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信息库
付元江的目光扫过沈一，徐晚荣，蔡金妍。
最终，落到了徐晚荣身上。
“嘿嘿，你们猜猜刘明勇现在在哪儿？”
徐晚荣皱了皱眉，“……别墅。”
“沈一你觉得呢？”付元江转移视线。
沈一叹了口气，对付付元江这种人，就不能顺着他的脑回路来。
“走吧，回别墅看看情况。”
她鸟都不鸟付元江，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绕开他就往平湖镇的方向走去。
徐晚荣挑了挑眉，对付元江挑衅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跟了上去，但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没有动过。
付元江头上冒出两个问号来，他快跑几步追上去。
“诶！你们都知道了？不可能吧，那还有罗小安呢？罗小安！我刚看到他从这儿出来！”
沈一懒得做表情，木头脸转过头看他。
付元江顿时抱头哀嚎一声，“不是吧，你都没出过平湖镇，你怎么啥都知道。”
徐晚荣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戳了戳沈一，道：“你当时带他进来，图个啥？”
“你这什么意思？我这么个大好青年，盘靓条顺的靓仔，还有实用价值，怎么就不配被带进来了？”
付元江的优点在于脸皮够厚，缺点在于脸皮太厚。
他十分自然地就把自己当做了队伍的一员，加入了进来。
“就你？浑身上下肌肉含量没我多，还好意思自称盘靓条顺？”
“你知道哪种人肌肉多吗？智慧不足的！”
“智慧不足？呵呵……”徐晚荣脚步一顿，表情阴沉地看向付元江。
而彼时的付元江尚未察觉到危机的来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当然了，这些人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练肌肉上了，哪里有时间来充实内涵？还有些人只练上半身，你看那两条腿，跟筷子插着块红烧肉似的，好看吗？只有像我这样的，腹有诗书，学富五车才能……
“啊！！！！”
沈一早在徐晚荣和他斗嘴之初，就已经加快了脚步，远离战场。
她实在善良，不忍心看付元江被揍的惨样。
主要是她怕被暴怒的徐晚荣殃及池鱼。
后续传来的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沈一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微笑。
这时，背上的蔡金妍似乎也被惨叫声吵醒了，她动了动头。
“还痛吗？”沈一偏了偏头。
“……嗯。”蔡金妍的声音很虚弱，但已经平静多了。
沈一觉得这会儿时机正好，“你被囚禁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们要用你来当祭品？”
提及祭品两字，蔡金妍立刻抖了两下，但她很快调整了回来。
即便是被囚禁在地下，折磨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病痛缠身，此时脱离了危险恐惧的环境，蔡金妍的职业素养立刻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现在是几月几号？”
沈一告诉了她。
她沉吟了两秒，“也就是说我在学校待了两天，在下面待了十天。下面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是一次发病之后，就被送到了那里，然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每天只能看到那个花生，还有罗小安给我送饭，然后我听到了王志医生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他们叫他赢家，我不知道是谁，他从来没出现在我眼前过。
“但我知道就是他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他们密谋的时候从来没有瞒着我，可我因为生病，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
沈一有些失望，赢家的身份还是不清不楚。
“他们想要复活母体，怪物们给赢家的报酬是什么？你听到了吗？”
“报酬……”
沈一感觉到背上蔡金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沉默了很久，才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好像是……永生。”
“永生？”沈一疑惑道。
蔡金妍深吸口气，道：“我听到的内容不多，但是与怪物们的生命循环周期有关，你应该知道这些怪物的生长方式。
“最开始，它们是一种白色的细长幼虫，在花生种子内沉睡，这个时期的它们只是虫子，普通的虫子。但是当这颗花生接触到平湖的水之后，它们就会开始苏醒，也对应着花生的萌芽阶段。
“但绝大多数虫子无法顺利苏醒，因为它们接触到的不仅仅是水，还有水中所蕴含的包含了这个物种从古至今，所有个体的全部信息，包括记忆，基因，技术……所有的一切。
