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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就是土匪窝!

    在得知对方是单雄信的部队,李平二人便一直在芦苇丛里观察着这一切,等一切尘埃落定二人便牵着马上了渔夫丢弃的小船朝大船赶去。

    奋力的撑着小船的李平不经意的一督整个人当即呆愣在原地,手中的竹竿也从中脱落掉进了水中,旁边的铁勒听到声音后赶忙将其捞了上来。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战场就是如此。”铁勒接过李平的工作,撑着小船往大船赶,只是匆匆的看了眼那边的屠杀便侧过脸不再看。

    铁勒很清楚,他如今置身事外对这些人有怜悯之心,倘若他也参与其中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先前你杀了我的兄弟朋友,而今我胜利了杀你们泄愤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

    李平的心中十分惶恐,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大船,一排排船员护卫被推到船沿跪倒,而后被枭首,人头滚落进水中,随后身体也被推入水中。

    “成王败寇...”

    “我们不是义军吗?”李平粗暴的打断铁勒的辩解,怒吼道:“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李平穿越到此五年,这五年李平吃的苦非常人能想象,即便随军押运过粮草但李平却没有见过战争的模样,更不明白战争的残酷。

    他不明白,像他这样的贫苦百姓经历了各种磨难得以偷生,到头来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这些自己人比那些监工恶吏更恐怖残忍。

    或许是常年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让他们早已忘记了生命的可贵。

    同时,李平心中不禁有个疑问,为何这种残害百姓的所谓义军会被李世民招揽,并且在后世还被拍成电视剧供后人歌功颂德。

    “我们...”

    铁勒本想说我们本来就是土匪,你从入寨的第一天起就应该明白,话到口中却没说出口,他很清楚李平执拗的病又犯了,继续争论下去只会是争吵不休。

    小船靠近大船,船上的人搭弓瞄准,在铁勒自报家门后才被人用绳索拉了上来。

    在得知李平二人返回后单雄信立即抽身迎了过来,如今的瓦岗寨只是一个聚义的匪寨,除了必要场合需要宣示尊卑之外平时大家都以兄弟相称,并不会摆什么架子。

    “铁勒老弟,狗蛋老弟,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有好消息?”

    “为什么杀人?”

    李平沉着脸问道。

    “什么?”单雄信一时没听清下意识的便问出口,但一过大脑便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当即阴沉下脸来。

    “为什么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我们不是义军吗?”

    “狗蛋这些日为寨子操劳,累了,你们带他下去。”

    单雄信微眯双眼便吩咐下去,而后看向铁勒,问道:“你呢,也要质问我吗?”

    “没有,二当家也是迫不得已,李狗蛋这些天风餐露宿,想必是累了,还请二当家不要介怀。”

    “哈哈哈。”

    单雄信大笑着拍了拍铁勒的肩膀,一改刚才的阴沉笑道。

    “还是铁勒老弟快人快语,很符合我的胃口,不如你来我的身边做事怎么样?”

    “小的曾受狗蛋救命之恩,便发誓此生与其同生共死,他去哪小的就去哪,还请二当家见谅。”

    铁勒卑躬的回道。

    “嗯...,很好!”

    单雄信最是敬重义气的汉子,满意的点头,便开始询问铁勒此次洛阳之行的过程,在得知已经打探出情报后更加看重铁勒,心道此子有勇有谋,果然是条汉子。

    “既如此,真是双喜临门啊,正好此次劫掠弄了条大鱼,该给你们的赏赐一定少不了。”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单雄信很是满意的拍了拍铁勒的肩膀,便离开了此处开始吩咐收尾工作。

    按照单雄信的命令,大军伪装成船员将大船拖拽至济水,沿济水东进抵达东郡的南边,再卸船上岸将货物运回瓦岗寨。

    一天后。

    已经抵达东郡的众人将货物搬下船后又将船上能拆的木料全都拆掉,剩下沉重的龙骨等无法运走的直接一把火给烧了,至此,再也无人知晓这条船的去处。

    在早先一步返回瓦岗寨的人报信后,徐世绩带着队伍前来接应,于半道上碰上了单雄信的队伍。

    “二哥。”徐世绩远远的喊了一声后脱离队伍快马而来,二人见面便见徐世绩拱手行礼后笑道。

    “二哥出马果然收获非凡,这些个商人也实在精明,居然放出下个月北上的假消息迷惑世人,得亏大哥精明,因事出仓促,小弟没有跟来,我徐部的兵马没给二哥添乱吧?”

    “哪里哪里,没有三弟的兵马掩护此次夺船恐怕还要费一点功夫。”

    瓦岗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寨内的头领皆众志一心,也因为人少参与的人皆有好处,并不会出现抢功劳的情况。

    “这就好。”

    徐世绩说完便和单雄信小声的嘀咕起来,二人聊到最后皆皱眉却无法得出结果,见状徐世绩话锋一转问道。

    “听说派去洛阳的人也跟着队伍回来了,不知人可在?”

