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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回 子陵焚香求老祖 孙膑作法困毛奔

    秦始皇得知孙膑在齐国暗中布阵,扶持龚妃,他脸色骤变,连连叹气:“这可如何是好?”子陵安慰道:“陛下放宽心,记得当年在易州大战,海潮圣人曾邀请三教圣人,夜设平龄会,成功劝孙膑归顺。如今他逆天而行,违背了三教圣人的意愿,还在临淄惹是生非,海潮圣人若知,必然震怒。待臣焚起信香,陛下虔诚祷告,老祖若知此情,定会愤怒下山,哪怕孙膑神通广大,也难逃一劫。”秦始皇听后大喜:“国师所言极是。”随即下令速排香案。

    子陵点燃信香,秦始皇鞠躬行礼,口中默念祷文。香烟缭绕,直冲高山古洞。此时,海潮圣人正在洞中诵经,忽然一阵信香飘过。他轻轻抓住香尾,已知事情原委,心中大怒:“孙膑这孽障,竟敢逆天而行,违背我法旨!看来我得再入红尘,踏平东齐,与这孽障一较高下。”

    他随即吩咐备马,却惊动了一位帝君,上前拦阻。原来海潮圣人门下有二十四位神仙,其中以东华帝君为首。帝君见圣人动怒,连忙上前行礼,问道:“祖师爷一向清净无为,正诵皇经,为何突然动怒,要下山去何处?”

    海潮圣人解释道:“贤徒有所不知,孙膑如今逆天而行,不守三教规矩,还在东齐摆下八门金锁阵,打败了金子陵。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打算下山与他较量一番。”帝君劝道:“师父,暂息雷霆之怒,听弟子一言。想当年在易州大战,孙膑身经二百余战,我们费了多少工夫都没能困住他。后来请了三教圣人下凡,才与他讲和。如今祖师若再入红尘,重开杀戒,不知何时才能了结。更何况,这样恐有损您的圣德。既然孙膑在临淄滋事,不如派一位门下神仙下山拿他,治他逆天之罪,岂不是两全其美?”

    海潮圣人觉得有理,便吩咐五雷真人毛奔:“你代我劳烦一趟,下山去见始皇,与孙膑对决。”毛奔上前行礼:“遵命!”

    海潮圣人慎重地嘱咐毛奔:“你或许不是孙膑的对手,因此我给你两卷神书。如果敌得过他,那自然最好;如果敌不过,你就按照神书上的指示行事。务必小心谨慎。”毛奔恭敬地接过神书,叩首辞别,随即便离开了三清大殿,穿过云光洞。他手提茶条杖,身跨梅花鹿,金光闪闪,腾空而起,驾雾腾云,瞬息之间便飞越千里,抵达了东齐。他收起云雾,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这位五雷真人的风采与众不同,红光罩体,隐隐有风雷拥护,显得威严而神秘。秦营的旗牌们见到真人驾到,个个心惊胆战,议论纷纷。有人惊疑不定地说道:“那跨鹿的究竟是人是怪?怎么脸上长满了黑毛,真是可怕。”又有人猜测:“这想必是位玄门高人,可能与我家军师有旧,特地来访。待我前去招呼一声。”

    毛奔朗声说道:“你等快去禀报王翦、金子陵,就说海东云光洞五雷真人毛奔已到。”蓝旗闻言,急忙奔向黄罗大帐,奏知始皇。始皇闻讯大喜,立刻率领文武百官,大开营门迎接。毛奔忙下了梅花鹿,金子陵、王翦抢步上前,拉住梅花鹿,接过茶条杖。始皇见真人相貌不凡,心中更是大喜,亲自揖让至黄罗帐中,分宾主坐下,献上香茶。

    另一边,龚娘娘得了卸甲风病,昏迷不醒,阵阵发汗,病情严重。宫中御医束手无策,襄王焦急万分。忽见内官报南奉王领的李王妃进宫,襄王急忙离座相迎。李美容进入寝宫,参见国母,只见龚娘娘昏迷不醒,病情沉重。李美容审视一番,已知病源,便启奏襄王道:“国母得的是卸甲风病,臣妾能治。”襄王闻言大喜:“王婶既然会调治此病,不知需用何药?”李美容微笑道:“不须凡物,臣妾有金光圣母所赐的金丹,能治人间百病。只要国母服下此丹,必定药到病除。”