“但只有接受到了与蜕变相关记忆的虫子，才能知道如何从花生里钻出去，才知道如何蜕变成为成体。而没能接受到这部分信息的虫子就会继续陷入沉睡，随着花生的植株的发育，成为下一批等待复苏的虫子。
“钻出花生的虫子会附着在花生植株的根部，因为根部会吸收土壤和水中的物质，其中也包含它们继续成长所需要的信息载体，再之后就是结茧，蜕壳。
“成为成体后，怪物会自动加入它们的互联意识网络，成为这个整体的一员。
“它们共同为唯一的母体服务，直到死亡，而它们所经历的一切，会因为意识网络的存在，被所有怪物记住，最终成为信息库的一部分，供下一批虫子接收。”
“幼虫褪下的壳，也包含了一部分蜕变记忆，所以如果用紫晶壳磨碎浸泡花生，那么能顺利结茧蜕壳的怪物就会变多。”
沈一点点头，这些她在胡老头家里时就猜的差不多了，只是不清楚其中具体的原理。
现在听来，不得不为这个神奇的物种鼓掌赞叹，如此紧密细致的连接与生命循环历程，如果它们选定的寄主不是人类就更好了。
“所以这与永生有什么关系？”
蔡金妍喘了口气，继续道：“怪物们的信息库包含了整个种族所有的记忆，所以它们可以保证每一个蜕壳而出的新怪物都是不同的，但如果这个信息库内存储的信息只有一个人的呢？”
沈一吸了口气，接口道：“他可以通过这个方法不停地更换身体，达成永生的目的。
“但具体怎么做到？人类与怪物的繁殖方式都不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合作开始的时间很早，可能远在龙老板宣传药粉之前，我知道这些也只是从他们交谈中拼凑出来的信息。”
蔡金妍说到这里又开始喘气了，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这让沈一本来想继续问她有关祭品的事，也没法问了。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
在她身后，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付元江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徐晚荣足足三米远。
“暴力，太暴力了！”
徐晚荣都要累死了，闻言一句话也没回，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湿掉的衣服黏在身上，勾出风姿绰约的曲线。
付元江连忙转头，快步跟上沈一。
徐晚荣不想一个人落单到最后，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小跑着跟上去。
却没想到，付元江在追到离沈一二十多米的时候，就猛地刹车，望向沈一的目光深邃古怪。
徐晚荣路过他，随口招呼了一句，“怎么了你？”
虽然付元江这人神神叨叨的，但毕竟是沈一的人，徐晚荣对他有一定的防备，可内心里其实对他不算特别重视。
付元江低头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眼徐晚荣，“真羡慕你们……”
徐晚荣直觉这家伙要开始犯浑了，“羡慕什么？”
“你，你们……”他的视线从徐晚荣，转向沈一背上的蔡金妍，语气一下子变得低落缥缈，“都能被染上颜色。”
他举起自己的手，对着天空的月亮看了看，又放下来，莫名其妙地叹气，“那么美丽、绚烂的颜色，偏偏只有我，什么都碰不到，什么也染不上，黑白……我讨厌黑白……”
徐晚荣好奇心起来了，“什么颜色？”
但付元江的倾吐欲已经消失了，他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徐晚荣吃了个闭门羹，“啧。”
离着二十多米远，沈一只能听到两人似乎在说话，但听不太清，而且她还在和蔡金妍交流，更听不清了。
没一会儿付元江和徐晚荣就追上来了。
沈一看了看付元江，遗憾地发现只是些皮肉伤，为了隐藏这种遗憾，她随口问道：“你们在后面聊什么呢？”
徐晚荣立刻道：“颜色……”
话未出口，就被付元江捂住了嘴，他打断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从花开花落谈到阴晴圆缺。老板娘亲自用她的学识深深折服了我，改变了我迂腐古板的思想，让我心服口服，甘愿拜倒在她的裙下……”
沈一，徐晚荣：“……”
沈一张了张口，眼神在徐晚荣和付元江脸上漂移，看向徐晚荣的眼神中带着三分遗憾，三分叹息，三分祝福以及一分惊讶；看向付元江的眼神则带着八分惊讶与两分审视。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但那眼神，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徐晚荣拳头硬了。
“神经！”
她骂了一句，哪里还想得起刚刚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颜色不颜色了，气鼓鼓地走了。
沈一也收回她的“眼睛调色盘”，她当然知道这两人互相看不上眼的，纯粹为了让徐晚荣放松一下，以及她恶趣味发作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个洞的？”她谈起正事来。
付元江见她不再过问他和徐晚荣的聊天，脸上顿时浮现玩味的微笑，“那个洞嘛……我跟踪了王志两次，还看过那个大花生来着。”
“你一整晚都等在那里？你在等什么？”
