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景不好看，你好看。
“不开心？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你都写脸上了。”林傲说。
“哎。”
活动拍摄休息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刚抽完烟还没漱口，有一点疲惫的难受。喝过咖啡的心脏正在加速跳跃。
江熙还是在活动结束的时候来接我了。
安静的车内空间，我无聊地摆弄手机，通过右边的车窗和前面的镜子反光观察他安静的侧脸。
真难受。
决定用游戏来逃避现实。
虽然枪战玩得不好更让人心情难受，偶尔能赢的话，心情会稍微好上一点。
还有表演赛呢，我只能表演一个苟分躺赢了……
江熙用余光看了眼傅星辰的屏幕，还在玩枪战，更生气了。
“你记个我品牌名字这么难吗？”
“又不是你在做服装，你的品牌名字真的不好记。到时候我记不住忘了你又生气。”
“你记住不就行了，你怎么记古诗记歌词记自己想买的衣服记得那么清楚。”
“那人家品牌名字是好记啊。而且我想买呗，那怎么的，有物欲说明活着还有奔头还有想买的东西。古诗，你知道我当时想回国考研多努力多残酷多绝望吗……说到背古诗我就难过。歌词是因为上班啊，那不得记一下人家出名的翻唱曲目吗？”
“你记别人的倒是记得很清楚。”
“都说了我是缺德顺便记的。浪浪时间翻译成longlongtime是挺抽象的啊。哎不想跟你说了我要打游戏了。”
江熙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我不想说话，连移动手指操作屏幕都难受。
游戏还是赢了，大神就是大神。
在周围人的欢呼里，我显得格外冷静。
看表演赛的观众在欢呼，周围人在吵闹说笑。
我：笑不出来。
表演一个苦笑都难。
弹幕【傅星辰：吵架之后打游戏都不能给我快乐。】
【这就是女生吵架后打游戏赢了的样子吗？果然女生打游戏和男生打游戏不一样，男生游戏赢了就快乐了。】
虽然是直播，但我确实笑不出来。
再加上，上次吵架那个花絮，别的明星在做惩罚项目，搁那kuku栽花，刚好录到了我和江熙吵架。
疯了。
集齐了妕国人爱看的元素，种植和八卦。
我真服了。
后台，江熙来接我。
我还是笑不出来。
“赢了？”江熙问我。
“嗯。”我没动嘴，用嗓子发出声音。
怎么感觉他问的像个双重含义一样。
但是吵架没吵赢，我想。
“心情这么不好？”
“你说呢？”
“你就记一下我的品牌名字会怎样？”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站住不动了，“你的品牌，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有的吧。请问我为什么要记一个，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搞的品牌的名字？”
我站在台阶上，他回过头来看我。
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了他前面。
一路无话。
我还是在打游戏。
好想逃走噢。
但是在游戏的世界，我想我也并不是主角。
我可能只是打工被牵连的npc。
或者不幸被一枪爆头的NPC。
再次在草丛中游荡的我，不是很想动弹，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不如就潜伏在海边等死吧。
队友跟着我一起跳伞，看着我趴在悬崖边，他也趴在了悬崖边。
“我第一次来悬崖边。”开了变声器的声音，来自我的队友。
我没说话。
“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你在游戏里都这样趴悬崖边吗？”