    说罢,李美容取出灵丹一粒,用阴阳水研开,吩咐宫娥抉起国母,启开口牙,将金丹灌下。果然,丹药刚入腹中,娘娘便微微睁开凤目,精神逐渐恢复。襄王见状欢喜不尽道:“难为王婶了,孤王不敢忘恩。”龚娘娘苏醒多时后,精神完全恢复,病症全无。她起身坐起,睁开眼见了李美容,便问:“这位妹妹是何人?”李美容上前奏道:“臣妾乃护国公之女李美容,是金光圣母门徒。”接着又将救活南奉王并招亲之事以及用金丹调治国母病情的过程细细叙述了一遍。龚娘娘闻言大喜,忙下龙床谢过李美容救命之恩。她不敢怠慢,吩咐宫娥摆宴庆功:“待哀家与王婶共庆此喜。”襄王也留南奉王畅叙旧情,这一番喜庆景象暂且不表。

    秦始皇高坐帅帐之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他沉声传令:“国师战败,孙膑现在临淄,恐怕难以轻易取胜。众位爱卿有何良策?若有人能胜孙膑,自然是极好的。若无此等奇能异术之人,孤当考虑撤兵回国,以免再损兵折将。”诸将面面相觑,无人敢应。

    这时,五雷真人毛奔挺身而出,秦始皇忙离座相迎,笑脸盈盈地问道:“真人有何高见?”毛奔豪气干云地答道:“贫道既然已下山,今日定要前往临淄会一会孙膑,好好责备他一番。他若肯归隐山林便罢,否则,贫道定要与他一较高下。”

    秦始皇冷笑一声,提醒道:“真人须得小心行事,切勿重蹈朱秦二位道人的覆辙。他们布下诛仙阵欲擒孙膑,却反而损兵折将。道长行事,还需三思。”毛奔性格如火,最是受不得激将,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圣主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孙膑即便有三头六臂,神通广大,贫道也定能手到擒来。此行非但要捉了孙膑,还要叫他知道我的厉害!”说罢,愤愤然拂袖下帐,提杖跨上梅花鹿,孤身一人,不带一兵一卒,炮声隆隆中出了营门,催动脚力,直奔临淄吊桥前。

    他收住了梅花鹿,大声喝道:“巡城军校听着,我乃海东云光洞海潮圣人门下、中八洞神仙之首的五雷真人毛奔在此,请你们家南郡王孙膑出来相会!”军校闻言,飞风般进朝启奏。

    此时,襄王与孙膑正在三清殿议论军情,闻得军校奏报,襄王便问孙膑道:“这五雷真人是何等人物,竟指名要你会敌?”孙膑答道:“这五雷真人乃海潮圣人的高徒,中八洞神仙之首,姓毛名奔。他性格如火,神通广大,此次前来,恐怕不善。今日指名相请,必有恶意。”

    袁刚闻得孙膑有畏惧毛奔之言,心中不服,怒气冲冲上殿,朝上行礼道:“禀上师父,不必怕惧,我愿当先出马,杀了这妖道,以消我心中之气。”孙膑大喝道:“你这孽障,有多大本领,敢说此大话!他非比寻常官兵敌将,可真刀真枪地厮杀。他是海潮圣人的高徒,神通广大,你岂能是他的对手?还不快退下!”袁刚一场高兴,被孙膑吆喝下去,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退下。

    孙膑虽然喝退了袁刚,但心中却暗自思忖:如今毛奔讨战,若不出去,反惹众人耻笑,说我惧怕此人,那我从前的英名岂不付之东流?我历经三灾五难,已躲过无数劫数,此时谅无大碍。想到此处,他望上行礼道:“吾主放心,待为臣出马,会一会这毛奔。”襄王闻言大喜道:“若亚父出马迎敌,我高枕无忧矣。”

    孙膑辞别襄王下殿,吩咐孙燕好好侍奉襄王,煎汤熬药,不得擅离丹凤阁。言罢,他驾拐骑牛,率领全山六将以及袁刚等十四家荫袭的公爷,三声大炮轰鸣中,冲出营来,直奔临淄吊桥前迎战五雷真人毛奔。

    毛奔催动梅花鹿冲上前来,茶条杖一指孙膑,高声招呼道:“来者莫非就是名震江湖的南郡王孙膑?请收起你的坐骑,我毛奔在此恭候多时了。”孙膑轻轻一勒坐骑,拱手道:“五雷真人,久仰大名。不知真人不在云光洞潜心修炼,却来此有何贵干?”

