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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功盖世「九」

    他瘫坐在地上,感觉天昏地转,大口喘气,心中恐慌,他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不在逗留之后,他赶紧收拾好衣服,超了条近路,一溜烟跑回了家。

    那一晚他回到家彻夜难眠,不仅是身心疲惫,还有心理上的恐惧,他感到一股浓郁的压抑气氛笼罩着他的心灵,让他浑身难受,仿佛随时会死去,这种情况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次日清晨,甄跃龙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窗帘还在轻轻飘动,“嗯,呼……”拖着半梦半醒的身体,艰难的爬起来。

    他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那惊心动魄的枪声,醉酒男被击毙的景象,以及那股浓重的死亡气息。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咽下一口干涩的口水,心情更加沉重。

    甄跃龙摇摇晃晃地走到厨房,将水壶放在炉子上,开始沏茶。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散发出阵阵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然而,甄跃龙的内心依然无法平静,他只觉得茶香仿佛被那股死亡的气息所遮蔽。

    他坐在桌前,拿起茶杯,却发现他的手在颤抖。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那种恐惧感却无法消散。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而危险的迷宫,无法找到出口。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他开始扪心自问。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与陷阱的漩涡中。他必须找到答案,否则他将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恐惧的束缚。

    收拾好自己,甄跃龙走出家门,踏上了找寻真相的道路。他沿着昨晚的路线走去,希望能找到那个关键的线索。

    街道上,人们正忙着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甄跃龙的心情却异常沉重。他不禁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仿佛他们都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他来到了昨晚发生枪声的那个巷子口,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然感到心有余悸。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破绽,一些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块陈旧的墙砖吸引住了。他上前一步,低头细看,发现墙砖上有一行小字迹,用红色的是红色字体,看不出是红料还是血:“寻找真相,来南城码头找红楼梦。”

    甄跃龙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他毫不犹豫地向南城码头走去,内心涌动着一股决心。

    南城码头,这个以往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现在却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所在。他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

    随着脚步的靠近,码头的繁忙声渐渐传入甄跃龙的耳中。他看到船舶穿梭,货物堆积如山,码头工人忙碌的身影。他感到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世界。

    甄跃龙加快了脚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向前。

    终于,在码头的一个角落,甄跃龙看到了一个神秘人,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他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帽子,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甄跃龙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你找我?”甄跃龙走近,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神秘人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沉稳而低沉:“是的,甄跃龙,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但你必须明白,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大的阴谋等待着你。”

    甄跃龙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他的眼神充满了决心:“告诉我,我会面对什么,人是谁杀得?”

    神秘人微笑了一下,他伸出手,递给甄跃龙一张纸条:“这是一个地址,去那里,你将找到答案。”

    甄跃龙接过纸条,目光坚定地说道:“是吗?看起来很神秘,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比去一趟省事。”

    神秘人笑了笑,“有些事你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的好,不去的话,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去。

    甄跃龙紧紧握着那张纸条,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他知道,他已踏上了一条充满挑战和危险的道路。

    他望着神秘人消失的背影,而后转身离开码头,迈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个神秘地址前进。

    甄跃龙提着一个小袋子面粉,眨着双眼,摇晃着膀子,装出一种很悠闲的神情,根据地址,来到了9号赌场。

    9号赌场在本市,算是数一数二的地界,仅次于悦海楼。

    一抬头看见了门口日本人的便衣岗哨,他神情是那么自然,9号赌场的商人、脚行、酒鬼、赌徒都是老油条,其中一个老赌徒,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苦着脸一见面就问:

    “兄弟你也来消遣,看你是新面孔吧。手里的袋子带了多少钱,来找姑娘的?”

    “不,”甄跃龙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顾,悻悻地说,“我是来找人的,听说这里新来了几个艳红姑娘,趁着新鲜搞两个玩玩。”

    甄跃龙一边和赌场的赌徒搭讪着,一边向赌场的里面斜眼望去观察敌情。

    在路上,甄跃龙寻思着这次到赌场的任务。不久前,甄跃龙寻花问柳找了个熟人的饭店喝了茶水,问老板问出了一处赌场,老板说:“9号赌场,是目前规模不小的赌场,由日本人掌权,里面也许有你需要的东西。”甄跃龙一捶桌子叫了一声“搞!”。可是现在要他来赌场侦察敌人内部的情况,他却又有些摸不透了。根据老板交代,之前他曾经是赌场老油条,两个多月,他一次也没有再到赌场去,他甚至避讳着再到那里去。有时到附近办事,按理要从赌场门口经过,可是他死活不走绕个弯,宁肯多走几步路也不傍近赌场了。记得自从老板的好友打着爱国的旗号,杀了日本人以后,他每天到必要路过赌场心里都在揣摸着,小眼暗暗的观察着四下的动静,好象赌场周围到处都张着捕人的网。对于赌场的近况不是很了解,所以,现在,甄跃龙去就是无头苍蝇。但是哪怕冒险也要试一试。

    甄跃龙从衣服兜掏出墨镜戴上,又掏出一盒烟,拿出来一根,点上,放进嘴里慢慢吮吸着,潇洒的把烟雾故意吐到便衣的身上,拍了拍赌徒的身体,“兄弟慢走。”而后大步流星进了赌场里面。

    赌场里人声鼎沸,客绎不绝,烟雾缭绕,一帮赌徒正激情四射地耍着手里的钱,有说有笑,几个路过的打手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赌徒,像是监狱的狱警看着罪犯。