    “王君廓,让铁勒兄弟过来回话。”单雄信当即吩咐亲卫道。

    这王君廓便是先前和铁勒有嫌隙的那个人,因被铁勒差点杀死故而对铁勒更加怨恨,却看不清单雄信让他去便是制造二人化解矛盾的机会。

    若是换个大度的人,哪怕是没他这么睚眦必报,去叫铁勒的时候顺道说一声对不起,此事便过去了,可惜王君廓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骑着马走到铁勒二人身边,王君廓一扬马鞭发出啪的脆响,便阴阳怪气的让铁勒二人跟上去见二当家。

    叫来其他人帮忙推车,铁勒和李平便跟着王君廓去见单雄信。

    途中,铁勒小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再执拗下去了,若是真的惹怒了单雄信,生死未可知。”

    “明白了。”

    李平经历过上次的打击整个人抑郁了很久,他很清楚事情已经发生,再去争论也不能让死人复活,但他的心态已然改变。

    ‘或许,自己先前的想法是错误的,瓦岗寨绝非义军,能招揽他们的李世民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自己的棉花他都如此看轻,根本没有远见,自己要不要回去将写在焚船边的谣言给擦了?’

    李平如此想着,却不知他在焚船边的石头上刻的字不久后便被一名路过的文人发现,此人满怀对隋廷的愤慨,见石头上刻着‘石神现,李氏当王。’不禁觉得可笑,便用随身携带的刻字小刀将其刮掉并重新刻了起来。

    “李子结实并天下,杨主虚花无根基。这才叫谶言嘛,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才能迷惑世人。”

    而这一则谶言也最终被追查至此的荥阳郑氏发现并无意的传播。

    李平二人抵达单雄信的面前,徐世绩便再次问了二人细节,一一回答后徐世绩很是满意,见李平神情低落,还以为是对方为在洛阳时篡权并得罪徐感而担忧,当下便宽慰道。

    “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我想也绝非李兄的本意,此事我会训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你大可放心。”

    “谢过三当家。”

    李平勉强挤出笑容朝对方拱手。

    此事暂了众人继续赶路,从济水到瓦岗寨的距离只有从运河到登岸距离的一半不到,但陆运因道路和吃喝拉撒睡的原因反而更慢。

    早早的,翟让已经在寨门口迎接众人凯旋而归,与单雄信和徐世绩寒暄一番后三人便相拥进去了聚义厅。

    厅内

    翟让看着呈上来的账簿双眼放光,他曾担任朝廷官吏,对这些名单上的物品十分熟悉,更清楚他们的价值,不由放声大笑。

    “尾巴处理干净了吧?”翟让突然收声紧张兮兮的问道。

    得到单雄信肯定的回答翟让再次放声大笑,他心知若是没有处理干净这些货物暂时还不能动,否则对方查过来大军压境自己也好有个退路,无论是将货物贡献出去再跑亦或者干脆将货物留下就跑,对方也不会死咬着不放。而尾巴处理干净了这批货就能放心大胆的用了。

    “大哥,即便事情办的干净利落这批货我建议暂时还是不要动,否则流入到市面上很容易会被追查到源头。”

    徐世绩何等聪明,轻而易举的便看穿了翟让的心思,便出声提醒道。

    “此事无妨,只要解决干净了别人就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即便查到了又如何?咱们不能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吗?”

    翟让不以为意,心道有好东西不用才是真蠢。

    说话间翟让见单雄信欲言又止便开口问道,被翟让点名单雄信也不再顾忌,当即出列扣手道:“大哥,如今天下动乱,我等不应贪图一时之富贵,而应当为长远做打算,回来的路上三弟已经跟我说了,如今朝廷着手兵马剿灭义军,我瓦岗寨若再不谋求出路恐祸事不远矣!”

    “哎,二弟。”翟让想打个马虎眼将这事敷衍过去,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兄弟不谈公事。”

    “大哥。”

    “大哥。”

    单雄信再次叩首,徐世绩见状也出列叩首道,他很清楚若是再安于现状瓦岗寨将不复存在。

    “你,你你,你们是要逼宫吗?”翟让气急,不由的站起身朝二人指道。

    而后又无奈的收回手臂,转身返回身后的木架边打开悬挂卷起的地图,指着河北地区清河郡的周边说道。

    “你们看,河北的赵郡有杨义臣,河南的齐郡有张须陀,此二人皆勇武之辈,二人一南一北呈掎角之势,死死的将清河郡护在中间,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单雄信不解。

    徐世绩被翟让这么一点拨,似乎明白其中的玄机,问道:“可是清河崔氏?”

    “不错,清河崔氏乃是关东第一望族,放眼整个山东无可企及。眼下信都、渤海、齐郡、北海皆反,可朝廷大军所过之处无不势如破竹,其中大部分义军皆已流窜至高鸡泊一带,一个清河崔氏便已如此恐怖,我瓦岗寨居于白马,临近洛阳,之所以能安身立命便是依靠这些义军吸引朝廷注意。眼下武阳、济北各自招募乡勇自保却不涉足临近的白马,正因各郡不能干涉他郡政务,也因我瓦岗在朝廷看来不具威胁才能苟活至今。”

    说罢翟让离开舆图,上前将徐世绩二人扶起道:“二位贤弟,非大哥不思进取,而是时机未到。若杨广悬崖勒马,我等流匪还能转而为民,若杨广一意孤行,天下必乱,那时才是孤注一掷之时。”

    原来,翟让并非一无是处,否则他又如何能拉起一个寨子?好歹在朝廷干过,深知朝廷的各种规矩,这也是他落草两年却相安无事的秘诀。

    “既如此,为何还要打探南下官员的行踪?若贸然诛杀朝廷命官岂不是凭招祸事?”单雄信不解的问道。

    “大哥这是埋下暗子,之所以派人打听的那么清楚就是为了彻底获取对方的行踪,只要我们干的干净就无人知晓,待天下有变咱们也可以将这件事当做宣传来笼络人心。”

    徐世绩已经明白翟让的意图,便替对方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翟让说罢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对了,李狗蛋和铁勒二人可回来了?叫他们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