    毛奔微微一笑,道:“我此来并非私事,而是带着金玉良言来相劝。”孙膑眉头一挑,道:“愿闻其详。”毛奔满脸堆笑,道:“孙真人,你乃是高人,应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王翦助秦皇一统六国,乃是天命所归。你为何逆天而行,在易州与我们大战数年,导致生灵涂炭?我祖师夜设平龄会,请三教圣人出面讲和,你本应回归山林,怎奈你贪恋红尘,又在东齐生事,暗摆八门金锁阵围困金子陵。我此次奉师命下山,特来相劝。若你肯听我劝,就回归古洞,远离杀伐,这才是玄门中人应有的作为。不知南郡王意下如何?”

    孙膑沉吟片刻,道:“真人所言极是,我燕人岂敢不从。只是有一事,不知真人能否通融?”毛奔豪气道:“但说无妨,无需隐瞒。”孙膑道:“我自然知道王翦助始皇一统六国是玉帝旨意。但临淄的气数虽尽,尚有十一年未满。天数注定,多一日不生,少一日不死。再者,我老母还有三个月阳寿,待她百年之后,我自会上吴桥葬埋,那时我便归山,不再过问临淄之事。望真人能宽限三个月,这便是真人对我的大恩。”

    毛奔闻言,心中暗自思忖:“宽容三个月倒也无妨。一来秦皇营中耗费巨大,二则这是圣人差遣,我岂敢自作主张。”想罢,他开口道:“孙膑,你的话说得有些差了,一月半月尚可拖延,但百日之外,事久则变。你这是在推辞,不肯上山。我又岂敢擅自作主?”

    孙膑微微一笑,道:“真人若是不允,我们双方都会有所不便。你若依我,双方都能相安无事,也不失同道之情。”毛奔怒道:“怎么不便?莫非你敢与我动手么?”孙膑冷笑一声,道:“当面不藏私,有本事者保无事。谁保谁来。”

    毛奔闻言大怒,道:“好大胆的孙膑,人言你奸心欺诈,今日看来所言非虚。我既然下山,岂能轻易饶你?”说罢,他催开梅花鹿,手举茶条杖,朝孙膑当头打来。孙膑拐杖一架,轻松将攻势化解。牛鹿盘旋间,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拉开帷幕。二人斗了二十余回合,毛奔渐渐招架不住,只得拖杖败走。

    孙膑拐杖一指,戏谑道:“毛奔兄,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他催动青牛,迅速追了上去。毛奔回头一看,心中暗自窃喜。他迅速取出摄魂幡,对准孙膑一晃,孙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再晃,脑后生风;三晃之后,孙膑在牛背上摇摇欲坠,意识模糊。

    “不好了,这是摄魂幡!”孙膑心中一惊,“再晃几下,我的精神就会被耗散,恐怕一命呜呼了。”他匆忙中取出蛾眉剑,聚集了三口太阳的真气,吹在剑上。剑尖连摆三摆,他喝道:“疾!”

    突然间,剑头上火星四溅,烈焰冲天,直奔毛奔而来。毛奔正全神贯注地晃着摄魂幡,没想到一股神火飞来,直扑他的面门。他脸上的黑毛瞬间被烧得一干二净,还冒出了几个浆泡,疼得他哇哇大叫。他哪里还顾得上继续晃幡,只能用手在脸上乱抹。但这样一来,摄魂幡上也沾上了火,瞬间被引燃。

    毛奔此刻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他匆忙将摄魂幡扔在地上,试图扑灭火焰,但幡上的火势迅速蔓延,瞬间烧得无影无踪。

    毛奔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无法忍受孙膑那戏谑的眼神和话语。这刖夫居然敢放火烧他的摄魂幡,这可是他的宝贝啊!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那一面的黑毛也被烧得精光,他该如何见人?他越想越气,调转梅花鹿,冲向孙膑。

    孙膑看着毛奔那愤怒的样子,大笑起来:“哈哈,毛奔兄,别生气了,烧光了其实也挺好看的。”毛奔闻言,更是愤怒无比:“你这可恶的刖夫,气死我了!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催动梅花鹿,举起茶条杖就朝孙膑打来。孙膑侧身躲过,然后揭开双拐,上下翻飞,与毛奔展开了一场激战。

    毛奔心中暗想:“这刖夫的拐杖果然厉害,我得用我的法宝来对付他。”于是,他摆出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架势,引诱孙膑打来一拐。就在孙膑的拐杖即将打中他时,他突然倒退数步,将五雷神塔高高举起。