    打门口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拿着钱,穿过人群,他便去押牌宝,一堆人蹲在桌面上,小伙子看上去汗流满面的,应该是刚干完活回来,夹在这中间,声音他最响:“押大四百!”“咳!一开一啦!桩家揭开盒子盖,慷慨激昂地唱。“天灵灵,地灵灵,财神人显灵啦,啦——”“有钱的都是爷,爷的运气赛神仙咯,神仙出山咯!”小伙子的钱便在这样的歌吟之下,渐渐的输入别个汗流满而的赌徒的腰间。几把下来,他终于只好挤出堆外,钱输光了,站在后面看,替别人着急,嘴里还呐喊助威,“赌大……赌大……”

    甄跃龙对小伙子蛮感兴趣的,溜达到他这桌,凑个热闹,一眼望去,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那牌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甄跃龙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失落,“这样的赌徒,不被玩死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用强大的身体挤出一块位置,快速坐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到到桌面上,这干净利落又霸气的动作,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众人一看这钱如此之多,议论纷纷。

    “这真是土财神。”

    “说不定是哪偷来的赃钱。”

    “不会是有钱的公子哥来当冤大头吧。”

    “真是有病。”

    ……

    说什么的都有,不输当代键盘侠。

    发牌员做庄,询问甄跃龙,“兄弟玩牌吗?”

    甄跃龙微微点头,“嗯。”。

    发牌员拿出一副新牌,当众给人观看,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而后在手里翻转,熟练的操作着洗牌手法,洗了三遍后,放在桌上铺开成扇型,先行给自己拿了两张,随后一次分发给桌上其余的人每人两张。

    甄跃龙拿起牌,看了一眼:黑桃9,黑桃10。确定好牌,合拢放到桌子上,明了方片10。待其他人也确认好,第一轮叫价开始,甄跃龙开口,“庄家开价。”

    发牌员不假思索,“二千元。”

    一听价格,其他人望而却步,几个怂包决定放弃,退了场,迫不得已留下甄跃龙和一个瘦子还有发牌员。那个瘦子一看就是输了钱,生活上营养不良。

    甄跃龙见大家退场,没有受到影响,毫不畏惧,“我跟,二千元。”瘦子看甄跃龙跟,立马就也跟了二千元。

    场上情况很是焦灼。发牌员寻见都跟,开始分发第三张牌。

    甄跃龙接过牌,闻了闻牌的味道,用左手揉了揉牌的边角,邪恶地笑了,望了周围的赌徒,偷看了发牌员一眼,从衣服袖口抽出黑桃J,干脆利索把手里的方片J替换掉。明了这张J。

    发牌员看了甄跃龙的牌,不以为然,叫嚣道,“兄弟这牌不错呀,怎么做顺子?我很看好你,我跟四千元。”

    一口价,把瘦子吓得面面相觑,手抖的不知道该不该跟,寻思了半天,摇了摇头,放弃了,及时止损,起身离开。

    场上就剩甄跃龙和发牌员两人对垒。

    甄跃龙心如止水,面不改色,见发牌员这架势,自己也跟着叫嚣起来,“我的牌如果不信任它,它一定会背叛我,那样,我的命就是赌场的了,英年早逝可不是很好的选择。我跟四千元。”

    发牌员笑着说,“兄弟,别这么说,来我们这里玩的,哪个不是到最后都输掉自己的命,既然要玩,那就是默许了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说吧,人贪财是本,但不至于非要送命,奈何他们的明智之举就是送命,拦不住,索性就帮他们解脱,也算一等善事。”嘴里振振有词,说的人五体投地,一般人听到这些话,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发牌员又递给甄跃龙一张牌,眼下是第四张,轻视地看着甄跃龙,“这牌拿稳了,别手抖。我跟六千元。”

    甄跃龙再度接过牌,看了一眼:黑桃Q。直接明了黑桃Q,“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可惜我运气就是这么的好,你不觉得我现在很有可能让你倾家荡产?我跟八千元。”

    发牌员并不慌张,他心里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这几张牌纯是他偷奸耍滑故意留给甄跃龙的,目的就是为了用老千教育一下甄跃龙,毕竟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操控牌局易如反掌,“希望你能赢下这一局,我这钱可是等不及去你口袋里咯,你别说,还挺烫手的。我跟九千元。”

    说完把最后一张牌分发,发牌员先行开牌,牌很顺,使其洋洋得意,他知道给甄跃龙的牌是梅花K大不过自己的牌,自己怎么样都是稳操胜券,提前恭喜道:“兄弟,我四个A一个2,不好意思四喜了。看来,人算不如天算,你输了,有这些钱不如花天酒地一番,何苦来赌场找刺激,不值当。”

    “你确定不看看我的牌?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手发的牌一定是烂牌?你太自信了,也许是你输了。”甄跃龙冷嘲热讽,表现出一副真实的暗疾是渺小,而伟大的暗疾则是虚伪的神态,继续挖苦着发牌员,“有一种人,就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请你相信,忠诚你的牌一定会背叛你!”一抖手把全部牌都明了,含沙射影地最后丢下一句,“我同花顺,说实话,别用你那拙劣的演技来侮辱我的智商,太蠢了。”

    同花顺引得观看者一片骚动,他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牌,颇为稀罕。

    “顺子,真有福气!”

