怎么说服秦王的。电光石火之间，无数可能性涌现在路明非的脑海，把他整不会了。
当年唐雎奉安陵君之命出使秦国，要在日后扫平六国、一统江山的秦始皇手中保下安陵。至于具体的方式……
唐雎最后向秦王列举了三个刺客的例子，说“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然后拔剑而起。
如果诺诺真的知道唐雎说服秦王的全过程，并且在此基础上说出这句话，那含义可能比较深远。
诺诺的身形在路明非眼中瞬间高大起来，化为了一个手按配剑怒目圆睁的彪形大汉。一旦她意识到自己无法说服路明非同意入读卡塞尔学院，她就会立刻拔出宝剑抵在他的喉咙威胁。
路明非亲眼见识过西泽尔是怎么使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对手让步，这种手段确实有效。西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毒药公爵凯撒·博尔吉亚就用毒药放倒了不少政敌。
他有点懊悔。刚才他没有检查就喝了咖啡。也许这个咖啡厅的服务生已经被替换了，给他的咖啡中放了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的麻药。
路明非猛地一惊。
慢着，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异端审判局的手段么？
当年他担任中层干部时也指挥过几次抓捕行动。一种常见的策略就是安排一个人约目标到咖啡厅、赌场之类的地方接头，然后暗中把里面的人员全部替换成自己人，再配合上特制的毒药瓮中捉鳖。这种战术一向战果辉煌。
卡塞尔学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做这种事的应该是CIA或者KGB才对，路明非宽慰自己。
“刚才那个女孩是苏晓樯？”诺诺狐疑地看着路明非，有些局促不安。
刚才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这个老成的对手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一直在国外读书，只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故事，想着还挺带感的，就拿过来装出很有学识的样子。
其实后来诺诺才知道刚才那句话已经被路明非解读到这种程度……
路明非诧异地看向诺诺。
她连苏晓樯都知道？一所外国学院能从仕兰中学拿到这些信息么？
“我摊牌了。我知道你喜欢和苏晓樯一起在河边聊天，知道你借助她父亲的力量拿回了你父母的钱。”诺诺定了定神，“我还知道你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中时的你再普通不过，高中时的你一下子远远强于同龄人。也就是说，你初三那年绝对发生了什么。”
“这么了解我？”路明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心说你们不会真是什么秘密机关吧？
至少一所普通的学院绝没有这么高的权限。
“你们怎么查到的？”
“诺玛能够轻松查到世界上绝大多数信息。”诺诺幽幽地说。
“有意思。”路明非来了精神，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
“诺玛是你们的学院秘书。一个学院秘书能查全世界的信息。你们不是什么古生物学专业的学院，对么？”
“对。”诺诺点点头，又很快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应该说是不完全对。我们的专业确实和古生物有关，而且是正规学院。只是具体情况需要等到入学辅导时才能告诉你。”
“而且卡塞尔学院能告诉你答案。”她直视路明非的眼睛，“你初三那年产生变化的原因。”
卡塞尔学院知道我穿越归来这件事？路明非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能，那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可是对方自信的表情又让他觉得迷惑，人总不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自信吧？
“猛虎行走于羊群之中，却不能捕猎。真的有猛虎能忍受这样的环境么？”诺诺突然说道。
路明非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诺诺会说出这种没头没尾但是很精当地形容他目前处境的话。
“为什么不来到拥有同样能力的人中间呢？也许在卡塞尔学院中，猛虎能找到同伴。”诺诺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同样能力的人？路明非眯缝起眼睛，揣摩起这个词的含义。
他能成为异端审判局局长，除了老师的教导，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训练中发现自己拥有常人所没有的一些能力。正是这些能力让他脱颖而出，继承了李斯特的地位。
也许对方指的变化是这方面的变化？路明非心里一动，也许卡塞尔学院同样不简单。
路明非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诺诺。
既然如此，那他恐怕要去听听卡塞尔学院关于他产生变化的原因了。
对方已经摘下了墨镜和棒球帽，解除了伪装。女孩暗红色的长发披散，柔顺如名贵的丝绸。她的笑容依旧从容，毫无跟踪被发现后的紧张或者尴尬。
见诺诺轻快地合上笔记本朝走进门的自己打招呼，好像两人早已约好在这间咖啡厅小聚，路明非就明白她出现在这里绝不只是巧合。他能发现对方也许只是加速了两人的谈话。如果他没有发现，对方可能也会去主动找他。
这本来会是一次伏击，最终成为了一场遭遇战。
“看来我真受重视啊，还没有放弃么？”路明非向送来咖啡的服务生致谢，然后向诺诺笑道。
“当然。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一定会同意的。”诺诺悠然地说，信心十足。
“这么自信？”路明非喝了一口咖啡，心里有些兴奋，“你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这个女孩无疑是老练的对手，路明非心想，今天上午要不是她，双方的交流绝对会进入死局。卡塞尔学院看样子不会允许他选择拒绝这一选项，但他目前不打算接受这个没什么吸引力的学院。
虽然卡塞尔学院给的条件称得上优厚，但是路明非去清北学金融的收益同样可观。卡塞尔学院的设施古典豪华，想必可以开出更高的加码。加价之后或许这所学院才值得考虑。
