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查空饷，捐皇庄，安百姓
韩爌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除此之外，还有官员俸禄、皇亲封赏，陛下昨日又划了八十万两给工部，用于筹备大明铸炮厂，而先帝陵寝业已选址，开春便要动工，实在算不上充盈，还望陛下三思，赈灾一事，切莫急躁！”
说起藩王，朱由检顿时计上心来，脸色也好看了。
等韩爌说完，便吩咐道：
“要紧事儿先办，英国公的一百二十万两先给他，今年兵饷也不必等了，与去岁欠饷一并发了，银子的事儿，朕想办法！”
韩爌两度入阁，上次还没施展手脚就被魏忠贤搞下台了，这次是铁了心要做一个好官，闻言仍不依不饶的问道：
“陛下恕罪，不知银子从何而来？”
“拍卖会不是还没完么？”
朱由检横了他一眼，又说：
“召各地藩王、世子入京，朕要借点儿银子……”
这算什么办法？
一听这话，不止韩爌吹胡子瞪眼，便是袁可立、孙承宗等一干老头，也是满脸的不以为然，你那些叔伯爷爷们，哪个靠得住？
一个个脑满肠肥，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除了圈地敛财，就知道鱼肉相邻，就算大明要亡……
也不见得有人肯拿出一文钱来！
朱由检新得了“精准扶贫建档卡”，自然十拿九稳，并不在意众臣的眼光，微一沉吟，说道：
“此事不必再议，立即颁旨，成与不成，等藩王入京再说。孙阁老，兵部打算用谁去查各部空饷？”
孙承宗出班，俯身奏道：
“启禀陛下，臣与诸位阁老初拟，暂定兵部右侍郎李邦华！”
这个人不错！
历史上，原型就是派李邦华去整顿京师三大营，确实有些效果，为人正直，不愿参与党争，是个干才。
想了想，朗声道：
“传旨，加李邦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赐尚方宝剑，此去巡视边军诸营，准予便宜行事，三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李邦华一听，慌忙从内阁大佬们身后钻出来，跪倒在地，叩首道：
“臣李邦华，谢陛下隆恩！”
又是尚方宝剑！
几个老头听得眉头大皱，不料皇帝又补了一句：
“空饷问题，由来已久，宜快刀斩乱麻，但不可杀戮过盛，伤了边军士气，李爱卿此去，须谨记一事！”
李邦华俯身道：
“请陛下吩咐！”
朱由检道：
“李爱卿每到一处，便着手查空饷、裁老弱、存精锐，此三者并举，宜从实、从数，记录在册。朕念在诸军功勋在先，以往贪墨、吃空饷、徇私枉法之罪，皆既往不咎，但下不为例！”
既往不咎，我要这尚方宝剑何用？
李邦华有点懵，疑惑道：
“陛下，若不惩贪治恶，臣回来之后，恐怕边事又复糜烂……”
朱由检笑道：
“既往不咎，绝非视而不见，朕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今年巡一次，来年仍去，但有不法，则数罪并罚！另外，朕已仁至义尽，倘此去尚有抗旨瞒报，弄虚作假者，立斩不赦！”
原来在这等着呢？
李邦国恍然，正待领旨，朱由检又说：
“京师三大营不必去了，过几日英国公自查，实额报备便可，李爱卿可先去辽东，告诉袁督师，他缺兵马，等清查之后，朕可以另外募兵补充，但不许他插手此事！”
这就好办多了！
若不然，都有尚方宝剑，袁崇焕还官高一级，怎么查？
李邦华心中一宽，俯身道：
“谢陛下，微臣此去，勇往而前，不辱圣命！”
另一边，张维贤也站了出来，为难的说：
“陛下，三大营还是也查一查为妙，老臣要去陕北，怕腾不……”
“不行！”
朱由检当即打断他，笑道：
“魏忠贤能查阉党，英国公就不能查三大营么？放心好了，你那些兄弟子侄，朋友家丁，一个都不必撤换。对三大营，朕只要一个实数，知道有多少精锐，有多少老弱，战力如何即可。朕在一日，便是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朕也替你撑着，保你子孙富贵，福寿延绵！”
“陛下……”