    “这家伙有备而来啊。”

    “不会是同行过来砸场子的吧。”

    “大哥这挣快钱的手就是厉害。”

    ……

    一样,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七嘴八舌什么都敢说,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发牌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头皮发麻,这万般不可能是同花顺,他记得牌库,提前设置好的错不了,到甄跃龙的手里成了黑桃K,给他这么好的同花顺,这里面断然有鬼,他迟疑地望着甄跃龙问道:“你动了手脚对不对。同花顺,这么久都没人能够得到,你是怎么来的?我不相信你,你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别想走出我家大门,还没有人敢在我这里胡来。”

    “输不起?人心真的可怕,区区一点小钱,也要跟我纷争,看得出来,你们是真黑。”甄跃龙故意起身,又掏出新烟点燃,吮吸着,冲着发牌员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我不要这钱了,权当募捐给赌徒做慈善了。”然后就要离开。

    “等一等……”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后面传来,操着山西口音,朝甄跃龙奔赴而来。

    甄跃龙一愣,扭回头观看。

    来人走到甄跃龙面前,狐假虎威摆好架势,打发走发牌员,自己看了看牌局,若有所思,半晌,捅咕了一下身边的马仔,和颜悦色地对甄跃龙发落,“这位好汉,好手气,呵呵,在下是这里的老板李胜。”边说边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多有冒犯,想跟好汉切磋一把,可否赏光?”

    李胜大有来头,川沙青帮老大杜镛的徒弟。说起杜镛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头一号人物,杜镛14岁初到十六铺当水果行的学徒,后进入黄金荣公馆,1925年7月,成立“三鑫公司”,垄断租界毒粉提运。1927年4月,与黄金荣、张啸林组织共进会。1929年,杜镛任公董局华董,这是华人在租界最高的位置。1929年,创办中汇银行,涉足金融业。其门下发展的人员不计其数,少则一千多则五六千。李胜就是杜镛一手带出来的人员最后培养成徒弟委以重用。抗日战争的打响,让李胜尝到了苦头,逼不得已欺师灭祖投奔到了日本人的麾下,做起了不当人的赌门毒门的恶性非法勾当,经营起9号赌场,开设了臭名昭著地“HDD”(H赌毒)天堂。

    “你是在喊我吗?这口气真软,早饭看来没吃饱,用不用我再给你买一份?”甄跃龙看到李胜,心里都逗乐了,这身材样貌,又矮又挫,其貌不扬,黝黑皮肤,身上虽然看起来很壮实,却是有肉没分量,跟西红柿似的一口下去,支离破碎,形容起来就是“宋小宝”加“四不像”的结合体。他懒得搭理李胜,只想尽快解决掉事情,把嘴里的半截烟扔到地上,用脚熄灭烟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瞪着眼盯着李胜,谈言微中,“我可没心情再玩下去,陪你们这种无良的人娱乐只会让我觉得反胃,哎,一群疯子。”

    这话李胜但也不生气,跟杜镛混了这么久又撑着日本人的场子,那江湖经验丰富的多,一般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滥竽充数的胆大狂徒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这种人没必要惯着,软的不吃吃硬的,手术台上打了麻药——麻木不仁。他知道甄跃龙有两下子,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试探一下敌方的水平还是很有必要的,客气着说:“误会,我看好汉出手就是江湖,想必有两下子,不再露一手让鄙人开开眼界那真是太可惜了,望好汉不要推辞,毕竟这里是我李胜的场子,砸不砸的好汉给个机会。”

    甄跃龙不动声色,一屁股又坐下,拿起牌,耍着杂技,腿翘起来放在桌子上,嘴上哼唱着《夜上海》,一眼也不在看其他人,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李胜见状来了雅兴,这人着实奇怪,往常吓唬吓唬都会害怕三分,甄跃龙呢,就跟没事人似的,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空气对待,多少都让人有些气愤。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从桌底又掏出一副扑克牌,打开拿出里面的牌,一次铺开,“请诸位上眼!”让大家查验。

    众人一看牌,惊愕失色,纷纷尖叫,原来,这幅牌是被动过手脚的,54张牌,其中9-k都是少一张花色的,有的少黑桃,有的少方片……每次拿牌都是提前铺好的顺序,让魔术师亲自洗牌,而后复原提前铺好的顺序,所以,甄跃龙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可能出现同花顺。

    现场炸锅了。

    “这幅牌里少了花色不可能有同花顺。”

    “这什么情况。”

    “最大的就是四喜。”

    “肯定是这家伙作弊。”

    ……

    甄跃龙依旧我行我素不为所动,任凭大家怎么议论,他的态度很明确:不妥协。

    李胜道貌岸然早就有了想法:甄跃龙既然死扛到底,那就别怪他李胜有眼无珠了。把想法付诸实践,准备对甄跃龙动手,眼下他一使眼色,手底下和人群中混杂的打手就明白了,掏出短匕上了膛对准了甄跃龙。李胜莞尔一笑,讥讽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是不懂人情世故,既然自寻死路,那我也没必要再劝你了,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甄跃龙一听有枪对着自己,才喘了口气,睁开一只眼睛,瞅了一眼离着自己最接近的枪口,起身张开嘴,咬住枪口,舌尖一顶上牙膛,稍微用力,猛地一抽,对面的枪被自己虎口夺食,拿了回来,说时迟那时快,打手毫无反应。

    他把枪吐出来,用袖口擦了擦枪口上的口水,顺带把嘴里含枪的口水也吐了出来,拿着枪一把挟持了被夺枪的打手,顶着他的太阳穴。走到李胜面前,面色严肃,把枪从太阳穴拿下抽打着李胜的脸,“你想杀我,这是为什么?你不说清楚,这把枪就会背叛你的打手,成为我的心腹,摄入你那引以为傲的心脏。”

    李胜仰天大笑,“这位好汉是跟我说话吗?”而后四周环顾满不在乎,接着又嬉皮笑脸起来,“你说什么?哎,好汉,你来赌场是玩来了,不是来挑事的,别伤了自己,我死了无所谓,后继有人,不值钱。”

