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牙子
豆大的雨点子，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天上扔了下来，打在人身上，生疼！
还好，这个时候，二丫的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将火扑灭，在娘亲的帮助下，把锅端到了屋里。
弟弟才一岁多点，顶多喝点米汤，剩下的饭，爹爹一大碗稠稠的，娘亲和姐姐一人一碗半稀的，剩下的半碗，带着几粒米和黄色野菜的饭，就是二丫的！
说不上多好吃，但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吃的，既能省粮食，又能填饱肚子。
有时候，二丫甚至觉得，从田埂上扯来的草根，都比这饭好吃，甜滋滋的，可是草根不常有，为了不饿肚子，这饭却是每天必备的！
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虽然不能去街头听书了，可是，却可以蹲在墙角，听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地声，有节奏地，就像是有人专门演奏地般。
二丫这个时候就会想，这雨，是不是就是天上的仙人，送给人间的礼物?
因为每逢下雨天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会很开心，笑眯眯地望着远方的田野。
可是，这次，下了很久的雨，爹娘却不再笑了，二丫看到爹爹坐在漏雨的门槛边，经常是一坐就是大半天！
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爹爹有心事了！
爹爹的心事是什么呢？二丫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家，好像没有那么快乐了！
就连姐姐，都没像以前那么凶她了，竟然天黑的时候，会嘱咐二丫，要早点睡！
姐姐突如其来的友善，让二丫摸不着头脑，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甚至晚上，二丫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爹娘，没有姐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她，可怜兮兮的……
在接连下了一个月的雨之后，天空终于放晴了。
蔚蓝色的天空，镶嵌着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云朵，看起来好看极了！
二丫本以为这种不正常的感觉，会随着天空的放晴，一切都过去！
直到，爹娘将她和姐姐，领到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脸上肥嘟嘟的，见人就笑咪咪的，眼睛弯成两道缝，尽管爹娘脸色都不好看，这人也不介意，依旧是那副笑脸！
“家里就这俩丫头，看上哪个，就带走吧！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送到个好人家就是！”
这个时候，沉默寡言的爹爹开口了，这是二丫，第一次，从爹爹嘴里，听到这么多话！
笑咪咪男人闻言，笑意更深了，抹了一把八字胡，
“谢老弟放心，一定给咱闺女，找个好去处！”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男人的眼睛，一直都没留开过大姐和二丫！
被这样直白的眼神打量着，二丫有些害怕，她甚至想躲到一直以来讨厌的大姐的身后，却被娘亲一把拎了出来！
男人盯着大姐看了好久，还让她们张口，掰着她们的牙齿，看来看去，二丫差点就忍不住咬他了，他却及时松了手！
这架势，二丫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爹娘是要把她们卖掉么？
之前，娘亲就逗她，说二丫要是不听话的话，就把她卖给人牙子！
这男子，不就是传说中的人牙子么？
“哇……，娘亲，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偷懒去听书了，你不要把我卖掉啊！”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二丫没忍住，哭出了声！
一旁的姐姐，看到二丫这样，眼角也噙满了泪水，但到底年长了两岁，倒显得比二丫懂事得多！
人牙子看着姐姐，满意地点点头。
二丫本以为，姐姐就要被人带走了，哭泣的声音小了些，只带着哽咽，用泪水模糊的眼，看向姐姐！
这么一看，既然觉得，一向讨厌的姐姐，都变得好看起来，有了些不舍，要知道，姐姐平时就喜欢欺负她，骂她的……
“就这个吧！主家说了，想找个和小姐同龄的做伴！”
却不料，打量大姐很久的人牙子，手却直接指向了二丫！
二丫当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和爹娘分开了么？
二丫眼巴巴地看向了爹爹，因为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才是家里实际的当家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爹爹咬牙道，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再丢给二丫。
“我的好闺女，去吧，走了享福，总比跟着娘受累强！”
一向不给二丫好脸色的娘，抱着二丫哭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将她推出了怀抱！
她就要被卖了么？二丫有些慌乱，她急切地拽住娘亲的衣角，
“娘，不要丢下二丫啊！”
可是，那拽着衣角的手指，却被衣角的主人，一点一点地掰开！
在泪眼朦胧中，二丫被人牙子拖着，离开了家，离开了谢家庄，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人牙子不仅穿着比村里人富贵，就连出行方式，都比村庄人高档一些，他有自己的牛车。
二丫被人牙子抱上了牛车的木板上，那里，还有好几个和二丫一样的小丫头，有仅有两、三岁的，也有比二丫还大的！
与二丫拳打脚踢，哭闹不止不同，她们都很安静！
一下子，哭哭啼啼的二丫，就成了她们之间的异类！
“别哭了！给！”
直到，人牙子给她扔了一个白面馒头！
白白软软的大馒头，看起来香喷喷的，是二丫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她只在别人的手里见过！
一下子，二丫就不哭了，她乖乖地接过馒头，捧着它，缩到了车板上的一脚。
二丫的反应，显然在人牙子意料之中，他歪嘴一笑，驾着牛车，朝着谢家庄相反的方向走去！
牛车走得很慢，车轮压过泥土形成的路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按了什么音符，响个不停！
忍着肚子咕咕地乱叫，二丫小心地把馒头揣到了怀里，她要带回去，给娘亲和姐姐吃！
车上的丫头，看到二丫这个举动，没有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二丫，好像她就是那个大白馒头！
还好，这个时候，二丫的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将火扑灭，在娘亲的帮助下，把锅端到了屋里。
弟弟才一岁多点，顶多喝点米汤，剩下的饭，爹爹一大碗稠稠的，娘亲和姐姐一人一碗半稀的，剩下的半碗，带着几粒米和黄色野菜的饭，就是二丫的！
说不上多好吃，但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吃的，既能省粮食，又能填饱肚子。
有时候，二丫甚至觉得，从田埂上扯来的草根，都比这饭好吃，甜滋滋的，可是草根不常有，为了不饿肚子，这饭却是每天必备的！
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虽然不能去街头听书了，可是，却可以蹲在墙角，听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地声，有节奏地，就像是有人专门演奏地般。
二丫这个时候就会想，这雨，是不是就是天上的仙人，送给人间的礼物?
