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五夜——退场
想逃离厉鬼的追杀。
要么死人，要么天亮。
曲夏夏坐在二楼的走廊尽头，脑海里盘旋着这句话。
肺部如同一台疯狂运转的火箱，一吐一吸，喉咙与口腔内填满了铁锈味道的灼热气息。
消毒水和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鼻尖，视线中是如蛛网一般封印了前路的红绳。
她已经抵达了极限。
但一直挡在她身前的卜雨竹，却似乎不会累不会死。
她小腿以下的部位都被诅咒烈火烧化了，只能用膝盖走路，从背后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却永远能在她陷入危机的时候，及时赶到！
她话很少。
永远都是，带着黑色的火焰出现，然后逼退厉鬼。
她并不强大，只是疯狂。
不怕痛，不要命。
她身上的火，是诅咒之火，并不是厉鬼赋予她的力量。
而是内心的仇恨点燃了咒文，这诅咒一旦沾染，便会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抹不掉。
但燃烧的同时，卜雨竹本人也会经受难言的痛苦。
面对的对手越是强大，她的恨意便越是浓烈。
痛苦化作诅咒之火的燃料。
一簇簇火焰落在那些红绳上，落在泳池女鬼那肿胀庞大的躯体之上。
腥臭的白烟顷刻间填满了整条走廊！
曲夏夏眸光震动，她想爬起来。
她要继续跑下去。
她要吸引厉鬼的注意，这样江妇好才不会发觉那被悄然转移的牌位。
她想活着。
想回家。
想忘记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但她实在太累了。
精神，肉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一旦泄气，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站起来了。
可面前，卜雨竹那剧烈颤抖的身躯就这样立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压力太大了。
她知道，卜雨竹现在每一次动用火焰，甚至每一次移动，都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她却一声不吭。
曲夏夏甚至想过，当时若是不救她就好了。
“起来。”曲夏夏撑着地板，告诉自己。
“起来！”
卜雨竹身上都已经燃烧了起来，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发出痛苦的哀嚎。
但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火焰又猛地膨胀了一倍！
已经看不到她的身体了。
只有一团汹涌燃烧的火焰，内部不断传出不似人声的哭嚎，尖叫！
曲夏夏终于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去，红绳已被烧灼一空。
黑色的火焰扑在泳池女鬼苍白的身体上。
即便是厉鬼都难以忍受这火焰带来的痛苦，她尖叫着在地上翻滚。
大量血水喷涌而出，腥臭得令人作呕。
不知为何，江妇好竟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中央。
她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两鬼，白骨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落寞。
曲夏夏正准备跳跃到鬼新娘的时间线里，为卜雨竹哪怕争取几秒钟的休息也好。
却听到了江妇好缥缈的声音。
“值得吗？”
“终究，都是会死的啊。”
曲夏夏抬起头来。
却见那血衣包裹的白骨女人，消失不见了。
接着，是一阵铃音响起，泳池女鬼刹那间爆散成为一滩污血。
而卜雨竹身上的火焰，也被这血水浇灭了。
她摔在血污之中，比接受诅咒的那天，更加凄惨。
这一回，
她整个四肢都被燃烧殆尽了。
曲夏夏一下子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软倒在地。
但看到卜雨竹的惨状，她又慌忙爬了过去。
“浣音？”
“浣音……你还活着吗？”
她抱住卜雨竹不剩多少的身体，滚烫的泪水顺着下巴滴落。
这么拼命，这么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谁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活祭仪式能不能成功！
卜雨竹睁开眼睛。
她其实已经没什么人样了，诅咒之火将她烧得漆黑，五脏六腑都已经被火焰烤干。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道：“杀了我。”
曲夏夏一怔。
握紧了手里那把薄薄的利刃。
“不，不要，我不要！”
“我不当杀人犯！”
她一把将刀甩了出去，疯狂摇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恐惧杀人吗？
并不是。
恐惧的是，她在卜雨竹要求之前，脑海中就已经划过了这个想法。
她知道！
这对对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但她不要！
她不能容许自己再剥夺别人的生命了，哪怕是对孟源，她也从没想过赶尽杀绝。
“杀了我。”卜雨竹呆呆地重复道。
“很疼，真的，很疼。”她的目光慢慢地转向曲夏夏。
