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戒严
米饭是夹生的，红烧肉是酱油比肉多的，蔬菜是完全没放盐的，汤……汤就是白开水，这东西实在没什么发挥空间了。
可以说，做饭的厨师打从做这一顿饭的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让人把它吃完。
但徐凃吃的很香……至少看起来吃的很香。这一度让那个人产生了怀疑，这桌菜真的是自己刚做的那一桌吗？
带着好奇心，他尝了一筷子。
然后他就跑去一旁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半天，别说胃液了，他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被他吐出来了。
不是……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脸平静的把这东西吃下去的？
就在他惊恐的看向徐凃的同时，徐凃正巧也向他看了过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徐凃问道。
“我……咳咳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算了。”
说完，徐凃继续埋下头干饭，真就不问了。
搞欲擒故纵这一套是吧？
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那人冷笑一声，坐回了柜台后。
然后他就看着徐凃慢吞吞的把菜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
真走啊？
可不就真走吗？
说到底，徐凃对反联邦的这群人本就不怎么感兴趣，也没考虑过失败后会怎么样。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这些人要对意想科技动手绝对不是最近才有的打算，要不然他们不会将情报网扩散的这么广，以至于连医院的一手消息都能被他们拿到手。而既然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这些人依然有得手的把握，没道理在他加入之后还会翻车。
至于在得手之后会怎么样……大概率会想办法将他灭口吧。毕竟如果让他落在意想科技的手里的话，对反联邦势力的那群人而言应该会很麻烦。
可如果要将他带走，以他现在的表现而言，对藏在幕后的那个，或者说那些人来说又不够好掌控，是个不稳定因素。
不可能直接杀掉他，这样没法向手底下的人解释，除非把那些并非和他们完全站在一边的目击者也全部做掉。所以大概率要把这个锅甩到意想科技头上……具体要怎么做还不清楚，得到的信息还不够。
就算他没有死在意想科技手里，应该也会有人在暗中补刀。但那些人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只要撑过这一次，他就能跟着这些人一起回到太空。
不过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在双方都想要他死的前提下，要撑到最后的难度很高，说是九死一生都抬举了。
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在刀尖上起舞，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的感觉，徐凃便兴奋到浑身发抖啊。
“嘿，嘿嘿，哈哈哈……”
他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笑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边。
“这才对啊，难怪我总觉得穿越过来后少了些什么。这种‘allin’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啊。真想快点到开牌的那一天…………”
……
在徐凃走后不久，老人就提前关了店。
反正这里平常也没有人来，早关晚关都一样。只不过他平常过习惯了这种悠哉的日子，但今天他却没有那个心情。
有一点，徐凃并没有看出来。这家店，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多一开始呢？还要在反联邦势力计划这次袭击之前。
他原本真的是来养老的，在这颗近乎于与世隔绝的星球，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平庸，他就能度过一个相当平静的晚年生活。
但因为多种多样的“巧合”，比如反联邦势力正好决定在这时对意想科技动手，比如徐凃正好在这个时候去医院做检查，他无魂者的身份被发现，而且他的家正好距离这俩钟表店最近……这一系列的巧合，最终将他重新卷回了这漩涡之中。
这还真的是……
戴上眼镜，老人撑着拐杖离开了这家店铺，走上了街道。
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官方划分，但是很明显，更靠近阳面中心的区域属于“上城区”，而更外围的区域则是“下城区”，两者的建设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和城界附近相比，哪怕是下城区却也已经显得非常文明了。
至少，街道上没有遍地都是的垃圾，巷子里没有随处可见的斗殴，空气中也没有挥之不去的臭味。
说起臭味，老人又不由得想起了徐凃。
徐凃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他原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现在一想，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常年生活在那种地方，身上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但还没等他细想，街道的尽头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着喧闹声越来越近，老人也渐渐看清了这阵喧闹声的来源。
那是一条钢铁洪流。
战神三型，重型陆战机装。虽然地位与天启四型相近，但由于侧重点的不同，对这个大家伙而言哪怕是一打二也并非什么难事。天启四型太全面了，而全面就意味着没有侧重点。
此刻，几十……或许有上百台战神三型，浩浩荡荡的沿着街道走了过来。
整颗星球上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出动这么多的战神三型。
执行者。
意想科技的爪牙，负责维持社会秩序。
当然，在明面上他们还是归属于联邦，执行的也是联邦宪法。毕竟这也是联邦首府“指示”的一部分，意想科技没那个胆子在这上面动手动脚。但他们不敢触碰的也只有明确的写在那上面的东西，而现实中的大多数情况都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就拿日常巡逻来举例好了。
巡逻路线是什么？巡多久，怎么巡？这些都是意想科技说了算。
再说了，这些执行者都是意想科技选出来的，他们哪天会因为个人原因缺工，哪个位置需要避嫌，全都在意想科技的掌控中。
