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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三星府娶妃(六)八喜临门

    待饭菜上齐,万玊臻十分殷勤地帮他布好筷子、倒满茶,并真挚而诚恳地看向万渊,道:“万渊,我按照你的意思,跟钱总管交代了你的身份。”

    “有劳王妃。”

    “客气什么。不过你为何不想透露千机阁二公子的身份?”

    “千人千面,讲究的不正是千种身份。”

    “哦……”万玊臻似懂非懂。

    “王妃有话,不如明言。”万渊自知,万玊臻在经年苑耗这么久,绝对还有其他目的。

    万玊臻面露讪笑,一连三问:“万渊,你究竟呈了什么东西给羡渔哥哥?羡鱼哥哥为何要把你拉走?你们离开之后又去做什么了?”

    只见万渊干脆利落地拿出一沓信封,放在万玊臻跟前。

    万玊臻圆溜溜的眼珠子闪烁个不停,满心期待地拆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一张拜喜帖。

    帖子里的内容亦看不出任何玄机——“三星高照八喜临门,恭请三星王开门迎亲,不日当八喜汇聚阖家欢。”

    她连拆一封又一封……

    “内容无差,多备了几封。”

    赵羡渔怎会因为一张喜帖开门,万玊臻难以置信:“羡渔哥哥又不是傻子。”

    万渊意味深长地笑:“情至深处总会犯点傻。”

    “不可能,你糊弄我!”

    “爷何至于糊弄你?夜深露重,王妃该回去休息了。”说着,万渊拂手一挥,万玊臻于分秒之间被请出了屋。

    屋外,万玊臻一阵叫喊:“不是,我的问题,你还没答完呢!”

    然而屋内再未传出任何回音。

    须臾,屋内灯光尽灭,万玊臻悻悻而归。

    赵羨渔的寝殿。

    放万渊离开后,赵羡渔仍觉得哪里不对。他攥着喜帖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滚了数十圈,回忆起白日的事情。

    赵淳乙让人呈递给他的这封喜帖,无异于在警告他:只有放万玊臻入府,八喜才安然无恙!

    亏他看到喜帖之时,还曾天真地期望:他的八喜被放回来了!然而现实再度给他泼了一次冷水,那个敢于直面他的男人哪里有半分像八喜?

    下午,带走万渊之后,不敢妄下结论的赵羨渔直接将万渊带到了王府后山的一间密室里关了起来,表面上扬长而去,实则躲在了暗处秘密观察起万渊的一举一动。

    若换做他人,兴许会惊慌失措,然而万渊却泰然自若地,甚至好整以暇地欣赏起密室中的墨宝,并极有批判精神地逐份做起评判,让于暗处监视着他的赵羨渔不由得火冒三丈,因为这些墨宝都是赵羨渔压箱底的私作,按万渊评价,“它们的确只适合压箱底”。

    这衣冠楚楚的仪态、不怒自威的气场,以及对赵羨渔独有的犀利评判,都与八喜截然不同,却和祐帝一模一样。

    顷刻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冲撞着他的大脑,他竟然怀疑来人是赵淳乙!

    “你敢来暨北?”赵羡渔终究忍无可忍地破门而入。

    “此非龙潭虎穴,我为何不敢来?三星王大婚,我又怎能不来?”万渊迎面对答。说着,他手指正好欣赏中的一幅画,笑问:“王爷,这画上的稚童是谁?”

    “赵淳乙!”赵羨渔咬牙切齿。

    “原来是祐帝,那另一个无疑就是王爷喽!”万渊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假意感叹。

    赵羡渔的书房里堆满了陈年的画作,其中有一幅画,可谓此密室之中唯一登得上大雅之堂的,乃祐帝亲笔所画,而赵羨渔却将这幅画丢弃在他的涂鸦堆里,可见他对祐帝有多憎恶。

    画中画着幼时的赵羡渔与赵淳乙,不得不说,万渊与小时候的赵淳乙确有几分神似。

    赵羡渔箭步上前,骤然将人抵在墙角,吼道:“你不要以为换了张脸,本王就认不出你来!”

    “王爷此话是何意?”万渊佯装迟疑,片刻,豁然笑道:“呵呵,难不成王爷将我错认成了祐帝?”

    下一刻,他出乎赵羨渔意料之外地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主动邀请道:“不如王爷亲手试试这张脸是真是假。”

    万渊的邀请,在赵羨渔眼里视同挑衅。

    他在腹诽“此人着实轻浮,三番两次地抓别人的手”的同时,却毫不犹豫地顺着万渊的下颌线摸了过去,以手指感受着他皮肤的细腻、丝滑与温热,边摸着边瞪大眼睛凝视万渊,距离近如咫尺,却丝毫看不出破绽。

    “王爷,我的脸,手感可好?”万渊的脸几乎被赵羡渔揉变了形。

    好!好得赵羡渔忍不住又多捏了两把,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哪里像人皮面具。

    “嘁,不是人皮面具。”

    赵羨渔悻悻地收回手,竟发现他的指间残留着一丝淡雅花香。

    “你熏的什么香?”赵羨渔忍不住问。

    耳边传来一阵轻柔暖风。

    “许是沾染了净池莲花香。”

    赵羨渔收回记忆,脑子里回荡着万渊在他耳边吹拂的那阵暖风。

    不对,肯定不对!

    回想到这里,赵羡渔猛然发现万渊握住他之时用的手是左手,他和赵淳乙一样,都是左撇子。

    他嗖地自床榻上一跳而起,冲着屋外守夜的人,喊道:“来人!”

    这个时辰主子还不睡,准没好事,廖衡满心怨念地推门而入。

    赵羡渔的话徘徊在嘴边,却想起他还未让对方自报家门。

    “跟在万玊臻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廖衡记得王妃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回答:“芮姻。”

    “那男的!”赵羡渔顺手抓起一只鞋子,往廖衡的脸上丢去。

    “属下知错!”

    廖衡具备多年的“你丢我接”经验,娴熟地接住鞋子,思索片刻,回答:“王爷可说的是那位气质不凡的白衣公子?”

    紧接着,另一只鞋迎面袭来。

    赵羡渔气急败坏地吼道:“废什么话?”

    “属下知错!”廖衡巧妙接下,而后一如既往地将鞋子自觉归还,继续答道:“听钱管家说,王妃说他是千机榜上的贵人,命人尊称其万渊公子。”

    “千机榜?”

    “正是。”

    “可明说是哪位?”

    “未曾。”

    立刻,鞋又以完美的弧线飞回廖衡手里:“滚,派人彻查他的底细。”

    廖衡满头黑线:鞋有什么错?

    他放下无辜的鞋子,刻不容缓地飞奔出屋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