张维贤虎目含泪，扑倒在地。
“老臣，愧不敢当……”
众臣羡慕得鸡儿都紫了，有皇帝这一席话，子孙后代，那真是妥妥的不死之身了，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转念一想，又羡慕不来，谁让人家会烧冷灶呢？
若非人英国公提兵入宫撑腰，皇帝怕还在那儿装傻充楞，任由黄立极、崔呈秀等人搓扁揉圆……
对了，皇帝装傻？
当日那“忧谗畏讥，去国怀乡”还历历在目，可一旦太祖显圣，皇帝雷霆扫穴，尽除阉党，居然一点儿都不傻了！
这心思，埋得可真深啊！
“太仆寺少卿毕自肃何在？”
众臣各怀心思，朱由检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毕自肃也愣了一下，才从班中走出，拜倒在地：
“陛下，臣在！”
“朕把皇庄交给你了！”
朱由检没头没尾的撂出一句，才解释道：
“从即日起，皇庄所在，皆改为义田，用以安置流民，朕不取分毫。爱卿到任后，先惩奸除恶，凡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者，一概送往东厂。而后测量田亩，整顿佃户，尽快建成义庄，与英国公接洽！”
皇庄，不是太监在管么？
毕自肃有些懵，想了想，问道：
“陛下素有仁爱之心，乃万民之福，只是……皇庄历来由宫中内侍管理，臣身为外臣，多有不便……”
“真是个木头脑袋！”
朱由检都气笑了：
“非让朕把话挑明了么？自今日起，皇庄就没了，所涉田亩、房产，有多少算多少，都是义田、义庄。其中太监、校尉，自然也都要撤回，如何处置，你一个人说了算，这回明白了？”
“陛下恕罪！”
毕自肃老脸一红，讪讪道：
“微臣鲁钝，不解圣意，这回明白了！”
这个老毕，真是个憨憨。
历史上，毕自肃也是一员清官，历任定兴县令、礼部主事、宁前兵备道参议、太仆寺少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辽东巡抚等职。
为官一任，则兴利除弊，造福一方，但由于嫉恶如仇，性格刚烈，在朝中结怨颇多，后被丢到辽东彻查空饷之事，结果军门鼓动兵变，毕自肃不能止，绝食而死……
“除此之外，还有官员俸禄、皇亲封赏，陛下昨日又划了八十万两给工部，用于筹备大明铸炮厂，而先帝陵寝业已选址，开春便要动工，实在算不上充盈，还望陛下三思，赈灾一事，切莫急躁！”
说起藩王，朱由检顿时计上心来，脸色也好看了。
等韩爌说完，便吩咐道：
“要紧事儿先办，英国公的一百二十万两先给他，今年兵饷也不必等了，与去岁欠饷一并发了，银子的事儿，朕想办法！”
韩爌两度入阁，上次还没施展手脚就被魏忠贤搞下台了，这次是铁了心要做一个好官，闻言仍不依不饶的问道：
“陛下恕罪，不知银子从何而来？”
“拍卖会不是还没完么？”
朱由检横了他一眼，又说：
“召各地藩王、世子入京，朕要借点儿银子……”
这算什么办法？
一听这话，不止韩爌吹胡子瞪眼，便是袁可立、孙承宗等一干老头，也是满脸的不以为然，你那些叔伯爷爷们，哪个靠得住？
一个个脑满肠肥，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除了圈地敛财，就知道鱼肉相邻，就算大明要亡……
也不见得有人肯拿出一文钱来！
朱由检新得了“精准扶贫建档卡”，自然十拿九稳，并不在意众臣的眼光，微一沉吟，说道：
“此事不必再议，立即颁旨，成与不成，等藩王入京再说。孙阁老，兵部打算用谁去查各部空饷？”
孙承宗出班，俯身奏道：
“启禀陛下，臣与诸位阁老初拟，暂定兵部右侍郎李邦华！”
这个人不错！
历史上，原型就是派李邦华去整顿京师三大营，确实有些效果，为人正直，不愿参与党争，是个干才。
想了想，朗声道：
“传旨，加李邦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赐尚方宝剑，此去巡视边军诸营，准予便宜行事，三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李邦华一听，慌忙从内阁大佬们身后钻出来，跪倒在地，叩首道：