因为每逢下雨天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会很开心，笑眯眯地望着远方的田野。
可是，这次，下了很久的雨，爹娘却不再笑了，二丫看到爹爹坐在漏雨的门槛边，经常是一坐就是大半天！
用娘亲的话来说，就是爹爹有心事了！
爹爹的心事是什么呢？二丫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家，好像没有那么快乐了！
就连姐姐，都没像以前那么凶她了，竟然天黑的时候，会嘱咐二丫，要早点睡！
姐姐突如其来的友善，让二丫摸不着头脑，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甚至晚上，二丫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爹娘，没有姐姐，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她，可怜兮兮的……
在接连下了一个月的雨之后，天空终于放晴了。
蔚蓝色的天空，镶嵌着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云朵，看起来好看极了！
二丫本以为这种不正常的感觉，会随着天空的放晴，一切都过去！
直到，爹娘将她和姐姐，领到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脸上肥嘟嘟的，见人就笑咪咪的，眼睛弯成两道缝，尽管爹娘脸色都不好看，这人也不介意，依旧是那副笑脸！
“家里就这俩丫头，看上哪个，就带走吧！我们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送到个好人家就是！”
这个时候，沉默寡言的爹爹开口了，这是二丫，第一次，从爹爹嘴里，听到这么多话！
笑咪咪男人闻言，笑意更深了，抹了一把八字胡，
“谢老弟放心，一定给咱闺女，找个好去处！”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男人的眼睛，一直都没留开过大姐和二丫！
被这样直白的眼神打量着，二丫有些害怕，她甚至想躲到一直以来讨厌的大姐的身后，却被娘亲一把拎了出来！
男人盯着大姐看了好久，还让她们张口，掰着她们的牙齿，看来看去，二丫差点就忍不住咬他了，他却及时松了手！
这架势，二丫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爹娘是要把她们卖掉么？
之前，娘亲就逗她，说二丫要是不听话的话，就把她卖给人牙子！
这男子，不就是传说中的人牙子么？
“哇……，娘亲，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偷懒去听书了，你不要把我卖掉啊！”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二丫没忍住，哭出了声！
一旁的姐姐，看到二丫这样，眼角也噙满了泪水，但到底年长了两岁，倒显得比二丫懂事得多！
人牙子看着姐姐，满意地点点头。
二丫本以为，姐姐就要被人带走了，哭泣的声音小了些，只带着哽咽，用泪水模糊的眼，看向姐姐！
这么一看，既然觉得，一向讨厌的姐姐，都变得好看起来，有了些不舍，要知道，姐姐平时就喜欢欺负她，骂她的……
“就这个吧！主家说了，想找个和小姐同龄的做伴！”
却不料，打量大姐很久的人牙子，手却直接指向了二丫！
二丫当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和爹娘分开了么？
二丫眼巴巴地看向了爹爹，因为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才是家里实际的当家人！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爹爹咬牙道，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再丢给二丫。
“我的好闺女，去吧，走了享福，总比跟着娘受累强！”
一向不给二丫好脸色的娘，抱着二丫哭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将她推出了怀抱！
她就要被卖了么？二丫有些慌乱，她急切地拽住娘亲的衣角，
“娘，不要丢下二丫啊！”
可是，那拽着衣角的手指，却被衣角的主人，一点一点地掰开！
在泪眼朦胧中，二丫被人牙子拖着，离开了家，离开了谢家庄，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人牙子不仅穿着比村里人富贵，就连出行方式，都比村庄人高档一些，他有自己的牛车。
二丫被人牙子抱上了牛车的木板上，那里，还有好几个和二丫一样的小丫头，有仅有两、三岁的，也有比二丫还大的！
与二丫拳打脚踢，哭闹不止不同，她们都很安静！
一下子，哭哭啼啼的二丫，就成了她们之间的异类！
“别哭了！给！”
直到，人牙子给她扔了一个白面馒头！
白白软软的大馒头，看起来香喷喷的，是二丫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她只在别人的手里见过！
一下子，二丫就不哭了，她乖乖地接过馒头，捧着它，缩到了车板上的一脚。
二丫的反应，显然在人牙子意料之中，他歪嘴一笑，驾着牛车，朝着谢家庄相反的方向走去！
牛车走得很慢，车轮压过泥土形成的路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按了什么音符，响个不停！
忍着肚子咕咕地乱叫，二丫小心地把馒头揣到了怀里，她要带回去，给娘亲和姐姐吃！
车上的丫头，看到二丫这个举动，没有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二丫，好像她就是那个大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