“嗯……等那个叫赢家的人，他告诉我今晚上来这里的，说是要和我见面，应该是想拉拢我吧。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像那刘明勇一样背叛你呢？我还等着靠你再带我出去呢！”付元江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赢家的确有可能找付元江，毕竟他这个自由人的身份十分好用。
沈一不算太意外，“你见过赢家？”
“没啊，他藏得可死了，我跟踪王志两回，每次都被他提前发现，唉……你看我都没救蔡金妍！”
闻言，沈一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再没多的问题了。
“你回来和离开是为了什么，我就不问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也知道你留在我这边只是为了找点乐子，我也不在意，你帮了我不少，让你看看乐子就当我的报答了。”
说完，两人一路上便再没交谈过，安静回到了别墅。
别墅外一片惨状。
横尸遍野。
整个别墅都被怪物的尸体包围了，甚至连房顶和二楼露台栏杆上都挂着几具尸体，整栋漂亮的白色别墅都像是被血染过一遍，又被烧过似的，到处都是被腐蚀性液体烧蚀过的坑洞。
内部一片寂静。
沈一握紧军刀小心地绕过这些尸体，偶尔给一些怪物补个刀，顺利进入了别墅。
内部也被入侵了，但好在只有三四具尸体，还都倒在门口附近。
伤亡人员几乎没有，毕竟别墅火力还是很猛的，唯一受伤的是老当益壮的常大爷。
还是因为他战斗结束后实在手痒想试试大狙，被后坐力震的肩膀脱臼了。
此时已经被贺老师正骨归位，但还有些肌肉拉伤，此时又听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讲了一遍他的受伤原因，面色有些尴尬。
除此之外，最大的消息恐怕就是——
刘明勇被带走了，还是王志带走的。
当时刘明勇被特意转移到了一个靠近别墅背后的房间，但没想到，竟然有花生人能直接爬上二楼，引起了一阵骚乱。
于是没人注意到王志趁机从房顶翻进了别墅，然后还带走了刘明勇。
沈一听了这个消息，先去刘明勇待过的两个房间里搜寻了一番，最终只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喇叭骨片。
是怪物的发声器官。
沈一对这个可是十分熟悉。
刘明勇的房间平时只有徐晚荣和沈一会进去，转移刘明勇的时候的确有其他镇民进去了，但是他们不大可能会携带这种骨片。
那时候他们都才刚接触这种生物，作为教学用的怪物，也是被沈一亲自处理的。
所以这大概率是刘明勇的，而且他现在卧底的身份基本都坐实了，传递消息的手段看样子也是通过这种骨片。
刘明勇掌握了怪物的语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
摹地，沈一想起了蔡金妍所说的，怪物们的信息库。
如果刘明勇接受了怪物的语言信息，那么会掌握怪物们的语言也就不算奇怪了。
可王志为什么要冒险把他带走？
最终，落到了徐晚荣身上。
“嘿嘿，你们猜猜刘明勇现在在哪儿？”
徐晚荣皱了皱眉，“……别墅。”
“沈一你觉得呢？”付元江转移视线。
沈一叹了口气，对付付元江这种人，就不能顺着他的脑回路来。
“走吧，回别墅看看情况。”
她鸟都不鸟付元江，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绕开他就往平湖镇的方向走去。
徐晚荣挑了挑眉，对付元江挑衅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跟了上去，但注意力始终在他身上没有动过。
付元江头上冒出两个问号来，他快跑几步追上去。
“诶！你们都知道了？不可能吧，那还有罗小安呢？罗小安！我刚看到他从这儿出来！”
沈一懒得做表情，木头脸转过头看他。
付元江顿时抱头哀嚎一声，“不是吧，你都没出过平湖镇，你怎么啥都知道。”
徐晚荣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戳了戳沈一，道：“你当时带他进来，图个啥？”
“你这什么意思？我这么个大好青年，盘靓条顺的靓仔，还有实用价值，怎么就不配被带进来了？”
付元江的优点在于脸皮够厚，缺点在于脸皮太厚。
他十分自然地就把自己当做了队伍的一员，加入了进来。
“就你？浑身上下肌肉含量没我多，还好意思自称盘靓条顺？”
“你知道哪种人肌肉多吗？智慧不足的！”
“智慧不足？呵呵……”徐晚荣脚步一顿，表情阴沉地看向付元江。
而彼时的付元江尚未察觉到危机的来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当然了，这些人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练肌肉上了，哪里有时间来充实内涵？还有些人只练上半身，你看那两条腿，跟筷子插着块红烧肉似的，好看吗？只有像我这样的，腹有诗书，学富五车才能……
“啊！！！！”
沈一早在徐晚荣和他斗嘴之初，就已经加快了脚步，远离战场。
她实在善良，不忍心看付元江被揍的惨样。
主要是她怕被暴怒的徐晚荣殃及池鱼。
后续传来的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沈一脸上出现了淡淡的微笑。
这时，背上的蔡金妍似乎也被惨叫声吵醒了，她动了动头。
“还痛吗？”沈一偏了偏头。
“……嗯。”蔡金妍的声音很虚弱，但已经平静多了。
沈一觉得这会儿时机正好，“你被囚禁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们要用你来当祭品？”
