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十 献花
“或许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曾被誉为“普罗尼兹十英”之一的亚当•韦恩丝，是这样一位特爱偷偷欣赏自己铸像的自恋狂。”
听闻此言，年迈的“熙鳞”老者轻咳了两声，当即开始背对着那另一人狡辩道：“我明明只是路过这纪念广场！再说我叫阿玛尼崔，只是个普通的任职于国立大学的讲师而已……年轻人，你这是在捧杀老夫啊。”
银发少女笑了笑，她握着雨伞，踏过水坑来到了同老者并肩的位置。
“亚当，对我，你就不必做什么伪装了。从你我认识时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脸皮有多厚了。”
“唔……洛雨，你这么说未免也太伤我面子了。”
“是吗？是吧。”
“……哼，亏你说得出那种伤人自尊的话来——我那只是害怕下过雨后这些雕像会掉漆……”
“哦？我以为它们用液化昼光涂过所以不会掉色的来着。那你晴天来是干嘛的？”
“哈哈，这你也不懂吧，因为我怕经太阳晒后，这些雕像会被晒干生隙嘛！所以晴天也是需要维护的。”
“你的防御真是无懈可击。”洛雨回过了头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自称阿玛尼崔的老者苦笑了两声，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但他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倒是你洛雨，自从三王列战落下帷幕、新联邦划定边界成立后，你就跟消失了一样……而今回来这趟，看样子可不想是找我这个老朋友叙旧的。”
他把目光从以身边人为模板而铸的雕像上移开，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如今已从少女长成玉丽亭亭的旧友沉默不语，她从怀中拿出一朵尚未枯萎的鲜花，缓缓走到雕像脚下，将其放了下来。
雨打湿花瓣，将本就注定凋零的花朵拍到了冰冷的石板上，像是铁锤对脆物无情的一次次击打。
“的确。”洛雨接着道，“我此程前来，目的并无其他，只是想为已逝的故人献上这一朵花而已。”
“……”
“三王列战是伦蒂亚德史上颇为瞩目的一场战争，不论战争开始的原因、不论战争损耗的代价……”
她重新站起身，抬头望着“自己”的雕像，“它最终呈现的结果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不是吗？新联邦的成立、致使菲尼克斯城大屠杀的罪人伏诛、三十万亚人奴隶得以被解放……”
“还有带来灾厄的“兮千之心”也被丢进了熔炉火山——没有人觉得它不好，哪怕有过悲伤，有过愤懑……但是，它是一场‘好的战争’，对么？”
阿玛尼崔仿若陷入了一段久远但却深刻无比的回忆，当他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时，那位旧友的眼神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在对视着，一双熙鳞人的金眸，与一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赤紫异瞳。
“亚当•韦恩丝，你曾用肉体为同伴挡下了多次天启战舰三百毫米口径主炮的齐射，在那样可怖的死亡面前，你的背影将会是那些生者眼中多么伟大而荣耀的存在啊。”
“……你不是洛雨。”阿玛尼崔脸色一黑，语气突变阴沉的笃定道。
而对方却大方承认了：“嗯，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身高其实也仍未增长哪怕一寸，我只是通过我所‘想象’的模拟出来了她长高后的模样而已。”。
“你的目的是什么，“借民（外来者）”？”
伞外的温度貌似升了起来，熙鳞的金瞳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是炽烈的杀意。
但是“洛雨”的视线没有动摇，那副玩弄般的表情着实令阿玛尼崔……令亚当不愉快。
“我说了，我此行的目的旁无其他，只是来为故人献一朵花。”
“普罗尼兹十英是时势的顺应，或者说是那场战争的必然。如这些雕像所表达的那般，从战争中幸存的人们无不崇拜与赞颂着他们。”
“也包括你在内，十英表面上的事迹皆无愧于‘英雄’之名——可谁又能想到在表面之下，这场夺走了百万人生命的三王列战，却只是几个贪婪之徒为了争夺这片大地的污血，而顺理产生的‘游戏’呢？”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下一秒，亚当焚却了自己的伪装皮肤，露出了下面精壮如铜般的肉体，他的面容也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雨滴靠近他就会当即化为蒸汽，他就好像一座人形的熔炉矗立于此。
“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真相的，是洛雨告诉你的也好，其他人也罢……既然你在我面前露面了，那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洛雨嗤笑，对那灼热的旋风视若无物，她只是盯着那名熙鳞，随即，她看向了雕像、看向了那朵在热风中摇摇欲焚的无名白花。
“亚当•韦恩丝，身为战争的英雄，你救了很多人；身为战争的傀儡，你也杀了很多人。”
“但我不会审判你，不会罗列你生平曾做过的好事坏事，我不是正义，也不叫惩戒……”
“如我所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献上这么一朵花，为逝者，为英雄。”
洛雨再一笑，她瞥向亚当，死亡亦同她而至。
……为逝者，为英雄。
蒸汽被雨水冲散，十英的雕像便在此刻真正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纪念碑。
虽然对于世人来说，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从未改变……至少是精神层面上的。
“普罗尼兹十英”塑像被折去了一座，但工匠们却无法再将她缺失的部分给复现出来——分明时间并不久远，却没人能再记起她的面容。
十英像被迫改名为“英雄像”，而那位缺失者的部分，也由一位卓越的亚人女王志愿做了替补。
……
这场旧友重逢或许并没有发生过，因为洛雨她根本就没去过伦蒂亚德，更别提成为什么“普罗尼兹十英”了！
（后批：至少是十年前没去过。）