不过这一层关系最多算是一层保险，平日里并不怎么需要。因为意想科技想要针对这颗星球上的什么人完全可以直接动手，就算在规则内也一样有一万种方法能够解决问题，或者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说到底，牲畜这种东西，乖乖待在栏里的时候会被当祖宗供着。为了挣钱，多的是人关心猪吃什么甚于关心自己吃什么。但如果这头猪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祖宗，学会蹬人了……那村里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席了。
老人撑着拐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执行者不断的驱赶路边的群众，直到来到他的面前。
领头的那人向着他走了过来，装甲的面甲飞快打开，露出了其后的面容。
那张脸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以及身居高位带来的自信，与从容。他半蹲下身，向着老人露出了微笑。
“老爷爷，这里马上就要戒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戒严……？”老人愣了一下，“这，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但这是上面的命令，整个下城区都要进入战时戒严状态。老爷爷，你还是赶紧回头，在自己家里待上几天比较好，只要撑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我……这……这里不是我家……”
“啊，是这样啊。”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招牌，“钟表店……老爷爷你居然是钟表匠吗？真是了不起啊。那你的家离这里很远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老人很想说，不用。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片刻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似乎又佝偻了几分，像是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被抽出去了一样。
“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为公民服务是我们的义务。”
他的面甲再次合上，随着这一动作，他的声音也变成了机械合成的音色。
“指路吧。”
……
这条街上的情况并非是个例。
正如那人所说，这次戒严的范围是整个下城区。
所有在街上游荡的人都被强制驱赶回了家中，虽然执行者并没有做出任何强制性的举动。就连那些还在工作的人也都自愿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返回家中等待指令。
短短一个小时内，囊括了这颗星球27％面积的下城区就突兀的静了下来，就好像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这一个小时内蒸发了一样。
而完成了任务的执行者，则聚集在了最后一块区域边缘。
从某种角度来说，城界附近的区域也是下城区的一部分，不过大部分人在讨论的时候不会把这两者混为一谈。而这一次，这些执行者接到的任务则明确表示了要在这两处区域实行两种处理方式。
下城区，所有人留在家中禁止外出。而对于城界……
所有执行者在外围围成了一圈。
任何靠近他们组成的防线的人，都将被视作反联邦势力的残党，他们可以立刻将其击毙。无需询问，无一例外。
这一决策通过网络发送给了城界内的所有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对这一举动感到不贫，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何况，执行者还承诺会在封锁期间提供相应的生活物资，他们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吗？
可以说，做饭的厨师打从做这一顿饭的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让人把它吃完。
但徐凃吃的很香……至少看起来吃的很香。这一度让那个人产生了怀疑，这桌菜真的是自己刚做的那一桌吗？
带着好奇心，他尝了一筷子。
然后他就跑去一旁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半天，别说胃液了，他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被他吐出来了。
不是……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脸平静的把这东西吃下去的？
就在他惊恐的看向徐凃的同时，徐凃正巧也向他看了过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徐凃问道。
“我……咳咳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算了。”
说完，徐凃继续埋下头干饭，真就不问了。
搞欲擒故纵这一套是吧？
我还就不吃你这一套！
那人冷笑一声，坐回了柜台后。
然后他就看着徐凃慢吞吞的把菜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
真走啊？
可不就真走吗？
说到底，徐凃对反联邦的这群人本就不怎么感兴趣，也没考虑过失败后会怎么样。
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这些人要对意想科技动手绝对不是最近才有的打算，要不然他们不会将情报网扩散的这么广，以至于连医院的一手消息都能被他们拿到手。而既然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这些人依然有得手的把握，没道理在他加入之后还会翻车。
至于在得手之后会怎么样……大概率会想办法将他灭口吧。毕竟如果让他落在意想科技的手里的话，对反联邦势力的那群人而言应该会很麻烦。
可如果要将他带走，以他现在的表现而言，对藏在幕后的那个，或者说那些人来说又不够好掌控，是个不稳定因素。
不可能直接杀掉他，这样没法向手底下的人解释，除非把那些并非和他们完全站在一边的目击者也全部做掉。所以大概率要把这个锅甩到意想科技头上……具体要怎么做还不清楚，得到的信息还不够。
就算他没有死在意想科技手里，应该也会有人在暗中补刀。但那些人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只要撑过这一次，他就能跟着这些人一起回到太空。
不过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在双方都想要他死的前提下，要撑到最后的难度很高，说是九死一生都抬举了。
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在刀尖上起舞，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的感觉，徐凃便兴奋到浑身发抖啊。
“嘿，嘿嘿，哈哈哈……”
他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笑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边。
“这才对啊，难怪我总觉得穿越过来后少了些什么。这种‘allin’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啊。真想快点到开牌的那一天…………”