我说，“你是主播吗？你要是想要节目效果的话还是去找别的队友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法配合节目效果。”
“为啥心情不好？跟男朋友吵架了？”
“对啊。”
“啊？”
空气里是沙沙的风声。
运气真好，缩圈刚好就在悬崖周围。
悬崖也是可以被圈中的。
“要不赶紧跟您男朋友和好吧，和好了心情就好了。”
“可能不会，如果我有钱了，我就心情好了。”
“你很缺钱吗？”
“对的。”
“为什么会缺钱？”
“因为有欲望。”
“……没有欲望的人也不一定有钱，有钱人有欲望但也有钱。”
“但是有钱人顶上还有更有钱的人，他们也缺钱，想要更多的钱，有更大的欲望。”
“好有道理。”
“是啊，你是说不过我的，但是你有非要说。”
“……我没有非要说。”
“你没有吗？那你一天天质问我让我背你品牌名怎么回事？你是《滕王阁序》背了减免门票推广任务吗江熙？”
“我不是江熙。那背了有减免门票这种便宜为什么不占。”
“因为不想背。江熙你少给我装。”
“不是，我真不是江熙。那你不想背换个好记的不就行了。”
“……你还说你不是。你算了吧你。”
“我真不是。”
“那你说你不是就不是吧。江熙。”
“说不过你。”
“你确实说不过我。江熙。”
“你把江熙当句号用啊？”
“我乐意，江熙。”
“行吧。”
“你那边声音怎么一卡一卡的？”
“我网有点卡，我在用电脑放歌。”
“什么歌？”
“《一程山路》。”
“确实一程又一程的，只剩下你前奏响了两声。”
“你还怪幽默的江熙。”
“我不是江熙。我确实很幽默。”
“不是，你两躲这呢？你俩运气真好啊……'全网我运气最佳'，你这名字真是不负所托。我说我怎么搁着，看这么久，没找着人，尽听着人出声，给我吓一跳呢来着。多吓人啊你。不是，你这，你俩不是机器人吧一动不动的。”一个挺东北口音的小姐姐过来了，在我俩旁边上蹿下跳地做动作。
“来过来，趴这。”我怕她吸引火力。
“你好凶啊小姐姐，你男朋友挺听话还。”
“是吧，我也觉得，还行吧，谢谢夸奖。”
“咱这策略啥呀，躺赢？”
“对的，咱这个主要是为了，就是说，我运气很好来着，你别动我们就赢了。”
“那没赢怎么说？”
“没赢就是你影响了我的运势。”
“不是，你咋说都有理呗这是。”
“对的。”
“那你运气这么好不能把我的霉运也掩盖掉吗难道？”
“额，好问题。”
“对吧？说明你不是全网运气最佳。”
“运气这个东西呢，最主要的是，一种运。运之所以叫做运，说明运是流动的，你知道运动吧？”
“啊？啊……啊，啊，啊这运动我知道。”
“嗯，运是运动的，是流动的，所以运呢，不会无时无刻消耗，有时候没必要消耗。”
“不是，我听懂了，你这意思是带着我一块赢没必要呗？”顶着‘东北大甜妹’名字的妹纸，真是一点就透，“你损我呢搁这？你搞玄学的怎么还损人？你们搞玄学的不是要在乎口业吗？”
“嗯，我修的是道，我修的是有情道，这个有情道重点突出的呢，就是，自己快乐就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有情道？”
“对的，全天下我最大的有情道，我的感情最重要的有情道。”
“自我欣赏的有情道？你现在不会还开着直播欣赏自己打游戏美腻的双手吧？”
“你怎么资道的捏？”我用了下东北口音。
“哎妈大妹子，那我能不资道吗？”
“看你有缘，你也能入道。”
“你咋还传道捏？”
“我是姥师，传道受业解惑的。你说对吧，主播姥师？”
“啊？不是你是主播吗？我俩谁主播啊？”
“你主播。”
“你男朋友咋不说话？”
“他社恐，他对自己身份不认可，跟你一样，主播姥师。”
“不是，你咋上来就叫人主播，这么喜欢看游戏主播的吗？”
“不是的，东北大甜妹姥师，不对，还是说应该称呼您为，月鬼姥师呢主播姥师？”
东北大甜妹在屏幕前面从椅子上弹起，“不是，她咋资道滴，真是道家人？算出来的？不是，是不是有人给她发消息啊？直播间的老铁们，水鬼们，不是，她是不也是水鬼啊？”
【大姥鬼，你不知道她是大主播吗？哈哈哈哈哈。】
【救命，光速掉马，第一次看到大姥鬼这么慌张，真见鬼了似的哈哈哈。】
大姥鬼闭麦看着屏幕，眼睛里从弹幕中闪过迷茫。
