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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是来蹭灵气的

    此时的郭半农虽然外表看起来还不错,但实际上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强忍着痛苦又往上爬了两层,直到痛得无法忍受,才舍得吃下一颗丹药,继续前进。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塔内又接连传来几声铃响。

    赵一粟缓缓睁开眼睛,数着铃声,这次出去了三个人。

    入塔时共有十八人,现在只剩下十四人。

    她不着急,她需要继续等待。

    赵一粟又往前爬了七层,来到五十七层。在爬塔的过程中,她根本没有看四周的法器,只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体内灵气的运转和灵海的变化。

    通常情况下,爬塔会消耗灵力,需要不断补充。但赵一粟会使用呼吸法则,每走一步都在吸收大量的精纯灵气,去掉抵抗神识压力所消耗的,她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还默默地积累了许多灵气。

    这才刚过一天,她体内的灵海灵气就有了明显的增长。

    这种修炼效率比在外面快多了,赵一粟舍不得离开。

    只是塔里人多眼杂,她必须与大部队保持距离,才能安心地打坐。

    此时,在五十七层的她遇到了队伍里的蓝衣人。

    “请问我是落在最后的吗?”赵一粟看到那个人睁开眼睛,立刻抓住机会问了一句。

    “嗯。”蓝衣人并不是冷漠,只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要节省。他明显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握着栏杆的手不由得打滑。

    他踉跄了两步,赵一粟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你还好吧?”

    “嗯。”蓝衣人勉强应了一声。

    赵一粟立刻松开手,那人便咬牙踏上了第五十八层的台阶。

    不到半刻钟,塔内又响起了铃声:“当啷——”

    赵一粟走上五十八层,发现那位蓝衣人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出塔了。

    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人了。

    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是落在最后的。

    藏器塔只能上不能下,这意味着目前没有人会回来打扰她的修炼。

    想到这里,赵一粟高兴地在第五十八层停下,开始享受肆意吸收灵气的快乐。

    江云尘给她的那枚竹简上标明的修炼小技巧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一边修炼打坐,一边按照竹简上的技巧呼吸吐纳,实现了灵气吸收的最大化……

    王破虏和春夏已经攀登到了第七十三层,他们闭目打坐,同时承受着高层的巨大压力。他们只能勉强运转气息,然后立刻睁开眼睛。从六十层开始,打坐恢复灵气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的储物袋里的资源也从六十层开始加速消耗。春夏数着她袋子里的丹药,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她最多只能爬到八十层。她振作精神,抢在王破虏之前,开始向下一层进发。但她并不是第一个,江云尘早已消失不见。

    江云尘站在藏器塔的第九十八层,四周的压迫感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以承受。对于一个曾经的九品大修来说,他从未把爬藏器塔当作历练。藏器塔前面的考验是灵气消耗和身体资质,江云尘是灵海近五寸宽的逆天存在,他的灵气储存充足,最重要的是他有洗灵杯。洗灵杯可以凝出精纯的灵气,这让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赵一粟还要快出数倍。前八十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消耗,直到第九十层他才开始感受到灵气的下降和明显的神识压迫。据说九十层以后主要考验修士的心性和耐力,但对江云尘来说,这些考验并不算什么。他曾经扛过八重雷劫,跨过九品境界,这些考验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江云尘在九十八层停下的原因是他在这里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神识。他低声说:“原来你当年也才爬到第九十八层……”然后他将自己的神识探出去,与横亘在第九十八层的那道狂妄的神识正面相撞。

    两道神识相接的瞬间,彼此都有了熟悉的感觉。江云尘扬声说:“前辈,好久不见。”修士修上九品,曾经留下的神识便有了自我意识。江云尘确信,那个曾经无比狂妄、睥睨天下的男人,必然修上了九品。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抹神识在空中呼啸游走,表达了三分喜悦,然后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神识里飘出来:“臭小子,你怎么混进伏羲山了?”江云尘微微勾起嘴角,仙路寂寞漫长,能让他感到欢欣的熟人寥寥无几。

    江云尘换了个话题:“前辈如今身在何处?”那抹神识在空中飘舞,然后落在江云尘面前:“天大地大,逍遥快活。”江云尘问:“那你可曾遇见……我师父?”空中的神识停止了欢欣地飘舞,落在江云尘面前:“扶摇散人失踪了?”江云尘说:“是,我已经找了他很久……”那抹神识说:“我与扶摇散人只是几面之缘,神魔大战之后,又各自受了伤,很久没见过了。”

    江云尘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

    “不过,你也不要失去信心,他是一个修炼了九品的老怪物,想要死去也没那么容易。”

    江云尘苦笑着回应:“谢谢前辈。”

    “既然我们有缘再次相见,我就不能白白地听你叫我前辈。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云尘跟随神识走到了楼梯边。

    楼梯上方只有第九十九层,之后就是塔尖,江云尘眨了眨眼,却看到塔尖幻化出了一面镜子,镜中的反射让这座塔仿佛又延伸出了九十多层,楼梯层层叠叠,让人有些眩晕。

    “这座塔还有第一百层,就隐藏在这镜中的幻象之内,如果能找到第一百层的入口,就可以获得镇塔之宝。”

    江云尘:“我看起来像是很缺法器的样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抹神识大笑出声,似乎很欣赏他的性格:“臭小子,你不需要,总有人需要,或者可以送给心爱的人。”

    江云尘:“我可不是伏羲山的真传,如果让我拿走了,你不会心疼吗?”

