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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叫

    “好一个‘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少羽赞叹道,“姑娘饱读诗书,在下着实佩服!”

    “哪里……将军实在是过誉了……”方可听了少羽这番毫不吝惜的赞美之辞,有些无所适从。这几句话明明很平常啊,落子无悔,这四个字,就写在那卷帛书的第一行呢……想到这里,方可不禁有些出神……

    “小虞儿,这种棋,叫做‘兵棋’。”

    “小虞儿,弈兵棋者要牢牢记住的第一条,落子无悔。”

    “小虞儿,不可以悔棋哦!”

    “小虞儿!都说了不可以悔棋了啊!”

    ……

    十年了,昔日亭中赠书之人,一去便再无音信,不知是否安然?方可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白衣翩然的身影。

    “虞姑娘,少羽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少羽的声音将方可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得罪?”方可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得罪?方可似乎完全不记得之前二人几乎吵起来了。

    “……”少羽本来觉得自己适才对方可说话那么大声,很是失礼,忙不迭地道歉。现下看到方可茫然的样子,反倒没了话说。

    “哦……那个……”方可终于回过神来,“方可言语上多有冒犯,也请项少将军多多包涵……”方可想起来,好像是她先朝少羽冷言相向的……

    “啊,哪里哪里……是少羽言辞不当……”少羽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项少将军太客气了……”

    ……

    二人相互道歉了许久,方可终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项少将军在战场上也是如此谦恭有礼的么?”

    “啊……这……”少羽被方可这一笑,越发地不好意思,脸不知不觉又有些发烫了。

    见少羽又脸红了,方可大觉有趣,却也不好意思继续捉弄。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告辞道,“天色不早了,方可得回城了,否则哥哥要着急了。”

    “我送你!”少羽随即起身,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

    “好啊,那就有劳项少将军了。”方可也不推辞,反正少羽的临时将军府与她和虞子期的住处相距并不远。

    少羽见方可并无多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二人各自上马,并骑向襄城驰去。

    “虞姑娘平日经常骑马么?”少羽见方可骑术颇好,有些好奇。

    “也不算经常,闲暇时学着玩的。”说到这里,方可想起了自己幼时遭遇,黯然道,“乱世中学来保命而已。”

    “啊……对不起……”少羽见勾起了方可的伤心往事,慌不迭道歉。

    “没事。”方可展颜一笑,“说起来,我也骑过你这乌骓呢……”

    “什么?”少羽大惊,“乌骓的性子这么烈……虞姑娘你……”

    “是啊,”方可笑道,“摔得很惨呢……”

    “这……”

    “当时看到我家附近出现了一匹神骏的黑马,又没有主人,我就忍不住去试了下……”方可撅了撅嘴,似乎很不满,“没想到居然这么暴烈!”

    “那……虞姑娘你没事吧?”少羽深知乌骓性子,当日他为了驯服乌骓也费了好大的劲。

    “我倒是没事,摔了下而已……只是连累哥哥被踢断了一根肋骨……”方可面带愧疚,“要不是哥哥正好路过……”

    “虞姑娘放心,乌骓以后不会再伤人了。”少羽连忙安慰道,“若是虞姑娘想骑,少羽在一旁看着就是了,它决不敢造次的。”

    “多谢项少将军好意,还是算了吧……”方可撇了撇嘴,似乎对乌骓还是心有记恨。

    少羽与方可下马入城后没多久,便迎面遇上了闻讯前来的范增。

    “羽儿,你还知道回来啊?”范增面上隐隐有些怒气,“这一整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

    方可见此情形,心知范增必有要事与少羽相商,便向少羽告辞,独自回住处了。

    “羽儿知错了……”少羽赶忙认错,否则范师傅那一堆长篇大论的教诲可不是他消受得起的。

    “刚刚那位是虞家姑娘么?”范增看着方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

    “这样啊,原来羽儿你一整天都和虞姑娘在一起啊……”范增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须,怒气顿时消去了不少。

    “呃,没……没有,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少羽觉得范师傅似乎话中有话。

    “呵呵,羽儿长大了啊……”范增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再计较少羽一整天的不知所踪了。

    少羽终于明白了范增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大感头疼:范师傅啊范师傅,您什么时候变得和梁叔一样了啊……我和虞姑娘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啊……

    “羽儿,有个人,已经等你等了一天了。”范增一边带着少羽向将军府走去,一边说道,“你们已经十几年没见了吧……”

    范增话音未落,就见一英武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

    “这是少羽么?都长这么大了啊!”男子激动地将手搭上少羽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缠……缠叔?”少羽也感到不可思议,居然是这位失散多年的远房堂叔。

    “听说少羽现在很威风啊,好样的啊!我们项氏一族重振有望了啊!”男子亲热地拍了拍少羽的肩,拉着他进了屋内。

    项缠,字伯,项梁族弟,通剑术。年少时好打抱不平,为任侠,少羽幼时与之相交甚欢。后王翦蒙武破楚,项燕死,项氏一族被迫逃亡,半途为大秦黄金火骑兵冲散,项缠遂与项梁等人失散,不知所踪。

    三人于议事厅坐定,项缠简要说明了他的来意。原来,项缠那日被冲散后,便一直独自游走于楚地行侠。一日因杀了人,遇上了麻烦,为张良所救,后来便跟从张良,亡匿于下邳附近。

    “什么?子房兄?”少羽听得张良的名字,又惊又喜,“博浪一击后,子房兄可安好?”