    甄跃龙退了弹夹,只给枪里留下一颗子弹。弹夹落地,一脚踢给李胜,“我怕了。”冲着屋顶开了一枪,而后把枪也扔了,“枪不适合我,半天都不能解决掉你,太浪费感情了。”

    李胜越来越觉得甄跃龙有意思了,自己一番话让他丢盔卸甲,真是喜闻乐见,堂堂七尺男人,怎么跟白痴一样。

    甄跃龙扔下枪后,拿出那一袋子面粉,打开滞留在空气里一会儿,然后递给李胜。

    李胜接过袋子,迟疑了一下,仔细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自己场里经营的……毒粉吗?色泽感官气味如出一辙,这下可给他整慌了,毒粉的销售渠道,除了他们家还有就是秦海川的86号,别的地方不可能流通,这是日本人的非法地下生意,目前就是日本人通过租界从外来渠道采购的优良毒粉来侵蚀苏江市人民的精神,把他们秘密送往一些饭店当成菜品的佐料,这样达到三个目的:一、破坏成年人的身体;二、残害小孩子的发育;三、以毒战取得胜利。这很符合日本人的一派做法,想想东北731部队的细菌实验,简直壕无人性。如此看来甄跃龙能搞到手,绝非泛泛之辈,这,是遇上大主了。

    李胜不得不出手了,甄跃龙绝对是后患无穷。

    他看甄跃龙刚丢掉了枪,想着趁火打劫,于是乎动手。

    李胜非小人,约莫猜出来甄跃龙的来意,可还是拿捏不准,心有顾虑,本来他这里就是是非之地,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旦被人盯上,自己身家性命都是问题,老话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不可不信其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无辜人士伤亡,他命令手下将赌场里的赌徒、清洁工、闲杂人等一一清理出场。

    赌场大门紧锁,换上停业整顿的名字,留下十几号高矮胖瘦、男女不等、其貌不扬、嚣张跋扈、惹是生非、身手不凡、唯命是从的打手和甄跃龙。

    赌场里的打手各顶个单拿出来都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吃着日本人的军饷,做着春秋大梦,维系着早晚都要亡命的日寇权利,给李胜这个鬼当饭桶。

    李胜这个人自从跟了日本人混世界,逼着自己养成良好的亲日习惯,从细节出发,无一处不用日本造:日本人特供衣服、樱花牌香烟、日本头型、南部十四式配枪、日本人陆军军区司令部特赠送的三件套‘墨镜、戒指、军靴’。把自己完美塑造成不折不扣的汉奸。最可耻的,还把自己的名字都加上了不伦不类的日本名字:龟TOU李胜。

    靠着赌场的生意,独揽小权,李胜的小日子过得那是有滋有润。

    言归正传。

    李胜检查了门墙确认关闭好,大摇大摆走到甄跃龙面前,他也懒得嚼舌根,拿着手里递过来的袋子里,露出毒粉,直奔主题质问甄跃龙,“这毒粉可是私货,未在市场流通,好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什么人指使你来这里搞事情的,你不说,今天可就是你的祭日。”

    甄跃龙见此情形终于肯正面回答李胜的问题了,闷笑了一声,斜眼看着他肮脏的嘴脸,吐了口唾沫,抖了抖身子骨,义正言辞地说道:“以我的身价,每次出场费都很昂贵,谁会吃饱了撑的请我,兄弟说笑了,我这是不请自来。”

    李胜怒不可遏,他想通了,跟甄跃龙废话,徒增烦恼,现在不来硬的你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什么都问不出来,与其这样不如大动干戈,放开手脚把这家伙消灭掉,自己的地盘岂能让人称雄。

    “你找死!”李胜一摆手,身边的打手会意,纷纷掏出甩棍,抽出铁棍朝甄跃龙打了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先拔枪直接开枪射击。

    甄跃龙反应迅速,脚尖点地板,仰头一挺身体,腾空而起,翻转360°,飞跃赌桌,停留在另一侧,平稳落地后,飞腿一脚踢翻了桌子,展开反击。桌子没轻没重甩到几名打手的身上。

    甄跃龙看见桌底下藏着的铁棍,正在空中飞行翻转,而后慢慢垂直角落,二话不说快速夺取,稳稳的拿在手里,冲着离自己最近的敌人的头部袭击。

    铁棍重重砸落,打手反应也不迟钝,机警地护住头,让铁棍砸只砸到肩膀上,但甄跃龙的力度不小,这一下直接把肩膀上的骨头击碎。疼的打手满地打滚。

    其他打手一看,不甘示弱,一哄而上,团团围住甄跃龙,不等命令下,胆大直接开始了攻击。

    甄跃龙拿出身经百战的态度,利用铁棍展架,和打手打的有来有回。

    打手意志力顽强,拼命地打斗,不顾身体疼痛,像头野牛攻势迅猛,眼里只有甄跃龙只为了击溃他。

    甄跃龙面对来势汹汹的打手,毫不逊色,激起斗志昂扬,被打醒了,宛如苍龙,暴怒如狮,身法、太极拳、铁棍功,合力一并使用,下手不分轻重,全部发泄在打手的身子上,丝丝看不见怜悯之心。

    场面一度混乱,打手也被打的四散奔逃,卷了阵脚。

    甄跃龙越打越勇,一名被他打倒在地的打手,坚强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发起反击,他直接冲着打手面门就是一脚,再次被干倒在地,不得动弹,全身瘫痪,痛苦的呻吟着。