    “天下之器,取自天下人,就当归于天下人!”那抹神识洒脱地说完这句话,就在空中环绕了两圈,作为告别,然后彻底消失了。

    江云尘望着塔顶的幻境,走到了第九十九层,想了想,他决定暂时停下。

    如果赵一粟能爬到这里,就让她进去取。

    这里已经是塔内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与其浪费时间去取法器,不如打坐修炼更划算。

    与此同时,在第六十八层的代桃咬牙切齿,顶着巨大的压力,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到达了第六十九层!

    她眼中露出惊喜,七十层是她的终极目标,她心里的底线是爬到六十层以上,现在能坚持到六十九层,她对现状非常满意,身上带来的所有资源也都耗尽了,可以随时摇铃离开塔。

    但当她把手放在铃铛上时,突然看到了正在向第七十层攀爬的郭半农。

    他早已吃光了储物袋里的丹药,全凭一身蛮力抵挡,双目赤红,嘴角还渗出了丝丝血迹,这让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悲壮。

    同行的人除了赵一粟落在最后,其他的都已经离开了塔,那些人离开前虽然也饱受煎熬,但没有人看起来像郭半农这样惨烈。

    代桃目前还有力气,艰难地说:“郭半农,离开塔吧。”

    郭半农没有理她,只是咬着牙迈出了下一步,这一步踏下去,他嘴角立刻渗出了更多的血,发出了小兽般的低语声。

    代桃:“郭半农,只是拿法器而已,没必要拼命伤害自己。”

    对方仍旧没有理她。

    代桃本来不想再劝,但当她看到对方抬起脚时,那台阶上分明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脚印。

    是血!

    代桃大惊失色:“郭半农,我帮你摇铃,跟我一起离开塔!”

    郭半农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我不!”

    随着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他的嘴角立刻涌出了鲜血,滴落在他破旧的衣襟上。

    离开这座塔?

    呵。

    对于代桃来说,这座塔只是一次可有可无的历练,他带着充足的资源,毫无负担地爬到六十层就可以完成任务。

    但对于郭半农来说,这是他翻身的机会,是争夺资源的入场券,是修仙路上必须跨越的一道天堑。

    从他出生起,他就知道人分三六九等,他是奴籍,出生就是世家的家仆。

    他的母亲曾经给世家的公子当过奶娘,因此他和那位公子一起长大,直到五岁,他们一起玩耍,无忧无虑。

    但是当他五岁开蒙时,他发现公子可以读书写字,而他只能劈柴挑水。如果能让公子开心,公子会赏给他一枚玩腻了的玉佩,这可以为全家人换来半年的口粮。

    他沾着公子的光,能吃上白米白面,但这些东西并不真正属于他,只要公子一个不开心,他就会立刻失去。

    但他从未抱怨过,他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因为这座府邸是他全家生存的希望。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虽然生活贫困,但日子总还能过下去。他的父亲告诉他要老实本分,他的母亲告诉他要忍耐,郭半农最大的愿望就是脱去奴籍,攒些钱买下一亩地,让他老实本分的父亲和终生隐忍的母亲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

    但是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暄州大旱三年,人间饿殍遍野,世家府邸虽然有存粮,但也要上交赋税,为修仙者供奉烟火。他永远记得,他一生盼望脱去奴籍的机会,来得如此惨烈——府上因为没有余粮,要遣散奴仆。

    说是遣散,其实就是要赶出去等死!他们这些家奴终生苦役,出去后连城门在哪都分不清,又谈何谋生?他记得很清楚,他的母亲跪在小公子面前求情,希望能留下他们一家人,字字血泪,泣不成声。

    但小公子只是冷冷地说:“看在奶娘劳苦的份上,你家可以留一个人。”

    一个人……他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现在生存的机会只能给一个人。

    三个孩子,逼得他的母亲如何选择?

    最终,这个生还的机会落在了郭半农身上。

    郭半农死活不愿,想放弃机会跟全家一起出府。在那道大门前,一生老实本分的父亲第一次举起了棍棒:“你要是敢跟出来,我立刻就你哥哥,你妹妹!”

    郭半农不信,硬是追了上去。他的父亲当即抬棍,敲断了他哥哥的腿!他哥哥凄声厉厉,却咬着牙对他说:“弟弟,你是全家最聪明的,你活下来,我们郭家才有未来。”

    郭半农愣在当场,看着府邸的大门缓缓合拢,他的父母的身影混在那些被赶出府、脱了奴籍的家仆中,伶仃寥落,不见踪影。

    这个世界张开了凶悍的口,将他这一生的快乐吞吃干净。

    从那时起,郭半农的每一天都是为了超越他人,脱颖而出。

    他经历了漫长而黑暗的岁月,终于在十八岁时得到了测试灵根的机会。由于他的灵根是变异的风系丁等,他幸运地得以拜入伏羲山。

    然而,当他来到伏羲山时,他发现修仙之路并非如凡人所想象的那样一蹴而就,而是一生的磨炼和修炼的开始。

    他没有家族、没有背景、没有依靠,每一天的修仙生活,他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手中的资源,默默地苦修。

    这一路,他花费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他的兄弟姐妹也失去了联系。他逆流而上,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修炼到了三品,但最终没有人可以分享。

    即使是三品又如何……许多天赋异禀、资源丰富的人也被困在三品,遗憾地退出了比赛。郭半农想要争取,只能依靠自己这一条*的生命去拼搏!

    他无法通过门派,也无法通过五课六艺,他能走的路,就是这条登塔之路。

    自从伏羲山成立以来,还没有丁等灵根的人能够登上七十层的先例。郭半农决心成为这个开疆拓土的第一人!

    即使血溅五步,他也要走出一条无悔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