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离1
关于两个孩子的约定，那是一场逃离的童话。
蛛网村村子里最老的老人说，西山上有一张网，它酷似蜘蛛所结网，但比蜘蛛网结实的多，粘性更强，它能困住飞禽猛兽，也能困住人。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生物所结出的网，那张网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凭空而出，又凭空消失。
老人说，那张网叫蛛网，谁要是掉落在上面啊，就会被网吞噬掉，连骨头残渣都不会剩下的。
村里的年轻人和小孩是不会信这些的，只当是老一辈吓唬小孩子不要在山上乱跑编造的离奇故事。
九曲是蛛网村的孩子，但她很少呆在那里。她不喜欢蛛网村，不管是这个村子的名字，还是村子里的人，她都是十分厌恶。
记忆里蛛网村的人以务农为生，闲暇之时坐在一起说说家长里短的，时间长了，就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就演变成爱说一些闲言碎语，喜欢将自己看到的加上一些自己的猜测，然后讲给下一个人听，绘声绘色的，听到这个故事的人又会讲给更多的人听，再自己总结评判一方，久而久之，真相就是假象，假象就是真相。
没有人会真的在意真假，他们只会在意自己利益会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不会，那么就图个嘴快，其他不重要，九曲也是颇受其害。
蛛网村落伍的就像是一个封建王朝里的村落，改革开放多年，村子里还一如既往的重男轻女。
对整个村子来说并不贫穷，但是他们信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女孩子是不用上学的。
九曲那一辈的女孩子还好，为了不违反上级规定，蛛网村的女孩子也能上学。但也只是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谓的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也只是报了名，从一年级，报到了九年级，人在不在上课不重要，只要报了名，就好交差。
村里的老师也是习以为常，睁只眼闭只眼的。那些从城里来支教的老师，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改变这里孩子的命运，他们热血激昂，充满斗志。但往往坚持不到一年，他们就会被这现实伤的体无完肤。
每家每户的孩子很多，他们需要靠着农作来维持生计，他们需要的不是知识，而是使不完力气，能够上山劈柴，下田割草的精力。
这并不是一个外来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两句话，发几张卷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就像村民说的那样，就算他们全部考上了外地学校，去了外地上学，在外地工作，那么留下的人怎么办？
九曲家姐妹多，父亲和母亲为了生一个男孩，疯狂造人。九曲和九哥是双胞胎姐弟，她和弟弟是剖腹产出生的，弟弟是先被抱出来的，但是秉承着大让小的原则，奶奶坚持让九曲做了姐姐，九哥成了弟弟。
弟弟就成了全家的专宠，母亲奶水少，只够一人喝，奶水是弟弟，九曲只能喝点米汤。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孩子，一同要喝奶，但奶水就只有那么点，不能饿着了弟弟，就只能委屈一下姐姐了。
九曲太小了，严重营养不足，使得九曲显得瘦弱不堪。那时候二姐会抱着她偷偷给她弄点米糊，村里哪家羊生了崽崽，二姐就会偷偷抱着九曲过去喝奶。所以九曲最粘二姐了。小时候的九曲认为，二姐等于吃饱饭。
二姐下地干活，九曲被放在垫着旧衣物的菜篮子里，放在边上，九曲不哭也不闹。偶然从叶子里落下来的小虫儿，被她揣在手里，捏捏，把玩。最差莫过于，二姐稍有不慎，这小家伙逮着虫子流口水，啥都想尝一口。
大姐说，“你把她放家里不就好了。在这蛇虫多，她天不怕，地不怕架势，万一下次抓着个蛇，那是要命的呦！”
“不会，我看着呢。”二姐说，“放家里也不安全。”
家里大摆宴席，村里的规矩，百日宴的是要请客吃饭的。母亲忙里忙外的准备吃食，父亲则在和到来的宾客闲聊。人不多，都是这个村子的，全认识。大姐在准备抓阄的东西。什么算盘，锤子，胭脂，三字经等物件。有点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从各家各户借来的，东家一坨称，西家一棒槌。
