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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谈丞相,城主犹忌惮;虽心痛,唯有弃绶带

    尽管目前一切都顺利得出奇,但是程文和刘戴清楚地知道这里绝非是一个久留之处,难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到时候无论想要解释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现在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没有犹豫的时间,也没有犹豫的理由。他们趁着巡逻之间的空挡,再加上周围几辆马车的遮掩,一只手抓住身侧的护栏,以最快速度把自己荡到了车底。等到了这个时候,程文和刘戴总算能松口气了。

    “下一步就是混进军营当中了。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把军营中的财富统统拿到手。”程文心满意足地盘算道,“到时候我的实力肯定会有爆炸般地增长,果真是‘人无横财不富’。”

    不过一想到自己此时的行为是无可辩驳的偷窃,程文的心境就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打破了一片平静的湖面。‘但是必须要这么做,为了费阿婆也为了我真正的亲人…’随着头顶的马车开始发出“吱呀”的摇晃声,程文也在思绪的海洋里驾驶一艘小船对抗心底的波涛。

    她轻车熟路地板起了脸,不让任何人窥视到她脑海中的想法。这种感觉,她已经不记得体会过多少次了。‘呼,至少我还没有完全丢掉愧疚感,或许有一天我能不用再体验这种感觉了吧。’程文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刘戴和程文弯腰躲在马车下面,等到马车再次开动的时候,他们就能顺势跟下去。只是苦了刘戴这么高大的身材,却要和程文一起躲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等了半天,刘戴的腿都蹲麻了,总算等到了马车再次开动。

    城主此时坐在另一辆马车的车厢里,手指放在手臂上敲了两下,下达了继续出发的命令。他已经得知了侍卫没能找到敌人的踪迹,这早在城主的预料之中,看来这果然是来自将军的恐吓。他冷哼一声,“看到没有?就算我们答应了朝廷的人,那条地头蛇也会死咬着我们不放。”

    城主此言一出,他对面的人松了松衣领,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尽管看起来有些害怕城主,但他还是坚持道,“父亲,我们只有一座曲沃城,周围更是一片平原,无险可守。与朝廷对抗无疑是死路一条啊!”

    城主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但是言语间也表达了认同的意思,“唉,把载着礼品的马车叫过来,再放上一些金银和这个东西吧。”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几份印绶,他们代表着曲沃附近的几处渡口,它们是秋江重要的商路枢纽。尽管这些地方不归曲沃城管辖,也根本不在曲沃城内,但是面对这等重要的财源和交通要道,城主当然会想办法把它们握在手里。

    城主想尽办法阻挠渡口的人事任免,就算新官上任也会遭遇层层阻挠,如此总算是拉拢到了几人,现在也就剩下一人还依旧不肯投靠他。城主至此便身兼数职,同时管理着几个渡口的诸多事务,这些印绶也是从不离身。可惜这些夺来的权柄,现在不得不交还给实力更加强大的人。

    感受着儿子惊讶的目光,城主悠悠地望向窗外叹了口气,“这就是最后的底线了。等到你以后成为城主的时候,切记不要轻信朝廷的人。可以做出妥协,但是绝不能失去抵抗的力量。不要犯我曾经犯过的错误…算了,还是先去把马车叫来吧。”

    看到儿子已经离开,城主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用拳头重重地砸在大腿上,“该死,为了保住曲沃城也只好如此了。”想到儿子刚才的话语,他摇了摇头,“那孩子还是太嫩了,一再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怎么回事?马车刚才好像突然加速了,我差点都没跟上。”刘戴佝偻在车底边跑边说道。为了跟上马车现在的速度,他不得不像鸭子一样蹲着走路,把下半身弄得都是泥。

    此时他们所栖身的马车逐渐加速,超过了诸多侍卫和城内其他受邀而来的大人物的马车,最终和车队中心城主的马车并驾齐驱。城主缓缓下车,亲手把装有印绶的金色小盒放在了马车上,像是离别爱人一样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决绝地回过头去了。

    至于城主的儿子则正招呼着一些士兵,帮忙把诸多金银财宝堆在马车之上,这些新加的东西压得马车吱呀作响,不由得让车底的程文和刘戴有些担心。‘听闻高公公素来喜爱金银珠宝,希望这些东西能让他放松些要求吧’,城主的儿子虽心中忧虑却也不敢再劝说父亲了。

    城主望着从自己车上搬下来的金银,心中没有半点不舍,这些本来也就没打算留着,区别只是给那个废物将军还是死太监。真正能让他感到心痛的,唯有他刚刚亲手放上去的金色小盒。

    要不是自己还有侍卫要养,就算把家底掏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毕竟秋江流经整个赵国,却唯独曲沃这片地方气候最好,此地人常称“秋江聚天下财富供养曲沃一城”,足以见得这里的富饶。只要朝廷不赶走自己,那么没钱还可以赚嘛。

    不过现在的城主虽不心痛,却也没兴趣看侍卫搬运装着金银的箱子。于是他悻悻地返回了自己的马车,闭目养神,等待着什么时候车队继续开动。

    等到城主二人都坐回到车厢里时,气氛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其中一人正因为丢失了秋江这条天然屏障,而盘算着要不要加固曲沃的城防。另一人也惴惴不安地思考着曲沃城的未来,长吁短叹。

    他最终到底是不如城主沉得住气,看着马车离军营越来越近,城主之子犹豫了一会儿向城主问道,“父亲,您知道高公公有什么忌讳吗?我担心到时候在军营里得罪了他。”

    城主眉毛一竖,略带鄙视地说道,“高公公那家伙能有什么忌讳?我看他就是丞相的跟屁虫,自己半点主见也没有。每天沉浸在金山银海和温柔乡里,也不知道他一个太监对女人那么痴迷干嘛,他自己又没那啥子功能。”

    “我和你打赌,他此次前来绝对是受了丞相的指示,真不知道那家伙又有什么阴谋。我宁愿面对一百个太监,也不愿意面对一个丞相。还好我们也不是一点手段也没有,不就是心腹嘛,我又不是没有,可不比丞相他们差到哪里去。”

    尽管城主对于高公公不屑一顾,但是对于他靠山的一举一动还是要盯紧的。在谈论到对方时,语气里露出了一丝忌惮。和城主这种失败者不同,其在先皇生前就巧妙地维持了诸皇子间的平衡,不仅取得了先皇生前的信任,还迫使任何一位皇子都需要拉拢他,最后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对于这样一位可怕的对手,城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