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绿森林与黑森林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太阳落去之际，他们又来到了那块石头的地方，向左转动石头四次。随着一阵响声从地底下再次传来，在他们上方的斜坡处，地面缓缓裂开一个豁口，一口黑幽幽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洞口极为狭小，勉强能由一人通过，亚丹提起灯往里照去，洞口内是一个同样大小的甬道，一道阶梯斜斜地延伸下去。
在洞口处，一具骷髅蜷缩在阶梯上，怀里是一块黑色的圆滑石头牌子，上面写着蔡野两个字。这就是那位老妪寻找的儿子。
在墙壁上，刻着几行潦草的又是模模糊糊的古字，“我不愿意……只因为我不愿意出卖……但他们教我淋上热油与烧酒，火，火，火，我只见到火……我终于要死掉的，但愿他们找不到……永远也不要……”在这行字下面，落着一柄快锈蚀完的菜刀。
亚丹把蔡野的尸骨一件件取出来，摆到外面的山坡上，用枯草掩盖住，便鱼贯而入。在武凤最后一个进去之后，暗门又突然在一阵隆隆声之中缓缓关闭。
亚丹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甬道两边冰冷的岩石，沿甬道向下走去，来到一个狭长的平台上。
这是一块一面临空的石头，下面是黑暗的悬崖，一道桥通向对面，但是桥早已崩塌，站在这里看不到对面是什么。平台的石壁上有一扇石门，门上的油灯早已燃尽，石门半开着，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遗骸。在平台的远端，还有一道桥通向别处，桥同样已经崩塌。
亚丹和众士兵用尽力气推开石门，这里是一个储藏室，在储藏室的最里端，又出现一个黑魆魆的洞口，又有一道阶梯旋转直下。每下去一段距离，便又有相似的储藏室。
当他们走出最底端的储藏室的时候，来到一个大厅之中。这里到处都是腐朽得厉害的兵器和遗骸，这里空气异常潮湿，一股微弱的水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们循着水声的方向向前走，越往前走，场景越是可怖，越过堆积如山的尸体，不多时便来到了一条奔流不止的小溪边上。
小溪在一片乱石丛中自南向北从黑暗中来，往同样黑暗的下游而去。在小溪的对面，同样是一个黑黝黝的通道口，通向不知道何处。
武凤说道：“按照这里的山势地形，这应该就是彷徨谷的小溪，它本应该在地面上流淌，如今却在建立古塞的时候被埋藏在了古塞的地面之下。我们顺着溪流往北直走，就可以走出古塞。”
他们淌在冰冷的水中沿着溪流直走，弯弯曲曲的河道不知道通向何方，溪中布满巨石，水流本就湍急，等他们快来到了出口的时候，流水陡然直下，向着出口奔涌而下。
透过出口的光，他们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水中挣扎着逆流而上，那人手上握着匕首，在水中晃荡着身体，借着石头躲过流水，艰难地前进着。
当先的亚丹示意众人先躲起来，在那人来到面前的时候，从石头后面一跃而出，向黑影扑去。那黑影听到石头背后跃出一个人来，向后一倒，顺势撑在一块岩石上，同时躲过了亚丹的攻击，随后他爬上石头，抽出一把匕首，正要向倒在水里亚丹扑去。突然，一把冰冷冷的枪抵到了喉咙之下。
他们把他绑在一块石头上，那人却先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古塞里除了死人剩下的就是些半死的面具人，你们是面具人吗？”
“我们从南方来的，孤身一人来到这种鬼地方，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亚丹反问道。
这人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原来，这个人叫文南枝，是辟水城总管文相一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离开了辟水城，循着哥哥文南石留下来的记号，顺着泠水往南，来到了彷徨古塞下，并发现了此入口。
他说道：“我是来追寻面具人的，也想寻找我的哥哥。我在城外潜伏多日了，他们在这里培育新的势力，想要以此把手伸进南方，并且与南方的一些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在黑森林里有一个未知的老窝，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说到这里，他疑惑地问道：“昨晚面具人慌慌张张地撤离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
武凤听说他来自辟水城，又问询了关于辟水城的情况后，才给他解绑，并说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向他述说了昨晚的遭遇。
最后武凤说：“我想很快他们便又会回来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但是文南枝说道：“我必须找到我的哥哥，他留下了记号，指引我来到这里……我知道怎么活下来……你们出了洞口之后，在西岸一株红色的枫木下有一条船，你们需要尽量靠近西岸，且在白天行船。东边有一些面具人的探子，也有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动物……总之，远离那片黑暗的森林。”
亚丹把一盏灯递过去：“你把灯带着，里面一片漆黑……我们也快到出口了。”
“不用，我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灯只会暴露我的踪迹。”说罢，他便告辞众人，攀附到一块岩石上，消失在黑暗之中，瞬间没有一丝声息。
