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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此曲只应天上有

    绿竹翁听了岳不群的感叹,没有搭理他,只是自言自语道:“我再试试这箫曲部分!”

    随后箫声便从竹院子里面传了出来,初时悠扬动听,缠绵悱恻,后来箫声越来越低,几乎不可听闻,再吹得几个音,便哑哑起来,绿竹翁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易老弟,你也是擅长吹箫的,这箫声可是能吹奏得出来的?”

    易师爷自惭形秽道:“竹翁,我是吹奏不出来的!”

    岳不群笑道:“这曲谱是真的,竹翁一时才接触,未免不太熟悉,琢磨时间长了,也许就能找到其中诀窍!”

    绿竹翁道:“这琴谱箫曲,真真假假,也不必当真,也许创曲之人故弄玄虚跟大家开个玩笑,也未可知,你们且回去,让我再琢磨推敲一下!”

    易师爷望了岳不群一眼,岳不群点头。

    易师爷对着竹院子里头说道:“竹翁,那多麻烦你了,我们这就告辞!”

    易师爷转身离开,和岳不群走了不到二十步,便听道绿竹翁惊讶的声音传来:“姑姑,你怎么出来了?”

    只听得一个女子低声应了一下,“嗯”

    绿竹翁又说道:“姑姑,这曲谱奇怪的很。”

    女子又嗯的一声,琴声响起,调弄了琴弦后,又开始弹奏起来,初时和绿竹翁相同,后来便将琴音抜高了去,那琴音竟然赴险如夷,举重如轻,竟然毫不费力的转了上去。

    岳不群感慨,任盈盈果然音律造诣远远高于绿竹翁,易师爷也沉浸于美妙的琴音之中,摈住呼吸,一动不动。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让人如沐春风十里,到得后来,琴音渐渐歇息,似乎音乐不断远去,如同弹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之处不可再闻!

    琴声渐停渐歇之时,却有一两声极低极细的箫声传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如同吹箫人一边吹箫,一边向你缓缓走来。

    箫声传来,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点之外,几个盘旋之外,虽然很低很细,每个音节都清晰可闻。

    渐渐的箫声如同珠玉落盘一样,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芳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潇潇,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如有如无,终于万簌俱静。

    箫声停了许久,几人这才如梦初醒,岳不群定力高深,也不禁心神俱醉,双眼含泪,再看一边的易师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岳不群不禁拍掌称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前辈神技,岳某佩服得肝胆涂地!”

    易师爷被岳不群这一惊叹,回过神来,问道:“岳老哥,你也是第一次听到嘛?”

    岳不群笑道:“我是第一次听,不过这曲谱是我那家中晚辈偶然得来的,名字叫笑傲江湖曲,他听到的是两人合奏,一人弹琴一人吹箫”

    岳不群话还未说完,竹院子里头中,便传来惊讶之声,“琴箫合奏,这世界上去哪里找这相当匹配的一个人呢?”

    此时绿竹翁说道:“易师爷,岳先生,这曲谱的确能弹得出来,只是你们所说的治疗内伤的音律,此如确未必合适,曲谱你们拿走吧!”

    岳不群笑道:“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好曲送佳音,前辈神技,当能适合此曲谱,留在我家里晚辈手里,那也是暴殄天物了!今日打扰了,我们告辞!”

    说完,拉起易师爷,转身离去!

    任盈盈咦的一声后,不再说话,似乎惊讶于岳不群的慷慨大方!

    绿竹翁似乎听到了两人离开的脚步声,连忙叫道:“岳先生请留步,如果不嫌弃竹舍简陋,进来喝杯清茶吧!”

    岳不群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竹翁了!”

    岳不群走进竹院子里头,便见到里面,有五间房舍,均是竹子制作而成,竹子成黑色,显然经过特殊制作,坚固程度,不输于世面上的坚固松木。

    正惊讶之间,一位老翁从边上小舍走了出来,笑盈盈的说道:“请进来喝茶!”

    岳不群一见绿竹翁样貌,身子略微有点弯腰,头顶稀少,大手大脚,精神矍铄。

    岳不群拱手行礼道:“在下岳中奇,今天有幸,拜见竹翁!”

    绿竹翁微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进来喝茶!”

    岳不群走进竹舍,但见里面所有座椅都是竹子做成,墙上悬挂一副墨竹,笔势纵横,颇有森森之意,竹桌子上放着一具瑶琴、一只洞箫!

    绿竹翁从陶瓷缸里倒出一碗碧绿清茶,岳不群接过一饮而尽,味道挺好,回味无穷,不由赞道:“竹翁,好茶,似乎是碧螺春!”

    绿竹翁说道:“确实是洞庭湖的碧螺春,岳先生,可知你这曲谱,家中子弟从何得来?”

    岳不群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得从衡山派刘正风刘师弟金盆洗手之事说起,竹翁高雅之人,可能不认识这位衡山派的刘师弟,但是在江湖上,衡山城刘正风刘三爷确实大名鼎鼎。

    他善于弹奏瑶琴,乃是音律造诣颇高的好手,奈何他偶然之下,认识了魔教的右使曲阳,曲阳擅长洞箫,二人因缘巧合之下,便谱写了这一曲笑傲江湖曲。

    刘正风和曲阳日久天长,音律相交,均觉得江湖无趣,曲阳已经淡出魔教,处于半隐退状态,刘正风则准备金盆洗手,真正隐退江湖,和曲阳一起专研音律!

    但是此事也为五岳剑派盟主左泠禅得知,左泠禅野心勃勃,正准备要接机推行五岳剑派并派,便拿刘正风杀鸡儆猴!

    金盆洗手大会上,刘正风全家被嵩山派斩杀,他也被曲阳临时救走,但是也受了很重的内伤,逃到衡山城郊外之时,恰巧遇到家中晚辈子弟,二人自知命不久矣,临死前合奏一曲,将此曲谱交给家中晚辈,以后遇到合适之人,传承下去!

    可惜一年多来,没有遇到过,今日遇到前辈能弹奏出来,也是天意,这曲谱正和前辈高雅之意!

    如此以来,也了却了刘师弟和曲阳的心愿。”

    绿竹翁道:“原来是他们二人所奏”

    岳不群故意问道:“竹翁认得他们二人,竹翁也曾经是武林中人嘛?”

    绿竹翁没否定也没有肯定,转移话题说道:“曲谱一事,我还得问问姑姑,看她愿意不愿意接才是!”

    说完便走入一旁的竹舍,轻声说道:“姑姑,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