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杨柳岸，晓风残月
如今的京城街道，热闹非凡，往来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沿途便是各式各样的小商贩，皆是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有吃的，有喝的，林嘉树心里充满着欢乐。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古人诚不欺我。林嘉树心里暗暗感叹道。
旁边的林淮看着弟弟欣喜万分的样子，自然也跟着十分高兴，于是便说道：“你要是想买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
“全场大哥买单？”
“自然，难道你手里有钱？”
“大哥豪气，那当弟弟的便就不客气了！”
两人边走边逛，很快林嘉树手上和嘴里都被塞满了东西，说话也因为嘴里被塞得太多而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两人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又来到了牡丹阁。
林嘉树用他那被塞得满满当当地嘴说道：“蓝耀之前便是带我来这里听的戏。”
“他是牡丹阁的老客户了。”
“难怪他进去的那么熟悉，跟他自己家似的。”林嘉树想了想那天听戏的场景，对哥哥的这番话深以为然。
“听的什么？蓝将军千里擒范遥？”
林嘉树点点头，说：“戏里说魔王范瑶有三头六臂，手拿天陨剑，一连斩杀数千将士……”说到天陨剑，林嘉树下意识顿了顿，但很快自然地接上了。
林淮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这时，林嘉树发现今天的牡丹阁与平常的似乎并不太一样。
只见，牡丹阁的门口，人潮拥挤，熙熙攘攘。
按照往常，虽然牡丹阁也生意爆棚，但是多是聚集在阁内，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一大群人全部挤在牡丹阁的门口。
看上去不是像是听戏的，倒是像是来示威的。
“有人来闹事？”林嘉树警觉地看了一眼人群问道。
“倒也不是。”林淮摇摇头，很快便否认了林嘉树的这个说法。
“每个月的初七，牡丹阁便都会给出一个字，往来的客人皆可用这个字来作一句话。若是所做的句子合了牡丹阁阁主的眼缘，便会得到一次和阁主单独见面的机会。”
“那我是不是正好也可以去试试？正好打磨打磨这段时间从严先生那里学到的内容。”林嘉树听到这话，立刻就变得跃跃欲试。
林淮看着弟弟这副模样，笑着说道：“果然还是美女吸引力大啊。”
林嘉树听到这里，便想起之前去牡丹阁听戏的时候，蓝耀跟他说的牡丹阁阁主是个大美人这件事，又想到刚刚那略显激动的动作，顿时一股羞意涌上心头。
“去吧去吧，见到美女的机会可不多哦。”林淮看着弟弟打趣道。
如果是放在以往，林嘉树知道是哥哥在打趣他，自然就不会再说些什么。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想到了昨天的那位黑衣姑娘，便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必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我真的就是去试试，对见阁主真没啥兴趣。”林嘉树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
林淮自然是不知道他弟弟现在心里的这些小心思，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推着林嘉树向人群走去。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来到柜台前。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哪管你什么官职，什么世家子弟，反正都得往前面挤。
只见此时牡丹阁管事缓缓从阁内走了出来，朗声说道。
“大家不要急，都在这边来排好队，拿了纸张作了句子便可在那边交了就可以离去。若是各位才子做的句子合了阁主心意，便自会另行通知。”
听到管事的话之后，嘈杂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自觉地在取纸的地方排好了队。
“所以，题目是啥？”林嘉树对着林淮小声嘀咕道。
林淮向台上那块盖着布的板子指了指，说道：“还没开题呢，这就急着看美人了？”
林嘉树撅着嘴，态度依旧强硬，说道：“我那是想发挥我自己的才华了好吧。”
林淮笑了笑。只见，台上的管事随着一阵鼓声，撤下板子上的布。
此时，台下的人纷纷投去炙热的目光。相信并不比阁主自己出来的关注度少多少。
只见，板子上赫然写着一个“柳”字。
管事高声说道：“这便是本次的题引，各位才子每个人可以写一到两句话，但是其中必须包含这题引。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开始了。”
刷～一群人纷纷提笔拿纸开始施展自己的才华。
不一会儿，自然有人已经得意洋洋将纸提交给了管事；也有人，四处张望想从别人的纸上获得些许灵感；还有的人，已经悄悄离场……
“怎么样？有想法了吗？”林淮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林嘉树。