二姐背着九曲在厨房里忙活，三姐在给九哥穿新衣。
父亲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把小宝抱出来见见人。”
大姐就唤三姐，三姐抱着九哥从里屋出来。九哥穿着大红色的中式服装，衬得小脸白白嫩嫩的，倒不像是个村里的娃娃。
“长得倒是喜人。”村子里的老人评价道。
抓阄的时候，九哥一把抓住了算盘，大家都很高兴，说将来定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有钱着嘞。
同样是百日宴的九曲，却只能在二姐背上咿呀呀的流口水。九家将万千宠爱都用在了九哥身上，老来得子，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因此当九曲学会了爬的时候，九哥还只会躺着，当九曲开口喊“二姐。”的时候，九哥还不会喊阿爹阿妈。
九曲跌跌撞撞的跟在二姐屁股后面的时候，九哥堪堪会爬。阿爹阿妈跟在九哥屁股后面，深怕他撞着磕着。
九曲三岁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洗碗，站在凳子上淘米煮饭。二姐有时还会将她扔进背篓里，带到田里干活。免得她在家里磕着碰着，亦或者受九哥的欺负。毕竟这两人合在一起，谁对谁错，不重要。阿爹阿妈只会骂九曲不懂事，不让着弟弟。
二姐也不好说什么，就尽量带在身边就是来了。
九哥开始上学的时候，大姐出嫁了，嫁到了村头的猎户家里。聘礼是2000块，和一头野猪，据说是刚从山上弄下来的，毛发乌黑且钢硬。九曲送嫁的时候，村里锣鼓震天，在山里回响，可热闹了。
大姐是哭着走的，那时九曲不明白新娘子为什么要哭，结婚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新娘出家是要办宴席的，但九家这宴席办的就很敷衍了，还没有九哥百日宴一半的排场。不过村子里都这样，重男轻女的。而且女儿都嫁出去了，要什么排场。
村子里的人随点礼，吃个饭，这就过去了。
一个月后，开学了，九哥有了自己的书包，文具，衣服，鞋子，都是崭新的。九曲只有从大姐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衣物，二姐动手改小了给九曲穿上，秋季的水稻已经种下了，田间的杂草露出爪牙，二姐和三姐领着九曲下田了。
蛛网村村子里最老的老人说，西山上有一张网，它酷似蜘蛛所结网，但比蜘蛛网结实的多，粘性更强，它能困住飞禽猛兽，也能困住人。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生物所结出的网，那张网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凭空而出，又凭空消失。
老人说，那张网叫蛛网，谁要是掉落在上面啊，就会被网吞噬掉，连骨头残渣都不会剩下的。
村里的年轻人和小孩是不会信这些的，只当是老一辈吓唬小孩子不要在山上乱跑编造的离奇故事。
九曲是蛛网村的孩子，但她很少呆在那里。她不喜欢蛛网村，不管是这个村子的名字，还是村子里的人，她都是十分厌恶。
记忆里蛛网村的人以务农为生，闲暇之时坐在一起说说家长里短的，时间长了，就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就演变成爱说一些闲言碎语，喜欢将自己看到的加上一些自己的猜测，然后讲给下一个人听，绘声绘色的，听到这个故事的人又会讲给更多的人听，再自己总结评判一方，久而久之，真相就是假象，假象就是真相。
没有人会真的在意真假，他们只会在意自己利益会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不会，那么就图个嘴快，其他不重要，九曲也是颇受其害。
蛛网村落伍的就像是一个封建王朝里的村落，改革开放多年，村子里还一如既往的重男轻女。
对整个村子来说并不贫穷，但是他们信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女孩子是不用上学的。
九曲那一辈的女孩子还好，为了不违反上级规定，蛛网村的女孩子也能上学。但也只是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谓的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也只是报了名，从一年级，报到了九年级，人在不在上课不重要，只要报了名，就好交差。