……
在徐凃走后不久，老人就提前关了店。
反正这里平常也没有人来，早关晚关都一样。只不过他平常过习惯了这种悠哉的日子，但今天他却没有那个心情。
有一点，徐凃并没有看出来。这家店，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多一开始呢？还要在反联邦势力计划这次袭击之前。
他原本真的是来养老的，在这颗近乎于与世隔绝的星球，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平庸，他就能度过一个相当平静的晚年生活。
但因为多种多样的“巧合”，比如反联邦势力正好决定在这时对意想科技动手，比如徐凃正好在这个时候去医院做检查，他无魂者的身份被发现，而且他的家正好距离这俩钟表店最近……这一系列的巧合，最终将他重新卷回了这漩涡之中。
这还真的是……
戴上眼镜，老人撑着拐杖离开了这家店铺，走上了街道。
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官方划分，但是很明显，更靠近阳面中心的区域属于“上城区”，而更外围的区域则是“下城区”，两者的建设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但和城界附近相比，哪怕是下城区却也已经显得非常文明了。
至少，街道上没有遍地都是的垃圾，巷子里没有随处可见的斗殴，空气中也没有挥之不去的臭味。
说起臭味，老人又不由得想起了徐凃。
徐凃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他原本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现在一想，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常年生活在那种地方，身上怎么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
但还没等他细想，街道的尽头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随着喧闹声越来越近，老人也渐渐看清了这阵喧闹声的来源。
那是一条钢铁洪流。
战神三型，重型陆战机装。虽然地位与天启四型相近，但由于侧重点的不同，对这个大家伙而言哪怕是一打二也并非什么难事。天启四型太全面了，而全面就意味着没有侧重点。
此刻，几十……或许有上百台战神三型，浩浩荡荡的沿着街道走了过来。
整颗星球上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出动这么多的战神三型。
执行者。
意想科技的爪牙，负责维持社会秩序。
当然，在明面上他们还是归属于联邦，执行的也是联邦宪法。毕竟这也是联邦首府“指示”的一部分，意想科技没那个胆子在这上面动手动脚。但他们不敢触碰的也只有明确的写在那上面的东西，而现实中的大多数情况都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就拿日常巡逻来举例好了。
巡逻路线是什么？巡多久，怎么巡？这些都是意想科技说了算。
再说了，这些执行者都是意想科技选出来的，他们哪天会因为个人原因缺工，哪个位置需要避嫌，全都在意想科技的掌控中。
不过这一层关系最多算是一层保险，平日里并不怎么需要。因为意想科技想要针对这颗星球上的什么人完全可以直接动手，就算在规则内也一样有一万种方法能够解决问题，或者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说到底，牲畜这种东西，乖乖待在栏里的时候会被当祖宗供着。为了挣钱，多的是人关心猪吃什么甚于关心自己吃什么。但如果这头猪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祖宗，学会蹬人了……那村里也差不多是时候开席了。
老人撑着拐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执行者不断的驱赶路边的群众，直到来到他的面前。
领头的那人向着他走了过来，装甲的面甲飞快打开，露出了其后的面容。
那张脸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以及身居高位带来的自信，与从容。他半蹲下身，向着老人露出了微笑。
“老爷爷，这里马上就要戒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戒严……？”老人愣了一下，“这，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但这是上面的命令，整个下城区都要进入战时戒严状态。老爷爷，你还是赶紧回头，在自己家里待上几天比较好，只要撑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我……这……这里不是我家……”
“啊，是这样啊。”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招牌，“钟表店……老爷爷你居然是钟表匠吗？真是了不起啊。那你的家离这里很远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老人很想说，不用。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片刻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似乎又佝偻了几分，像是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被抽出去了一样。
“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为公民服务是我们的义务。”
他的面甲再次合上，随着这一动作，他的声音也变成了机械合成的音色。
“指路吧。”
……
这条街上的情况并非是个例。
正如那人所说，这次戒严的范围是整个下城区。
所有在街上游荡的人都被强制驱赶回了家中，虽然执行者并没有做出任何强制性的举动。就连那些还在工作的人也都自愿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返回家中等待指令。
短短一个小时内，囊括了这颗星球27％面积的下城区就突兀的静了下来，就好像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这一个小时内蒸发了一样。
而完成了任务的执行者，则聚集在了最后一块区域边缘。
从某种角度来说，城界附近的区域也是下城区的一部分，不过大部分人在讨论的时候不会把这两者混为一谈。而这一次，这些执行者接到的任务则明确表示了要在这两处区域实行两种处理方式。
下城区，所有人留在家中禁止外出。而对于城界……
所有执行者在外围围成了一圈。
任何靠近他们组成的防线的人，都将被视作反联邦势力的残党，他们可以立刻将其击毙。无需询问，无一例外。
这一决策通过网络发送给了城界内的所有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对这一举动感到不贫，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何况，执行者还承诺会在封锁期间提供相应的生活物资，他们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