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无绝期
然而这一刀并没能斩中。
为什么没有斩下？徐靖扪心自问着却没有答案，明明已经只剩下恨意与消声偃息的理智，可莫名的感觉令他无法斩出这一刀。
真是该死居然扰乱自己的思维，一定是妖术。这么想到的人徐靖恨意大作，强迫自己接着挥下手中长刀。
而这一停顿却也让他最终没能斩中对方。
“小心！”尽职的守卫在很快就发现了莎儿的失踪一路沿着她的妖力气息追到了这里，眼看她有危险第一时间冲上来拼刀拦下徐靖。
只是现在的徐靖虽然只有五六百年修为，但由于一体同魂的缘故，士睺的技术他也能随时模仿学习，虽然威力远不如本尊，但对付一个修为与他不分上下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
很快守卫就被逼到了下风，而眼看着自己身上不时再添一道伤口，守卫清楚自己必败无疑，但即便如此他还有必须一命相搏的理由。
“快跑！回到临时营地，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守卫话音未落他的腹部已经被徐靖一刀斩开，血刺啦呼的肠子当场溜出一截。
被他这么一喊，仿佛才回过神来的莎儿不由自主地转身跑去，现在的她心乱如麻脑海更是一片空白，只想着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眼看着莎儿离开的守卫松了口气，自从那伙暴徒来村庄行凶，眼看着他们连杀两名同事的守卫当时直接被吓住，连反抗也不敢，顺从地帮助将村民送出村子。
当时他只想着这样也好至少能保全这些村民的性命，可如今在看到不少像莎儿一样对村子有着深厚感情的村民的悲伤，并在跟着莎儿目睹了村长与冬露的死讯后，守卫终于明白是自己错了。
他甚至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别说村庄了他什么都没有守住，还算什么守卫。而现在，他至少救下了莎儿，守住了这个村子未来的一部分，这样就好，至少九泉之下无愧于面见那两位牺牲的同事。
就在莎儿走后不久，越战越勇的徐靖已经彻底碾压了守卫，双刀其下将握着武器的手直接砍下，与此同时另一刀连他双腿齐膝斩断。
“妖族！该杀！”咬牙切齿吐出恨意的徐靖一脚踩下守卫的脑袋，使他呈跪拜状，于此同时手中长刀更是反握挥下，将其直接枭首。
伴随着鲜血划破长空，先后从冬露以及守卫尸体内取出妖丹的徐靖同时向士睺提出了另一个约定：“我的身体可以暂时地借给你战斗，但前提是你要帮我吸收妖力。”
“可。”士睺自然不会拒绝，事实上这一切来得比他预料中还要快上许多。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戴上守卫头盔掩去真面目的徐靖彻底与士睺一同化身成为了那个令妖族举世皆惊的绝妖师。
……
跑，不断地跑，直到夜的寒意与火的焦热都从身边掠过，直到脚下的土地变得完全陌生，直到内心的混乱逐渐稳定沉淀而后干涸。
逐渐清晰的月夜下，莎儿发现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是深渊再怎么黑暗深沉也难以令她有所动容。
在被守卫带去沦为难民的众妖组建的临时营地时，她曾经问过那些最后才从村子里撤出来的村民，而在那时她已经听说了那个顶着一张孩童面孔却见妖就杀的怪物。
那时她已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而最后现实更是不愿给她半点怜悯。亲手杀死恩师的居然真的是那个为她所救的人类男孩。
那时的他如此陌生，但仔细向来那分明才是二人初见时的模样，猩红的眸子充斥着恨意。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就有足够的力量杀死自己。
都怨自己不听父母的忠告，执意要和这危险的人类交朋友，若是当初仍由他被那群妖族孩童打死的话……莎儿想着却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是不想的，即便是现在她也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这几个月的日子对于妖族而言不过转瞬之间，可确实是她人生中难得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自己认识的那个二狗绝不是哪种人，还有大师，若真是惨遭毒手又怎可能含笑而终。越是这么想着，莎儿越是确信自己必须要回去。
她要找到二狗，如果他迷失了自我那自己更应该唤醒他，也只有自己能做到这些。
坚定决心地莎儿一转身还未来得及迈出半步，却先看到了那带着头盔的熟悉身影，即便被大到不合适的头盔掩盖了大半面容，莎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二狗！”
“我不是二狗。”或许是刚才的杀戮发泄了自己的恨意，此时的徐靖显得稍微冷静了些，至少没有一见面就展开杀伐。
