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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4

    好疼。梦见我死了。

    小舅妈过来玩,我去附近超市买菜,又带上我弟,答应给他和表妹买棒棒糖吃。

    他说有条近路带我走,我也略知大概,所以走得很快,在他前面。

    然后走着走着他就被远远甩到身后,我到了一个略微有点曲折的树林里,脚下仿佛踩着滑板一般,又轻飘飘地好似要飞起来,一路上远远超过其他人。

    我穿着特别喜欢的一条裙子和吊带背心,自我感觉还可以。好像也听见了别人的小声赞叹,愈发得意,后面还有人在拍照,我一边享受一边唾弃自己,最后来到路口。

    路口是个陌生的地方。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我弟早已没有踪影。

    所以我有点儿慌,因为走回去很累。

    这时这段路又有了新的寓意,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曾经显现出的天赋或者爱好,他们有的如同无头苍蝇到处打转儿,有的又是一管颜料,挤到半路便没墨了。

    而我自己变成了一个监督员,在身后给他们鼓励加油,原本希望每个人都能到达终点,但发现人不能太贪心,所以最后只盯着一两条非常有希望的,跟着他们快到尽头。

    一管蓝颜料还差半米,实在没墨了,我只好拿出一把刷子,蘸着之前路上多余的往前刷,终于勉勉强强又到达一条(第一条是上文的我)。

    我正高兴来着,忽然想起正事未做,站在南北的路上茫然。

    路边有辆公交车,我问司机师傅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师傅说可以,六块钱。

    可是我身上钱不够。更加着急了。

    然后师傅摆出了一个类似结印的手势,说只要我能学会,就可以抵六块钱。这个很复杂,他又摆出了稍微简单点的,说学会了可以抵五块钱。

    我很开心,赶紧学第一种,幸运的是还算有点天赋,很快便勉强摆出了第一种。

    于是司机说到做到,他只是轻轻挥手,我就看见自己原地消失,回到了一片熟悉的黑暗中。

    这不是超市,而是我自己的卧室。

    我从床上摸索着起来,全身痛得要死——不,我是真的死了。

    就在进入树林之前,我过马路被疾驰的卡车撞到,所以死了。

    于是我顿时害怕,抓着我的熊熊,颤抖着身体,害怕自己只是一团灵魂无法触碰到它。

    不是害怕自己死亡,而是想起车祸发生在我弟的眼前,担心给他留下一生的阴影。

    担心小舅妈懊悔,为什么要同意我去买菜。

    担心爸妈听到消息太过焦急,回家的路上不安全。

    痛苦于有些人还未见到最后一面,会留下遗憾。

    一瞬间想起的事情太多,但幸好熊熊被我牢牢抓在手里。因为方才那位司机师傅,他真的把我送了回来。

    熊熊眼睛闪着红灯,我还蛮怕的,但那是没电了,于是我抓过一把数据线,开始给它充电。

    外面传来弟弟和小舅妈的说话声,我走了出去,告诉他们我没事。

    然后场景又变成这是在小舅家,于是舅妈送我们回去,送到车站。

    路上我搂着弟弟的肩膀,问他方才的情形。

    “我有没有流血?”“留了好多。”“那你是什么反应?”“我腿都吓不能动了,被人挤着挤出来,站也站不住。”“现在还怕不怕?”“你没事我就不怕了。”

    只是我心里还惦记着之前没吃到的十四块钱一个的肉夹馍,想着大难不死要犒劳一下自己。

    想拉我弟一起,他却说他之前吃饱了,现在吃不下。

    只我一个人又不想去,而且远远看见车来了,便怏怏地打消这个念头。

    他看我不开心,随即改口说要不还是买点东西吃吧,车站附近全部都是小吃摊,太诱人了。

    于是我又开心起来。正好走到一个卤猪蹄的摊子前,看见满满一锅红通通的油光瓦亮的猪蹄,很是诱人。

    但我没吃过,只是有些意动。还在纠结的时候,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