“她是大主播？全网运气最佳是大主播？小姥鬼你们唬我呢，你们这群鬼姥，人家跟男朋友吵架呢，哪个大主播直播跟男朋友吵架啊？你们吃瓜不是吃得很高兴吗？”
“谁啊到底？我搜下。”
“哎呀外面有枪声我好怕怕。”
东北大甜妹观察四周，在外面两队的激烈对决后，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把没多少血的胜利队干掉了。
别的不说，今天真邪门，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似的，还真神了，圈一直往悬崖这边缩，动都不用动的。
小情侣在旁边分外安静。
这是东北大甜妹第一次在战场听风声，跟风吹麦浪似的，安静得有些诡异，诡异得好像危机四伏。
但是“全网运气最佳”一步都不带动弹的，甚至手里只有个平底锅，枪都没拿出来。
而且她居然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是直播间的粉丝。
火眼金睛，孙悟空啊这是。
这位大姥，非常朴素，全身啥也没有，果然真大姥不爱在游戏花钱吗？
大姥说自己缺钱？
虽然大姥0杀，但是也没人来杀她，而且往这一趴，八风不动的气场，怪唬人的。
“大姥，你也搞直播吗？你是哪位大主播？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你。”
“也？月鬼姥师，终于肯认同自己的身份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这个，哈哈，我是说，你也是跟那些大主播一样搞直播吗哈哈哈。”好干的干笑啊，月鬼在心里吐槽自己。
直播间的水鬼们也在一起吐槽，【第一次看到月鬼姥师笑得这么尴尬，好干的干笑，这不是你经常诬陷别人的损招吗？】
【被拆穿了吧月鬼，你看你那个鬼样！认命吧月鬼，你暴露了。】
【认同你的身份吧月鬼。】
“难受。”月鬼吐出两个字。
开麦对着始作俑者，“全网运气最佳”同志直线出击，“盆友，你这，不是，你俩继续。”
“继续不动了，他说不过我，他卡住了，是吧，小江。”
“我不是小江。我确实说不过你。”
“你拉倒吧，你还用变声器，就你那说话腔调语气方式阐述风格姐能听不出来？考验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测我了。”
“我没测你。”
“行，我知道，小江。看你这么不爱玩游戏的人下载这个游戏来找我的份上，我想你也不是想测我才这么整的。行了你小江。你不体验下游戏趣味挖掘下被人打死的仇恨感和报仇的快乐吗？”
“你别老小江……我，我懒得动。”
“行，那你体会一下躺赢看着敌人一个个消失的快乐。看看风景也行。”
“没什么好看的。”略带了点平淡和委屈的声音，在变声器加工后，显得更轻了。
“还行吧，其实值得挖掘的风景很多，那块对角线还有个爱心沙漠，还有的地方有个牌子是我在雨林很想你，里面风景挺不错的。对吧月鬼，你去过没？你下次直播可以去去，风景流也挺好看的其实，可以挖掘游戏玩法，游戏官方应该会蛮喜欢的。”我担心月鬼在旁边太寂寞孤独，特意cue了一下。
月鬼，月鬼不敢说话，月鬼很感动，但她不敢动。
“风景不好看。”
“不是小江，哎呀，你这么说人家直播出去，官方会难过的。你不要这样，断人财路呢？你这攻击力太强了。”好歹游戏给我打钱也给主播打钱呢。
“风景不好看，你好看。”
四下寂静，在一片安静中，我听到电脑里传来终于连上网的《无人诗》的歌声。
怎么办呢？小江。
《无人诗》卡了一下。
像是漫长的铺垫，只为了主角讲那一句话。
就是这个有点热起来回暖的四月，就是这个人间芳菲已尽的四月。
山上的桃花开得热烈。
开得向死而生。
开得好像最后一首情歌，被众人点评苛责，可迎着刀尖，迎着银光，迎着寒光，也捧着一颗，用力跳动的真心，在一分一秒，一字一句，刻在时间的缝隙里，刻在我短暂的注定会消逝的生命里。
