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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三星府娶妃(二)九尾彩锦

    万玊臻打心眼里觉得赵羡渔乃天下第一美,不过眼前之人丝毫不逊色,他昂藏七尺,相较赵羡渔更加身姿挺拔,两个人对比起来,可谓一绝美一极俊。

    被这么张白皙无瑕、五官如玉琢般的脸凑近,她挡不住地心脏怦怦跳:“你们都好看!”

    “龙生九子,螭为其一,螭久踞山间为恶。王妃且好生休整,爷此行的目的不只是送你一个美娇夫,更是要驯螭为龙。”说着,万渊起身下车,徒留万玊臻躺在榻上。

    下车后,万渊留意地掩了掩车幔,毕竟是万丞相的掌上明珠,被人看到那人仰马翻的窘样又该胡搅蛮缠了,便对正巧走近的万玊臻贴身侍女芮姻,轻声吩咐:“王妃正在休息,请姑娘稍候片刻。”

    天色渐黑,行车队伍已抵达今晚落脚的驿站。

    “是,公子。”芮姻对视万渊,心都要被柔化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暨北城外莲花坞。

    对城内的妇人们而言,莲花坞是他们男人醉酒买销魂的“花街柳巷”。

    实际上,莲花坞内有个规矩:想进坞的人,须先对上一副七言绝对,对上了才有资格进莲花坞,而每日能对上对子的人寥寥。至于那群妇人们口中来买醉的男人们均兴致而来、败兴而归,或者绕着坞外长廊的草坪席地而坐,伴着里面传来的空灵琴音对月乘凉。

    莲花坞内,香烟缭绕,赵羡渔与范难对案而坐,另有数个怀抱酒食的美姬陪坐于范难一侧,但范难却只顾着吃,一脸憨笑。

    赵羡渔这边独坐着莲花坞的守坞人——媱姜,媱姜淡雅如出水芙蓉,莲花坞的女子里唯有她独得赵羡渔的宠。

    “王爷,明日全城百姓喜迎王妃入城,您却还在莲花坞逍遥?”

    范难,暨北太守家的笨蛋儿子,愚钝至极,但胆子极大,对赵羡渔既忌惮也依赖,总跟个跟屁虫似的黏在赵羡渔屁股后面瞎晃悠。所以每当两个人组合在一块游走在暨北城的大街小巷里,可称之为一大奇景:一妖孽阎王带一傻子小鬼之盛世游街图!

    “想让本王成亲,做梦!我倒想看看谁敢动本王一根汗毛?”

    “哈哈,厉害厉害,只怕暨北城明日要闹翻了天!”范难憨笑着接下美姬刚倒满的一杯酒,敬赵羡渔。

    酒是好酒,用山上的林涧酿的,酒里还渗透着莲花坞独有的芬香,只可惜举杯同饮的人不对。

    对案的范难渐渐醉得不省人事,对杯自酌的赵羡渔猛然大力掷出手中的杯子,杯子渣四溅恰好湮灭了烛光,屋内瞬间幽暗下来,陷入一片死静,谁也不敢发出声儿。

    “赵淳乙,你个混账王八蛋!”

    须臾,赵羡渔仰首躺入媱姜怀里,以手遮目。透过手的缝隙,媱姜看到他剑眉紧蹙,在透着窗洒进来的深夜残光的映衬下愈显凝重。

    世人皆道祐帝温良行善,早年在暨北城就尽显济世救民之心。登基以来,更是始终如一地贯彻着仁政治国的主张,三年来减税赋、兴经济,可谓不可多得的好皇帝。

    而世人对赵羡渔的评价却难听得很——为人乖张暴戾、不知分寸、阴晴不定、狠辣无常,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且不说外人,赵羡渔的身边人同样这样觉得,比如他的第一带刀侍卫廖衡。

    月色下,廖衡驻守在门外。

    他实在觉得自家主子不知好歹,祐帝已不计前嫌地把最好的都赏予了他——世袭的王位、亮堂的封号、出身最好的万府千金,他却罔顾圣意,躲在这儿连喝了数日的酒、咒骂了数日的皇帝!

    廖衡不禁捶胸顿足,看得远处的侍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诶,你们看,廖哥咋的啦?”侍卫王泗偷瞟了他许久,忍不住小声议论。

    “莫不是眼馋了?”有侍卫回。

    “瞎说,廖哥刚正不阿,哪能眼馋这腌臜之地的女人!”李叁反驳。

    王泗啐一口唾沫:“呸,就你装清高!莲花坞的女人个个头顶好得美,兄弟们谁不喜欢?”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嘁,得了吧你们。”李叁不屑。

    “不过哥几个,真论起样貌,谁也比不过咱们家王爷!”王泗鼠头鼠脑地招呼身边的弟兄聚一块,戏说。

    说时乐说完哭,这不,好巧不巧得被廖衡听到了。

    只听廖衡怒喝:“你们胆敢私论王爷的样貌,不要命啦?回府后各去刑堂领三十杖。”

    “是。”李叁相对老实,率先领罚。

    “还有你们,凡参与议论的都有份。”廖衡补充。

    “啊,廖哥,罚得也太重了吧?”王泗很有怨言。

    廖衡眼里放箭,直射王泗:“你五十!回回哪里都有你,不好好守夜,乱嚼什么舌根,小心被王爷听去,你小命不保!”

    廖衡本就内心郁结,无处发泄,这群小兔崽子就上赶着找事。经这一顿发泄,总算心头舒畅了。

    刚想退回原处,突然小兔崽子们轰然一声颤抖跪地,尤其是王泗,身体止不住地痉挛。同时间,他感到身后被一股强悍阴森的气流笼罩着。

    绝对是王爷来了!

    “王爷,属下知错……”也不知主子是何时来的,廖衡连忙转过身来,跪地作揖。作为赵羡渔的第一侍卫,能活到今天的第一要义就是主动认错。

    廖衡以为赵羨渔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吸引出来的,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辩解说辞,只见赵羡渔跌跌撞撞地错过他跑进院子,俨然已酩酊大醉,顿时众人深呼一口气。

    “好像有股异味,谁闻到没?”

    王泗不好意思地夹紧裤裆:“吓,吓尿了……”

    院内,绵长曲折的木桥错综交叉,木桥下流淌着一方莲花池。

    正值盛夏莲花盛开,赵羡渔手握白玉樽仰首对月,一阵狂笑,正如“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醉态使赵羡渔愈发邪魅,当真绝世之美!

    酒劲之下,他踉跄着一步踩空,冲撞上了桅杆,眼看要翻身坠入莲花池,一阵暖风过,阵阵莲花香,突然一白衣人自水中腾空而现,一把将他紧搂在怀。

    “是你?”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