提及祭品两字，蔡金妍立刻抖了两下，但她很快调整了回来。
即便是被囚禁在地下，折磨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病痛缠身，此时脱离了危险恐惧的环境，蔡金妍的职业素养立刻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现在是几月几号？”
沈一告诉了她。
她沉吟了两秒，“也就是说我在学校待了两天，在下面待了十天。下面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是一次发病之后，就被送到了那里，然后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每天只能看到那个花生，还有罗小安给我送饭，然后我听到了王志医生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他们叫他赢家，我不知道是谁，他从来没出现在我眼前过。
“但我知道就是他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他们密谋的时候从来没有瞒着我，可我因为生病，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
沈一有些失望，赢家的身份还是不清不楚。
“他们想要复活母体，怪物们给赢家的报酬是什么？你听到了吗？”
“报酬……”
沈一感觉到背上蔡金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沉默了很久，才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好像是……永生。”
“永生？”沈一疑惑道。
蔡金妍深吸口气，道：“我听到的内容不多，但是与怪物们的生命循环周期有关，你应该知道这些怪物的生长方式。
“最开始，它们是一种白色的细长幼虫，在花生种子内沉睡，这个时期的它们只是虫子，普通的虫子。但是当这颗花生接触到平湖的水之后，它们就会开始苏醒，也对应着花生的萌芽阶段。
“但绝大多数虫子无法顺利苏醒，因为它们接触到的不仅仅是水，还有水中所蕴含的包含了这个物种从古至今，所有个体的全部信息，包括记忆，基因，技术……所有的一切。
“但只有接受到了与蜕变相关记忆的虫子，才能知道如何从花生里钻出去，才知道如何蜕变成为成体。而没能接受到这部分信息的虫子就会继续陷入沉睡，随着花生的植株的发育，成为下一批等待复苏的虫子。
“钻出花生的虫子会附着在花生植株的根部，因为根部会吸收土壤和水中的物质，其中也包含它们继续成长所需要的信息载体，再之后就是结茧，蜕壳。
“成为成体后，怪物会自动加入它们的互联意识网络，成为这个整体的一员。
“它们共同为唯一的母体服务，直到死亡，而它们所经历的一切，会因为意识网络的存在，被所有怪物记住，最终成为信息库的一部分，供下一批虫子接收。”
“幼虫褪下的壳，也包含了一部分蜕变记忆，所以如果用紫晶壳磨碎浸泡花生，那么能顺利结茧蜕壳的怪物就会变多。”
沈一点点头，这些她在胡老头家里时就猜的差不多了，只是不清楚其中具体的原理。
现在听来，不得不为这个神奇的物种鼓掌赞叹，如此紧密细致的连接与生命循环历程，如果它们选定的寄主不是人类就更好了。
“所以这与永生有什么关系？”
蔡金妍喘了口气，继续道：“怪物们的信息库包含了整个种族所有的记忆，所以它们可以保证每一个蜕壳而出的新怪物都是不同的，但如果这个信息库内存储的信息只有一个人的呢？”
沈一吸了口气，接口道：“他可以通过这个方法不停地更换身体，达成永生的目的。
“但具体怎么做到？人类与怪物的繁殖方式都不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合作开始的时间很早，可能远在龙老板宣传药粉之前，我知道这些也只是从他们交谈中拼凑出来的信息。”
蔡金妍说到这里又开始喘气了，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这让沈一本来想继续问她有关祭品的事，也没法问了。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
在她身后，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付元江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徐晚荣足足三米远。
“暴力，太暴力了！”
徐晚荣都要累死了，闻言一句话也没回，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湿掉的衣服黏在身上，勾出风姿绰约的曲线。
付元江连忙转头，快步跟上沈一。
徐晚荣不想一个人落单到最后，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小跑着跟上去。
却没想到，付元江在追到离沈一二十多米的时候，就猛地刹车，望向沈一的目光深邃古怪。
徐晚荣路过他，随口招呼了一句，“怎么了你？”
虽然付元江这人神神叨叨的，但毕竟是沈一的人，徐晚荣对他有一定的防备，可内心里其实对他不算特别重视。
付元江低头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眼徐晚荣，“真羡慕你们……”