    甄跃龙不想与这些人再过纠缠,纵身一跃,来到李胜面前,依靠自己强劲的气势,步步逼退李胜,怒气冲冲地说道:“告诉我,是什么勇气让你对我图莫不轨,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我是你的发泄工具还是陪练专家,怎么样,答不上来了吧。”李胜被甄跃龙这么一战搞的有些不知所措,跟杜镛和日本人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吓破了胆,他对甄跃龙又有了新的看法:杀人狂魔。

    “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你自己的脾气是怎么样背叛你并且残害于你的,这很有趣。”边说边退,来到一处赌桌上,见有三颗骰子,拿起来,当做暗器,精准打击,投掷到李胜的左边侧脸。

    李胜一个激灵,被骰子打的,瞬间嘴角流血,疼的,赶紧伸手捂住左脸哀嚎。但他还是不肯认输,瞅准时机,掏出南部十四式,就要射杀甄跃龙。哪知道甄跃龙毫秒反应,迎面就是一脚,把南部十四式踢飞出去。见此人是个硬点子,彻底激怒了李胜的心脏,他发了疯,气焰高涨势要除掉甄跃龙,咬紧牙关,吐了口血唾沫,猛地呼救,“兄弟们,给我上宰了他,谁能把他宰了,我奖二千元。”

    打手们一听发号施令,没有犹豫,掀起赌桌,从桌底掏出M国造M3,9mm制式冲锋,对准甄跃龙的身体,扣下扳手,发起进攻。

    M3,11.42mm制式冲锋枪,它是由战斗国M国研制生产的,并且广泛运用到了fxs战争中。为了适应子弹需求量,加设了9mm版本。枪体全部都是用金属制成在造型上它是一把热血传奇的炽热构型。人们给它起了个外号“黄油枪”。此枪在工艺上大量使用了冲铆焊,生产率高量化,且物美价廉,仅需21美元。同时配备了“钢丝”装可拉伸枪托。

    为了支援fxs,M国特供给了苏江市一批M3,9mm制式,部分被李胜所持有。

    打手们拿着M3疯狂射击毫不避讳甄跃龙,对于这样的攻势,甄跃龙早就麻痹了。要是能把他打成筛子,喜闻乐见。

    开枪的一瞬间,匍匐于地,伸手抓住打手的大腿,用力一拉,把人甩倒,拿铁棍猛烈敲击打手的腹部致使他身体疼痛不能反击,而后夺过一把M3,来了个驴打滚,躲掉致命伤害,发起反击。

    先来了一梭子,弹片横飞,贯穿空气,越过烟雾,直击打手要害,顺势几名打手被射中,鲜血直流,应声倒地。

    甄跃龙并不打算就此打住放过这群畜生,狠下心,加大力度。

    有道是开成花灾的玫瑰不是灿烂,而是荒凉。甄跃龙这手点子属实够硬,李胜等人莫是拿鸡蛋碰石头。

    甄跃龙眼尖,看到了墙角放的一张扑克牌小型方桌,他赶忙跑过去,拿起方桌。

    打手虽然状况惨重,但经不起李胜的垂死挣扎,他嘴里还振振有词,“给我上,杀了他,重重有赏!”这帮亡命徒要是在现代就妥妥地全是掉进传销组织里的学员,被领导几句话骗的难辨是非。重新拿起M3,对准墙角的甄跃龙,直接开枪扫射。

    甄跃龙看清楚形势已经拿起了方桌,他是用来当做贴身盾牌挡子弹的,要是没有这桌子,对面弹片飞过来,自己可能还真招架不住。

    这赌场之内不一会功夫就被搞的乌烟瘴气,人心惶惶,苦不堪言。

    有了方桌的保护,甄跃龙胆子大,顶着弹片快速摸近打手,一计秋风落叶扫堂腿,顺势将他们盘倒在地,而后用枪托补刀,砸中头部将其打伤失去战斗力。

    几个头铁的打手一看甄跃龙打过来了,立马转变方向,变换队形,互相找掩体靠近甄跃龙。

    甄跃龙毫不畏惧,来一个打一个,只要是靠近的他,利用方桌和M3直接干到伤残,伤亡一片,一个接一个躺倒在地,这些打手被伤的那过于真实,错落有致的将身体和同伴的身体叠放在一起,不会儿功夫,甄跃龙面前堆积起一座用打手身体堆积起来的人体‘假山’,甄跃龙暴怒,将方桌盖在‘假山’之上,酷似打篮球暴扣进网,狠狠的压在最顶上一个打手身体上。这帮打手真的惨不忍睹,被教育的浑身是伤,被压在身体和桌子之下,痛苦万分,哀嚎声贯彻整间赌场。

    甄跃龙一屁股坐到方桌之上,掏出香烟,点燃,慢慢品味。

    现场的余勇见势不妙,纷纷摇头,心生胆怯,不敢再造次,为了留口命。

    李胜此刻心里哇凉,转念一想:完了,全完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遇上硬点子了,这条保存至今的狗命怕是拱手要送给眼前的好汉了,哎,今非昔比,自己真是无能为力了。

    甄跃龙盛气凌人,抽着烟,带着傲慢的口气,饱含深情地看着李胜那副鬼熊样,嘴脸上扬轻蔑一笑,“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是吗?啊!再来呀!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打累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你尽管偷袭,来呀!”

    李胜像供奉观音菩萨一样瞅着甄跃龙的嘴脸,静候发落,这还搞什么偷袭,自己的人再多也架不住他一个人全报销了,自损一千,伤敌为零,得不偿失。眼下只能求饶,看看能不能换点条件,保个本。

    李胜赶紧挪动身体,人模狗样的跑到甄跃龙面前,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说起求饶的鬼话,“老大,消消气,我知道错了。您别打了,别打了。”

    “现在想起来求饶了,本来你有机会的,可你都干了些什么,这是跟你一起打拼的好兄弟,就这么被你推进火坑,你于心何忍。看看你这副德行,四不像?臭鱼烂虾?”