    “一切安好。只是这么躲躲藏藏了十年,可把我们闷坏了。”项缠笑道,“这次听说项氏起兵了,我便立即动身来投奔你们,可是你们动作也太快了吧?前几次都扑了个空,还好今天总算赶上了。”

    “嘿嘿……”少羽有些得意,他麾下军队的行动力可是一流的。

    项缠顿了顿,又道,“子房……他想要光复韩国,因此……想借助我们项家的兵力……不知……”

    “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就……”少羽正要满口答应,却被范增打断了。

    “这个先容后再议吧。”范增发话道,“韩国毕竟曾是六国之一,我们项氏一族只是楚臣,名义上,光复韩国的事还轮不到我们。”

    “范师傅!这有什么名义不名义的啊……”少羽有些急了,“子房兄不过是想借一些兵而已啊!”

    “羽儿!”范增正色道,“老夫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了,凡事要分清轻重缓急。”

    “是啊是啊,范师傅说的有理。”项缠也在一边道,“替子房复国也不急在这一时,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我们大楚的事……”

    “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少羽一听,马上转移了注意力。

    “熊心找到了。”范增波澜不惊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找到了?太好了!”少羽听了,兴奋之极,就差蹦起来手舞足蹈了。

    “哎……羽儿,说了多少遍了,要喜怒不形于色……”范增连连摇头,拿少羽没有办法。

    少羽赶紧坐稳,吐了吐舌头,“又没有外人嘛……”

    “哈哈哈哈,少羽还是老样子啊……”项缠大笑。

    接下来,范增对二人细细道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原来,熊心自楚灭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在盱眙一带替人放羊,因此范增与项梁派出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他。如今,楚怀王之孙被寻到的风声早已放了出去,过不了多久,各路义军便会闻风而至。

    “你梁叔已发出消息,约各路义军豪杰于薛城会合。届时,我等将共尊熊心为楚王。”范增沉声道,“子房先生大概也已往薛城去了。待楚王事毕,可与之细商复韩之计。”

    “这样啊……”少羽明白了,“那我们何时动身前往薛城?”

    “就这一两日吧。”

    “好,我马上通知子期!”少羽此时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曾经在盛极一时的大楚,终于要开始复兴了!

    秦王政二十六年,秦吞六国,并天下。秦王政号皇帝,称始皇,置郡县,一度衡,车同轨,书同文,销天下兵而铸金人,徙富豪十二万户入咸阳,欲开万世之盛世。

    然秦皇无道,六国遗民反抗日盛。二十九年,始皇东游,至阳武博浪沙,为盗所惊,弗得,乃大索十日。三十一年,逢盗兰池,乃大索关中二十日。后又有墨者高渐离,以筑扑始皇于殿,不中,始皇遂诛高渐离,终身不复近六国之人。

    始皇苛法令,重徭役。三十四年,发民夫十万,筑长城。三十五年,发七十万众,于骊山修阿房之宫。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其间,又毁尽百家之书,坑术士四百余人于咸阳。至此,秦已民心尽失。

    此间,六国诸侯之后及江湖忠义之士,纷纷积蓄力量,暗待时机,欲推翻暴秦,复太平之世。

    始皇三十五年,项氏一族庄院内。

    “天明,说了多少遍了,你是不可能赢得了你大哥我的。”紫衣少年笑着向倒在地上的那个少年伸出手。

    “切,不就是力气大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叫做天明的少年不满地嘟囔着,拉住紫衣少年的手站起来。

    突然间,一阵劲风向紫衣少年扑面而来,他想也没想,便步法微移,一个侧身让了开去。

    只听得“噗通”一声,天明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项少羽!你又欺负人!”天明满身尘土地趴在地上,很是不满地大声嚷嚷。

    “我说你啊,每次都这样,累不累啊?”那个被叫做项少羽的紫衣少年,负手立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地笑道,“就算是偷袭,也换点别的法子嘛……”

    项籍,字羽,又名少羽,项氏一族少主,楚国大将项燕之孙。自幼勇武不凡,七岁即随父上阵杀敌,十四岁已力能扛鼎。现随其叔父项梁奔走于各地,联络各路反秦力量,为日后反秦起义暗中作准备。

    荆天明,其母丽姬,赵人,后被掳为秦王妃。其父荆轲,于十五年前受燕太子丹所托,刺秦未遂,身死。幼时生长于秦王宫,后为荆轲挚友鬼谷剑圣盖聂带出,收为弟子。六年前与楚国项氏一族少主项少羽结识,遂结伴而行。

    “哼,有本事跟我比剑术!”天明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朝少羽嚷道。

    “我才不和你比剑术呢!”少羽耸了耸肩,“你的剑术是盖先生教的,有谁能比的上啊?”

    “嘿嘿,你承认不如我就好。”天明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谁稀罕啊?”少羽撇了撇嘴,背过身去,沉声道,“剑法,不过以一敌百,兵法,不过以一敌万。我项少羽要学的,是一统天下的王者之道!”

    暮秋的阳光洒在少羽那修长而英武的背影上,泛着金光,紫色的衣袂在风中忽起忽落。这一瞬间,日后那个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西楚霸王,仿佛已依稀可辨。

    “王道王道,你整天就念叨着王道。”天明一边嘀咕着,一边快步跟了上去,“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的王道有过什么用啊……”

    “时机未到而已。”少羽回头,认真地对天明一字一句道,“待到时机成熟,我项少羽必能在三年之内攻破咸阳,平定天下!”

    那双坚定的重瞳中,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令天明不由自主地相信,眼前这人所说的一切,最终都将实现。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咯!”天明走到少羽跟前,故作郑重地拍了拍少羽的肩,“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我啊!”

    “嘿嘿,小弟……”少羽一把勾过天明的肩膀,坏笑着凑到他脸前,“那就叫大哥呀!”

    “不叫!”天明别扭地转过头去,徒劳地想要推开少羽。

    “叫大哥!”

    “不叫不叫就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