但曲夏夏只是一下下向后缩，她推开卜雨竹如焦炭般的躯体，恐惧已然压过了理智和善良。
“不要……别让我来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不行。”
这样的僵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最终，卜雨竹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恨，你。”
曲夏夏崩溃的喃喃自语骤然停止，她缓慢而惊愕地抬起头来。
“恨？”
“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而已啊。
“我只是，还不想放弃啊……
“这世界上都有鬼了，一定也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连沈一小姐都……”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嘴。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却又像是穿透了层层楼板，看到了七楼，那供桌上静静摆放着的铜镜。
啪嗒！
啪嗒！
脚步声适时传来，顿时打断了曲夏夏的思绪，她一下子转头看去，表情一瞬间有些慌乱与后怕。
所幸，来的人是林月。
她还在梦游，但不知为何，脸色十分苍白，表情也十分痛苦，像是梦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林月来到了二人面前，被卜雨竹的身体挡住了前路。
若是往常，她会停留在原地，直到障碍物转移。
但此时，她停止的下一秒，就软倒在地。
嘭——！
曲夏夏被她砸了个正着，还在挣扎时，又听另一条安全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冯宇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怎么回事？怎么厉鬼都消失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了路中间焦黑的卜雨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难道她？”
曲夏夏摇头，“浣音还活着，只是江妇好似乎放弃了。会不会是都去追俞龙刚了。”
冯宇闻言，神色一凛。
他赶忙看了眼表。
刚过四点。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会吧，难道真的被发现了？”他难掩惶恐。
似乎是因为人多了起来，卜雨竹又有了希望。
她仰头，用头顶着地，艰难地看向冯宇。
“杀了我。”
冯宇脚步一顿，这才看到那把被甩出去的薄刃。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曲夏夏，对方躲开了视线。
他放缓了脚步走去，慢慢明白了一切。
途中捡起那把刀。
顺手，又把曲夏夏拉了起来。
“杀了她。”他把刀塞到了曲夏夏手里。
曲夏夏表情为之一愣，立马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你疯了吗？”
“我说了不杀！我不杀！我不杀！！！”
她气得发抖，如同看仇人一样看着冯宇。
而一向跳脱又胆小的冯宇，此刻却十分庄重，甚至是严肃。
“这把刀，可以保存她的灵魂。”
他将【死神之刃】双手递交到曲夏夏的手上。
卜雨竹接受了厉鬼的诅咒，本身就已经算是半人半鬼了。
而这样的演员，梦魇公司是不会判定她杀青的，也就是说她会被滞留在电影世界。
但相比于那一场场没有尽头的演出，对卜雨竹来说，这个结局甚至更好。
要是没有变成如今这样的话。
卜雨竹幸运的一点在于，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存在真正的玄门术法。
因此只要还有灵魂保存，她不一定会死。
所以这件事唯有曲夏夏才能做。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交给我来做。但代价就是卜雨竹会被我带走，而我，会用她来交换我自己的性命。”
冯宇知道在电影世界不能给NPC透露梦魇的存在，因此说得十分隐晦。
但曲夏夏明白他的意思。
闻言，她一把将刀背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冯宇。
“你绝对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去抢江妇好的铜镜！”
冯宇脸色霎时变白，两腿一软，差点儿原地给曲夏夏跪下。
“我发誓！绝对没有！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俞龙刚啊，再不行，你得信孟源吧！要是没有好处，他没必要非要用这把刀杀人吧？对不对？”
曲夏夏这才放松了些许。
但她看着刀，又看了眼卜雨竹。
仍然难以克服内心的障碍。
“这一回，我做的是对的，对吧？”
她抬头，向冯宇求证似的问道。
但并没有期待冯宇的回答。
她随即低头，闭上双眼。
双手紧捏薄刃，这把刀没有手柄。
因此她握得越紧，自己的血便流的越多。
“对不起。”
她低声说道，接着狠狠向下一捅，直刺心脏。
“谢谢。”
卜雨竹焦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
蓝色的光点从她身上浮现，缓缓汇聚到了【死神之刃】中。
那明亮的刀身上，出现了卜雨竹沉睡的脸。
那是她真实的容貌。
青春，可爱。