    “老大你说的都对,我的错,您高抬贵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现在就去做,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李胜抖着身体,面色惨重。

    “活着不一定要鲜艳,但一定要有自己的颜色。”甄跃龙语重心长,当起了心理医生,开始给李胜上一节生动的辅导课,“有些人的颜色是红色,他们一腔热血,保家卫国;有些人的颜色是蓝色,他们向往美好,拼命建设;有些人的颜色是绿色,他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还有的人是青色,他们鞠躬尽瘁,尽忠职守;甚者还有赤色,他们诚实守信,爱人友善。你呢?赤裸裸的是黑色,污秽之心,肮脏之躯,夹杂着自己那罪孽深重的思想把一切本该美好的事物沾染的卑鄙无耻、龌鹾不堪,难以入目。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称人这个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又能于畜生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可恨至极,死有余辜不足以惋惜!”这一番话颇有同感。此刻,怒火充斥着甄跃龙的眼内,比炉火更旺,教育之余,对李胜感到愤世嫉俗。

    甄跃龙那正义的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的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整个人有一种冲动,替天行道,裁决李胜。

    “老大,这样吧,我跟你赌一把如何?”李胜突然改变思路,说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赌?你拿什么赌,拿你的命赌?”甄跃龙反问。

    “老大,只要你愿意赌,条件随意,我全听你的,老大,我真的没辙了,我……”李胜急眼了。

    “好吧。”甄跃龙跳下桌子,来到关二爷的供台,看了一眼关二爷,上了三炷香,随之叫来了李胜,“过来!”李胜屁颠屁颠的跑来,不敢多嘴。甄跃龙看着供台上放着的骰子,若有所思,半晌计上心头,开口跟李胜讲条件,“爷,欺负过你了,懒得再动你,爷就跟你赌这间赌场。”

    李胜一听有了缓兵之计,赶紧答应,“好,好,老大,这场子不值钱,你说怎么个赌法。”

    甄跃龙背起手,故弄玄虚,看着关二爷,傻笑,听了半天,才说,“这有骰子,咱们赌三局,这三局每局骰子爷要是比你大,就算爷赢。这三局爷全赢,场子留下,爷输一把,立马走人。怎么样了?”

    李胜哪敢不答应,唯唯诺诺,点头同意,“好,就这么办,老大说了算。”

    甄跃龙一甩手,指着骰子说道:“你先来吧。”

    李胜鬼迷六眼,没安好心,点着头,走到供台前,拿起三颗骰子和骰子筒,放在手里吹了口气,把骰子放进筒里,扣到桌面上,摇晃起来筒,听着骰子撞筒的声音,开始发功,不一会儿有了结果,停住手,打开筒,“至尊宝!老大,请吧。”

    甄跃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起来他觉得李胜还是过于年轻,过于自信了,不紧不慢的走到供台前,接过李胜的骰子,装模作样,一拍桌子骰子被弹飞,甄跃龙赶紧拿起筒接住骰子,在空中摇晃起来,随后暴扣到供台之上,轻轻的打开,一模一样的至尊宝出现。

    “老大,这局算平手吧。”李胜沾沾自喜。

    甄跃龙把筒递到李胜面前,晃了晃,又暴扣到供台上,一个半截的骰子出来。

    李胜一看,慌了神,原来,有一个骰子被甄跃龙用力一分为二了。至尊宝是18点,甄跃龙这个是20点,多了2点,很显然,甄跃龙大过自己胜。

    “怎么样,没欺负你吧。”

    李胜不甘心,但还是遵守规则,继续赌下去。拿起骰子继续发功,晃动筒,约莫差不多,停住手打开,“12点。老大请吧。”

    甄跃龙掌眼,李胜把半截的骰子全部弄碎了,留下两个完好无损的骰子。

    这样的人还在垂死挣扎,甄跃龙真是开眼了,他不慌不忙,看着关二爷的供像上有点燃的蜡烛,掏出香烟,借着蜡烛的火点上,递到李胜嘴里,“你过于紧张了,你我一人一支烟,缓解缓解压力,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李胜心中窃喜:这回你总不能再把骰子干碎赢我吧。

    甄跃龙拿起骰子,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很对感觉,盖上筒,顺手从桌上划起,悬停半空,一发力直直射进关二爷胸前红色的原点处,“抱歉,我这个是13点,大你一点,别想了,你还有一次机会。”

    李胜一脸懵逼心里叫苦不迭:这骰子还能这么玩,算是见识过了。没办法,愿赌服输,自己确实技不如人。最后一次,听天由命吧。关二爷啊,你说苍天饶过谁。

    李胜极不情愿拔掉关二爷胸前的骰子,硬着头皮,重新放进筒,开始最后一轮的发功,晃动筒,卯足劲,势要分出胜负。骰子停,李胜打开筒,二个完整的骰子全都一分为二,破碎不堪,只留下13点是好的,如果比13点大,断然已经不可能了。

    李胜长处出了一口气,这会看来是自己赢了,阴阳怪气起来,“老大,依我看这把你输了,你不能在借住关二爷胸前的红点。”

    甄跃龙听完不容分说,夺过骰子和筒,简单晃动,而后又拿起蜡烛,揪住李胜的手臂,将蜡烛燃烧在李胜的手指上,直接把李胜的皮肤烫破,流出血水,李胜呲牙咧嘴,“啊!”的一声惨叫。

