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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镇长的苦恼

    “哈哈!”

    “真不愧是神仙的功法!”翌日,盘坐的王密,结断手印,睁开眼睛。

    迫不及待地一跃跳起,手舞足蹈,大笑起来。

    昨日一夜的修炼,他已然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玄妙境地。

    灵气通过全身经脉游走后,化为绵绵热流沉入小腹,那种舒爽感觉,美妙不可言语。如此,也使他忍不住地一遍又一遍的运行长生决。

    起初时,他运行一遍长生决,需要整整的两个小时,到后来,直接缩短到了一个时辰。待到七八遍后,他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运行一遍长生决。

    一夜下来,他已经运行了十五遍长生决。

    将茶壶吊底后,王密摸了一下额头汗珠。这一摸不打紧,反而让王密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摸到汗珠子,倒是摸到了一把脂粉般的黏稠油腻。

    王密环顾周身,这才是发现,自己的全身,早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油泥所裹住,仅穿着的一条短裤,早已经变成了泥兜子。

    刺鼻的酸臭,撺入鼻息,王密一想到自己居然是穿着一身肮脏的泥兜,盘座了一宿,不由的浑身鸡皮疙瘩大起。

    此刻的他,太需要好好的洗个澡了,镇子外,不就有一处小河么……

    修仙的好处还是挺多的。

    他从大街上一路逛来,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自己的身脚,轻快了很多,他随意一跳,就能轻易秒杀,职业的跳高运动员。

    无论行走多长时间,身体都没有丝毫的困乏之感,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的精力,极为充沛,楞神发呆走神,恍惚麻木之类的事情,完全消失。视觉和听觉也大为提高。他能捕捉到头顶飞禽掠过时,留在人群中的影子轨迹;能听到十米开外,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如果他认真感受,街道之上的所有声音和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王密并没有搜集别人秘密的癖好,有意降低了双耳双眼元气的涌入,听觉和视觉,终于恢复如常。

    顺着拥挤的人流往前走,在一个专门收集野兽杂物的门店前,王密停下了脚步。

    店内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各色野兽皮缝成的地毯,墙壁上,零散的挂着一些弓箭等物作装饰。光洁的石头做成的勾角柜台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色的兽骨、兽皮、兽角、獠牙等等。

    顺着柜台转悠了一圈,王密便是把目光集中在了柜台拐角位置。那里的台面,被挖了几个一米见方的凹槽。其中一个凹槽内,镶着一个水晶做成的透明小格子匣,格子匣之中,陈列着三枚五颜六色的宝石。

    这些宝石,王密不陌生,自己的储物袋中,就有不少。

    “最近真的是晦气极了,这都半天了,店里竟没有一个顾客!”

    “都是雪狼兽闹的,要不然镇长也不会下令禁猎守村了!”

    “有顾客来了……”

    “客官真是好眼力!这三枚碎晶,可是青牛镇上独一无二的!”王密一开始留意柜台上的东西,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个店小二,马精神抖擞了起来。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眼珠子飞快的在王密身上档次不底的兽皮衣服上,扫了几眼,招呼声音中的热情,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殷勤的温度。

    “碎晶么?”店小二一口说出钻石的名称,王密故作深沉地摸了一下鼻子,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客官,左边的这个绿颜色的,是一段青狼兽晶,配戴在身上的话,可以清神解乏!右边的这枚红色的,是赤鹰兽晶,有增强战斗狂暴威力的功效。中间那块白色的,是岩牛兽的兽晶,可以强筋壮骨,增大战斗时力气的!”店小二忙解释的同时,推销意味也很明显。

    “都是一段兽兽晶吗?”王密饶有兴味地问道。

    “客官净是说笑了。二段兽,咱们全镇子五千多号人就算全部上去,恐怕都不够送死的!”店小二谄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一段兽的话,没有修士参战,凭借着陷阱和人数,还勉强能侥幸。”

    “再说了,二段兽的兽晶,咱们凡人们也戴不了呀!”店小二满脸认真地解释:“一些身体稍弱的,连一段兽晶的煨养和增益都受不了哩!”