与此同时，
天亮了。
要么死人，要么天亮。
曲夏夏坐在二楼的走廊尽头，脑海里盘旋着这句话。
肺部如同一台疯狂运转的火箱，一吐一吸，喉咙与口腔内填满了铁锈味道的灼热气息。
消毒水和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鼻尖，视线中是如蛛网一般封印了前路的红绳。
她已经抵达了极限。
但一直挡在她身前的卜雨竹，却似乎不会累不会死。
她小腿以下的部位都被诅咒烈火烧化了，只能用膝盖走路，从背后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却永远能在她陷入危机的时候，及时赶到！
她话很少。
永远都是，带着黑色的火焰出现，然后逼退厉鬼。
她并不强大，只是疯狂。
不怕痛，不要命。
她身上的火，是诅咒之火，并不是厉鬼赋予她的力量。
而是内心的仇恨点燃了咒文，这诅咒一旦沾染，便会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抹不掉。
但燃烧的同时，卜雨竹本人也会经受难言的痛苦。
面对的对手越是强大，她的恨意便越是浓烈。
痛苦化作诅咒之火的燃料。
一簇簇火焰落在那些红绳上，落在泳池女鬼那肿胀庞大的躯体之上。
腥臭的白烟顷刻间填满了整条走廊！
曲夏夏眸光震动，她想爬起来。
她要继续跑下去。
她要吸引厉鬼的注意，这样江妇好才不会发觉那被悄然转移的牌位。
她想活着。
想回家。
想忘记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但她实在太累了。
精神，肉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一旦泄气，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站起来了。
可面前，卜雨竹那剧烈颤抖的身躯就这样立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压力太大了。
她知道，卜雨竹现在每一次动用火焰，甚至每一次移动，都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她却一声不吭。
曲夏夏甚至想过，当时若是不救她就好了。
“起来。”曲夏夏撑着地板，告诉自己。
“起来！”
卜雨竹身上都已经燃烧了起来，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发出痛苦的哀嚎。
但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火焰又猛地膨胀了一倍！
已经看不到她的身体了。
只有一团汹涌燃烧的火焰，内部不断传出不似人声的哭嚎，尖叫！
曲夏夏终于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去，红绳已被烧灼一空。
黑色的火焰扑在泳池女鬼苍白的身体上。
即便是厉鬼都难以忍受这火焰带来的痛苦，她尖叫着在地上翻滚。
大量血水喷涌而出，腥臭得令人作呕。
不知为何，江妇好竟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中央。
她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两鬼，白骨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落寞。
曲夏夏正准备跳跃到鬼新娘的时间线里，为卜雨竹哪怕争取几秒钟的休息也好。
却听到了江妇好缥缈的声音。
“值得吗？”
“终究，都是会死的啊。”
曲夏夏抬起头来。
却见那血衣包裹的白骨女人，消失不见了。
接着，是一阵铃音响起，泳池女鬼刹那间爆散成为一滩污血。
而卜雨竹身上的火焰，也被这血水浇灭了。
她摔在血污之中，比接受诅咒的那天，更加凄惨。
这一回，
她整个四肢都被燃烧殆尽了。
曲夏夏一下子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软倒在地。
但看到卜雨竹的惨状，她又慌忙爬了过去。
“浣音？”
“浣音……你还活着吗？”
她抱住卜雨竹不剩多少的身体，滚烫的泪水顺着下巴滴落。
这么拼命，这么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谁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活祭仪式能不能成功！
卜雨竹睁开眼睛。
她其实已经没什么人样了，诅咒之火将她烧得漆黑，五脏六腑都已经被火焰烤干。
她两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道：“杀了我。”
曲夏夏一怔。
握紧了手里那把薄薄的利刃。
“不，不要，我不要！”
“我不当杀人犯！”
她一把将刀甩了出去，疯狂摇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恐惧杀人吗？
并不是。
恐惧的是，她在卜雨竹要求之前，脑海中就已经划过了这个想法。
她知道！
这对对方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但她不要！
她不能容许自己再剥夺别人的生命了，哪怕是对孟源，她也从没想过赶尽杀绝。
“杀了我。”卜雨竹呆呆地重复道。
“很疼，真的，很疼。”她的目光慢慢地转向曲夏夏。
但曲夏夏只是一下下向后缩，她推开卜雨竹如焦炭般的躯体，恐惧已然压过了理智和善良。