（后批的后批：但你再看看三王列战的时期？）
End
听闻此言，年迈的“熙鳞”老者轻咳了两声，当即开始背对着那另一人狡辩道：“我明明只是路过这纪念广场！再说我叫阿玛尼崔，只是个普通的任职于国立大学的讲师而已……年轻人，你这是在捧杀老夫啊。”
银发少女笑了笑，她握着雨伞，踏过水坑来到了同老者并肩的位置。
“亚当，对我，你就不必做什么伪装了。从你我认识时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脸皮有多厚了。”
“唔……洛雨，你这么说未免也太伤我面子了。”
“是吗？是吧。”
“……哼，亏你说得出那种伤人自尊的话来——我那只是害怕下过雨后这些雕像会掉漆……”
“哦？我以为它们用液化昼光涂过所以不会掉色的来着。那你晴天来是干嘛的？”
“哈哈，这你也不懂吧，因为我怕经太阳晒后，这些雕像会被晒干生隙嘛！所以晴天也是需要维护的。”
“你的防御真是无懈可击。”洛雨回过了头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自称阿玛尼崔的老者苦笑了两声，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但他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倒是你洛雨，自从三王列战落下帷幕、新联邦划定边界成立后，你就跟消失了一样……而今回来这趟，看样子可不想是找我这个老朋友叙旧的。”
他把目光从以身边人为模板而铸的雕像上移开，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如今已从少女长成玉丽亭亭的旧友沉默不语，她从怀中拿出一朵尚未枯萎的鲜花，缓缓走到雕像脚下，将其放了下来。
雨打湿花瓣，将本就注定凋零的花朵拍到了冰冷的石板上，像是铁锤对脆物无情的一次次击打。
“的确。”洛雨接着道，“我此程前来，目的并无其他，只是想为已逝的故人献上这一朵花而已。”
“……”
“三王列战是伦蒂亚德史上颇为瞩目的一场战争，不论战争开始的原因、不论战争损耗的代价……”
她重新站起身，抬头望着“自己”的雕像，“它最终呈现的结果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不是吗？新联邦的成立、致使菲尼克斯城大屠杀的罪人伏诛、三十万亚人奴隶得以被解放……”
“还有带来灾厄的“兮千之心”也被丢进了熔炉火山——没有人觉得它不好，哪怕有过悲伤，有过愤懑……但是，它是一场‘好的战争’，对么？”
阿玛尼崔仿若陷入了一段久远但却深刻无比的回忆，当他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时，那位旧友的眼神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上。
他们在对视着，一双熙鳞人的金眸，与一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赤紫异瞳。
“亚当•韦恩丝，你曾用肉体为同伴挡下了多次天启战舰三百毫米口径主炮的齐射，在那样可怖的死亡面前，你的背影将会是那些生者眼中多么伟大而荣耀的存在啊。”
“……你不是洛雨。”阿玛尼崔脸色一黑，语气突变阴沉的笃定道。
而对方却大方承认了：“嗯，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身高其实也仍未增长哪怕一寸，我只是通过我所‘想象’的模拟出来了她长高后的模样而已。”。
“你的目的是什么，“借民（外来者）”？”
伞外的温度貌似升了起来，熙鳞的金瞳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那是炽烈的杀意。
但是“洛雨”的视线没有动摇，那副玩弄般的表情着实令阿玛尼崔……令亚当不愉快。
“我说了，我此行的目的旁无其他，只是来为故人献一朵花。”
“普罗尼兹十英是时势的顺应，或者说是那场战争的必然。如这些雕像所表达的那般，从战争中幸存的人们无不崇拜与赞颂着他们。”
“也包括你在内，十英表面上的事迹皆无愧于‘英雄’之名——可谁又能想到在表面之下，这场夺走了百万人生命的三王列战，却只是几个贪婪之徒为了争夺这片大地的污血，而顺理产生的‘游戏’呢？”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下一秒，亚当焚却了自己的伪装皮肤，露出了下面精壮如铜般的肉体，他的面容也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雨滴靠近他就会当即化为蒸汽，他就好像一座人形的熔炉矗立于此。
“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真相的，是洛雨告诉你的也好，其他人也罢……既然你在我面前露面了，那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洛雨嗤笑，对那灼热的旋风视若无物，她只是盯着那名熙鳞，随即，她看向了雕像、看向了那朵在热风中摇摇欲焚的无名白花。
“亚当•韦恩丝，身为战争的英雄，你救了很多人；身为战争的傀儡，你也杀了很多人。”
“但我不会审判你，不会罗列你生平曾做过的好事坏事，我不是正义，也不叫惩戒……”
“如我所说，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献上这么一朵花，为逝者，为英雄。”
洛雨再一笑，她瞥向亚当，死亡亦同她而至。
……为逝者，为英雄。
蒸汽被雨水冲散，十英的雕像便在此刻真正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纪念碑。
虽然对于世人来说，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从未改变……至少是精神层面上的。
“普罗尼兹十英”塑像被折去了一座，但工匠们却无法再将她缺失的部分给复现出来——分明时间并不久远，却没人能再记起她的面容。
十英像被迫改名为“英雄像”，而那位缺失者的部分，也由一位卓越的亚人女王志愿做了替补。
……
这场旧友重逢或许并没有发生过，因为洛雨她根本就没去过伦蒂亚德，更别提成为什么“普罗尼兹十英”了！
（后批：至少是十年前没去过。）
（后批的后批：但你再看看三王列战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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