    “嗯!也是!”看着那说起二段兽,神色都是严肃了几分的店小二,王密附合地点了点头:“不知这碎晶价格?”

    “除了能够恢复体力的青狼兽碎晶五枚金币外,赤鹰兽晶和岩牛兽兽晶都是三枚金币!”问起价格,店小二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是能拿下这一单,这些天可怜的营业额,便能好好地提震一下。

    “五枚金币?”看着那泛着并不纯净绿光的青狼兽碎晶,王密有些愕然。

    “客官有所不知,能够恢复体力,清醒心神的东西,都是极为珍贵的!”另一名店小二,生怕王密因为不懂,而错过了交易,忙是解释道。

    “噢!”王密点了点头,倒是明白了自己的元青石项链,为什么会被强买而走了。

    纵使店小二卖力推销,王密终于还是露出了歉意神色,让两个店小二分外地失望。

    “你们只卖东西,不买东西吗?”王密咳嗽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小爷,难道您是要?”两名店小二齐声道。

    “卖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王密脸色复杂地走出了这店铺。走到了街上,王密方才是缓缓地摊开了手掌,七枚印着火焰底纹,中间一个大大武字的金币,相依偎命地躺在了手心儿。

    一百多张兽皮,各种兽角兽骨獠牙,加起来,只卖了七枚金币。

    特别是看到兽皮的计价是以铜币为单位时,王密也是无语了。从卖相上看,鲜艳亮丽的厚实兽皮,可要比碎玻璃似的碎晶,有视觉冲击力多了。

    王密无语的同时,两名店小二也是被如此数量的兽皮及材料,给吓的不轻。

    捏了捏一下子就空起来的储物袋,王密叹了口气。

    好在知道了碎晶的价值颇为不菲,自己储物袋子里的二十多枚碎晶,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再加上二百多枚金币,怎么算,咱都是土财主儿啊,王密美滋滋地想着。

    看来,真的是有人向野兽通风报信儿了,走在喧闹的街市上,王密无聊的想着。

    自商队、行人、镖师等过客在青牛镇滞留后,十多日来,雪狼兽竟然没有袭挠过镇子一次。

    人们紧绷的神经,也因此越来越松,外加人满为患,一向热闹的镇子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镇子最中心的一处别致大院里,气氛却与外界截然相反,是沉闷和压抑。

    二合进院,木楼一层,因为炎热缘故,木板墙早已经被拆除,变成了诺大的亭子。

    亭内地面上,铺着一整张精美的竹席。

    面朝大门的正堂方位,摆着一张古雅的桌子。凭借着长条形状,将竹席上盘腿而座的十多个长者和壮年分出了尊卑。

    “爷爷!才十日而已,距离兽潮期的结束点,还差着十日呢,为了小镇和大家的安全,我们必须要再坚持十日的!”长条桌正座儿后面,是一个脸蛋精致,身材娇小的少女,她眨巴着那宝石般的美眸,扫视了一下众人,开口建议道。

    说完后,手中的蒲扇轻轻地对着正座上的老者扇去。

    “噢!”案头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个鹤发白须,病态隆钟的老者。听到少女说话,这才晃了晃身子,一直紧闭,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沉睡已久的眼皮,终于睁开。

    他大伤虽愈,但元气一时半会难以完全恢复。作为一村之长,他的脑子尚还保持着清醒:“小静孙女儿说的对啊!依照往年惯例,兽潮至少还得持续十日时间?不如各位再坚持坚持,稳妥行事如何!”

    “小静,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大人议事,你一小孩子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可知道,这么多人在我们这么小的村子里,白吃白喝白拉洒,再这样下去,我们村子会破产的!”老者说完,西边竹席首席位置,一个年龄约五十多岁,圆头大耳上似是刷着一层油的男子,啪的一下,放下了手中摇着的小纸扇:“兽潮没造成的损失,倒是全让这些外客们给造了!”