“江熙，改名吧，就叫叉叉，厄克斯那个叉，XX，logo，一个大写X，一个更细一点的X。”
“江熙，墨鹤的蛋糕，最顶上，记得用我设计的logo。”
“你怎么知道？”
“你都写脸上了。”林傲说。
“哎。”
活动拍摄休息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玩手机。
刚抽完烟还没漱口，有一点疲惫的难受。喝过咖啡的心脏正在加速跳跃。
江熙还是在活动结束的时候来接我了。
安静的车内空间，我无聊地摆弄手机，通过右边的车窗和前面的镜子反光观察他安静的侧脸。
真难受。
决定用游戏来逃避现实。
虽然枪战玩得不好更让人心情难受，偶尔能赢的话，心情会稍微好上一点。
还有表演赛呢，我只能表演一个苟分躺赢了……
江熙用余光看了眼傅星辰的屏幕，还在玩枪战，更生气了。
“你记个我品牌名字这么难吗？”
“又不是你在做服装，你的品牌名字真的不好记。到时候我记不住忘了你又生气。”
“你记住不就行了，你怎么记古诗记歌词记自己想买的衣服记得那么清楚。”
“那人家品牌名字是好记啊。而且我想买呗，那怎么的，有物欲说明活着还有奔头还有想买的东西。古诗，你知道我当时想回国考研多努力多残酷多绝望吗……说到背古诗我就难过。歌词是因为上班啊，那不得记一下人家出名的翻唱曲目吗？”
“你记别人的倒是记得很清楚。”
“都说了我是缺德顺便记的。浪浪时间翻译成longlongtime是挺抽象的啊。哎不想跟你说了我要打游戏了。”
江熙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我不想说话，连移动手指操作屏幕都难受。
游戏还是赢了，大神就是大神。
在周围人的欢呼里，我显得格外冷静。
看表演赛的观众在欢呼，周围人在吵闹说笑。
我：笑不出来。
表演一个苦笑都难。
弹幕【傅星辰：吵架之后打游戏都不能给我快乐。】
【这就是女生吵架后打游戏赢了的样子吗？果然女生打游戏和男生打游戏不一样，男生游戏赢了就快乐了。】
虽然是直播，但我确实笑不出来。
再加上，上次吵架那个花絮，别的明星在做惩罚项目，搁那kuku栽花，刚好录到了我和江熙吵架。
疯了。
集齐了妕国人爱看的元素，种植和八卦。
我真服了。
后台，江熙来接我。
我还是笑不出来。
“赢了？”江熙问我。
“嗯。”我没动嘴，用嗓子发出声音。
怎么感觉他问的像个双重含义一样。
但是吵架没吵赢，我想。
“心情这么不好？”
“你说呢？”
“你就记一下我的品牌名字会怎样？”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站住不动了，“你的品牌，是在我们分手之后有的吧。请问我为什么要记一个，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搞的品牌的名字？”
我站在台阶上，他回过头来看我。
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了他前面。
一路无话。
我还是在打游戏。
好想逃走噢。
但是在游戏的世界，我想我也并不是主角。
我可能只是打工被牵连的npc。
或者不幸被一枪爆头的NPC。
再次在草丛中游荡的我，不是很想动弹，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不如就潜伏在海边等死吧。
队友跟着我一起跳伞，看着我趴在悬崖边，他也趴在了悬崖边。
“我第一次来悬崖边。”开了变声器的声音，来自我的队友。
我没说话。
“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你在游戏里都这样趴悬崖边吗？”
我说，“你是主播吗？你要是想要节目效果的话还是去找别的队友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法配合节目效果。”
“为啥心情不好？跟男朋友吵架了？”
“对啊。”
“啊？”
空气里是沙沙的风声。