“不要……别让我来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不行。”
这样的僵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最终，卜雨竹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恨，你。”
曲夏夏崩溃的喃喃自语骤然停止，她缓慢而惊愕地抬起头来。
“恨？”
“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而已啊。
“我只是，还不想放弃啊……
“这世界上都有鬼了，一定也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连沈一小姐都……”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嘴。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却又像是穿透了层层楼板，看到了七楼，那供桌上静静摆放着的铜镜。
啪嗒！
啪嗒！
脚步声适时传来，顿时打断了曲夏夏的思绪，她一下子转头看去，表情一瞬间有些慌乱与后怕。
所幸，来的人是林月。
她还在梦游，但不知为何，脸色十分苍白，表情也十分痛苦，像是梦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林月来到了二人面前，被卜雨竹的身体挡住了前路。
若是往常，她会停留在原地，直到障碍物转移。
但此时，她停止的下一秒，就软倒在地。
嘭——！
曲夏夏被她砸了个正着，还在挣扎时，又听另一条安全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冯宇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怎么回事？怎么厉鬼都消失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了路中间焦黑的卜雨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难道她？”
曲夏夏摇头，“浣音还活着，只是江妇好似乎放弃了。会不会是都去追俞龙刚了。”
冯宇闻言，神色一凛。
他赶忙看了眼表。
刚过四点。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会吧，难道真的被发现了？”他难掩惶恐。
似乎是因为人多了起来，卜雨竹又有了希望。
她仰头，用头顶着地，艰难地看向冯宇。
“杀了我。”
冯宇脚步一顿，这才看到那把被甩出去的薄刃。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曲夏夏，对方躲开了视线。
他放缓了脚步走去，慢慢明白了一切。
途中捡起那把刀。
顺手，又把曲夏夏拉了起来。
“杀了她。”他把刀塞到了曲夏夏手里。
曲夏夏表情为之一愣，立马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你疯了吗？”
“我说了不杀！我不杀！我不杀！！！”
她气得发抖，如同看仇人一样看着冯宇。
而一向跳脱又胆小的冯宇，此刻却十分庄重，甚至是严肃。
“这把刀，可以保存她的灵魂。”
他将【死神之刃】双手递交到曲夏夏的手上。
卜雨竹接受了厉鬼的诅咒，本身就已经算是半人半鬼了。
而这样的演员，梦魇公司是不会判定她杀青的，也就是说她会被滞留在电影世界。
但相比于那一场场没有尽头的演出，对卜雨竹来说，这个结局甚至更好。
要是没有变成如今这样的话。
卜雨竹幸运的一点在于，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存在真正的玄门术法。
因此只要还有灵魂保存，她不一定会死。
所以这件事唯有曲夏夏才能做。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交给我来做。但代价就是卜雨竹会被我带走，而我，会用她来交换我自己的性命。”
冯宇知道在电影世界不能给NPC透露梦魇的存在，因此说得十分隐晦。
但曲夏夏明白他的意思。
闻言，她一把将刀背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冯宇。
“你绝对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去抢江妇好的铜镜！”
冯宇脸色霎时变白，两腿一软，差点儿原地给曲夏夏跪下。
“我发誓！绝对没有！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俞龙刚啊，再不行，你得信孟源吧！要是没有好处，他没必要非要用这把刀杀人吧？对不对？”
曲夏夏这才放松了些许。
但她看着刀，又看了眼卜雨竹。
仍然难以克服内心的障碍。
“这一回，我做的是对的，对吧？”
她抬头，向冯宇求证似的问道。
但并没有期待冯宇的回答。
她随即低头，闭上双眼。
双手紧捏薄刃，这把刀没有手柄。
因此她握得越紧，自己的血便流的越多。
“对不起。”
她低声说道，接着狠狠向下一捅，直刺心脏。
“谢谢。”
卜雨竹焦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
蓝色的光点从她身上浮现，缓缓汇聚到了【死神之刃】中。
那明亮的刀身上，出现了卜雨竹沉睡的脸。
那是她真实的容貌。
青春，可爱。
与此同时，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