    孙膑见状,心中一惊:“不好了,这是五雷神塔,落下来无论是仙还是凡人,都会被压得粉碎,我怎能挡得住?”正说着,毛奔念动咒语,神塔上空闪电生光,迅雷响起,震得天摇地动。神塔直直落下,朝着孙膑的头顶砸去,连人带牛都被压在底下。

    众将看到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毛奔收回梅花鹿,走到神塔前,得意地笑道:“孙膑,你一世英雄,没想到落得这般下场吧?今日你遇到我毛奔,算你倒霉。其实我和你本无仇恨,但你下毒手烧了我一脸毫毛,我怎能不报复你?这也是一报还一报,你就别怨别人了。”说完,他念动真言,收回法力,将神塔挪开。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什么?孙膑的尸首呢?怎么只剩下一个纸人纸牛?”他四处张望,却看到孙膑站在对面,头戴三叉冠,身穿青袍服,骑牛驾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毛奔吓得魂飞魄散:“这……这刖夫,你到底去了哪里?”

    孙膑指着毛奔大笑道:“我经历了五难三灾,早已躲过一劫,你的神塔岂能害我?若不是我有些法力,怎敢与你这位海潮圣人对敌?不过,我也不过是破费了几张纸而已,你就尽管用神塔来压我吧。”毛奔闻言,气得面色铁青:“好你个刖夫,竟敢戏弄我!”他催动梅花鹿,举起茶条杖,朝着孙膑的天灵盖就是一杖。孙膑左手一拐挡住攻势,右手一拐对着毛奔的顶门打去。

    两人战得难解难分,毛奔渐渐抵挡不住,只能落荒而逃。孙膑大怒:“你这妖道,看你能逃到哪里去!”他拿出杏黄旗,念动咒语,指向半空。顿时,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揭谛伽蓝等神祗纷纷现身,躬身行礼:“真人有何吩咐?”孙膑冷笑道:“借你们之力,将五门闭住,上架天罗,下支地纲,务必抓住那妖道毛奔!如有违抗,听候贬罚!”众神祗领命而去。

    众人在上下四方各自驻守岗位,不再赘述。

    孙膑祭完神后,催动青牛,迅速追赶毛奔。毛奔见孙膑逼近,心中暗自欢喜,从怀中取出一样法宝,名为雷屑。这雷屑上头大、下头小,有三寸多长,指头粗细,一旦激发,能引发神雷。他掌心一放雷,雷屑闻声即起,飞至空中。

    孙膑眼见雷屑飞来,心中一紧,急忙拿出杏黄旗一指,喝道:“还不退下,更待何时!”话音未落,只见空中云散雾消,雷屑竟反向毛奔飞去。毛奔大惊,急忙举起五雷神塔,雷屑一见神塔,如物归原主,瞬间安静下来。

    孙膑趁机催动青牛,犹如云飞电转,迅速接近毛奔。毛奔见拐已到顶门,知道再祭法宝也来不及了,只得低头躲避。一声巨响,他几乎从梅花鹿上摔下,抱着鞍吐血而逃。孙膑紧追不舍。

    毛奔心中焦急,催鹿往西逃去。突然,一位天神闪出,拦住去路,大喝:“五雷真人,休得前行!我奉巡天都尉使的法旨,在此等候多时,莫想出我的汛地。”毛奔见状,知道前路已断,又见孙膑逼近,只得转向北逃。

    然而,北方也有一位金甲天神持剑摆旗,挡住去路。毛奔心中恼恨,大声质问。天神应声而出,自称值日功曹,同样奉有巡天都尉使的法旨,镇守此地。毛奔无奈,只得又向南逃,却同样遇到阻拦的天神。他欲要腾空,却有天罗;欲要遁地,却有地网。四方旋转,竟无出路。

    孙膑追至近处,大笑:“毛奔,你怎么走迷了路,为何团团走转?我不赶你,你慢慢走罢。”毛奔闻言,又羞又恼,暗骂孙膑绝情。他细想之下,知道战不过、逃不出,只好求孙膑放他一条生路。

    孙膑见状,微微一笑,用沉香拐一指,大喝:“毛奔,你是与我动手,还是败走回营去?怎么不起身走,到下骑坐在路边,等什么,还是等死吗?”毛奔羞得面红耳赤,只好求情。他称孙膑为真人,表示自己是奉师命行事,身不由己。他求孙膑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并承诺回去后一定劝说秦皇收兵。

    孙膑听罢,微微沉吟。

    他会放过毛奔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