运气真好，缩圈刚好就在悬崖周围。
悬崖也是可以被圈中的。
“要不赶紧跟您男朋友和好吧，和好了心情就好了。”
“可能不会，如果我有钱了，我就心情好了。”
“你很缺钱吗？”
“对的。”
“为什么会缺钱？”
“因为有欲望。”
“……没有欲望的人也不一定有钱，有钱人有欲望但也有钱。”
“但是有钱人顶上还有更有钱的人，他们也缺钱，想要更多的钱，有更大的欲望。”
“好有道理。”
“是啊，你是说不过我的，但是你有非要说。”
“……我没有非要说。”
“你没有吗？那你一天天质问我让我背你品牌名怎么回事？你是《滕王阁序》背了减免门票推广任务吗江熙？”
“我不是江熙。那背了有减免门票这种便宜为什么不占。”
“因为不想背。江熙你少给我装。”
“不是，我真不是江熙。那你不想背换个好记的不就行了。”
“……你还说你不是。你算了吧你。”
“我真不是。”
“那你说你不是就不是吧。江熙。”
“说不过你。”
“你确实说不过我。江熙。”
“你把江熙当句号用啊？”
“我乐意，江熙。”
“行吧。”
“你那边声音怎么一卡一卡的？”
“我网有点卡，我在用电脑放歌。”
“什么歌？”
“《一程山路》。”
“确实一程又一程的，只剩下你前奏响了两声。”
“你还怪幽默的江熙。”
“我不是江熙。我确实很幽默。”
“不是，你两躲这呢？你俩运气真好啊……'全网我运气最佳'，你这名字真是不负所托。我说我怎么搁着，看这么久，没找着人，尽听着人出声，给我吓一跳呢来着。多吓人啊你。不是，你这，你俩不是机器人吧一动不动的。”一个挺东北口音的小姐姐过来了，在我俩旁边上蹿下跳地做动作。
“来过来，趴这。”我怕她吸引火力。
“你好凶啊小姐姐，你男朋友挺听话还。”
“是吧，我也觉得，还行吧，谢谢夸奖。”
“咱这策略啥呀，躺赢？”
“对的，咱这个主要是为了，就是说，我运气很好来着，你别动我们就赢了。”
“那没赢怎么说？”
“没赢就是你影响了我的运势。”
“不是，你咋说都有理呗这是。”
“对的。”
“那你运气这么好不能把我的霉运也掩盖掉吗难道？”
“额，好问题。”
“对吧？说明你不是全网运气最佳。”
“运气这个东西呢，最主要的是，一种运。运之所以叫做运，说明运是流动的，你知道运动吧？”
“啊？啊……啊，啊，啊这运动我知道。”
“嗯，运是运动的，是流动的，所以运呢，不会无时无刻消耗，有时候没必要消耗。”
“不是，我听懂了，你这意思是带着我一块赢没必要呗？”顶着‘东北大甜妹’名字的妹纸，真是一点就透，“你损我呢搁这？你搞玄学的怎么还损人？你们搞玄学的不是要在乎口业吗？”
“嗯，我修的是道，我修的是有情道，这个有情道重点突出的呢，就是，自己快乐就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有情道？”
“对的，全天下我最大的有情道，我的感情最重要的有情道。”
“自我欣赏的有情道？你现在不会还开着直播欣赏自己打游戏美腻的双手吧？”
“你怎么资道的捏？”我用了下东北口音。
“哎妈大妹子，那我能不资道吗？”
“看你有缘，你也能入道。”
“你咋还传道捏？”
“我是姥师，传道受业解惑的。你说对吧，主播姥师？”
“啊？不是你是主播吗？我俩谁主播啊？”
“你主播。”
“你男朋友咋不说话？”
“他社恐，他对自己身份不认可，跟你一样，主播姥师。”
“不是，你咋上来就叫人主播，这么喜欢看游戏主播的吗？”
“不是的，东北大甜妹姥师，不对，还是说应该称呼您为，月鬼姥师呢主播姥师？”
东北大甜妹在屏幕前面从椅子上弹起，“不是，她咋资道滴，真是道家人？算出来的？不是，是不是有人给她发消息啊？直播间的老铁们，水鬼们，不是，她是不也是水鬼啊？”
【大姥鬼，你不知道她是大主播吗？哈哈哈哈哈。】
【救命，光速掉马，第一次看到大姥鬼这么慌张，真见鬼了似的哈哈哈。】
大姥鬼闭麦看着屏幕，眼睛里从弹幕中闪过迷茫。
“她是大主播？全网运气最佳是大主播？小姥鬼你们唬我呢，你们这群鬼姥，人家跟男朋友吵架呢，哪个大主播直播跟男朋友吵架啊？你们吃瓜不是吃得很高兴吗？”
“谁啊到底？我搜下。”
