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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问道

    年十二岁,二月。为了银子拼命修炼的蒙歌,在经历又一个月刻苦修炼后,终于能够感受到天地灵气,达到引气入体的地步,算是达到了第一层的境界。

    他在清风苑的竹屋里日夜打坐,每天所做的,就是不断感受着天地间的能量。当感受到细小如粉尘的白色光点在空中游荡,然后在吐纳中慢慢与之合而为一,运行在自己的经脉之间,让蒙歌越发迷恋和沉醉。

    他喜欢这种不断积累和成长感觉。

    除此之外,蒙歌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其他变化。这么说也不对,蒙歌觉得,他好像不容易感到精神疲惫了,睡觉的时间稍微短了些。

    一个月修炼到第一层境界,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得看和谁比。像大师兄夏潘,地品上格,用了将近两个月。而天品中格的孟瑶,则用了一个半月,当然,她修炼的是容易突破的那类功法。

    从理论上说,灵品越高,修炼时间越短,但也看在什么境界,看对何人而言。像炼气期这种最初始的境界,区别并不是很大。

    蒙歌既已正式被领进了门,也克服了种种问题,接下来自然是按部就班修炼下去。旁人这么想,蒙歌自己也如此想。

    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又遇到了新的问题,这问题让他辗转反侧了好几天,无法专心静修。

    他经常在《无妄诀》中看到一个字,也经常听师兄们谈起这个字,可无论自己如何思考,也不懂它的含义。他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字,才能更透彻更顺心的修炼。

    这个字便是:道。

    蒙歌彻夜苦思,却始终不得其意,无奈之下,开始求助同门。

    某天,他见三师兄吕清松正好从岭下归来,便兴冲冲上前施了一礼,接着问出了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何为道?

    两个多月以来,吕青松已经清楚的看到,这位小师弟乃是勤奋苦修之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坚持自己的道。他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搂着蒙歌肩膀,把黑眼圈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老神在在道:“师弟,我告诉你,道就是纵情放欲,畅快方能得道。”

    “那如何畅快?”蒙歌听得云里雾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与佳人共度良辰。明天要不要跟师兄下山,师兄带你去醉青楼体会一二,你的道自然可得。”

    蒙歌听完,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虽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但也朦胧懂得一些,醉青楼,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吓得他一溜烟跑回了清风苑,直看得身后的吕师兄捧腹大笑。

    跑到岔道时,蒙歌刚好碰到前来寻他的孟瑶,后者见他神色反常,目中含羞,几句话就诈出了他与三师兄的对话。

    孟瑶已十四岁,若在世俗之家,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再加上自己独特的出身,对三师兄的话自然十分懂得。脸红之余,她不禁暗啐了一口那好色师兄,对蒙歌正色道:“师弟,你可不能听信吕师兄的话,他那是偏见,你可不准学。”

    “师姐,那什么是道呢?”

    “道啊,嗯......应该是坚守本心吧。对,只要坚守本心,就能得道!”孟瑶沉思许久,这才想出一句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蒙歌接下来的一句反问,让她的自得立刻烟消云散。

    “那什么是本心呢?”

    “这......要不你去问问薛师兄吧,他应该能回答你的问题。”孟瑶言毕,勉强一笑,作势要走。

    蒙歌点点头,也不拦她。别过师姐,他来到薛亮居所,见其正准备出门,问过得知,原来是师傅令他深入林中,收集风炎树的种子。

    这风炎树谈不上稀有,但也并不十分常见,属于最低级的灵木之一,其种子状如松塔,可助修士提高丹炉之火的温度。

    “本心?道?”薛亮听完蒙歌的讲述,不禁愣在原地。

    他是个循规蹈矩、听命行事的人,做什么事都怕辜负别人期望,所以不论在家中,还是进入燕三岭,最是老实肯干,因而也培养成了不爱思考的习惯。

    不过,他沉思了一会儿,用他仅有的十九年春秋,给出了一个回答:“师妹冰雪聪明,也许对她来说,坚守本心就是得道。如果本心就是道,那我的本心,应该在基础上吧。”

    见蒙歌目露迷茫之色,薛亮挠挠头,憨笑一声,又补充道:“基础,就是各方面来说最应该做到的事。比如师傅交代的任务,比如基础功法的修炼,基础法术的修炼,基础的待人之道,等等吧。只要做好这些最基础的事,并且持之以恒,就是道。”

    “大错特错!”面瘫师兄郑峰不知何时出现,他摇摇头,指指点点的走来,努力做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用他那副百年不变的表情对二人道:“丹药足才能得到。你看咱们师傅,什么基础法术不会,就是修为也已达到入丹境,离结丹期只差半步,你看他老人家现在最着紧的是什么,炼丹!”

    “也许吧。”薛亮既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不想否定自己,憋了半天,最终竟一句话没说,借口任务先行离去了。

    蒙歌觉得面瘫师兄说的在理,但隐隐觉得,那并不是自己寻找的道,道了声谢后,便去了大师兄的居所。

    大师兄近来突破十一层无果,心中烦闷,此时正在后院猛练基础法术,什么火球术,冰锥术,一个接着一个,疯了似的往树干上打,方圆几十丈的林地,快被他轰成了平原。

    “哦,是小师弟啊。”他见到蒙歌,急忙停下手中法诀,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细土,做出一副师兄该有的举止,引着他坐到石桌旁,一边倒茶一边说:“有什么事吗?”

    蒙歌望了望被轰出来的“平原”,又望了望大师兄的脸,见其神色如常,干巴巴吞了一下口水后,这才将一天的经历说与他。后者闻言,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也许他们说的,都是道。”

    听完大师兄的中庸解释,蒙歌心中的疑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又多了一条分叉,更加迷惑了。

    几天后,蒙歌打听到师傅已炼丹出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迫切,径直前往飞燕楼询问师傅任癸。

    飞燕楼三楼。

    任癸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什么,见蒙歌进屋,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说到:“什么事?”

    “嗯......”蒙歌思虑片刻后,低声讲述起前两天的事情。

    “何为道?这的确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任癸听后,惊讶的望了他一眼,接着,他放下手中的书,低头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许久,任癸才再度抬起头,那深邃的眼神好似陷入了回忆,眉宇间的沧桑越发明显,他悠悠说道:“为师自十五岁开始练气,历经十四年筑基成功,如今七十有九,离结丹期只差一步,虽不算天资过人,但也说得上勤奋刻苦。若你问为师何为道,大概应该是勤勉克己吧。”

    “勤勉克己?”蒙歌又多了一个关于道的解释,心中有些凌乱。

    “当然,这是为师自己的理解。也许每个人追求的道,都有不同吧。”见蒙歌眼神迷离,任癸又道:“蒙歌,为师理解的道,不一定适合你,你需要在往后的时间里,在种种经历中去感悟自己的道,那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道。”

    蒙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聊了两句后,便告辞离去。

    回到清风苑的居所,苦苦思索一整天的蒙歌,忽然恍然大悟,还真就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