    对他刚要通过的决议,来了一个截杀的小丫头片子,他很是烦燥。

    “爹!”站在油腻胖子身后的,是一个身着白绸锦衣,手持长扇的少年。对于他老爹这副势利眼的形象,特别是对自己中意少女的恶劣态度,让他觉得掉份儿极了。

    “李仁白,你个小兔崽子,你也蹬鼻子上脸了!”

    “退下!”

    白绸少年刚要牢骚,胖子便冷喝一声。儿子看他不顺眼,他对儿子这般没出息的样子也不满已久。

    “就算青牛镇真的破了产,李老财也不会破产的,呵呵……”

    “哼!李老财还不是怕自己出血……”

    “李老财怕出血,呵呵,李仁白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与李仁白一同围着大厅的其他同龄男子,绝不会让这好戏就这么落幕,开始你一嘴我一言地拱起火来。

    “爹!”

    “你……”同龄人投来的冷嘲热讽,李仁白虽知目的不纯,但面子上毕竟挂不住,冷哼一声,气冲冲地离席而去了。

    “二叔,您是镇长,村子安危固然要考虑。可李财哥说的也是个理儿啊!这么多人,在咱们青牛镇免费吃喝,一天的费用,也是够惊人的啊!”随着李老财胳膊肘暗中一擢的提示,挨着他坐着的一个穿着同样华丽的中年男子,忙是开口附合:“单我这客栈,十日以来,就已经赔进去了十枚金币,平均一天一枚的惊人数额啊!”

    “镇长,从最近几年的统计来看,雪狼兽的暴动持续时间,总体上是逐年减少的!我看,没必要再让这些家伙,在我们青牛镇白吃白喝了!要不然,至少收一部分保本的费用吧!”一个嘴角有个大痦子,一看就是与李老财一个战线的男子,忙是接声。

    “彭!”一记拍案声,在三人话音相继说完后,响起了。

    李老财对面席位上排列而坐的,是几个皆是身着粗陋兽皮,浑身布满肌肉疙瘩的壮硕男子。

    一个身背巨弓的黝黑大汉,成功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因为拍案的声音,正是从他手掌下传来的。

    “李老财,陈三!赵臭铜,这么多年来,你们在我们这些猎户身上,盘剥了多少,我就不说了!哼!尔今,镇子危难当前,你们却只想着少出血!”黝黑男子对着拍案下都是吓了一跳的对面一行喝道。

    “是啊!按照原先你们答应的预算数额,现在的开支额度,连半儿都未过。不想承担费用就直说,那按预算数目交予村长,我们自己安排,以后再花多少,再不染你们了!”身形稍瘦的另一名猎人,一边撸着怀里的一头机灵雪猴,一边冷笑道。

    “不出钱也可以,要是村子破了,我们自顾自的先走,让你们这些土财主们去守村子吧!”

    “赵铁黑,王算盘,艾白猴,你们三个还反了你们了!”

    “怎么,不服啊!有胆出来练练啊!”

    “就是,不服?咱即刻手底下见出真章!”

    “你……你……们……镇长……这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一群粗野武夫……”

    “骂谁呢?信不信我现在先留你一条腿儿……”

    “咳咳……”

    “咳……”

    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咳,让争吵的人群,都闭上了嘴。

    左右的两拔人,都是强压着暴燥,望着中堂位置那个欲言又咳的白须老者。

    众人都知道,只要老者开始猛咳,就意味着这会,进入到了尾声。

    “爷爷!爷爷!”放下蒲扇的少女,眼睛通红地挽着白须老者,满是心疼。

    “既……既然……双方都不能遵从对方的意见,就……就折……折个中吧!十日减……减半,全村再坚持五日……”大口喘着粗气的白须老者,舒缓了一下后,做出了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