“哎呀外面有枪声我好怕怕。”
东北大甜妹观察四周，在外面两队的激烈对决后，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把没多少血的胜利队干掉了。
别的不说，今天真邪门，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似的，还真神了，圈一直往悬崖这边缩，动都不用动的。
小情侣在旁边分外安静。
这是东北大甜妹第一次在战场听风声，跟风吹麦浪似的，安静得有些诡异，诡异得好像危机四伏。
但是“全网运气最佳”一步都不带动弹的，甚至手里只有个平底锅，枪都没拿出来。
而且她居然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是直播间的粉丝。
火眼金睛，孙悟空啊这是。
这位大姥，非常朴素，全身啥也没有，果然真大姥不爱在游戏花钱吗？
大姥说自己缺钱？
虽然大姥0杀，但是也没人来杀她，而且往这一趴，八风不动的气场，怪唬人的。
“大姥，你也搞直播吗？你是哪位大主播？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你。”
“也？月鬼姥师，终于肯认同自己的身份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这个，哈哈，我是说，你也是跟那些大主播一样搞直播吗哈哈哈。”好干的干笑啊，月鬼在心里吐槽自己。
直播间的水鬼们也在一起吐槽，【第一次看到月鬼姥师笑得这么尴尬，好干的干笑，这不是你经常诬陷别人的损招吗？】
【被拆穿了吧月鬼，你看你那个鬼样！认命吧月鬼，你暴露了。】
【认同你的身份吧月鬼。】
“难受。”月鬼吐出两个字。
开麦对着始作俑者，“全网运气最佳”同志直线出击，“盆友，你这，不是，你俩继续。”
“继续不动了，他说不过我，他卡住了，是吧，小江。”
“我不是小江。我确实说不过你。”
“你拉倒吧，你还用变声器，就你那说话腔调语气方式阐述风格姐能听不出来？考验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测我了。”
“我没测你。”
“行，我知道，小江。看你这么不爱玩游戏的人下载这个游戏来找我的份上，我想你也不是想测我才这么整的。行了你小江。你不体验下游戏趣味挖掘下被人打死的仇恨感和报仇的快乐吗？”
“你别老小江……我，我懒得动。”
“行，那你体会一下躺赢看着敌人一个个消失的快乐。看看风景也行。”
“没什么好看的。”略带了点平淡和委屈的声音，在变声器加工后，显得更轻了。
“还行吧，其实值得挖掘的风景很多，那块对角线还有个爱心沙漠，还有的地方有个牌子是我在雨林很想你，里面风景挺不错的。对吧月鬼，你去过没？你下次直播可以去去，风景流也挺好看的其实，可以挖掘游戏玩法，游戏官方应该会蛮喜欢的。”我担心月鬼在旁边太寂寞孤独，特意cue了一下。
月鬼，月鬼不敢说话，月鬼很感动，但她不敢动。
“风景不好看。”
“不是小江，哎呀，你这么说人家直播出去，官方会难过的。你不要这样，断人财路呢？你这攻击力太强了。”好歹游戏给我打钱也给主播打钱呢。
“风景不好看，你好看。”
四下寂静，在一片安静中，我听到电脑里传来终于连上网的《无人诗》的歌声。
怎么办呢？小江。
《无人诗》卡了一下。
像是漫长的铺垫，只为了主角讲那一句话。
就是这个有点热起来回暖的四月，就是这个人间芳菲已尽的四月。
山上的桃花开得热烈。
开得向死而生。
开得好像最后一首情歌，被众人点评苛责，可迎着刀尖，迎着银光，迎着寒光，也捧着一颗，用力跳动的真心，在一分一秒，一字一句，刻在时间的缝隙里，刻在我短暂的注定会消逝的生命里。
“江熙，改名吧，就叫叉叉，厄克斯那个叉，XX，logo，一个大写X，一个更细一点的X。”
“江熙，墨鹤的蛋糕，最顶上，记得用我设计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