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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慈幼堂

    收好白骨匕首,陆平将伤口处理了一遍,撒上了止血生肌的药粉。

    六毛的尸体被陆平随手丢在大路边,往他怀里塞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二十两,这钱我已经给你了。”陆平对着尸体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子时过了大半,原本躲在黑云里的月亮也露出了头,给世界增添了几片凄凉的月色,田野间虫叫与蛙鸣也突然生动了起来。

    陆平找准方向,沿着白沙坑方向,继续向西走了几里地,远远的看到一个村庄。

    那个村子,应该就是六毛口中的白沙村。村子池塘于前,白墙青瓦,菜园田地,屋舍俨然,隐约间有几声鹅鸣犬吠传来。

    乡下人家歇息的很早,白沙村里家家黑灯闭户,在月色下,静谧祥和。

    陆平走进了村子里,村头第一户,是个篱笆扎起的院子,柴门内,锁着一片菜园,一间茅屋。

    在茅屋的门口,正趴着一条大黄狗,闻到生人的味道,它睁开了眼睛。

    大黄狗见着陆平靠近,刚想嚎叫,陆平淡淡瞥了它一眼,吓得他如同遇见了天敌般,立马将头埋进爪子里,低声呜咽着,瑟瑟发抖。

    “我有那么可怕么?”陆平暗笑着摇头,走到篱笆前,用手轻轻叩动了几下柴门。

    陆平等了十息,无人回应,动了动耳,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穿衣动静,又敲了几下门。

    “谁啊?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个老妪。

    “老人家,别害怕,我只是个过路人,来问路的。”陆平换了个温和的声音,不过,依旧没有用自己原本的声音,也没摘下面具。

    陆平在外行走时,若无必要,极少暴露出真实面目。

    “老婆子没出过乡里,怕是不识得路,你还是去别处问问吧。”老妪并不开门,对着门外喊完,又对着身旁窃窃私语,“老头子,你先别急着敲,要是没什么事,三更半夜的,吵醒大家不太好。”

    陆平听在耳里,大概明白了,屋内住着一对年迈的夫妻,两人害怕陆平是歹人,因此心生警惕,不敢开门。

    “我不是歹人,是来白沙村找……”陆平搜寻了一遍记忆,发现没有问过六毛的名字,改口道,“我是来找凤香的女儿,他爹把她托付给了我。”

    屋内听见陆平的声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妪仍在低声说话,与老伴打着商量,“他这话说的奇怪,怎滴一会爹的一会娘的,要不要带他过去?”

    “汪老六是个烂赌鬼,他朋友能是什么好人,怕不是把柔柔给卖了,不能带他去!”老叟的声音低低传来。

    “我是来带那个孩子去慈幼堂的,要是你们夜里不放心,那明天白天我在过来,你们可以多叫些人见证。”陆平不等他们开口,先行说道。

    当年,启国的那场大疫,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孤儿寡老比比皆是。后来在官府的支持下,各地都修建了一些收容所,用来安置这些孤儿寡老,被称为慈幼堂。

    现如今,曾经的那些孤儿大多年纪长成,可以自食其力,慈幼堂如今收留的,多半成了些家中遭遇变故的孤苦人。

    五六年前,启国财政出现了问题,议事堂以瘟疫中的孤儿大多以扶养成人为名,断了银钱补助。许多慈幼堂也成了无源之水,入不敷出,因此纷纷关闭。

    现如今,只有少数得到了善人资助的慈幼堂仍在维持着。

    闻言,茅房紧闭的大门偷偷打开一小半,陆平这才看到,里面是一对满头银发,风烛残年的夫妻。

    老妪手里拿着盏油灯,老叟手里提着面铜锣,见着陆平夜叉面具恐怖,大惊失色下,哐当的一声,又将门给闭上了。

    “欸……你们别怕,我面上戴着的,只是个面具。”陆平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他也能理解,这面具在夜里确实渗人,怪只怪方彩鸾,非要买这么一对凶神恶煞的面具。

    时间又过了一阵子,正当陆平想要不要明早再来问时,响起抽动门栓的声音,门又打开了。

    “难道你是那个夜叉太保?”老叟面带惊疑的问。

    陆平想了想,应声道,“别人喜欢这么叫我。”

    最开始,陆平并不喜欢这个绰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你叫剑客少侠都算勉强能接受,取个名叫夜叉太保,属实令陆平头大,但耐不住别人一直叫,久而久之,陆平也就习惯了。

    “哎呀,真的是太保!快请进!快请进!”老叟脸上的惊疑瞬间转变为惊喜,邦邦邦的敲响手中铜锣,声音在村子的上空久久的回荡开来,一下给陆平整懵了。

    “老丈,你快停下……”陆平想劝,但为时已晚。

    “若是你早说是太保,老婆子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老妪也是满脸笑容,一张皱巴巴的脸似朵盛开的菊花。

    锣声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响亮,许多人家的窗户纷纷亮了起来,不多时,一队队青壮男子操着各种铁器,或者鱼叉,或是柴刀,或是耙子,朝着老叟家声势浩荡的集结而来。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深更半夜的来惊扰大家。”陆平来回快速踱了几步,心头有些不满。

    老叟也发觉这么做不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听说你为百姓除去过很多祸害,村里人都很崇拜你,我一时激动,想叫大家都来见见你。”

    “我不喜欢人多,不会见他们,你把他们打发回去,一刻钟后,我再过来找你。”陆平不喜欢被人围观,打算先溜了再说。

    “啊?那我该说什么来打发他们,你看,这三更半夜把他们都吵醒了……”听闻陆平不愿见他们,老叟也急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陆平沉吟几息,道,“你就说,汪老六给你托梦,自己被奸人所害,现在尸体躺在村外去县里的路上,要乡亲们替他收尸。”

    在世俗百姓的观念里,人命关天,这个借口确实可以堵住大家的嘴,一定程度上平息大家的怨气。

    说罢,陆平提动身子,落荒而逃,跃上远处的一棵大树,观望着老叟家中。

    陆平走后不久,很快有许多人拿着火把,聚集在老叟家中。

    老叟依照陆平的话,告诉了大家汪老六的死讯。

    “嗐!一个烂赌鬼,死就死了,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

    “对啊,我还以为有强盗进村了。”

    “老喻头,这种小事就不要来惊扰大家了!”

    老喻头道,“可汪老六说他死了……”

    “死便死了吧,死了也自在些。”

    “就算他汪老六真死了,要收尸也等明天再说啊。”

    “草,我搂着婆娘睡的正香呢!”

    “大家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散了吧散了吧……”

    白沙村里,没人关心六毛的死活,在声声抱怨中,人影散尽。

    陆平转头回到老喻头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