    甄跃龙一狠心,把李胜的手指按压在筒边,按出一个不规则圆形血指纹,随即打开筒,里面的13点加上血指纹的红一点,14点。

    李胜万万想不到,心里拔凉,忍痛割爱,眼前人诡计多端,不好对付,自己已是大势已去,再无还手之力,看着即将失去的赌场,泪水充斥,但能怎么办呢。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乖乖的跑吧,眼前人现在还没想要了自己的命已经很幸运了,带上兄弟们,另辟蹊径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日后一定找机会夺回来。

    李胜拱手而降,心服口服,忍着手疼而言:“老大,你厉害,这间赌场是你的了。”垂头丧气,拉起地上躺着的一名打手,命令道:“互相搀扶,保护兄弟,我们走吧。”

    “等等,就这么走了?连你的赌场都背叛你,你还有什么出头,大街上讨吃要饭?”甄跃龙出言质问。

    “老大,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归你了,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您操心了,给个面子,让我们走吧。”

    甄跃龙不是不让他,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争夺赌场,这一切的发生纯属是节外生枝,来赌场就在想办法了,实在摸不着头脑,只能以彼之道,还彼身,用赌的方式解决,以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不曾想,自己因此和他们大干了一场,看来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果子,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来对地方了。

    赌场里必不可少老三样:H赌毒。刚到门口,就听赌徒说过有H,之后进来看见了标准化的赌桌,而后的面粉,就是甄跃龙从粮食店高价买来的,掺了点杂质,以假乱真,拿给李胜的,看看他作何反应,验证下赌场是否有毒粉交易,结果李胜就承认经营毒粉。一切看来,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

    甄跃龙觉得不虚此行,但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不能就这么让李胜给跑了,于是乎要跟李胜拿捏一下。

    玩归玩,闹归闹,正经事还是要办。

    “对不起,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我为我刚才的鲁莽行为跟你道歉,我有正事和你商谈,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吧。”甄跃龙安抚道。

    李胜一听这话,气就来了,合着你把我打了,还要羞辱我,再假装讨好,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真心够毒的。但,有怨气没地方出,根本不是眼前人一个级别的选手,晦气!

    甄跃龙找了一块较干净地方,一屁股做下,慈母般微笑,娓娓而道:“一炉香烟往上升。三老四少坐堂中。弟子上香把祖请,迎来祖师潘钱翁(三老)。”

    李胜眉头一皱,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抓紧对出下句:“二炉香烟举在空,三老四少喜盈盈。迎来师祖上面坐,弟子上香把礼行。”

    这切口暗语源自青帮,青帮,原名安清帮、清帮,又名安庆帮、三番子,创建于清朝雍正间。创始人为翁雍、钱坚、潘清(有的野史写为翁麟、钱保、潘安),青帮内部尊称翁、钱、潘“三老”。青帮内部尊称翁、钱、潘“三老”。青帮设4个总堂口和6个职能部门,4个总堂口的首位头领,被称为“四少”(具体人名不详)。

    李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眼前人怎么知晓青帮的话,他什么来头?

    这不禁让李胜对甄跃龙另有看法,赶紧前来拜访,抱拳询问,“敢问老大尊姓大名,贵帮号又怎么讲?”

    甄跃龙看出李胜的怀疑,这很正常,一般人听到暗语都会有所触及,莞尔一笑,“甄跃龙,恒社新帮人。”

    李胜大为所惊,他眼珠子都快要吓掉了,杜镛之门还有这么厉害的硬手子,真是闻所未闻,自己跟了杜镛这么久,也从来不曾见过,这……哪里冒出来的?

    “老大果真如此?斗胆一问,行几?”李胜朝甄跃龙点点头。他看起来比刚见到甄跃龙时镇静了很多。但还是一种狐疑眼光地打量着甄跃龙。

    “头顶通字,脚踏觉字,怀抱学字。”

    李胜听甄跃龙自报家门排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都上了,不用怀疑那么多了,铁定就是恒社的老忠民,真没想到,杜镛之门,人才辈出,可真是不失为千古风流人物,装腔作势,当起了哈巴狗,“你是学字辈的前辈大哥,真是多有得罪,晚辈后生李胜,单字一个象,学字辈大哥在上,请受晚辈一拜!”说着,便开始了作揖。

    “好了,别在这里认祖归宗,虚情假意了,我说你这个人,烦得要死,杜镛之门有你这样的人也算是毁了他老人家的名声。”甄跃龙实在受不了这个李胜一会儿一个样子,溜须怕马屁的功夫用在正规上总比现在当个汉奸高级的多,都是些什么货色,真心恶心人。

    “老大,咱奔主题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李胜借机切入主题,缓解一下甄跃龙的情绪。

    “说道正题上,我还真事要问你。”甄跃龙一看李胜现在这个样子,断然不能说假话,趁热打铁,赶紧逼问一些自己需要的情报。

    “老大,您问,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胜开窍了,甄跃龙需要的自己就给他,可别在糊弄找茬,把这尊神能哄好送走了,万事大吉,也给自己留口气歇一歇。

    “这间赌场来头不小吧,不单单是做赌场生意的吧,表面上天衣无缝,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赌场,实则这么小的地方用来赌,也施展不开,我进门听闻有妹妹出没,到现在也没看见个影子,你老实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李胜索性也就不瞒着甄跃龙了,全盘托出,“您说对了,这间赌场只是个附属品,是顾云峰的小场子。表面上看上去是赌场,暗地里是梅机关设立的一间高级谍报所和新型武器库,这里配置了最先进的密码机和冲锋枪还有弹药。