村里的老师也是习以为常，睁只眼闭只眼的。那些从城里来支教的老师，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改变这里孩子的命运，他们热血激昂，充满斗志。但往往坚持不到一年，他们就会被这现实伤的体无完肤。
每家每户的孩子很多，他们需要靠着农作来维持生计，他们需要的不是知识，而是使不完力气，能够上山劈柴，下田割草的精力。
这并不是一个外来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两句话，发几张卷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就像村民说的那样，就算他们全部考上了外地学校，去了外地上学，在外地工作，那么留下的人怎么办？
九曲家姐妹多，父亲和母亲为了生一个男孩，疯狂造人。九曲和九哥是双胞胎姐弟，她和弟弟是剖腹产出生的，弟弟是先被抱出来的，但是秉承着大让小的原则，奶奶坚持让九曲做了姐姐，九哥成了弟弟。
弟弟就成了全家的专宠，母亲奶水少，只够一人喝，奶水是弟弟，九曲只能喝点米汤。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孩子，一同要喝奶，但奶水就只有那么点，不能饿着了弟弟，就只能委屈一下姐姐了。
九曲太小了，严重营养不足，使得九曲显得瘦弱不堪。那时候二姐会抱着她偷偷给她弄点米糊，村里哪家羊生了崽崽，二姐就会偷偷抱着九曲过去喝奶。所以九曲最粘二姐了。小时候的九曲认为，二姐等于吃饱饭。
二姐下地干活，九曲被放在垫着旧衣物的菜篮子里，放在边上，九曲不哭也不闹。偶然从叶子里落下来的小虫儿，被她揣在手里，捏捏，把玩。最差莫过于，二姐稍有不慎，这小家伙逮着虫子流口水，啥都想尝一口。
大姐说，“你把她放家里不就好了。在这蛇虫多，她天不怕，地不怕架势，万一下次抓着个蛇，那是要命的呦！”
“不会，我看着呢。”二姐说，“放家里也不安全。”
家里大摆宴席，村里的规矩，百日宴的是要请客吃饭的。母亲忙里忙外的准备吃食，父亲则在和到来的宾客闲聊。人不多，都是这个村子的，全认识。大姐在准备抓阄的东西。什么算盘，锤子，胭脂，三字经等物件。有点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从各家各户借来的，东家一坨称，西家一棒槌。
二姐背着九曲在厨房里忙活，三姐在给九哥穿新衣。
父亲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把小宝抱出来见见人。”
大姐就唤三姐，三姐抱着九哥从里屋出来。九哥穿着大红色的中式服装，衬得小脸白白嫩嫩的，倒不像是个村里的娃娃。
“长得倒是喜人。”村子里的老人评价道。
抓阄的时候，九哥一把抓住了算盘，大家都很高兴，说将来定是走南闯北的商人，有钱着嘞。
同样是百日宴的九曲，却只能在二姐背上咿呀呀的流口水。九家将万千宠爱都用在了九哥身上，老来得子，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因此当九曲学会了爬的时候，九哥还只会躺着，当九曲开口喊“二姐。”的时候，九哥还不会喊阿爹阿妈。
九曲跌跌撞撞的跟在二姐屁股后面的时候，九哥堪堪会爬。阿爹阿妈跟在九哥屁股后面，深怕他撞着磕着。
九曲三岁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洗碗，站在凳子上淘米煮饭。二姐有时还会将她扔进背篓里，带到田里干活。免得她在家里磕着碰着，亦或者受九哥的欺负。毕竟这两人合在一起，谁对谁错，不重要。阿爹阿妈只会骂九曲不懂事，不让着弟弟。
二姐也不好说什么，就尽量带在身边就是来了。
九哥开始上学的时候，大姐出嫁了，嫁到了村头的猎户家里。聘礼是2000块，和一头野猪，据说是刚从山上弄下来的，毛发乌黑且钢硬。九曲送嫁的时候，村里锣鼓震天，在山里回响，可热闹了。
大姐是哭着走的，那时九曲不明白新娘子为什么要哭，结婚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新娘出家是要办宴席的，但九家这宴席办的就很敷衍了，还没有九哥百日宴一半的排场。不过村子里都这样，重男轻女的。而且女儿都嫁出去了，要什么排场。
村子里的人随点礼，吃个饭，这就过去了。
一个月后，开学了，九哥有了自己的书包，文具，衣服，鞋子，都是崭新的。九曲只有从大姐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衣物，二姐动手改小了给九曲穿上，秋季的水稻已经种下了，田间的杂草露出爪牙，二姐和三姐领着九曲下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