“臣李邦华，谢陛下隆恩！”
又是尚方宝剑！
几个老头听得眉头大皱，不料皇帝又补了一句：
“空饷问题，由来已久，宜快刀斩乱麻，但不可杀戮过盛，伤了边军士气，李爱卿此去，须谨记一事！”
李邦华俯身道：
“请陛下吩咐！”
朱由检道：
“李爱卿每到一处，便着手查空饷、裁老弱、存精锐，此三者并举，宜从实、从数，记录在册。朕念在诸军功勋在先，以往贪墨、吃空饷、徇私枉法之罪，皆既往不咎，但下不为例！”
既往不咎，我要这尚方宝剑何用？
李邦华有点懵，疑惑道：
“陛下，若不惩贪治恶，臣回来之后，恐怕边事又复糜烂……”
朱由检笑道：
“既往不咎，绝非视而不见，朕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今年巡一次，来年仍去，但有不法，则数罪并罚！另外，朕已仁至义尽，倘此去尚有抗旨瞒报，弄虚作假者，立斩不赦！”
原来在这等着呢？
李邦国恍然，正待领旨，朱由检又说：
“京师三大营不必去了，过几日英国公自查，实额报备便可，李爱卿可先去辽东，告诉袁督师，他缺兵马，等清查之后，朕可以另外募兵补充，但不许他插手此事！”
这就好办多了！
若不然，都有尚方宝剑，袁崇焕还官高一级，怎么查？
李邦华心中一宽，俯身道：
“谢陛下，微臣此去，勇往而前，不辱圣命！”
另一边，张维贤也站了出来，为难的说：
“陛下，三大营还是也查一查为妙，老臣要去陕北，怕腾不……”
“不行！”
朱由检当即打断他，笑道：
“魏忠贤能查阉党，英国公就不能查三大营么？放心好了，你那些兄弟子侄，朋友家丁，一个都不必撤换。对三大营，朕只要一个实数，知道有多少精锐，有多少老弱，战力如何即可。朕在一日，便是你把天捅了个窟窿，朕也替你撑着，保你子孙富贵，福寿延绵！”
“陛下……”
张维贤虎目含泪，扑倒在地。
“老臣，愧不敢当……”
众臣羡慕得鸡儿都紫了，有皇帝这一席话，子孙后代，那真是妥妥的不死之身了，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转念一想，又羡慕不来，谁让人家会烧冷灶呢？
若非人英国公提兵入宫撑腰，皇帝怕还在那儿装傻充楞，任由黄立极、崔呈秀等人搓扁揉圆……
对了，皇帝装傻？
当日那“忧谗畏讥，去国怀乡”还历历在目，可一旦太祖显圣，皇帝雷霆扫穴，尽除阉党，居然一点儿都不傻了！
这心思，埋得可真深啊！
“太仆寺少卿毕自肃何在？”
众臣各怀心思，朱由检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毕自肃也愣了一下，才从班中走出，拜倒在地：
“陛下，臣在！”
“朕把皇庄交给你了！”
朱由检没头没尾的撂出一句，才解释道：
“从即日起，皇庄所在，皆改为义田，用以安置流民，朕不取分毫。爱卿到任后，先惩奸除恶，凡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者，一概送往东厂。而后测量田亩，整顿佃户，尽快建成义庄，与英国公接洽！”
皇庄，不是太监在管么？
毕自肃有些懵，想了想，问道：
“陛下素有仁爱之心，乃万民之福，只是……皇庄历来由宫中内侍管理，臣身为外臣，多有不便……”
“真是个木头脑袋！”
朱由检都气笑了：
“非让朕把话挑明了么？自今日起，皇庄就没了，所涉田亩、房产，有多少算多少，都是义田、义庄。其中太监、校尉，自然也都要撤回，如何处置，你一个人说了算，这回明白了？”
“陛下恕罪！”
毕自肃老脸一红，讪讪道：
“微臣鲁钝，不解圣意，这回明白了！”
这个老毕，真是个憨憨。
历史上，毕自肃也是一员清官，历任定兴县令、礼部主事、宁前兵备道参议、太仆寺少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辽东巡抚等职。
为官一任，则兴利除弊，造福一方，但由于嫉恶如仇，性格刚烈，在朝中结怨颇多，后被丢到辽东彻查空饷之事，结果军门鼓动兵变，毕自肃不能止，绝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