    9号赌场不仅用于传递世界上最先进,最时效,最权威的情报,而且还规模化组建了苏江市地下武器库来给特殊人员提供弹药支持,完成对苏江市的侵略。”

    甄跃龙没有所谓的惊讶,他听李胜的介绍,明白了许多:自己眼界小了,没想到如此恶劣的场所竟然藏匿着庞大的日本人军事力量装备库,真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日本人是什么样子的存在,那可是战力拉满的队伍,这种地方,随随便便都能够成家立业。眼下挖掘出来的仅仅是这一处,没挖掘出来的,那可以用数不胜数来描述,不为夸大其词。

    “可以呀,这赌场还能这么威风,井底之蛙的我,现在可要拜你为师了。”甄跃龙讽刺着李胜。

    “老大,别折我寿,您拜我为师,这不乱了辈分。”

    “好了,关于这间赌场,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没有了。”

    甄跃龙放下这个话题,扭转画风,另当开篇,“说说吧,你为什么当汉奸,我很感兴趣。”

    李胜面对这个问题一直都不敢直面而视,他知道汉奸这个分量不轻,是苏江市的绊脚石,似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己本来无心要当,只可惜世道变了,为求谋生,逼不得委屈,投身日本人的队伍里狼狈为奸,现在看来,后路已赌,前途渺茫,唉声叹气之余,更多的是心酸和痛楚,“别提了,1937年,上海沦陷后,杜镛前辈拒绝日本人的拉拢,于11月迁居香港。他这一走,没带着一大家子人,包括我在内,群龙无首,为了活命,我只好跟日本人合作,同流合污,便来到苏江市开设9号赌场。我辛辛苦苦追随杜镛余载,他老人家为了自己的私人之心就把我们这些门下之人抛弃,能怎么办呢?说来也对口,我跟杜镛那些年,没少学东西,自身不来就不笨,学会了间谍那一套体系:密码机、情报传送、暗杀等等样样精通,日本人也就是看中我是个不可多得人才,才聘用我成为9号赌场的头。”

    甄跃龙从李胜的话里听出了很多东西:洗清自己、抬高自己、炫耀自己。

    这些话,你要说它是吹牛逼,真有点意思,但你要说它实在,也说得过去,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信的人,本来就不会去怀疑,不信的人,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你吹牛逼,讨厌你、反感你、恶心你。

    “这么说,你还是被迫利用自己的优点投靠了日本人?骄傲?自豪?你就不觉得这是被你自己的自我感觉良好所背叛,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日本人的铁饭碗真就这么好吃?哦,对,喝血汤吃人肉的日子,比起大街上讨吃要饭强多了吧,至少不会饿着肚子,有句话说的妙,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太符合你的胃口了。”甄跃龙伶牙俐齿,口吐利刃,字字诛心。

    李胜被甄跃龙怼的吃了大瘪,无论从技术、绝活、语言等方面,自己始终占尽了下风,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就好比那周瑜,活脱被气死,“老大教育的是,我不是人,我是……”

    “够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让你悔过,除非你把我杀了,我且问你,最近有没有关于日本人的最新进展。”

    李胜没过大脑,他太知道情况了,自己这几天情报收集了不少,“最近86号抓了一个女地下D,叫余今生,因为给地下D提供物资,被捕入狱,这几天86号正研究选定日子对余今生进行处决,目前这个是最大的情报。”

    这倒是个大新闻,甄跃龙继续问:“除了这个呢?”

    李胜摇摇头,这边没什么好说的,他知道的都抖干净了,剩下的甄跃龙再问也没有太多营养。

    但李胜现在是很怕甄跃龙,自己虽然积极配合,甄跃龙依旧没有变态对自己的想法,今日放虎归山,明日还会不会血雨腥风,实难拿捏,他试探性的问道:“老大,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放过我吧。”

    甄跃龙心知肚明,也不想跟李胜在纠缠,这趟来收获不多,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思考,甄跃龙反应过味道来了,“你这么好的人才,不精忠报国,还要做汉奸?你真的不为自己的后路精打细算?我给你指条明路,看你愿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权当我多嘴,日后再见,再算你这条没有被我拿走的狗命。”

    “什么明路?”李胜欣喜若狂,侧耳倾听。

    “带上你的队伍,归到我名下。我不为难你,你还可以做你的日本人土皇帝,管理9号赌场,但暗地里为我传递情报,报效祖国,参与破坏日本人的行动并且无条件听从我的指挥,还需要给我提供一些枪支弹药,只要你肯答应,抗日胜利,你就是功臣,以前的丑闻烂账既往不咎。”

    李胜心动了,自己做了这么久汉奸,细细品味也是欠考虑,日子虽说过得滋润,但风险也不低,毕竟日本人向来心狠手辣,他这等打工人那天犯了事,指定六亲不认就一命呜呼了,现在如果另投一股势力,是个很好的抉择,保全实力,苟且偷生,多个路子多个朋友,自己也好维系着。

    李胜忽然感觉,天上掉馅饼,捡漏。

    “老大,我挺你,这日子我算是熬到头了,您既然诚心诚意要我,我甘愿做牛做马。只要大哥随时有需要,我李胜在此恭候,绝无二心。”李胜一招手,呼风唤雨叫来伤员,歪七扭八跪倒在甄跃龙面前,叩拜,尊称大哥。

    “大哥好!”

    “大哥好!”

    ……

    通过这一战,甄跃龙算是揭竿起义,拉拢起来一支本投靠日本人的队伍,取得大获全胜,振奋人心,为日后的对抗提供了援助。

    甄跃龙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他转头问李胜,“赌场里有没有人存放过一个包裹?上面写着苏烈鹰。”