“嗯嗯！”林嘉树点头答应道，很快便刷刷挥笔写下。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不错。”林淮见了也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赞许。
很快，林嘉树已经交卷回来了。见林淮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便问道：“大哥不准备写两句嘛。”
林淮摇摇头，说道：“那走吧？”兄弟二人便又挤开了人群，离开了牡丹阁。
路上，林嘉树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大哥不想见见美女嘛？还是大哥早就已经见过啦？”
见林淮摇了摇头，于是林嘉树继续八卦道。
“那便是已经中意哪家的姑娘了吗？是哪家的哇？能被大哥看的上的一定得是位很优秀的姑娘了吧。”
只是，此时林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竟稍微有些凝滞。
他看着林嘉树天真干净的眼神，神色有些复杂，思绪不免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血淋淋的宅院内，整个府邸上下全是尸体，那天雨特别大，大到他从林府花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那天的雨又特别小，小到根本冲洗不净满地的血渍。
他紧紧抱着她，仿佛只要她抱得更紧些，就能阻止她离自己而去。
那天真冷啊，他记得很清楚。
冰冷的雨滴，湿透的衣服，还有怀里那慢慢没了体温的身体。
“淮哥，好疼啊。”当自己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就只是吊着一口气等着自己。
血都已经流干了伤口还会疼嘛，他心里想着，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挖了一个口子，真的很疼。
此时，眼前早就已经模糊一片，只是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乖，睡着了就不疼了，睡着了就不疼了。”他依旧说着曾经自己无数次说过的话。
他比她大两岁，他是书生世家，她是将门之女。
她总是喜欢在外疯疯闹闹，难免磕磕碰碰。
每次她受伤躺在床上哭的时候，他总是坐在床边耐心地说着这句话。
只是，这次她没有哭，而他却哭了。
橘红色的光线衬托着林淮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夕阳终会落下，一天总会结束，有些事情就像紧握在手里的沙，握得越紧，仿佛消散的越快。
林淮回答的很慢，慢到有些让人觉得有些艰难。
“她确实很好，只是不在了。”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古人诚不欺我。林嘉树心里暗暗感叹道。
旁边的林淮看着弟弟欣喜万分的样子，自然也跟着十分高兴，于是便说道：“你要是想买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
“全场大哥买单？”
“自然，难道你手里有钱？”
“大哥豪气，那当弟弟的便就不客气了！”
两人边走边逛，很快林嘉树手上和嘴里都被塞满了东西，说话也因为嘴里被塞得太多而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两人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又来到了牡丹阁。
林嘉树用他那被塞得满满当当地嘴说道：“蓝耀之前便是带我来这里听的戏。”
“他是牡丹阁的老客户了。”
“难怪他进去的那么熟悉，跟他自己家似的。”林嘉树想了想那天听戏的场景，对哥哥的这番话深以为然。
“听的什么？蓝将军千里擒范遥？”
林嘉树点点头，说：“戏里说魔王范瑶有三头六臂，手拿天陨剑，一连斩杀数千将士……”说到天陨剑，林嘉树下意识顿了顿，但很快自然地接上了。
林淮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这时，林嘉树发现今天的牡丹阁与平常的似乎并不太一样。
只见，牡丹阁的门口，人潮拥挤，熙熙攘攘。
按照往常，虽然牡丹阁也生意爆棚，但是多是聚集在阁内，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一大群人全部挤在牡丹阁的门口。
看上去不是像是听戏的，倒是像是来示威的。
“有人来闹事？”林嘉树警觉地看了一眼人群问道。
“倒也不是。”林淮摇摇头，很快便否认了林嘉树的这个说法。
“每个月的初七，牡丹阁便都会给出一个字，往来的客人皆可用这个字来作一句话。若是所做的句子合了牡丹阁阁主的眼缘，便会得到一次和阁主单独见面的机会。”
“那我是不是正好也可以去试试？正好打磨打磨这段时间从严先生那里学到的内容。”林嘉树听到这话，立刻就变得跃跃欲试。
林淮看着弟弟这副模样，笑着说道：“果然还是美女吸引力大啊。”
林嘉树听到这里，便想起之前去牡丹阁听戏的时候，蓝耀跟他说的牡丹阁阁主是个大美人这件事，又想到刚刚那略显激动的动作，顿时一股羞意涌上心头。
“去吧去吧，见到美女的机会可不多哦。”林淮看着弟弟打趣道。