“不，你就是二狗，我最好的朋友。”莎儿说着主动上前，不顾对方手中直对着自己的长刀：“回来吧二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傻的吗你？”举刀再砍的徐靖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只是这一次有没能斩中，那种该死的感觉再一次阻止了他。
“果然你还记得我吧，二狗！”眼看着对方举动的停滞，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莎儿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对方：“求你，回来吧。”
“疯丫头。”被那熟悉的感觉抱住，徐靖尽发现自己一时难以挣脱，并非他没有能力，而是不愿？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理智搜寻不到答案，而恨意却始终不温不火难以涌起。
或许他还有机会回到本来的样子。士睺想到，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坏消息，不过……呵，祝这小子顺利吧。
然而徐靖没用动作并不意味着莎儿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在徐靖身上沾染的气味之中有些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即便是被血腥味所掩盖也一样。
“这个味道……你……你去过营地了？”惊骇万分的莎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徐靖，而她眼中的恐惧也令徐靖的恨意再一次上浮。
“营地？就是那个有很多弱小妖族聚集在一块的地方对吧。”徐靖毫无感情地话语仿佛一柄利刃撕碎了莎儿内心中最后的希望：“没错，我去过，而且杀光了他们。”
“不……不会的……爸……妈……”无法接受事实的莎儿一步步后退着想要远离眼前这个残酷的噩梦。只可惜她注定再难以“醒来”。
“那是你父母吗？”徐靖举起长刀却始终想不起那些被他杀死的妖族面容，毕竟他们太弱了，而在自己血色的仇恨世界中，唯有他们全都长着同一张面孔，一张写着“该杀”的面孔。
“那我就送你去见他们吧。”
彻底崩溃的莎儿眼神都失去了色彩，而此刻她也踩到了悬崖的最边缘，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只是这对她而言已无分别，没有半分迟疑的，莎儿轻踏地面，自那悬崖之上一跃而下，而在徐靖的身影和此前的一切都在快速远离直至被无光的深渊所吞噬……
悬崖边，徐靖凝视着脚下的黑暗，久久没有言语，体内的恨意再次将他笼罩，只是这一次仇恨的对象却是他自己。
为什么没有斩下？徐靖扪心自问着却没有答案，明明已经只剩下恨意与消声偃息的理智，可莫名的感觉令他无法斩出这一刀。
真是该死居然扰乱自己的思维，一定是妖术。这么想到的人徐靖恨意大作，强迫自己接着挥下手中长刀。
而这一停顿却也让他最终没能斩中对方。
“小心！”尽职的守卫在很快就发现了莎儿的失踪一路沿着她的妖力气息追到了这里，眼看她有危险第一时间冲上来拼刀拦下徐靖。
只是现在的徐靖虽然只有五六百年修为，但由于一体同魂的缘故，士睺的技术他也能随时模仿学习，虽然威力远不如本尊，但对付一个修为与他不分上下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
很快守卫就被逼到了下风，而眼看着自己身上不时再添一道伤口，守卫清楚自己必败无疑，但即便如此他还有必须一命相搏的理由。
“快跑！回到临时营地，回到你父母身边去！”守卫话音未落他的腹部已经被徐靖一刀斩开，血刺啦呼的肠子当场溜出一截。
被他这么一喊，仿佛才回过神来的莎儿不由自主地转身跑去，现在的她心乱如麻脑海更是一片空白，只想着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眼看着莎儿离开的守卫松了口气，自从那伙暴徒来村庄行凶，眼看着他们连杀两名同事的守卫当时直接被吓住，连反抗也不敢，顺从地帮助将村民送出村子。
当时他只想着这样也好至少能保全这些村民的性命，可如今在看到不少像莎儿一样对村子有着深厚感情的村民的悲伤，并在跟着莎儿目睹了村长与冬露的死讯后，守卫终于明白是自己错了。
他甚至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别说村庄了他什么都没有守住，还算什么守卫。而现在，他至少救下了莎儿，守住了这个村子未来的一部分，这样就好，至少九泉之下无愧于面见那两位牺牲的同事。
就在莎儿走后不久，越战越勇的徐靖已经彻底碾压了守卫，双刀其下将握着武器的手直接砍下，与此同时另一刀连他双腿齐膝斩断。
“妖族！该杀！”咬牙切齿吐出恨意的徐靖一脚踩下守卫的脑袋，使他呈跪拜状，于此同时手中长刀更是反握挥下，将其直接枭首。
伴随着鲜血划破长空，先后从冬露以及守卫尸体内取出妖丹的徐靖同时向士睺提出了另一个约定：“我的身体可以暂时地借给你战斗，但前提是你要帮我吸收妖力。”
“可。”士睺自然不会拒绝，事实上这一切来得比他预料中还要快上许多。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戴上守卫头盔掩去真面目的徐靖彻底与士睺一同化身成为了那个令妖族举世皆惊的绝妖师。