徐晚荣直觉这家伙要开始犯浑了，“羡慕什么？”
“你，你们……”他的视线从徐晚荣，转向沈一背上的蔡金妍，语气一下子变得低落缥缈，“都能被染上颜色。”
他举起自己的手，对着天空的月亮看了看，又放下来，莫名其妙地叹气，“那么美丽、绚烂的颜色，偏偏只有我，什么都碰不到，什么也染不上，黑白……我讨厌黑白……”
徐晚荣好奇心起来了，“什么颜色？”
但付元江的倾吐欲已经消失了，他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徐晚荣吃了个闭门羹，“啧。”
离着二十多米远，沈一只能听到两人似乎在说话，但听不太清，而且她还在和蔡金妍交流，更听不清了。
没一会儿付元江和徐晚荣就追上来了。
沈一看了看付元江，遗憾地发现只是些皮肉伤，为了隐藏这种遗憾，她随口问道：“你们在后面聊什么呢？”
徐晚荣立刻道：“颜色……”
话未出口，就被付元江捂住了嘴，他打断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从花开花落谈到阴晴圆缺。老板娘亲自用她的学识深深折服了我，改变了我迂腐古板的思想，让我心服口服，甘愿拜倒在她的裙下……”
沈一，徐晚荣：“……”
沈一张了张口，眼神在徐晚荣和付元江脸上漂移，看向徐晚荣的眼神中带着三分遗憾，三分叹息，三分祝福以及一分惊讶；看向付元江的眼神则带着八分惊讶与两分审视。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但那眼神，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徐晚荣拳头硬了。
“神经！”
她骂了一句，哪里还想得起刚刚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颜色不颜色了，气鼓鼓地走了。
沈一也收回她的“眼睛调色盘”，她当然知道这两人互相看不上眼的，纯粹为了让徐晚荣放松一下，以及她恶趣味发作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个洞的？”她谈起正事来。
付元江见她不再过问他和徐晚荣的聊天，脸上顿时浮现玩味的微笑，“那个洞嘛……我跟踪了王志两次，还看过那个大花生来着。”
“你一整晚都等在那里？你在等什么？”
“嗯……等那个叫赢家的人，他告诉我今晚上来这里的，说是要和我见面，应该是想拉拢我吧。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像那刘明勇一样背叛你呢？我还等着靠你再带我出去呢！”付元江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赢家的确有可能找付元江，毕竟他这个自由人的身份十分好用。
沈一不算太意外，“你见过赢家？”
“没啊，他藏得可死了，我跟踪王志两回，每次都被他提前发现，唉……你看我都没救蔡金妍！”
闻言，沈一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再没多的问题了。
“你回来和离开是为了什么，我就不问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也知道你留在我这边只是为了找点乐子，我也不在意，你帮了我不少，让你看看乐子就当我的报答了。”
说完，两人一路上便再没交谈过，安静回到了别墅。
别墅外一片惨状。
横尸遍野。
整个别墅都被怪物的尸体包围了，甚至连房顶和二楼露台栏杆上都挂着几具尸体，整栋漂亮的白色别墅都像是被血染过一遍，又被烧过似的，到处都是被腐蚀性液体烧蚀过的坑洞。
内部一片寂静。
沈一握紧军刀小心地绕过这些尸体，偶尔给一些怪物补个刀，顺利进入了别墅。
内部也被入侵了，但好在只有三四具尸体，还都倒在门口附近。
伤亡人员几乎没有，毕竟别墅火力还是很猛的，唯一受伤的是老当益壮的常大爷。
还是因为他战斗结束后实在手痒想试试大狙，被后坐力震的肩膀脱臼了。
此时已经被贺老师正骨归位，但还有些肌肉拉伤，此时又听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讲了一遍他的受伤原因，面色有些尴尬。
除此之外，最大的消息恐怕就是——
刘明勇被带走了，还是王志带走的。
当时刘明勇被特意转移到了一个靠近别墅背后的房间，但没想到，竟然有花生人能直接爬上二楼，引起了一阵骚乱。
于是没人注意到王志趁机从房顶翻进了别墅，然后还带走了刘明勇。
沈一听了这个消息，先去刘明勇待过的两个房间里搜寻了一番，最终只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小喇叭骨片。
是怪物的发声器官。
沈一对这个可是十分熟悉。
刘明勇的房间平时只有徐晚荣和沈一会进去，转移刘明勇的时候的确有其他镇民进去了，但是他们不大可能会携带这种骨片。
那时候他们都才刚接触这种生物，作为教学用的怪物，也是被沈一亲自处理的。
所以这大概率是刘明勇的，而且他现在卧底的身份基本都坐实了，传递消息的手段看样子也是通过这种骨片。
刘明勇掌握了怪物的语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
摹地，沈一想起了蔡金妍所说的，怪物们的信息库。
如果刘明勇接受了怪物的语言信息，那么会掌握怪物们的语言也就不算奇怪了。
可王志为什么要冒险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