古德里安教授站起来迎接诺诺表明了这个女孩的不凡之处。而且，那种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通常情况下，只有最顶尖的贵族子弟才会拥有这种自信。
路明非猜测这个女孩大概率出身名门，从小到大像公主一样骄傲任性，但是从没有人敢去责怪，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自信满满。诺诺或许有能力把出价提到具有吸引力的程度。
“当年唐雎能说服秦始皇放弃侵吞安陵君的土地，今日我愿效仿他说服你加入我们。”诺诺轻轻摇了摇手，像是在模仿古代拿羽扇的谋士。谋士一边轻摇羽扇一边侃侃而谈，三言两语间改变主公的心意。
配合着诺诺那自信的神情，这本应该是很还原的一幕。只是她说的话让路明非满脑门黑线……
路明非不清楚这个暗红色长发的华裔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唐雎最后是怎么说服秦王的。电光石火之间，无数可能性涌现在路明非的脑海，把他整不会了。
当年唐雎奉安陵君之命出使秦国，要在日后扫平六国、一统江山的秦始皇手中保下安陵。至于具体的方式……
唐雎最后向秦王列举了三个刺客的例子，说“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然后拔剑而起。
如果诺诺真的知道唐雎说服秦王的全过程，并且在此基础上说出这句话，那含义可能比较深远。
诺诺的身形在路明非眼中瞬间高大起来，化为了一个手按配剑怒目圆睁的彪形大汉。一旦她意识到自己无法说服路明非同意入读卡塞尔学院，她就会立刻拔出宝剑抵在他的喉咙威胁。
路明非亲眼见识过西泽尔是怎么使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对手让步，这种手段确实有效。西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毒药公爵凯撒·博尔吉亚就用毒药放倒了不少政敌。
他有点懊悔。刚才他没有检查就喝了咖啡。也许这个咖啡厅的服务生已经被替换了，给他的咖啡中放了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的麻药。
路明非猛地一惊。
慢着，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异端审判局的手段么？
当年他担任中层干部时也指挥过几次抓捕行动。一种常见的策略就是安排一个人约目标到咖啡厅、赌场之类的地方接头，然后暗中把里面的人员全部替换成自己人，再配合上特制的毒药瓮中捉鳖。这种战术一向战果辉煌。
卡塞尔学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做这种事的应该是CIA或者KGB才对，路明非宽慰自己。
“刚才那个女孩是苏晓樯？”诺诺狐疑地看着路明非，有些局促不安。
刚才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这个老成的对手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一直在国外读书，只是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这个故事，想着还挺带感的，就拿过来装出很有学识的样子。
其实后来诺诺才知道刚才那句话已经被路明非解读到这种程度……
路明非诧异地看向诺诺。
她连苏晓樯都知道？一所外国学院能从仕兰中学拿到这些信息么？
“我摊牌了。我知道你喜欢和苏晓樯一起在河边聊天，知道你借助她父亲的力量拿回了你父母的钱。”诺诺定了定神，“我还知道你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中时的你再普通不过，高中时的你一下子远远强于同龄人。也就是说，你初三那年绝对发生了什么。”
“这么了解我？”路明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心说你们不会真是什么秘密机关吧？
至少一所普通的学院绝没有这么高的权限。
“你们怎么查到的？”
“诺玛能够轻松查到世界上绝大多数信息。”诺诺幽幽地说。
“有意思。”路明非来了精神，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
“诺玛是你们的学院秘书。一个学院秘书能查全世界的信息。你们不是什么古生物学专业的学院，对么？”
“对。”诺诺点点头，又很快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应该说是不完全对。我们的专业确实和古生物有关，而且是正规学院。只是具体情况需要等到入学辅导时才能告诉你。”
“而且卡塞尔学院能告诉你答案。”她直视路明非的眼睛，“你初三那年产生变化的原因。”
卡塞尔学院知道我穿越归来这件事？路明非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能，那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可是对方自信的表情又让他觉得迷惑，人总不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自信吧？
“猛虎行走于羊群之中，却不能捕猎。真的有猛虎能忍受这样的环境么？”诺诺突然说道。
路明非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诺诺会说出这种没头没尾但是很精当地形容他目前处境的话。
“为什么不来到拥有同样能力的人中间呢？也许在卡塞尔学院中，猛虎能找到同伴。”诺诺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同样能力的人？路明非眯缝起眼睛，揣摩起这个词的含义。
他能成为异端审判局局长，除了老师的教导，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训练中发现自己拥有常人所没有的一些能力。正是这些能力让他脱颖而出，继承了李斯特的地位。
也许对方指的变化是这方面的变化？路明非心里一动，也许卡塞尔学院同样不简单。
路明非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诺诺。
既然如此，那他恐怕要去听听卡塞尔学院关于他产生变化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