泠水发自中央山脉，自西向东，然后在彷徨古塞前转了一个弯，向北而去。泠水的西面是一片繁茂的森林，虽然时值中秋时节，森林内一片枯黄，一草一木均现出凋零之色，但剩下松柏杉树等依然一片青绿，仍充满着勃勃生机。在深林之中，能够随时听到猛兽的低吟，在树梢之上，鸟儿在啁啾唱歌。人们称之为绿森林。
绿森林里原来住着很多猎人，流民，他们不受官府的管辖，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从来不侵犯官府，只是时不时到自由贸易集市去交易货物。辟水城官府曾经试过征服他们，但是他们隐藏在森林之中，难以征服，每次都损失惨重，加上他们并不怎么和官府发生矛盾，所以后来任之由之。官府的人有时候进入森林也会找这些人帮忙，渐渐地发展出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
与之不同的是，东面的广大森林却永远是灰暗色一片，似乎有一种疾病隐藏在森林的树根之间，使得所以靠近地面的树干都会变得灰黑，也使得这里的树木几乎掉光了叶子。只有远离地面的半空之中，才有些许的树叶给森林带来生机，这里便是黑森林。
此时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正泛着一片通红的夕阳。他们回首南望，远远可见在中央山脉灰暗色的山体之中，古塞若隐若现。一阵秋风拂过，浑身湿透的众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冷得瑟瑟发抖。
他们渡过泠水之后，在一片水边的芦苇荡边的一株枫树下苍白的芦苇丛中找到了文南枝所说的船只。此时，呼啸的北风正把火红色枫叶抛洒到河面上。
经过多天的紧张的行路以及昨晚的惊恐，又泡在冷水中，所以，他们一安定下来，便感到劳累袭来，每个人都倒在芦苇丛中，甚至有几个士兵已经病倒，发起了高烧。只有武凤仍然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他时时提防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他们在芦苇荡中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便棹着小船顺流而下。进入森林之后，他们一路上感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森林里的每一个声响都像是一种恶毒的窃窃低语。就这样，他们一边赶路，一边躲避着东岸那些诡异的探寻的目光。
武凤从一进入到森林，变得越发地沉默寡言，他也几乎很少休息，总是靠在船舷上，目光如勾一般盯着河对面那片黑暗的森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警觉地让大家静下来。使武凤感到奇怪的是，河对岸的密林中，似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唤着他，可是在他一转头看过去，那声音便又消失不见，他一路上都在和这个声音作着斗争。
在他们快走出森林的这天，北风呼啸，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来，大雪将至。恰在天刚刚暗下来不久，大雪便如期而至，纷纷扬扬地倾洒在森林之中。
这洞口极为狭小，勉强能由一人通过，亚丹提起灯往里照去，洞口内是一个同样大小的甬道，一道阶梯斜斜地延伸下去。
在洞口处，一具骷髅蜷缩在阶梯上，怀里是一块黑色的圆滑石头牌子，上面写着蔡野两个字。这就是那位老妪寻找的儿子。
在墙壁上，刻着几行潦草的又是模模糊糊的古字，“我不愿意……只因为我不愿意出卖……但他们教我淋上热油与烧酒，火，火，火，我只见到火……我终于要死掉的，但愿他们找不到……永远也不要……”在这行字下面，落着一柄快锈蚀完的菜刀。
亚丹把蔡野的尸骨一件件取出来，摆到外面的山坡上，用枯草掩盖住，便鱼贯而入。在武凤最后一个进去之后，暗门又突然在一阵隆隆声之中缓缓关闭。
亚丹借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甬道两边冰冷的岩石，沿甬道向下走去，来到一个狭长的平台上。
这是一块一面临空的石头，下面是黑暗的悬崖，一道桥通向对面，但是桥早已崩塌，站在这里看不到对面是什么。平台的石壁上有一扇石门，门上的油灯早已燃尽，石门半开着，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遗骸。在平台的远端，还有一道桥通向别处，桥同样已经崩塌。
亚丹和众士兵用尽力气推开石门，这里是一个储藏室，在储藏室的最里端，又出现一个黑魆魆的洞口，又有一道阶梯旋转直下。每下去一段距离，便又有相似的储藏室。
当他们走出最底端的储藏室的时候，来到一个大厅之中。这里到处都是腐朽得厉害的兵器和遗骸，这里空气异常潮湿，一股微弱的水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们循着水声的方向向前走，越往前走，场景越是可怖，越过堆积如山的尸体，不多时便来到了一条奔流不止的小溪边上。
小溪在一片乱石丛中自南向北从黑暗中来，往同样黑暗的下游而去。在小溪的对面，同样是一个黑黝黝的通道口，通向不知道何处。
武凤说道：“按照这里的山势地形，这应该就是彷徨谷的小溪，它本应该在地面上流淌，如今却在建立古塞的时候被埋藏在了古塞的地面之下。我们顺着溪流往北直走，就可以走出古塞。”
他们淌在冰冷的水中沿着溪流直走，弯弯曲曲的河道不知道通向何方，溪中布满巨石，水流本就湍急，等他们快来到了出口的时候，流水陡然直下，向着出口奔涌而下。
透过出口的光，他们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水中挣扎着逆流而上，那人手上握着匕首，在水中晃荡着身体，借着石头躲过流水，艰难地前进着。