如果是放在以往，林嘉树知道是哥哥在打趣他，自然就不会再说些什么。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想到了昨天的那位黑衣姑娘，便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必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我真的就是去试试，对见阁主真没啥兴趣。”林嘉树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
林淮自然是不知道他弟弟现在心里的这些小心思，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推着林嘉树向人群走去。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来到柜台前。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哪管你什么官职，什么世家子弟，反正都得往前面挤。
只见此时牡丹阁管事缓缓从阁内走了出来，朗声说道。
“大家不要急，都在这边来排好队，拿了纸张作了句子便可在那边交了就可以离去。若是各位才子做的句子合了阁主心意，便自会另行通知。”
听到管事的话之后，嘈杂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自觉地在取纸的地方排好了队。
“所以，题目是啥？”林嘉树对着林淮小声嘀咕道。
林淮向台上那块盖着布的板子指了指，说道：“还没开题呢，这就急着看美人了？”
林嘉树撅着嘴，态度依旧强硬，说道：“我那是想发挥我自己的才华了好吧。”
林淮笑了笑。只见，台上的管事随着一阵鼓声，撤下板子上的布。
此时，台下的人纷纷投去炙热的目光。相信并不比阁主自己出来的关注度少多少。
只见，板子上赫然写着一个“柳”字。
管事高声说道：“这便是本次的题引，各位才子每个人可以写一到两句话，但是其中必须包含这题引。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开始了。”
刷～一群人纷纷提笔拿纸开始施展自己的才华。
不一会儿，自然有人已经得意洋洋将纸提交给了管事；也有人，四处张望想从别人的纸上获得些许灵感；还有的人，已经悄悄离场……
“怎么样？有想法了吗？”林淮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林嘉树。
“嗯嗯！”林嘉树点头答应道，很快便刷刷挥笔写下。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不错。”林淮见了也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赞许。
很快，林嘉树已经交卷回来了。见林淮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便问道：“大哥不准备写两句嘛。”
林淮摇摇头，说道：“那走吧？”兄弟二人便又挤开了人群，离开了牡丹阁。
路上，林嘉树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大哥不想见见美女嘛？还是大哥早就已经见过啦？”
见林淮摇了摇头，于是林嘉树继续八卦道。
“那便是已经中意哪家的姑娘了吗？是哪家的哇？能被大哥看的上的一定得是位很优秀的姑娘了吧。”
只是，此时林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竟稍微有些凝滞。
他看着林嘉树天真干净的眼神，神色有些复杂，思绪不免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血淋淋的宅院内，整个府邸上下全是尸体，那天雨特别大，大到他从林府花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那天的雨又特别小，小到根本冲洗不净满地的血渍。
他紧紧抱着她，仿佛只要她抱得更紧些，就能阻止她离自己而去。
那天真冷啊，他记得很清楚。
冰冷的雨滴，湿透的衣服，还有怀里那慢慢没了体温的身体。
“淮哥，好疼啊。”当自己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就只是吊着一口气等着自己。
血都已经流干了伤口还会疼嘛，他心里想着，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挖了一个口子，真的很疼。
此时，眼前早就已经模糊一片，只是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乖，睡着了就不疼了，睡着了就不疼了。”他依旧说着曾经自己无数次说过的话。
他比她大两岁，他是书生世家，她是将门之女。
她总是喜欢在外疯疯闹闹，难免磕磕碰碰。
每次她受伤躺在床上哭的时候，他总是坐在床边耐心地说着这句话。
只是，这次她没有哭，而他却哭了。
橘红色的光线衬托着林淮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夕阳终会落下，一天总会结束，有些事情就像紧握在手里的沙，握得越紧，仿佛消散的越快。
林淮回答的很慢，慢到有些让人觉得有些艰难。
“她确实很好，只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