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小说网 > 九州千机令 > 012莲花坞男尸(六)袁家父子

012莲花坞男尸(六)袁家父子

    王泗应击倒地,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掉半条命,实际上多亏了万渊于无形之中化力,救了他。

    “王爷,脚力不错。”万渊丝毫未被赵羡渔一副要杀人般的气势吓到,反而轻声赞叹。

    而王泗吓得瘫软无力,忙不迭磕头:“奴才有罪,奴才是蠢材,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

    “不是他,都是这狗奴才,胡说八道!”赵羡渔回望万渊,斩钉截铁。

    万渊沉默不语,赵羨渔以为他不信,补充道:“范难没有杀人动机。”

    “听说小范公子心智不全,常因此被人嘲笑,难道这不是杀人动机?”

    “不可能,他晕血。”

    “听说小范公子已功至玄阶,做到兵不刃血,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说起来,范难傻归傻,但他天生蛮力,是块练武的好苗子。

    他平日里,最爱的事情有三样,一是缠着赵羨渔,二是抓蛐蛐,三就是练武,不过他下手总没个轻重,所以甚少有人愿意与他对练。

    因此,若说范难因恨杀人,有待商榷,但若说他失手杀人,极有可能。而且按照万渊的推断,死者为望族奴隶,这暨北城内能养得起私奴的人屈指可数,而他爹这个行省长官,正好属于其中能养得起的行列里。

    “本王说不是就不是!”

    赵羡渔一反常态地极力辩解,出乎在场侍卫们的意外,之前他们当赵羡渔只把范难当跟屁虫,没想到关键时刻挺身护他,看来他们的王爷多少有点不被人知的良心。

    “此事休要再提,若谁再敢妄议,本王要了他的脑袋。”赵羡渔懒得再多做争执,一跃上马,吼道。“回府!”

    以廖衡为首的一众王府精侍卫紧随其后,上马而去。

    徒留仍跪在地上的王泗。

    他深深的松下一口气,手指着莲花坞的方向,问向万渊:“公子,您说此事究竟是不是小范公子做的?”

    万渊遥望赵羡渔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道:“是或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夜深,三星府。

    “范通把这案子交给了谁?”赵羡渔俯于案前,沉迷于手中的丹青。

    “袁提司。”廖衡如实回答。

    袁靖宇,现任的暨北城衙门提司,位阶六品。他曾是最具潜力的五品校尉,只可惜性格完全遗传了他开朝第一猛将的父亲,好听的说刚正不阿,难听的话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哼,老家伙仙鹤那天,就是他误穿红袍而被发配回了暨北?”

    毫无疑问,赵羡渔嘴里的老家伙指的是先帝赵怀度,估计满天下只有他敢这么放肆地称呼先帝,不过也仅限于死后。

    在赵怀度还活着的那会儿,赵羨渔怕他怕得要死,因为赵怀度每每召见他无非出于两个理由,一是他做了该被骂的事,二是他做了该被打的事。

    廖衡不敢作答。

    “死都死了,有何可怕的?”赵羡渔说着,手里的笔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本想画的万渊,再添上两道胡子,像极了赵怀度,他既生气又开心。

    生气的是他竟画出老家伙,开心的是:“看我丹青是不是进步了?”

    赵羡渔将画展示给廖衡看,廖衡端详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猜:“先帝?”

    他的丹青终于能被人看懂了,赵羡渔十分满意地笑颜顿开。

    不得不说,他在画画方面没有一点天赋,要不是这画里的人穿着挂有毛毛虫般的黄袍,廖衡万万不敢猜是先帝。

    “主子,属下心中有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羡渔此刻心情好,准了,“说。”

    “范大人为什么把这案子交给了袁提司?”

    范通从不敢重用袁靖宇,而这案子不仅牵扯人命,更事关范难,范通竟然让他办,简直有违常理,廖衡想不明白。

    至于说范通为何不敢重用袁靖宇,主要是因为袁家父子的性格,尤其是他父亲——袁老将军。

    袁老将军,手握数万雄兵,可谓权势滔天。但他生性火爆,极不齿于朝廷内斗,对凡想拉拢他进派系的人,皆丝毫不留情面。可无论哪个朝堂势力,范通都得罪不起,万一他刻意倾斜,说不定不被感激的同时还连带着得罪朝廷里的其他势力。

    所以日常,他净挑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给袁靖宇办,既不闲着他,也不让他出政绩,算是尽量游走在众势力之间,谁都不得罪。

    “依你看,范通为人如何?”赵羡渔不答反问。

    廖衡思考片刻,回答:“属下以为,范大人恭谨本分。”

    赵羡渔却揶揄:“呵,范通胆小如鼠不假,但他肥胖如猪也是真,此范通非彼饭桶!”

    话毕,赵羡渔又在纸上画了个他自认为老鼠的圆滚滚生物,向廖衡展示:“像吗?”

    “像。”廖衡违心地点头,其实在心里祈祷:祖宗保佑,千万、千万、千万不要问我它像啥……这是猪、鼠、饭桶,还是四不像?

    “你啊,不要小看老鼠。老鼠昼伏夜出,喜阴暗,尤擅做背地里的勾当。”赵羡渔盯着画,眼神锐利且锋芒。

    廖衡似懂非懂地点头,猛然想起还有未禀告的事:“主子,近日守在府外的眼线较往日多了,换防也更频繁。”

    “谁的人?”

    “里面有万丞相派来保护王妃的人。”

    “我堂堂暨北王府,岂需他的人保护?一个个老不死的,看本王早晚把你们……”一提起朝堂里的那群老家伙,赵羡渔就气不打一处来,瞬而朝廖衡扔出手中的笔,连带着墨汁溅他一脸。

    廖衡内心苦叹,却不敢擦,双手递回:“主子想怎么做?”

    再扔再溅,“派你去杀了他们,敢吗?”

    再递,“求主子饶命,属下还想多效忠主子几年。”

    廖衡很无奈,自家主子阴晴不定的性格、动辄扔东西的毛病真要人命!

    赵羡渔恨朝堂里的那群老臣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一御用闲王,压根奈何不了他们。一来,他无御诏不得出暨北;二来,暨北眼线居多,没准连他睡觉翻个身,盛京的那群老家伙都知道;三来,最顶尖的民间组织千机阁,从不接杀人越货的买卖。

    “滚!”赵羡渔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