当先的亚丹示意众人先躲起来，在那人来到面前的时候，从石头后面一跃而出，向黑影扑去。那黑影听到石头背后跃出一个人来，向后一倒，顺势撑在一块岩石上，同时躲过了亚丹的攻击，随后他爬上石头，抽出一把匕首，正要向倒在水里亚丹扑去。突然，一把冰冷冷的枪抵到了喉咙之下。
他们把他绑在一块石头上，那人却先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古塞里除了死人剩下的就是些半死的面具人，你们是面具人吗？”
“我们从南方来的，孤身一人来到这种鬼地方，你又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亚丹反问道。
这人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原来，这个人叫文南枝，是辟水城总管文相一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离开了辟水城，循着哥哥文南石留下来的记号，顺着泠水往南，来到了彷徨古塞下，并发现了此入口。
他说道：“我是来追寻面具人的，也想寻找我的哥哥。我在城外潜伏多日了，他们在这里培育新的势力，想要以此把手伸进南方，并且与南方的一些人取得了联系。他们在黑森林里有一个未知的老窝，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说到这里，他疑惑地问道：“昨晚面具人慌慌张张地撤离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
武凤听说他来自辟水城，又问询了关于辟水城的情况后，才给他解绑，并说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向他述说了昨晚的遭遇。
最后武凤说：“我想很快他们便又会回来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但是文南枝说道：“我必须找到我的哥哥，他留下了记号，指引我来到这里……我知道怎么活下来……你们出了洞口之后，在西岸一株红色的枫木下有一条船，你们需要尽量靠近西岸，且在白天行船。东边有一些面具人的探子，也有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动物……总之，远离那片黑暗的森林。”
亚丹把一盏灯递过去：“你把灯带着，里面一片漆黑……我们也快到出口了。”
“不用，我习惯在黑暗中行走，灯只会暴露我的踪迹。”说罢，他便告辞众人，攀附到一块岩石上，消失在黑暗之中，瞬间没有一丝声息。
泠水发自中央山脉，自西向东，然后在彷徨古塞前转了一个弯，向北而去。泠水的西面是一片繁茂的森林，虽然时值中秋时节，森林内一片枯黄，一草一木均现出凋零之色，但剩下松柏杉树等依然一片青绿，仍充满着勃勃生机。在深林之中，能够随时听到猛兽的低吟，在树梢之上，鸟儿在啁啾唱歌。人们称之为绿森林。
绿森林里原来住着很多猎人，流民，他们不受官府的管辖，自由自在地生活，也从来不侵犯官府，只是时不时到自由贸易集市去交易货物。辟水城官府曾经试过征服他们，但是他们隐藏在森林之中，难以征服，每次都损失惨重，加上他们并不怎么和官府发生矛盾，所以后来任之由之。官府的人有时候进入森林也会找这些人帮忙，渐渐地发展出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
与之不同的是，东面的广大森林却永远是灰暗色一片，似乎有一种疾病隐藏在森林的树根之间，使得所以靠近地面的树干都会变得灰黑，也使得这里的树木几乎掉光了叶子。只有远离地面的半空之中，才有些许的树叶给森林带来生机，这里便是黑森林。
此时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正泛着一片通红的夕阳。他们回首南望，远远可见在中央山脉灰暗色的山体之中，古塞若隐若现。一阵秋风拂过，浑身湿透的众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冷得瑟瑟发抖。
他们渡过泠水之后，在一片水边的芦苇荡边的一株枫树下苍白的芦苇丛中找到了文南枝所说的船只。此时，呼啸的北风正把火红色枫叶抛洒到河面上。
经过多天的紧张的行路以及昨晚的惊恐，又泡在冷水中，所以，他们一安定下来，便感到劳累袭来，每个人都倒在芦苇丛中，甚至有几个士兵已经病倒，发起了高烧。只有武凤仍然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他时时提防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他们在芦苇荡中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便棹着小船顺流而下。进入森林之后，他们一路上感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森林里的每一个声响都像是一种恶毒的窃窃低语。就这样，他们一边赶路，一边躲避着东岸那些诡异的探寻的目光。
武凤从一进入到森林，变得越发地沉默寡言，他也几乎很少休息，总是靠在船舷上，目光如勾一般盯着河对面那片黑暗的森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警觉地让大家静下来。使武凤感到奇怪的是，河对岸的密林中，似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呼唤着他，可是在他一转头看过去，那声音便又消失不见，他一路上都在和这个声音作着斗争。
在他们快走出森林的这天，北风呼啸，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来，大雪将至。恰在天刚刚暗下来不久，大雪便如期而至，纷纷扬扬地倾洒在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