……
跑，不断地跑，直到夜的寒意与火的焦热都从身边掠过，直到脚下的土地变得完全陌生，直到内心的混乱逐渐稳定沉淀而后干涸。
逐渐清晰的月夜下，莎儿发现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边，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只是深渊再怎么黑暗深沉也难以令她有所动容。
在被守卫带去沦为难民的众妖组建的临时营地时，她曾经问过那些最后才从村子里撤出来的村民，而在那时她已经听说了那个顶着一张孩童面孔却见妖就杀的怪物。
那时她已隐隐有了不安的预感，而最后现实更是不愿给她半点怜悯。亲手杀死恩师的居然真的是那个为她所救的人类男孩。
那时的他如此陌生，但仔细向来那分明才是二人初见时的模样，猩红的眸子充斥着恨意。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就有足够的力量杀死自己。
都怨自己不听父母的忠告，执意要和这危险的人类交朋友，若是当初仍由他被那群妖族孩童打死的话……莎儿想着却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是不想的，即便是现在她也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这几个月的日子对于妖族而言不过转瞬之间，可确实是她人生中难得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自己认识的那个二狗绝不是哪种人，还有大师，若真是惨遭毒手又怎可能含笑而终。越是这么想着，莎儿越是确信自己必须要回去。
她要找到二狗，如果他迷失了自我那自己更应该唤醒他，也只有自己能做到这些。
坚定决心地莎儿一转身还未来得及迈出半步，却先看到了那带着头盔的熟悉身影，即便被大到不合适的头盔掩盖了大半面容，莎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二狗！”
“我不是二狗。”或许是刚才的杀戮发泄了自己的恨意，此时的徐靖显得稍微冷静了些，至少没有一见面就展开杀伐。
“不，你就是二狗，我最好的朋友。”莎儿说着主动上前，不顾对方手中直对着自己的长刀：“回来吧二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傻的吗你？”举刀再砍的徐靖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只是这一次有没能斩中，那种该死的感觉再一次阻止了他。
“果然你还记得我吧，二狗！”眼看着对方举动的停滞，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莎儿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对方：“求你，回来吧。”
“疯丫头。”被那熟悉的感觉抱住，徐靖尽发现自己一时难以挣脱，并非他没有能力，而是不愿？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理智搜寻不到答案，而恨意却始终不温不火难以涌起。
或许他还有机会回到本来的样子。士睺想到，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坏消息，不过……呵，祝这小子顺利吧。
然而徐靖没用动作并不意味着莎儿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在徐靖身上沾染的气味之中有些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即便是被血腥味所掩盖也一样。
“这个味道……你……你去过营地了？”惊骇万分的莎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徐靖，而她眼中的恐惧也令徐靖的恨意再一次上浮。
“营地？就是那个有很多弱小妖族聚集在一块的地方对吧。”徐靖毫无感情地话语仿佛一柄利刃撕碎了莎儿内心中最后的希望：“没错，我去过，而且杀光了他们。”
“不……不会的……爸……妈……”无法接受事实的莎儿一步步后退着想要远离眼前这个残酷的噩梦。只可惜她注定再难以“醒来”。
“那是你父母吗？”徐靖举起长刀却始终想不起那些被他杀死的妖族面容，毕竟他们太弱了，而在自己血色的仇恨世界中，唯有他们全都长着同一张面孔，一张写着“该杀”的面孔。
“那我就送你去见他们吧。”
彻底崩溃的莎儿眼神都失去了色彩，而此刻她也踩到了悬崖的最边缘，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只是这对她而言已无分别，没有半分迟疑的，莎儿轻踏地面，自那悬崖之上一跃而下，而在徐靖的身影和此前的一切都在快速远离直至被无光的深渊所吞噬……
悬崖边，徐靖凝视着脚下的黑暗，久久没有言语，体内的恨意再次将他笼罩，只是这一次仇恨的对象却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